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国遇见爱情:迟到的间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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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国遇见爱情:迟到的间隔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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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突然感到世事的神奇。如果真有佛教说的缘分,我和家宝的相遇应该就算是一个验证吧。
  

伊斯兰世界中的女人(1)
在Gilgit,我的内心平静。这个国家没有印度富裕,但也没有印度的纷扰,走在街上没有乞丐向你伸手要钱,向你搭讪的人不是为了向你推销商品,也不要求你为他买面包,有时纯粹只是想和一个外国人聊聊天,在街上被巴基斯坦人请吃西瓜和汽水的事经常发生在我身上,有时候走在路上会有汽车停下来问我要不要坐他们的顺风车……这让我觉得克什米尔是一个很淳朴友善的地方,虽然巴基斯坦还有很多风俗文化需要我去适应,比如最明显的女人问题。
  在Gilgit的那段时间里,我和家宝始终没有分开,而且还在她的劝说下一起暂时离开金峰酒店去了附近一个叫Skardu的地方,据说那里景点集中,还靠近世界第二高峰K2。来到Skardu才发现,这里原来是比Gilgit更小更没有旅游人气的小镇,满大街看不到游客的踪影。由于实在没钱,我并没有接受家宝再去其他地方的建议,可是离开了金峰酒店来到这个“荒凉”的地方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
  于是吃饭、弹吉它和到市场买水果成了我们重要的日常消遣方式,其他大部分和家宝在一起的时间,要么谈论“上帝”,要么听她述说在穆斯林国家关于一个女游客的感受。家宝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令我印象深刻:“在穆斯林里,女人就是男人的财富、珠宝,而珠宝当然是要好好放在家里供自己欣赏,所以穆斯林女人都只能待在家里生孩子喂牛,实在有事要出去也要把自己包起来,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生怕珠宝发光引起别人的贪念;男人如果把自己的珠宝带出来在公开场合露面,也就怪不得别人好奇想看你的珠宝了。”
  有一次我陪家宝去买水果,因为家宝和我的出现市场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家宝当时没有把脸蒙起来,大家都因为我带了一个没有掩饰的“珠宝”出来而不断地窥探注视。来到西瓜档口前,一帮人围了上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令我感到既无奈又有趣。
  家宝问西瓜价钱,摊主似乎也因为大众的微观感到些许害羞,不大敢和家宝讲话。情况变得有点奇怪,家宝砍价问话,他只对着我说话,似乎有点不把家宝放在眼里,要知道买主可是家宝不是我,摊主最后只差找钱的时候没有把钱还给我,不然就好像是我和他的交易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交易了。
  回去的路上,我告诉家宝说那人好像不把她放在眼里,家宝答道:“你带着你的珠宝买东西,摊主当然只跟你谈生意,有什么人会和买主的财富谈生意的呢?所以呀,女人在穆斯林国家旅行就是难!你想一想,一颗没有主人的珠宝在街上自个游荡,谁见了不想占为己有?”因此据说,单身女游客在巴基斯坦旅游算是一种“性暗示”。
  原本以为到了Gilgit后,家宝会因为无聊而先行离开,可她似乎还没有独行的打算,于是我一直在找机会向家宝表明一个人旅行的意愿。这种意愿在我们坐车从Skardu回Gilgit的路上发生一件事情之后变得尤为强烈。
  回Gilgit的汽车只有我和家宝两个外国人,汽车在半路上一个驿站停下来休息,上次去Skardu也是在这个地方休息的。完了之后大家陆续上车,因为我和家宝的位置在小面包车的后面,我们进去的时候坐在过道座位的旅客必须先出来给我们让位,于是我告诉家宝尽快赶在其他人上车前先坐好免得麻烦。

伊斯兰世界中的女人(2)
不料等到所有旅客都上车后,家宝的座位还空着,车里的人开始向我唠叨,大意是叫我去把家宝(我的珠宝)叫回来。然后过道的人给我让路走出来,我走回休息处,家宝正蹲在一个水泵前刷牙,我有点生气。走过去告诉她整车人都在等她,她点头示意知道,我又走回车里。许久还是不见她人,车里面的人等了许久又开始催我。我万分不乐意地走出车门,看到家宝终于从远处休闲地走来,车里的人因为她又得走出去为她让道,她简单致谢但毫无歉意,我感到很失望!
