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
“回爷，就是这个。”
四爷看了一会儿，信步走上了亭子，坐下，“瞳。”
“是，爷。”
“会吗？”
“……回爷，属下，只会弹一首曲子……小瑞他……”
“夜瞳你弹一个吧？！我们以前都没见过呢！”月两眼放光地看着夜瞳。
“可是……”
“爷~~~让夜瞳弹一个吧？！”
“瞳。”
“……是，爷。”夜瞳缓缓走到钢琴旁边，架起支架。做工精良。这个时候的钢琴，已经可以用机械辅助制作了吧。她曾经很喜欢白色。那是最初的、最纯洁的颜色，没有一点瑕疵。白色可以包容任何颜色的光，不偏但，不抵触。白色，就像是一个全新的生命，还可以幻想还可以做梦……
她只会弹一首曲子，《卡农》。他只教了她这一首曲子，虽然她也不知道原因。弟弟弹钢琴弹得很好，可她从没想过让小瑞再教她几首名曲。
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卡农》。收集不同的版本，钢琴，小提琴……那个人阳光开朗，根本不像个杀手……那个人平时没个正形，可总能在第一时间弄到情报完成任务……那个人和曾经的她一样喜欢白色，说以后攒够了钱一定要买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放在窝里……那个人，是她唯一的搭档。
明明对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亲眼看着他奔赴死亡也没流下过一滴眼泪。可她就是不再接受新的搭档。老大找过她好几次，她沉默着不回答，老大叹息一声就放她回去了。
她做杀手唯一有过的搭档。夜瞳淡淡地笑了，如师长如兄长的人啊，他是真正在实践中引领她的人。
坐下，手指慢慢拂过琴键。她十几年不曾碰过钢琴了。那人死后，她不再弹《卡农》，也不再喜欢白色……黑色显然更适合她，隐藏于人海，不会被发觉。
指尖缓缓流淌出熟悉又陌生的旋律，从一开始的略显生涩，到之后的流畅自如。
小瑞笑了笑，他很久没听见过姐姐弹琴了。他其实记得那个哥哥的……除了老大，也就只有他偶尔会来逗逗自己。没错，逗。那时候自己十几岁一小毛孩儿，一点就着，次次被他逗得扎毛……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好久才想起来那个哥哥很久没来逗他了，问姐姐，姐姐说他走了。那之后，家里那个破旧的练习钢琴，再没被打开过。他偶尔弹琴，也都是在外面。
四爷目光深沉地看着夜瞳。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忧伤，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怀念。有什么，是曾经发生过，他查不到的？！
“爷……”小瑞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立刻回头，“爷……那什么……属下也去弹一个吧？”他有些手痒了，这架表演的三角钢琴真的很漂亮啊~~~~音质神马的也超好~~~~
“嗯。”
“谢爷~~~”
他会知道的，瞳，爷要你亲口告诉爷。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那天之后，钢琴还是摆在那里没有动。小瑞和Evan依然每天神出鬼没地到处做实验，或者和鬼医红儿一起研究医术草药。夜瞳也还是一样伺候着四爷，然后接受从言瑞传来的消息。和莲回宫了，帮着永璟稳定宫中局势。
“今儿有信儿来吗？”四爷随口问苏培盛。
“回爷，夜瞳还没回来。”
苏培盛话音刚落须臾，夜瞳就进来了，“给爷请安，爷吉祥。爷，言瑞从京城来的信，皇上……一直不想给十三阿哥放权。”
苏培盛把信呈给四爷。四爷抽出信看了一遍，然后提笔写了什么 ，“给和莲。”
“是，爷。”
看夜瞳没走，四爷挑眉，“还有事？”
“回爷，十三阿哥已经准备联系出国的事儿了。”
“嗯。”四爷看着夜瞳，等着她继续说。
“爷，属下要帮小瑞试试武器，所以……”
“准了。弄好了把东西给爷看看。”
“谢爷。”夜瞳抿抿嘴，退下了。出了门，按了按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希望四爷拒绝给她带薪休假……甩甩头发，她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不去校枪试炸弹，小瑞会把她念死的……
