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综合训练场上,国防生已整齐的列队完毕。值班排长正在向李干事报告。
李干事还礼后,下达口令:“按训练计划组织实施。”
“是。”值班排长转身向队列传达口令:“按照一至十班的顺序,各班带开。”
各班的教官跑步至各班纵队前,下达口令:“跑步走。”向指定位置跑去。
转眼间,各班已拉开间距,在指定位置上立正站好。
值班排长又下达口令:“开始训练。”
各班教员跑至指挥位置,利索地下达口令:“课目,单个军人队列动作,今天上午重点学习稍息、立正和停止间转法。目的,使同学们掌握上述单个军人队列动作的基本要领。时间,大约3个小时。方法,由我先讲解示范,而后同学们作动作。为搞好训练,提两点要求:一是在队列中要认真听讲,认真揣摩动作要领,二是克服天气炎热带来的不利因素。同学们有没有决心?”
“有。”国防生们被教官们流利、规范的组训教案用语镇住了、征服了,精神也为之一振,大声回答道。
太阳更加耀眼了,温度也高了许多。队列中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汗珠,有的已滴湿了衣服。
李干事在逐个观看各班的训练。
随着教官的口令,迎面走来的是葛文军所在的班。
葛文军的动作显然比其他同学要规范、准确。
罗笑言的动作虽然不太准确,但态度非常认真,由于太胖,汗也比别人流得要多。
张梦龙的精神不太振奋,动作也总是做不到位,显得少气无力。
李干事又走到女生身边。黄秋月的动作也比较标准,一举一动都颇有些军人的气质。
其他女国防生也努力地按照教官的要求去做,但动作看上去总是柔柔弱弱,像是在演戏。
这时,值班教官吹哨,示意休息。各班统一组织坐下,喝水、休息,有的去上卫生间。
大家的衣服都被汗水洇湿了,脸上红彤彤的,一壶水很快见了底。
葛文军看到张梦龙边摇边看空水壶,忙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说:“喝我的吧,俺不渴。”
张梦龙有点不好意思接。想了想,还是抵不过生理上的需求,接过来就仰脖灌了起来。
罗笑言看到这一切,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盯着张梦龙,又拍了拍葛文军说:“文军,来,喝我的,我的喝不完。”
葛文军忙说:“我真的不渴,你喝吧。真的。”舌头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李干事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葛文军,赞许的点点头。
项团长正在办公室内与许政委研究着工作。
“报告。”室外有人敲门。
“进来。”项团长扭过头。
一名上尉参谋手捧文件夹报告道:“团长,刚才接到师战备值班室通知,由于要迎接军区的军事达标验收考核,命令我团野外驻训部队提前返回营区待命。”
项团长一愣,随即命令道:“抓紧通知赵参谋长,命令他组织部队立即赶回,沿途注意行车安全。”
“是。”参谋应声离去。
一旁的许政委却皱起了眉头:“这下可麻烦了。往年,国防生都是利用部队野外驻训的时机来搞训练,正好打个时间差,这回部队要提前返回营区,吃住可都是个大难题呀。”
项团长用手搓了把脸,说:“难也得想办法呀。总不是撵这些国防生回去吧。宁肯让我们的官兵多遭罪,也不能让国防生受委屈呀,毕竟他们还是孩子。”
许政委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这样办,部队返回后,一律住帐篷,搞野炊,继续按野外驻训的标准要求。”
“好,我同意。到时你跟部队搞个思想动员,我相信我们的官兵们能够理解。”项团长高兴地说。
烈日下的队列训练场,国防生们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哎,老葛,我们怎么天天都在重复这几个动作,一点新意都没有,腻歪死了。”罗笑言趁着向后转的机会,发着牢骚。
“唉,我看我是活不到开学上课的那一天了。”张梦龙也晃晃悠悠地说道。
“你们瞎说什么,让我们这么练肯定是有道理的。”葛文军制止道。
“什么狗屁道理,我看这就是在对我们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是为了把我们训练成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的机器。”张梦龙继续嘟囔着。
“注意队列纪律,不许讲话。”班长训斥道。
“就知道训人,不就是比我们早走两天队列嘛。我看,也就会这点东西。走来走去,枯燥得像嚼了一天的口香糖。”张梦龙不在乎地说。
“立定,第三名,出列。”班长指着张梦龙命令道。
“是——”张梦龙故意拖着长音,晃着走出队列。
“你刚才在队列里说什么呢?”班长问道。
“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三种步伐天天练,总是在重复,没意思。”张梦龙翻着眼睛答道。
“重复?你别小看这三种步伐,这可是军人最基本的队列动作。部队有句老话,叫队列没有对的、战术没有会的。意思是说,想把简单的动作做标准规范,是很难的一件事。你才刚训几天就烦了,过两天就要学习教学法了,基本动作做不好,怎么组织教学?”班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有些激动。
“我们国防生是到部队当军官的,不是当大头兵的,天天练这个有什么用?部队需要的是我们的头脑和知识。你别动不动就教训我们,你不就是个小班长吗?”张梦龙也扯着脖子喊道。
闻听此言,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张梦龙会说出这么出格的一番话。
班长也一下子愣住了,久久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咬着嘴唇,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着。
过了许久,班长才缓慢地说道:“我知道,这么热的天,大家情绪都有些烦躁。我组织训练的方法也有问题,批评的话多了,也过于急躁,我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都以为班长要发火了,没想到班长却在做自我批评,大家都有些内疚。
班长接着说道:“是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你们将来毕业后,可能会当上我的排长、连长。可是,负责教会你们基本的队列动作是我现在必须尽到的责任。打铁先要自身硬,如果作为一名军官,连自己的动作都不规范,你将来在训练场上,怎么能让你的士兵们服气呢?”
