凌若心的嘴角也满是笑意,计较?她要与他计较是吗?两年来没有找到他的事情还是刚才的那番话?但是对此时的他而言,一点儿也不重要了,一家人团聚就在眼前,他的心也充满了期盼。
小顺子连拍了几下德妃宫的大门,都没有人过来开门,清菡的眉头微皱,心里划过一丝不良的感觉,当下也顾不得这是不是在皇宫,一脚便将宫门踢开。
宫里光影重重,一个宫女倒在地上,凌若心一见此情况,大吃一惊,拉过那个宫女便往她的鼻息上探去,鼻息还在,他掐了掐那宫女的人中,过得片刻,那宫女幽比的醒转,清菡问道:“德妃娘娘带进宫里来的小孩和女子哪里去了呢?”
那宫女双眼有些茫然,看了看四周,半晌之后才道:“我不知道。”
清菡怒道:“德妃娘娘说将她们放在这个宫里,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那宫女答道:“娘娘是带了一个小孩和一个女子到宫里来,刚才她们都在这里的,现在都不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清菡一听,不由得大是焦急,凌若心在旁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宫女道:“我刚才坐在这里和娘娘带回来的姑娘聊着天,突然间觉得头晕目眩,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菡与凌若心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道:“不好!”两人是想到一起去了,事情的却不太好。
念悠原本是秦风影的人,而她的心思早已经到了,以秦风影的精明,必然早有察觉。只怕也已经在念悠的身边安插了其它的人,待无忧和苏惜寒道宫里来的时候,念悠一走开,他只怕就派人将无忧和苏惜寒掳走了。
除了他,两人实在是想不起谁还有这等本事,能在皇宫之中将人掳走。
原本无忧在秦风扬的手里,清菡与凌若心虽然担心,却大概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甚担心,但是如果真的落入秦风影的手里,清菡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果。
凌若心的眸光转深,又问那个宫女:“你和那个姑娘聊了大约多久的天,就晕倒了?”
那宫女想了想道:“有好一会,那姑娘的刺绣技艺极好,还有了半幅画。”
一听这话,凌若心的眼里升起一抹希望,拉着清菡道:“他们掳走无忧和苏惜寒的时间不长,此时只怕还没有出宫,你去找秦风扬锁宫门!我看看这个附近是否还有其它的蛛丝马迹。”
他们才一离开,那醒过来的宫女嘴角便露出一丝冷笑,嘴里低低的道:“我还道他们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这么好骗。”说罢,起身便去了里间。
皇宫之中,凌若心比清菡熟悉,所以便于查找。而清菡去找秦风扬,这封面子秦风扬还是会给她的,更何况,事情还是因他而起。凌若心原本心里对秦风扬还有些许顾忌,此时无忧失踪,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清菡点了点头,便把施展轻功向秦风扬的寝宫飞奔而去。
凌若心仔细的查看身边所有的印记,细细的思索一秦风影的个性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德妃的宫位于后宫的中宫之处,从这个地方出宫最近的宫门是乾德门,而从这个地方到乾德门要经过数个哨岗,来回均有侍卫巡逻,宫里也有规矩,入夜后除了皇帝的后妃的轿子之外,其它的人是不可以坐轿子的,而侍卫们一旦看到有陌生人出入,便会当做刺客对待。
而此次行动虽然是秦风影的授意,但是他自己绝不会亲自动手,秦风扬也只立了念悠一个妃子,所以首先排除坐轿子的可能性。如果不坐轿子,单单用步行的话,带着一个小孩与一个女子,要在宫里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只怕是不容易,除非是绝顶的武学好手。
念悠不会武功,隐藏在她身边的是武学高手她只怕也不会有所察,但是既然是隐藏的人,人数定然不会太多,最多也就两个人,只是一出宫就有人接应了。
凌若心这般想罢,便施展轻功向乾德门走去,为了不引起无谓的打斗和更好的打探情况,他选择了从屋顶上想下查看。
宫里四处点着宫灯四下一片寂静。
凌若心站在屋顶之下四下查看,宫里除了侍卫巡查外,再无任何其它的动静。他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若是再不冷静,以清菡急躁的性子就更不知道会如何了。
他想了想,便朝着乾德门的方向向前疾奔;耳听六路,眼观四方。
只是在他到乾德门的时候,这一路之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那宫女所言属实的话,他若在这里守着,便能等到掳无忧的人出现。
这个念头才冒出脑海,凌若心心里不由得一惊,宫女?对啊,他怎么这么大意!脑中细细一想,不由得暗骂自己,他真是笨蛋,居然着了那个宫女的道!