“姐，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夜瞳把弄着手中的枪，“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了。”话虽如此，可把它当作冲锋枪用，还是不过瘾啊……
“不好么？”Evan苦着脸，这是他们这些天做的最成功的一把了。
“不是说不好，只能说……工业水平还不够。”夜瞳卸下弹夹，“冲锋枪的话，射速应该达到2000…3000发每分的。”
Evan愣住了……这枪的射速，确实没那么强大……
“别被我打击到。”夜瞳拍拍Evan，“下一个！”
一天的试验下来，Evan浑身都笼罩着一层乌云。
“弟弟啊，我是不是打击地过了？”夜瞳勾住小瑞的脖子，“不过啊，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的话就太逊了对吧？！”
“是不是都让你说了啊喂……”
“干嘛？！胳膊肘往外拐？”
“才没有！！”小瑞试图挣脱夜瞳，未果。
“好了，不逗你了。明儿干什么？”
“火箭筒……嗯……机枪……”
“……希望机枪的可以连续射击……”
“姐姐你的要求未免太低了吧喂……
“希望太高会失望的啊亲爱的弟弟。”
小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姐姐这么多年以来，保护自己的方式。不去奢望，得到的一切都像是上帝的恩赐……
“经济再发展些就好了……”
“留学回来，来得及吗？”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放弃。就凭他们两个人怎么能撼动人们千年来的思想呢……四爷也好永璟也好，做的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了。只是，他们这么拼命，希望到时候大洋彼岸的军事势力来袭的时候，大清，能顶住。那一场场实力悬殊的战争，那一条条丧国辱权的条约，他们真的，不想再看到。
皇宫，养心殿。
阿哥们在乾隆从江南回来之后第一次聚在了一起。
“小十三，把哥哥们都叫进宫有什么事儿？”永瑢微笑着。没有任何不满，皇阿玛的支持，小十三自己的才能，只要小十三还一如既往地对他们，他们是愿意效忠的。
“哥哥们都知道的吧，皇阿玛……”永璟看了看哥哥们，“皇阿玛不信我，他还是……”
“现在的朝事到底是谁在处理？”永珹问道。
“弟弟只是辅政，是跟着皇阿玛身边学习的。”
“……皇阿玛那个样子……怎么能……”
“写不了字还能说话，还有眼神，我只是个代笔的。”永璟无奈地眨眨眼。
“小十三在烦恼什么呢……”和莲轻轻飘过来。
“呀！和莲姐姐你吓死我了……”
“呐，皇阿玛要我转交给你的。”
永璟迅速浏览了一遍，“麻烦姐姐啦~~”
“不要太感谢我哦小十三~~你们继续谈吧。”和莲对着永璟微微福了下，照四爷的吩咐准备东西去了。
“十三？”
“永璟到时还要各位哥哥的支持和帮助呢~~~”
“小十三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十二哥。”
“嗯？”
“麻烦你去趟和亲王府和傅恒大人的府邸吧。”
“好。”永璂点点头，“十三弟放心。”
永璂笑笑，皇阿玛，别怪他们……
“阿玛。”
“珊林。”傅恒示意福隆安坐下，“今天晚上从丰台大营带一队人，火速赶往杭州。”
“阿玛？”福隆安被突如其来的差事吓着了。
“那位爷……”
“……是，阿玛，儿子明白了。”福隆安行了礼，“阿玛，那儿子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嗯。这个你拿好。”傅恒把一块兵符交给他，“那儿的人已经接到命令了。”
“是，阿玛。”
傅恒一个人站在书房之中，望着有些乌云的天空，这天……还是要变了啊……
杭州。
“夜瞳姑娘？”福隆安命令队伍停下。
“请跟属下来。”夜瞳点点头，带着他们走进了树林。树林深处，是同样等了很久的小瑞和Evan。
“这是……”福隆安看着面前的几口大箱子，有些头痛……他猜错了吧……
“爷吩咐运回京里的。”
……福隆安无力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沿路有言瑞的人暗中保护。”夜瞳说道，然后也不等他们装好箱子，“属下先行告退。”
四爷的人他根本不敢命令啊……“嗯，有劳了。”
福隆安指挥着一队人马装好箱子，“走吧，都提着神！！”