国防生们全都低下了头,心里一阵阵地发紧,脸上更红更热了。
一辆辆风尘仆仆的军车驶进营区,直奔大操场。
官兵们下车后,开始迅速地搭建帐篷。
“这怎么能行,我不同意。我要跟你们师首长反映这个情况,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调整到其他部队去训练。”金主任看着驶进的军车对项团长说道。
“你反映什么呀,这回全师的驻训部队都是提前回来,你还能上哪?我告诉你,哪都没地方住。”项团长笑了。
“那也不能让战士们住帐篷呀,他们也全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现在露水多了,再加上蚊虫叮咬,晚上根本休息不好,第二天他们怎么能有精神参加训练?你让我怎么能忍心。”金主任指着操场上的草地说。
“好了,你别说了。我们是作战部队嘛,野外驻训的时候能住帐篷,回营区就住不得了?我们的官兵没有那么娇气。别忘了,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可是我们团的优良作风呀。再说,也住不了几天。你们的训练不是快结束了嘛。走,看看国防生们去。”项团长说完,拉着一脸内疚的金主任向连队走去。
第三章(1)
第三章(1)
今天真丢人。军训动员大会上才站了不到十分钟,我就晕倒了。听老师说,虽然每年动员大会的时间都一再压缩,可还是有不少新生会当场晕倒。虽然有精神紧张的因素,但主要还是我们体质欠佳、缺乏锻炼。
——摘自《陈佳贝日记》
这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全校新生军训的第一天。
全体新生都在校田径运动场上按照院系的排序列队完毕。
刚刚从部队军训归来的国防生新生百人方队穿着崭新的军装,佩戴着红肩章,站在主席台的对面,格外显眼。
周围彩旗飘舞、标语醒目,军乐队在演奏着迎宾曲。队列中,每名新生的脸上都呈现出庄重、兴奋、期盼的表情。
音乐声骤停。
“我宣布,冰城大学新生军训动员大会现在开始。”主持人宣布大会开始。
“大会第一项,升国旗、奏国歌。”
国歌声起。由高学年国防生组成的国旗班,伴着雄壮的国歌,踏着正步开始升旗。在场的军人连忙举手敬军礼,学校领导和师生都在行注目礼。
“下面,请学校学生处长兼武装部长刘强同志宣布军训领导机构人事任命决定和军训计划。”
会议在正常进行。突然,左侧队列里却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一名新生晕倒了。
几名同学在院系辅导员的指挥下,连忙将其抬到场外的临时医疗保障点。几名医护人员围了上去。
紧接着,又是几名新生相继倒下,有女生,也有男生。
国防生方队却保持着整齐的队形,每个人都笔直地挺立着。
信息学院的方队中,陈佳贝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脸上可以看到有汗珠正在慢慢的滑落。但她仍然咬牙在坚持着……
“最后,请学校副校长兼国防教育学院院长贾明同志讲话。”
“同学们,一年一度的新生军训就要开始了。这是我们学校自从在全国高校中率先成立国防教育学院以来,始终坚持加强在校大学生国防教育的一项重要活动……”
队列中,大家都在认真的听着,但不少同学已汗如雨下。
陈佳贝已有些坚持不住,闭了闭眼睛,身体开始轻微晃动。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新生军训教官全部由我们学校新入学的国防生担任。他们在报到的第二天,就到部队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封闭式军训,经过考核,其素质完全达到了部队军事训练教学的要求。这是我们学校一次新的尝试,相信我们的国防生一定能够圆满完成好这次任务。整个军训结束后;我们还要搞全校的军训成果汇报表演。最后,希望同学们克服怕苦怕累思想和天气炎热的不利因素,以良好的精神风貌学好入校第一课,取得优异的训练成绩。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在热烈的掌声中,伴着校领导的讲话结束,陈佳贝终于坚持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几个同学忙架起她向场外跑去。
已是傍晚时分,室内还没有开灯,陈佳贝在自己铺位上懒洋洋的躺着。
黄秋月提着盒饭进屋,打开了灯。
“佳贝,下来吃点饭吧,我给你打回来了。”黄秋月招呼道。
“我不想吃。”陈佳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黄秋月走上前,揪着陈佳贝的胳膊说:“快下来吧,都躺了一下午了。又不是就你一个人晕倒,没人笑话你。以后好好训练,把身体素质提高上去不就行了吗?明天就正式开始训练了,不吃饭哪行呢?”
陈佳贝眼睛红红的下床来,打开饭盒,眼泪又下来了:“秋月姐,谢谢你。”
“谢什么,都让你谢(卸)零碎了,你快吃吧。”黄秋月笑起来。
“都怪我妈妈,平时只让我学习,什么活儿都不让我干。小区里的孩子们天天跳绳、打球、滑旱冰,可我妈妈从来不让我跟他们一起玩,说是怕我受伤。”陈佳贝埋怨道。
“我看,你妈妈是按照淑女的标准培养你呢,你还不领情。”黄秋月开着玩笑。
“去,我才不要当淑女呢。”陈佳贝也笑了。
“黄——秋——月,楼下有人找。”这时,传来宿舍管理员阿姨的喊声。
黄秋月看了陈佳贝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谁能找我呀?”
她奔向窗户,向下望去。
天黑沉沉的,广场上只有昏黄的灯光,没看到有什么人。
“佳贝,你先吃,我去看看。”黄秋月走了出去。
女生宿舍楼一楼大厅里,张梦龙正站在一块“男生止步”的牌子前,着急的张望。
见黄秋月走下楼来,张梦龙忙迎上去,兴奋地说:“黄秋月,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在部队军训的时候,你们单独住在卫生队,训练又忙,我顾不上找你。现在好了,我们回学校上课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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