一念及此,凌若心飞快的转身回到德妃的宫殿,宫里灯火依旧,只是那个宫女却不见了踪影。他一见此情况,便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想与疑虑是正确的。他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精明如此,居然也有被人骗的时候!他不由得紧握了拳头,眼里一片冰冷。
凌若心扣了一把针在手里,缓缓的朝里间走去,风吹过纱幔又轻轻抚过凌若心的脸庞,他的身子极轻,眼眸幽幽的盯着前方,耳朵在扑捉着身边所有微弱的声音。
凌若心轻轻地掀起里间的帘子,珠帘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长剑破空而来,没有半点杀气,却直刺凌若心的心窝,这一招又快又狠,显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招式简单,却是一招夺命的杀招,封住了凌若心所有能退后的生门。
凌若心在进来时,早有所备,所有的生门被封,却不代表他就一定会死。他打斗的经验虽然并不丰富,但头脑却甚是好用。没有杀气的剑也并不是代表没有半点预兆,至少那潜藏在旁的影子便已将那人的踪迹透露了出来。所以,他早有准备,所以在那剑还未刺过来的时候,他便已腾空而起,险险避过了那必杀的一击。
那人知道凌若心的厉害,原本想一击成功,没料到这样的一击居然还是被他逃脱了,长剑从凌若心的下跨穿过,而凌若心手里的绣花针也在他跃起的那一瞬间分别朝那人的肩井和膻中穴射去,那人心里大惊,欲向后退去,只是那针来的又快又急有准,而他的招式已经用老,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那人中针的时候,凌若心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那人的眼睛瞪的老大,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凌若心冷冷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一把揭开那个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那人居然是庄武。
凌若心冷哼道:“我还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个男子装女子,没料到原来的太子侍从也有这个爱好。”庄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凌若心又接着道:“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侍从的武功居然这么好,而且极具杀手所备的一切素质,只是要杀我,也不太容易!”
庄武哼道:“今日杀不了你,我无话可说!”
凌若心叹了口气道:“若不是看到你今日的招式,我怎么也不会想起那日在翠柳馆前那个与我缠斗的人就是你!秦风影真是好算计!”
庄武叹道:“今日杀不了你,我无话可说!”
凌若心笑道:“那我是不是该去烧高香感谢秦风影数次设计杀我未遂!”庄武不语,凌若心眸子一片冰冷:“我能活到现在,不是靠秦风影给的善念,而是我谨小慎微的处事。只是我再小心,五年前终还是着了他的道。”
庄武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凌若心淡淡的道:“不过今日里他也不在,我也不会去跟他算那些陈年往事。”他的眸光一转,冷冷的道:“说,无忧在哪里?”
庄武笑道:“你不是自持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自己猜啊!”
凌若心也笑道:“我从来都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秦风扬若是这么认为的话,只怕也错了。再说了,我若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话,今日里也不会着了你的道。”
庄武哼道:“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
凌若心淡淡的道:“我能反映过来,或许应该感谢一下秦风影,他假仁假义的不让身边所有的人自称奴才或奴婢,我才能发现口误,深宫里的宫女会自称‘我’呢?再说了,据我说知,苏惜寒刺绣的本事,可没有到半个时辰就能绣出半副画。”
庄武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可是听你这样一讲,我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的漏洞。”
凌若心也叹了口气道:“是啊,你的漏洞这么多,我直到乾德宫的门口时才发现,人言关心则乱,还真是一点不差。我也不与你废话了,再问你一遍,无忧在哪里?”
