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眼中划过赞赏,楼漠白则是觉得寒风阵阵,这男人莫非……
“漠白,此男子如何?”
楼漠白扫了男子一眼立刻收回了视线,“佳人,甚好。”
“不凡,你觉得呢?”
太女眼中的赞赏那样鲜明,语气都带着一种倾慕之姿,“如此佳人,如此气质,不凡生平仅见。”
女皇微微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既然不凡都觉得此男奇佳,送给漠白也算配得上了。”
什么!楼漠白错愕的抬起脸,满眼的不能相信,还送?她家里那三个已经是极限了,还要塞男人给她?
太女迅速看了楼漠白一眼,黑眸暗下,“母皇所言甚是,不凡也觉得如此。”
甚是?如此?楼漠白只觉得心中一团无名火,她不要男人,不要!“母皇,请听漠白一言!”
女皇闲闲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似是明白她一定会出声,点点头,楼漠白站起,眼神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美男,然后转身,对着女皇说道,“漠白府上已有三位侧君,漠白已经知足,如此佳人漠白已没有多余心力爱之怜之,还望母皇思量,别唐突佳人。”
“哦?漠白的意思是不要了?”
楼漠白微微思索了几秒,最终点下头,“母皇的心意漠白自知,但佳人恐不能收下。”
女皇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瓷杯低头浅浅啄了一口,头也不抬的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既然如此,来人!”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威武女人,身上都是一副冰冷铠甲,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参加陛下!”
“把他拖出去,斩。”
刚才还略带娇羞的男人此刻却是花容失色,面色惨白,楼漠白心中错愕万分,太女也颇为惊诧的抬头,女皇只是悠然的坐在那,彷如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威武女人立刻动作利落的架起男人,一路拖了出去,也许男人是受惊过度,直到被拖出去之后才发出阵阵求饶,“陛下,我无罪啊,为何斩我,陛下!”
楼漠白站在那里,只觉得阵阵冷风从隙缝侵入身体,首位上的女皇嘴角甚至还有着一丝笑意,而就在刚才,她的一句话,一个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居皇位者,冷血无情!
正文 章六十四 心头的那颗痣
内室里一片沉寂,拖出去男人的求饶声音早已经听不见了,楼漠白站在那,浑身僵硬,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椅子,只觉得心中不停翻滚,为何要这样……
“漠白可有疑问?”女皇温和的声音响起,楼漠白抬起头,此刻的女皇就如一个母亲,那眼中的宠爱是如此浓厚,似乎不管她做出什么,女皇都不会介意。
“母皇,为什么……”
女皇淡淡的勾起嘴角,黑眸直视楼漠白,楼漠白只觉得自己就如一只弱小的兔子,被一只老鹰死死盯上,“既然是漠白不要的,留着又有何用?”
女皇的一句话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楼漠白的脑子里,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漠白不要的,留着又有何用?原来是自己,那个男人才……
“你可是朕的女儿,不要的东西就算是毁了,别人又能说什么?”女皇淡淡的说着,眼神却看了一眼太女,太女神色陡然一暗,低下了头。
楼漠白站在那里,把这句话压进了心底,僵硬的身子泛着阵阵冷意,这是警告,也是劝诫,斩的虽然是那个男人,但是女皇口中的斩却是直指竹笙!
楼漠白的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女皇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好她没有真的把竹笙送出,一旦送出女皇也不会放过他,而太女,恐怕也会被立刻拉下太女的宝座,而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母皇放心,漠白记下。”
女皇点点头,挥挥手,“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太女和楼漠白俯身出去,两人皆是沉默,神色都有些难看,当出了大殿外面,太女走在楼漠白身侧,终于嘶哑的蹦出一句。
“笙儿……”
楼漠白只觉得头疼阵阵,太女想必也是知道女皇用意,不然也不会让管家传了这样一句话给自己,太女果然是太女,心思敏锐,洞悉女皇的心思,果然厉害。
“大姐,漠白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去,楼漠白一刻也不想在这皇宫里面呆着,这里就是一只食人的巨兽,进的来怕是出不去了。
太女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另一条路走去,当行了十几步之后突然停下,仰头望天,闭上了双眼,那个人儿,自己果真就要就此放弃么……
从皇宫回到逍遥王府的路上,楼漠白都觉得心头有些压抑,女皇的一番话让她明白,竹笙险些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事情做不得。
怀着心头的这种压抑,一路沉默,当软轿停在了逍遥王府前,楼漠白从软轿下来神色颇有些阴沉,这样的脸色让跟随的侍卫们大气不敢出一下,楼漠白刚下软轿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处那有些焦急徘徊的青色人影,眉头皱起,竹笙?
