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漠白上前,看着他有些苍白的神色,握住他冰凉的手指,“你先什么也别说。”
裴逸看了楼漠白一眼,点点头,“他是不是要休息了?”裴逸还是点点头,“那好,我们走吧。”说完,牵着裴逸就是离开了这里,也没有向凤君打招呼,两人就是走了出去。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楼漠白一手将裴逸的身子猛然一个拉扯,单手环抱住他的腰,脚下一个轻点,在裴逸的一声惊呼声中已经带着他飞了起来。
楼漠白没有说话,裴逸也是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揽着楼漠白的腰间,将脸埋进她温暖的怀里,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还有沉稳的心跳。
几个起落,楼漠白已经带着裴逸落在了一间宫殿的上面,松开裴逸就坐在了方形的屋檐之上,裴逸看着底下的光景,有些忐忑。
“坐过来。”楼漠白拉扯了一下裴逸的衣袖,裴逸小心翼翼的坐下,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裴逸有些怕会不会掉下去,楼漠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轻声一笑,手臂一个轻扯,裴逸就有些狼狈的摔了过来,摔进了楼漠白的怀里。
“王爷!”裴逸唤了一声,楼漠白笑,手挽起他的几率墨发在手中把玩,裴逸也是缓和刚才的心绪,靠在楼漠白的怀里静静的坐在这儿,远眺着远方的景色。
“让我猜猜,凤君和你说了什么。”裴逸一听,不禁抬头看了楼漠白一眼,只看见她微微上翘的唇角,楼漠白目视前方,手把玩着那细滑的墨发,继续开口。
“他首先说了对你的歉疚,说他对不起你,说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念着你,对否?”楼漠白低声问着,裴逸在楼漠白的怀里默不作声。
“接着,他又说,五皇子再怎样也都是你的兄弟,你不顾念其他,也要顾念一下你们的兄弟情分,对否?”裴逸继续默不作声。
“再接着,他会说,五皇子就算再怎样也罪不至死,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只要你和我说,让我收了他,即使做一个男侍也是可以,对否?”裴逸的嘴唇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而你,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否已经准备妥协了?”
裴逸的身体一僵,抓着楼漠白腰间的手不禁一缩,“王爷……”
楼漠白依然是目视前方,另一只手把裴逸拥的更紧一点,“裴逸,我只说一句话,属于你的不要轻易拱手送给别人。”
裴逸揽在楼漠白腰间的手猛然一紧,身体更紧的靠了过去,两人的衣衫被风吹乱缠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他不会死,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死,这点你不会不知道。”
裴逸的神色暗了几分,“那个老不死的一直在利用你,你自己还不明白么?真正把你放在心底的人,是不会想着利用你,你以为我会接受那条花毒蛇么?准备将我拱手相让的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恩?”
裴逸轻咬着嘴唇,楼漠白低下头头,看着窝在她怀里这个如仙的男人,缓缓的抬起他的下巴,柔软的唇印了上去,裴逸的身体一颤,手猛然抓着楼漠白的衣襟,死死拽住。
两唇相离,楼漠白看着裴逸温暖的双眼,“我只接受我认定的人,明白吗?”
裴逸点点头,“明白了,我不会再提这事,五弟……他自求多福吧。”
楼漠白勾唇浅笑,将裴逸楼的紧了点,看着裴国皇宫的景象,“这裴国怕是要变天了……”裴逸黑眸也是望去,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王爷,我们回家见……”
楼漠白点点头,既然凤君已经见过,他们自然是没有理由在这里闲耗,也是该回去楼国了,那个逍遥王府里面可是还有等着她归期的人……
“王爷,我们该去见上官侧君了。”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声,楼漠白笑笑,心里有继续复杂,是啊,该去见那个红衣了。
然而令楼漠白没有想到的是,来到上官绝在裴国的院落,迎接她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青衣冰冷五官噙着一抹笑站在楼漠白面前,眼神在裴逸和楼漠白之间打量,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开口说话的语气无不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王爷来了,可是要见主子?”
