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漠白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出来采草药,没有背篓而且浑身上下一点污泥的痕迹都没有,这个人还真是谎话连篇。
楼漠白不说话,安静的坐在那,裴逸此刻也是完全睡不着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长的一张贼脸,她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令裴遗很不自在,也是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现在楼漠白的一支胳膊已经受伤,如果这女人是个会武功的,楼漠白也不见得能够占上风吧。
还好自己的脸变成这般模样,不然的话还真是会惹出不少的麻烦……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我或许能给小姐指出个明路。”女人笑嘻嘻说着,楼漠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泉州。”
“泉州啊!离这里还不算太远吧,倒是经过我住的那个小寨子,呵呵,我就和小姐一起同行吧,还能为小姐指个路!”
楼漠白冷冷一笑,黑眸里面迸射出一股吸力的眼神,看的那个女人浑身是一个哆嗦,在火堆面前仍然是感到有些冷意。
“指路?你不是迷路了,你一个迷路的人要怎么给我们指路?”
女人被这句话彻底噎在那,没话可说,脸色是一阵难堪,眼底似乎有些发狠起来,手悄悄的往腰间摸去。
“别打我们的主意,不然你会后悔今生。”楼漠白看都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火堆,然而一种威严不言而喻,让那个准备有动作的女人硬是被压的一头冷汗,不敢轻易动作,眼神扫了楼漠白好几眼,似乎是在估量她话语的真实性有多大。
最终女人缓缓收回腰间的手,坐正了身子,“呵呵,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小姐多包涵。”
楼漠白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然而警惕是一刻都没有放松,女人似乎打消了她心中的念头,也不油嘴滑舌绕着弯说话了。
“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是落难了?”
楼漠白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和裴逸虽然外貌上很是狼狈,然而衣服的质料明眼人一看就是上等货,想要打家劫舍的估计也不在少数,看来这身衣服是要快点换下了。
“恩,就算落难了。”楼漠白又拨了拨火堆,裴逸又靠的紧了点。
“小姐是遇上野兽还是人祸?”贼眉鼠眼的女人问上一句,楼漠白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对着她扯出了一抹怪异笑容。
“我们是从前面那个悬崖峭壁上跳下来的。”
女人一愣,随即干笑几声,脸颊上的肉狠狠的抽了几下,“小姐真是会说笑,真是会说笑……”女人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娘的,从悬崖上跳下来,敢情这两个是殉情未遂的?女人脑子里想了想那片万丈绝壁,心里又是狠狠一个突突。
去她娘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都难,想骗老娘我,下辈子吧!
裴逸手捂住嘴,无声的笑了几句,看这女人的神态也是不相信以为他们在说谎,然而这就是事实,不能再真的事实了。
“你说这附近有小村子是么?你住那里?”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女人点点头,只觉得今天有点倒霎,看这女人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本来想打劫一番,劫财劫色,但是这女人的夫郎从后面看,身形飘逸令人遐想,但是却实在想不到这张脸……还真是天壤之别。
“既然刚才你说替我们指路,那就先麻烦了。”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女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真是觉得自己今天这个晚上,倒是被别人给劫了。
很快,夜晚就过去了,三人都是一夜没睡,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自然是要警惕小心,天刚蒙蒙亮,女人就带着楼漠白两人上路了,楼漠白倒也不怕她把自己往别的地方领,凭自己的功夫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来十个,也是一样容易。
一手牵着裴逸大方的跟在女人的后面,也许这昨晚想要劫上一笔的女人意识到还是不要招惹楼漠白为妙,倒也没再折腾出什么花花肠子,而真是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引路,走了能有一个时辰,楼漠白就看到了深山的远处,一个小村子若隐若现,那袅袅的炊烟也是看的真切。
“到了到了,我劝两位还是在这里歇息几日,泉州虽然离这儿不远,但这可是深山里,只有每逢赶集的时候村子才会有车去往泉州,到时候二位可以搭一下,如果两位不愿意,那可以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只不过山路曲折,二位可不要迷路了。”