“王爷!”门口的侍卫见到楼漠白,单膝跪地行礼,竹笙在看到楼漠白回来之后,双眸中迸发出一种惊喜,青色身影也有些失了礼节的跑了过来。
“漠白,你……回来了。”竹笙跑到楼漠白身前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体统,脸颊微微泛起羞红,他知道这样的举止会让人觉得他轻浮,但是他担心她,所以硬是站在这里一直等着她回来,只要看到她,他就觉得安心了。
楼漠白看着竹笙,只觉得心底复杂万分,自己一心要送他走,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如果真的送走他,估计不出一日,她再看到的怕是只有他的尸首了。
思及此,楼漠白伸出手,拉过竹笙的衣袖,牵着他往里走去,竹笙一愣,视线错愕的扫过楼漠白的手,随即嘴角勾起笑容,乖乖的任由楼漠白牵引着进了王府。
“为什么在这儿等我?”拽着竹笙的衣袖,楼漠白带着他往里走去,竹笙只希望这一刻就此停止,只希望两人脚下的路程能无限延长……
“我,我担心你,听到女皇招你入宫,我怕……”
听到竹笙的话,楼漠白只觉得心中一酸,她险些害死他,他虽然不知情但这却是事实,想到身子前主人对竹笙的一往情深,楼漠白只觉得心中唏嘘,想到太女,楼漠白陡然松开了手,竹笙只觉得袖口猛然滑落,那牵着他的人已经放开了手,竹笙脸上涌起失落之色,最终也只是勉强一笑。
“有事的不是我,或许可能是大姐。”
“不凡?”竹笙惊讶的低唤,楼漠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前几天的事情不知为何母皇知道了,今天唤我入宫,虽然言指他处,却意在此。”
竹笙脸色苍白几分,或是想到了那日自己狼狈的情景,还有和太女在一起的时候,楼漠白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息,“抱歉。”
竹笙愕然抬首,黑眸望着楼漠白,“为何……要向我说这些?”
两人四目相对,楼漠白最终别开了眼,“你和大姐,我或许……还是帮不上什么,恐怕你是要在这王府中,呆上一辈子了……”
如果是以前的竹笙,或许会痛苦,或许会恨,然而现在,竹笙却是凄楚一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尽的苦涩,“漠白,不要再说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竹笙说到此,神色惨然,“我只求你,不要再把我和不凡说到一起,我只盼,你能像从前一样待我,哪怕……哪怕……”
楼漠白黑眸闪烁,竹笙的话她又如何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份感情来的突然,来的可笑,这份感情身子原主人盼了一生,却在这时被她得到,事情怎会如此发展……
“你先回去吧,我先走了。”楼漠白说完,也不去看竹笙的神色,只觉得现在这抹青色仿若是心头的一颗痣,看着别扭,想除掉也不可能。
正文 章六十五 杜月书的请帖
来到书房,转到屏风后面,坐在通体黑色的椅子之上,一股清凉顿时涌入心中,楼漠白靠在椅背之上,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哎,事情可真是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发展了……
“王爷。”门外是管家的声音,楼漠白应了声进来,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而楼漠白也从屏风转出,来到了书房的前厅,坐在椅子之上,楼漠白开口,“说吧,都有何事?”