楼漠白耐着性子,“别挡我的路。”
青衣却是似没听见一样,挡住了楼漠白要进屋子的脚步,“我恐怕是要告诉王爷,王爷来晚一步了。”
“你说什么?”
青衣勾唇一笑,那双眼是讽刺,赤果果的讽刺,“主子先走一步,说是有事要办,留下一句话给王爷,要王爷安心等他就好。”
裴逸听后眉头也是不由得皱了起来,楼漠白脸色阴沉,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慢慢的在袖子里握紧,狠狠的握紧!
“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是半个时辰前吧。”
楼漠白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青衣在后面冷冷一笑,高声问道,“王爷就不问问主子是和谁一起走的么?”
裴逸上前握住楼漠白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楼漠白握紧的拳头,一双黑眸看着青衣,“上官侧君就是这样调教手下的,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青衣的神色微变,看了看裴逸,“呵呵,我只是替主子打不平罢了。”
楼漠白猛然转头,“青衣,你再吐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
青衣的眼眉挑起,却真是一句话都是没有再说,楼漠白看了看青衣身后的屋子,上官绝,你走了,你竟然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只留下一句安心等着你回来,好好,你真是好样的!
一刻都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那抹红衣已经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他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还要离开,他不是应该在她身边么,为什么要走,而且……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
心里一点点的疼蔓延了开来,裴逸的手温柔的握紧楼漠白的,“王爷,上官侧君或许有些什么原因……”
“我知道,不用再说了。”楼漠白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疼一点一点的压了下去,深深的埋了起来,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结伴同行,而自己却被告知一句等,这感觉……呵呵……
“我们回去吧。”楼漠白低低说了一句,拉着裴逸就要走出去,却发现青衣却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楼漠白口气不佳的说了一句,青衣撇撇嘴,也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主子要我跟着王爷。”
心又是莫名痛了一下,楼漠白深深的看了一眼青衣,罢了罢了毗 第二日楼漠白就和裴国的女皇说明要回去楼国,裴国皇室发生这样一件丑事,裴国女皇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楼漠白这样的身份,所以也就很快的答应了楼漠白的请求,这些日子,东西也已经装备妥当,已经准备要启程了。
凤君又是找了裴逸几次,不过那个老家伙似乎也是知道裴逸这方面是说不通了,于是有一个消息传来,凤君的身体每况愈下,似乎是快要不行了。
裴逸这些天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神色并不怎么开朗,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傅原和青沐然自然也是被放了出来,楼漠白坐着她的豪华舒适的马车,兰儿依然是那副沉睡的模样,自那次之后没有再醒过来,轩辕空明依旧似乎摆弄着他的那些瓶罐,谢绝了裴国皇室的护送人员,一行人离开了裴国,离开了这个有些令人伤心的地方。
就在离去后的第二天,裴国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凤君仙逝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裴逸的身子猛然一颤,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楼漠白抱着熟睡的兰儿悠悠的看向马车外面,一命换一命,也算是终了了。
赶路赶了几天,每天都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听着青沐然一路念叨的声音倒也不算寂寞,裴逸这些天的情绪也似乎缓了过来,每天看着医书,表情平淡,但是也没有多余的话。
楼漠白看着怀里始终在沉睡的兰儿,看了一眼轩辕空明,“拿到隐蛊救兰儿的机会有多成?”
轩辕空明抬眼,“十成。”
楼漠白松了一口气,回到楼国之后她可能要再走了,兰儿不能这么一直睡下去,要找到隐蛊,必须去苍国!