楼漠白静静听着,也是点点头,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楼漠白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金豆子,她现在也比较庆幸,这袋子金豆子时刻都揣在怀里,倒哪儿也是不愁没钱花。
“拿去。”楼漠白屈指一弹,一枚金黄色的小东西就朝女人飞了过去,女人急忙接过手里,细细一看,嘴咧开了一个花儿。
“谢谢小姐赏赐!”把金豆子用衣服擦了好几下,女人才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内兜里面,再次看楼漠白的眼神那可谓是星星闪闪。
“这几天我和我夫郎先住在这里,帮我们打点一下。”
女人连忙点头哈腰,好不殷勤,她庆幸自己没有动打劫的念头,就凭这女人刚才展现的那手,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会是她的对手?不被打的哭爹喊娘已经差不多了。
“小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包管让你们满意!”女人连忙奔进了村子里,急切的很,楼漠白和裴逸则是安静的站在外面,对于这样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村,两人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
不出一会儿,贼眉鼠眼的女人就走了出来,“小姐,跟我来吧。”
楼漠白点点头,牵着裴逸跟着她走进了这个小村子,走进村子里没多久,似乎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动静,村民们都是好奇的探出头看着楼漠白和裴逸,也有人对裴逸的长相表现出吃惊,毕竟这幅长相和这身气质有些太不般配了。
“两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儿将就几天吧。”一个身体彪悍的女人嘿嘿一笑,皮肤黝黑显得牙齿更加白亮,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相对柔弱的男人,对楼漠白和裴逸两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柱子!为人老实忠厚,小姐尽管放心的住在这里,衣食什么的也是不用操心。”
楼漠白看了看那间简陋的小草房,倒也没表示什么,来之则安之,裴逸也是如此,并不因为条件的简陋就表现出什么不满。
贼眉鼠眼的女人见到楼漠白和裴逸都没有表现出不满意,心中一喜,想着那揣在怀里的金豆子,女人就笑的更开了。
叫柱子的女人热情的将楼漠白和裴逸迎进了屋子里,一间简陋的小屋子收拾好,虽然环境简陋,但是却打扫的很是干净,两件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
“这位小姐和公子还是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吧,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补一补。”柱子的夫郎走过来,指了指床上的衣服,似乎是怕楼漠白嫌脏,补充了一句,“小姐放心,这是没有穿过的新衣服。”
“没什么,就算是穿过的也不介意,我们身上的这些还是扔了吧,不用补了。”楼漠白勾起一抹淡笑,表示没什么,柱子的夫郎一见楼漠白竟然如此好说话,也不由得放下心来,说完这些,男人就退了出去。
“裴逸,将衣服脱下来换上吧。”楼漠白说了一句,裴逸点点头,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衣服,刚要去掉自己的外衣,裴逸的脸微微红了,楼漠白见到自然是醒悟过来,立刻转过身子,“我转过去,你换好了告诉我一声。”
裴逸瞧了楼漠白的后背一眼,没说什么,动作利落的换好衣服,楼漠白只听到一阵沙沙衣服摩擦的声音。
“王爷,我换好了。”裴逸低声说着,楼漠白转过身来,脱下一袭飘逸白衫的裴逸尽管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衣裳,然而他俊秀淡雅的气质丝毫未减。
楼漠白笑笑,一手扯掉自己身上狼狈的外衣,也不避讳在裴逸面前,裴逸见了,脸色也是微微泛红,但是眼神却没有移开。
楼漠白也是没想太多,在女尊过度一个女人还婆婆妈妈很是羞涩,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有时候该不拘小节一下就该如此。
换上粗布衣裳的楼漠白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平凡人,丢在人群里是找不着的那种,很是满意的打量自己身上的穿着,楼漠白对裴逸说道,“以后可要改口了,唤我的名字或者是妻主。”
裴逸的脸此刻算是真正的红了起来,缓缓的点着头,“好,都听妻主大人的吩咐。”
楼漠白被这声妻主大人叫的有些晕乎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么唤自己,心里还真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滋味,总之……不讨厌就是了。