管家一如往常的汇报,楼漠白听着,大小事情无一巨细,管家汇报的很是详尽,也让楼漠白省去了不少麻烦,汇报到了尾声,管家似乎是有些犹豫,楼漠白看出,“管家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
管家笑笑,语气中有些不以为然,“是有人送来了请帖,王爷从前就不参与这种事情,况且这发帖之人,王爷不去也罢。”
请帖?楼漠白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最近事情都有些压着她,她倒是真想出去透透气,这古人的聚会参加一次也是可以的。
“谁的请帖?”
管家一听有些惊讶,开口回答,“是京城太守的千金。”
楼漠白一听,嘴角隐隐勾起,那个一脸油光肥头大耳的女人自脑海中蹦了出来,还有她那句嚣张的话,楼漠白心中笑意加剧,杜月书?
“请帖里都说了什么?”
管家又是一惊,莫非王爷的意思是……“邀王爷于几日之后赏花。”
赏花?楼漠白黑眸里尽是笑意,如此附庸风雅之事倒真不像那个女人能做的出来的,楼漠白自己想着,管家看楼漠白似乎心情不错,很想参加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王爷,这杜家千金的聚会,不去也罢,毕竟所去之人都是一些无名小辈。”
杜月书算是哪号人?顶多算是平民之中的上流人,和贵为三皇女的楼漠白一比那就是山鸡和凤凰,平日杜月书这类人物的聚会能聚在一起的无非就是些官员的女儿,还有一些商户、地主人家的女儿,一个个都是纨绔子女,没有什么宏伟志向,只想着美男、美酒、金钱种种。
杜月书说起来算得上她那一帮里最有分量的人,也是都城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之徒,身份高一倍的皇族子女都不屑与她交流,一些有志向的子女也不会与她交往过密,杜月书的娘也就仗着和宫里的某侧皇君有点亲戚关系才谋得了这京城太守,说到骨子里,杜家还是一群小市民。
以往的聚会杜月书都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皇女发请帖,人家来说明是看的起你,如果不来那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楼漠白自是不会去,皇家的宴会她都不参与,何况是这等人的聚会?
然而今年注定会是一个例外,这身子都换了主人,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了?杜月书可能打死都不会想到,发了好几年的请帖都不会前来的人,今年要来了。
管家不明就里的退出了书房,一路走着,一路疑惑不解,王爷刚才如此关心的询问,难不成是要去参加?想到这里,管家周紧眉头,杜月书是什么人这都城谁人不知,那就是一个草包啊!王爷如果屈尊参加,岂不是会侮辱了身份?和那种人赏花,能赏出什么品位来?
管家越想越是想不开,王爷到底是怎么了,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书房之内,楼漠白心中的闷气因为杜月书的请帖倒是消了不少,最近的乐子真是太少了,最近顺她的事情也是甚少,正当她烦的不行之时,杜月书倒是送上门来了。
想着请帖的内容,赏花啊,她倒是想看看那帮人是怎么个赏花法,自己心头的闷气就拿这杜月书来缓缓吧,楼漠白黑眸带笑,嘴角缓缓勾起,杜月书,你可别让我太扫兴了。
这几日,楼漠白心情都不错,没过几日,杜月书相邀的日子就已经到来,楼漠白身穿一身墨色长衫,五官虽然平凡却也透着几分轻灵,身上的水墨颜色给人一种儒雅之风,只是衣服的暗色金纹却透着丝丝不凡。
脚尖轻点,几个起落楼漠白的身影已经落到了逍遥王府的大门之上,身子轻盈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此刻站在门边的侍卫都丝毫不曾察觉。
楼漠白站立在王府门檐之上,清风吹来,她没有派人回了杜月书,想必那女人以为自己是不会去了,这样最好。
微微停留了几秒,水墨色的身形微闪,王府门檐之上再无踪影,楼漠白穿梭在都城之上,四周的人声不绝于耳,身子如鸟儿般起起落落,身姿优美,如风一样划过无声。
看着远远即将进入自己视野的湖泊,楼漠白嘴角带笑,来湖里赏花?这杜月书可真是有意思,远远望去,湖边竟然停着一艘体型较大,看上去造价不菲的船舫,在岸边一些人正围在一起,楼漠白一个起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