庄武哼道:“我都说过了,你这么聪明,你就自己猜吧!”说罢,他的眼睛微微倾斜,似是不愿再和凌若心说话。
凌若心微微一笑,眼里寒霜一片,却极轻的道:“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强求,再则我也知道你极为忠心秦风影,我就是用死来威胁你,你也不会怕,所以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他再看了庄武一眼,接着一字一句的道:“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庄武一听他的话,脸色大变,凌若心的手段,他早有耳闻,他瞪着凌若心道:“你想怎么样?”
凌若心淡淡的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知道无忧的下落。”
庄武哼了一声,脸上虽有所松动,但是却撇过头去,不再理凌若心。
凌若心右手扣过一枚绣花针,屈指轻轻一弹,那枚绣花针便刺入了庄武的身体里,只得片刻,庄武的身体便如万蚁弑心,又疼又痒的感觉直达心扉,让他忍不住想要抓狂,却又苦于穴道被制,又根本动不了分毫。
凌若心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庄武终是咬牙切齿的道:“无忧就在床底下的暗格里!”
凌若心一听他的话,飞快的走到大床边,一把掀开被褥,见床板上有个机括,伸手一拉,便将那机括拉起,床底下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大洞,苏惜寒躺在里面,在苏惜寒的身边,一个如缩小版的自己躺在那里,不是无忧是谁?
凌若心一见无忧,心里大喜,一把将她从安格里抱了出来,把了一下她的脉搏,只是穴道被封,忙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无忧一见凌若心,睁大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眼里满是惊疑,小嘴呈O型,不知道要说什么。
凌若心的嘴角扬的极高,原本满是寒霜的眼里也一片温暖和开心,他轻轻地道:“你是无忧?”
无忧眼里的惊疑更重,却还是点了点头,却不理他,这几日里她被人一路颠簸,受尽了惊吓,岁见凌若心看她的眼神极为温柔,与她也长得极像,却还是有些害怕,又跳到暗格里去,抓着苏易寒的胳膊叫道:“娘,娘,你怎么呢?”
凌若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把将苏惜寒来了出来,伸手便解了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苏惜寒便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可把我闷死了!”又看了看凌若心道:“原来你还没有死啊!”
无忧一见苏惜寒能说话,心里开心无比,抱着苏惜寒道:“娘,你没事吧!”她的声音 里满是关切满是担心。
苏惜寒脸色浮起一抹慈爱,轻轻地抱着无忧道:“无忧乖,没事了,不用怕!”
无忧往她的怀里再钻了钻道:“娘,他是谁,怎么和我长的那么像啊?”
苏惜寒微微一怔,凌若心是谁?她要如何跟无忧解释,难道直接告诉无忧,他是她的亲爹,可是这样的话,无忧肯定会问她,清菡又是她的什么?她若告诉无忧清菡才是她的娘,那么她自己又是无忧的谁?
这些问题苏惜寒曾经想过千百万次,也知道只要凌若心没有死,这一天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在心里道:他是你爹,当然和你长得像了。
苏惜寒想起上次她在绚彩山庄里偷金丝线被凌若心恶整的事情,心里不禁又有了几分怒气,又想起这么多年来凌若心让清菡等待所受的煎熬和苦楚,她的眼睛转了转,温柔的对无忧道:“他是你的娘。”
此言一出,凌若心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睛,他是无忧的娘?这苏惜寒也太会解释了吧!
无忧的眼里露出一丝不信,眼里满是惊疑,她拉过苏惜寒的手道:“明明你才是我的娘,他有怎么可能是我的娘?”
苏惜寒拉过无忧,一本正经的道:“其实在这件事情上面,你爹骗了你,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娘亲,他才是你亲生的娘亲!”
无忧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小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很好奇的问道:“可是如果他是我的亲手娘亲的话,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