两人推开门,等候在外面的男人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是浅浅一笑,进来把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拿了出去,“两位可是还没有吃东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粗茶淡饭吧。”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客随主便,想必那贼眉鼠眼的女人也是告诉了这家人自己的身份非富即贵,和这家人相处总是客气的要命。
不一会儿,一桌清淡菜肴就端了上来,楼漠白一看,果然是没看见丁点肉的影子,看来这个他们的生活过的也是清苦。
和裴逸坐在桌边,拿起碗筷开始大块朵起来,一天一夜几乎没有进食,任谁都是个饿,楼漠白也是大口大口吃着饭菜,时不时的给裴逸夹些菜肴,这些都被男人看在眼里,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惊讶。
“碧莲!我去打猎了!”柱子走进来,看到楼漠白和裴逸在吃饭,友好的笑笑,对着自己的夫郎喊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柱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了!”碧莲柔柔的走过去,站在柱子面前,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柱子哈哈一笑,想搂碧莲一下,但是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嘿嘿,放心,一定早回!”
碧莲站在门口目送柱子出门,楼漠白专心吃着她的饭,而裴逸却是看了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到了晚上的时候,柱子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了,一脸乐呵呵的模样手里也提着几只野味,先来也算是满载而归,柱子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做顿好吃的,碧莲小声的埋怨了几句,也是笑吟吟的将猎物接下做饭去了。
楼漠白和为人宽厚的柱子闲聊了几句,很是开心,柱子看了看裴逸,憨厚的笑笑,“小姐的夫郎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如果真是病,村子里的大夫可是很厉害的,小姐可以带夫郎去看看!”
楼漠白听了不禁低笑几声,“多虑了,我夫郎那不是病,天生就是这般模样。”
“哦?是这样啊,嘿嘿,说老实话,小姐的夫郎看上去很不一般,我是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他这张脸不该是这样子。”
裴逸听了抿唇一笑,柱子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挠挠头,这个时候碧莲端着一些饭菜摆上桌子,看到柱子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她几眼,柱子收到自己夫郎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尴尬。
晚上的一顿饭算是丰盛无比,柱子看上去心情也很是不错,细谈之下楼漠白才发现,像这样一顿饭,他们半年才能吃上一回,柱子直说楼漠白是她的贵人,她一来,自己就满载而归,在不久的赶集里,这些野货也是能卖个好价钱。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柱子夫妻收拾了屋子,做了一些农活也是去休息了,裴逸和楼漠白也是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很小,楼漠白目测一眼,和逍遥王府里她的房间相比,也只有十分之一大小,除了一张能够勉强躺下两个人的床,屋子里还有两把破旧的椅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我们也睡吧,是该好好休息了。”楼漠白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了椅背之上,裴逸咬咬唇,也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楼漠白。
楼漠白搭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简单的床铺,想了想,“你睡里面,我睡在外面。”
裴遗没多说什么,爬上了床躺在了最里面,楼漠白也跟着上床,躺平了身子就和裴逸的身子挨在了一起,楼漠白倒也没像从前那样躲开,就是这么安静的躺着。
夜,渐渐沉了下来,小村子也越发的安宁,似乎每个人都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可是楼漠白却是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啊……柱子……”一声带着明显桃色的气息从隔壁的房间传了过来,楼漠白竖耳聆听,脸一下子就红了。
“妻主,啊!”男人娇弱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传来,这薄薄的墙壁根本就阻挡不住什么,看来今天柱子和她的夫郎很是热情甜蜜,似乎是忘记了在他们家里还住着两个别人。
楼漠白脸烧个不停,尴尬的躺在那里,身体是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