“是，主子。”
“运走了？”
“回爷，是福隆安带人来的。”
“嗯。”四爷没再问话，弄得夜瞳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离开。沉默了许久之后，四爷才再次开口，“觉得爷狠心吗？”
“……爷是为了大清……”夜瞳咬咬嘴唇，“爷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背上骂名，不都是为了大清么。”
“你，这样认为……”四爷勾起嘴角，十三弟走后，他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
夜瞳持续咬着嘴唇，算了，说都说了，不差这一句，“爷，是非功过后人自有评论，您，是位好皇帝！”
“……瞳，什么时候，你愿意告诉爷……”
“爷，属下……”
“去叫苏培盛进来。”
“……是，爷。”
正文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四爷病了。在夜瞳和小瑞、Evan把能做的都做完之后。他们不清楚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四爷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松了。总之，在他们弄好那些东西之后，四爷病了。
夜瞳和小瑞开始为交接做准备。鬼医和红儿天天围着四爷转。
“别都杵在这儿，爷看着晕。”
“爷……”月看看外面的天气，“今儿天气还不错，您出去走走吗？”
“是啊，爷，出去走走吧。”鬼医附和道。多出去晒晒太阳也好啊。
“去后花园。”
“是，爷。”
后花园里放了把躺椅，架着一把被升高的遮阳伞，不远处就是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夜瞳给四爷泡了茶放在小桌上。苏培盛，凝，月，济海，Evan都站在一边。
“瞳。”
“是，爷。”
“很久没听你唱歌了。”
“爷想听什么？”
“都可以。”
夜瞳和小瑞对视一眼，小瑞打开钢琴盖，试了试音，点点头。姐姐，唱什么好呢……
不知道，自命题神马的最讨厌了……》《
“爷，属下可以点吗？”月举手，见四爷点头，走到小瑞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小瑞想了想，点点头，开始弹前奏。
“……”唱神马啊……光听前奏让她猜歌啊？！夜瞳无语地看向笑得很开心的两只。
四爷看着夜瞳的表情微微勾起嘴角，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见她含义丰富的表情。
好在这首歌前奏较长，让夜瞳有时间想想。天呐，给她弹个副歌的旋律来听听吧……相信爱？！
小瑞点头~~~~姐姐好聪明~~~~
调好高的……夜瞳轻轻嗓子，开始唱……她应该去学个美声先……“……相信爱是永恒不变的期待。相信爱是幸福的主宰。相信爱把最美的心愿连起来。爱天长爱地久爱同在……”爱，月姐姐的命题是这个吧……可是，她没有资格……她是杀手，她属于黑暗，她不能再把人拖进地狱了……
姐姐……
小瑞，你要幸福。
姐姐，你……四爷……你不打算告诉他吗……鬼医说……
你想么？
……越来越想了……姐，你同意吗？
同意啊……突然就很想告诉他……
还有要告诉Evan……
嗯，你自己说。
“姐。”小瑞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突然笑了起来，“我突然想到一首歌，你会唱吗？”
听不出来……完全听不出来……夜瞳皱眉想着，直到小瑞弹到副歌部分……OH MY Lady GaGa……那歌是有多老……“……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嗯，很符合，他们在这里，真的是个奇迹……而能认识爷，又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一下午，他们就在花园里闹着。小瑞一首一首名曲弹着，时不时想到一个生僻的歌曲就会接到夜瞳几个眼刀，和后来特制的饮料……
“……月姐姐你饶了我吧……”最后，夜瞳实在不行了，扑到月的身上，“腰都要抽筋了……”
“……唱歌关腰什么事？”
“小瑞他想起来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