“王爷不要急,兰儿的身子一切安好,去苍国不是一件小事情,不能贸然前去。”裴逸放下医书,看着楼漠白,知道她心里很急,但是越急越是要冷静下来。
楼漠白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不能贸然前去,况且回到楼国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是不知道,还有那个一走了之的红衣,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可还是在担心上官侧君?”裴逸低声问了一句,那双眼带着温暖的笑意,让楼漠白方才还在疼痛的心缓了下来。
“恩,他身上有伤……”
“王爷怕什么,有易小姐照顾着,主子什么事都是没有。”青衣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楼漠白根本就是懒的看他,裴逸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轩辕空明的眼神扫过去,青衣似乎是有些紧张,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毒圣的名号他自然也是知晓,尤其是这个和上官绝结下很多梁子的毒圣,一个不高兴,可是能够将他瞬间灭掉。
这一路上关于上官绝的话题就此打住,众人似乎也是能够感应到楼漠白的心情不佳,上官绝在这时就是一个敏感字眼,不再被提起。
一路赶路,终于是回到了楼国和裴国接壤的青龙镇,众人一路奔波都是有些疲惫,就算是坐在马车里的这些人也是有着说不出的累,既然已经回到了楼国,就干脆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赶路即可。
还是那家客栈,只不过只是包了几间房间而已,老板似乎还记得楼漠白,看到她的时候不禁一愣,楼漠白笑笑,“老板,几间上方。”
老板立刻咧开嘴,赶紧招呼起楼漠白来,似乎是和楼漠白不是第一次见,亲近不少,老板也是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客官可是从裴国回来?”
楼漠白点点头,老板亲自带着他们一行人上楼去,老板一听叹息了一声,“客官走的可真是及时啊,这裴国出大事了!”
楼漠白和裴逸一听皆是一惊,“大事?什么大事?”
“哎呦客官你是不知道啊,这裴国的凤君死了,五皇子那件丑事您也是知道吧,这可都是传开了!凤君死了,再加上五皇子的丑事,裴国女皇和武丞相算是彻底闹翻啦!”
楼漠白的眉头微皱,事情似乎发展的有些过头了啊……“现在又是如何了?”
“这闹翻了之后,武丞相就莫名成为了造反的人,反正是一片混乱啊,裴国也是到处抓造反的人,如果客官不是离开的早,恐怕也是要被抓起来了!这裴国现在就是一只疯狗,乱咬人啊!”
楼漠白和裴逸的神色都不是很好,楼漠白继续开口问道,“武丞相一家如何了?”
“还能如何啊?死了呗!女皇一个罪名扣下来,不死都是难啊!武丞相一死,百姓们不愿意了,也都要反了,乱套,乱套啊!”
楼漠白和裴逸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引起了这么大乱子,裴国这盘棋看来是完全乱了,“那如今哪家起来了?”
老板一听哈哈一笑,“客官你这话问的可真是通透,这武丞相一家一死,跟她对着干的慕容家倒是起来了,现在把持大权啊!”
老板领着一行人走到了二楼房间,“客官好生休息,远离是非之地是好事啊!”
楼漠白点点头,和裴逸走进了一间房里,两人刚一进屋,裴逸就伸手揭了面纱,一脸冰霜,楼漠白皱着眉,“真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裴逸冷着脸,裴国乱成一团,他再怎么说都是裴国的皇子,只不过也是帮不上任何忙,楼漠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只觉得一道惊雷劈进了脑海,慕容晴那张脸闪了出来,楼漠白勾唇冷笑,“慕容家,慕容晴,还真是小看你了……”
“裴国内乱,慕容家把持大权……”裴逸喃喃低语,楼漠白看了他一眼,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都是明白了对方所想。
“看来,这战争是要快来了……”
裴国窝里斗的激烈,楼漠白也算是及时抽身开来,只不过心却一直吊在裴国,上官绝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也被卷入这场混乱之中,他到底有没有事,然而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答案,上官绝去了哪儿,她不知道,他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就连青衣也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或许知道不说罢了。
楼漠白一边揪着心,一边感到深深的无力,还有着被潜藏在心底的愤怒无处发泄,到最后,她想要将这些全部赶出自己的脑海,既然他要自己等,那她就等!
上官绝不会背叛自己,就算他和易念思在一起,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样一个热烈如火的男人,那样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男人,又怎么会抛下自己令投怀抱?楼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