  回Gilgit的路上,我没有怎么和她说话,我想她大概知道我生气了吧。我们又回到了金峰酒店,那天晚上家宝告诉我她准备明天离开,我说我还要留在这里,我们决定就此分别。
  家宝到了第三天才走的,这也并不令我惊讶。她就是这样,什么事情到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再决定,昨天说好的计划第二天一早可以随时变更。其实我倒是蛮欣赏这种做法,我自己本身也是如此,不过因为有独处的希望,于是也不免感到无奈。
  家宝离开那天,我送她到镇中心坐去汽车坐车。我们两人并无伤感,汽车开动离开时我们彼此点头示意,算是无言的告别。终于,我又一个人了!
  家宝在Skardu的时候决定把她的《圣经》送给我,我并不接受,因为觉得这本书对她来说是精神的支撑,而对我来说只是一本不怎么感兴趣的书籍,还会加重背包重量,后来是家宝的执意,我也就勉强接受,心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除了读边巴给我的佛教书籍,顺便了解一下基督教的东西也好。
  于是在金峰酒店的阳光大院里,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生命意义探索”。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无论是在间隔年之前的城市生活还是在旅途上,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而且还果真有时间和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
  从进入巴基斯坦开始,我一直没有和巴基斯坦穆斯林讨论上帝的想法,可是所到之处巴基斯坦人却都是“神”不离口。从在Lahore旅馆门口那个不相信我没有宗教信仰的年轻人开始,到*堡通宵餐厅的食客,现在到了克什米尔的Gilgit也都是如此。
  金峰酒店的老板Ari是一个有学识的人,除了知道单词“Antithei*”,也还知道中国很多事情。一天我们谈到宗教信仰的事,他笑了笑告诉我:“你看,这张桌子。”他敲了敲桌面继续讲道:“中国人可能看到它会想到它是谁造的,而在我的眼里,不光是这桌子,我们身上的衣服,甚至我们自己,都是神创造的,因为一切都是来源于他……”。
  我因为不知道宇宙大爆炸英语怎么说后来话题就停住了。原本是打算告诉Ari先生关于宇宙大爆炸的一个宇宙起源观点的,可是过后想了想,果真宇宙是大爆炸来的,那这爆炸的能量又是哪里来的呢?凡事追其到底,始终都需要一个起源吧。
  不管我怎么讲,我想他们一天五次的拜祭还是会继续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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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大麻的法国人
从Skardu回到Gilgit之后,我不再住帐篷而是搬到了多人间。有一天,我回到多人间,一个西方青年躺在床上和我打招呼,是新来的法国舍友。法国青年似乎是一个典型的“西方社会逃避狂”,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定义的,专指一些西方青年在自己的国家里,就业不甚理想,社会地位不高,他们开始逃避现有的生活。很多西方年轻人工作一段时间赚取路费后,便直接来到“廉价”的亚洲第三世界国家旅行,更有甚者是领取社会的失业救助金到这里抽大麻的。
  我的法国舍友似乎也是这种人。每天除了看他抽大麻和吃东西外,其它时间便是在睡觉,颓废得让人感到窒息。只是这个颓废的法国人却为人谦逊、友善,有时教我弹吉它,有时加入我和其他巴基斯坦房客在房间外的聊天。
  还记得说到中国的经济,他表情丰富地说道,中国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以前我们法国是问“你们要跟我们做生意吗?”现在是“求求你,跟我们做生意吧!”他令我感到亲近并不是因为他对中国经济的认同给我带来的民族自豪感,而是他抛开狭隘的民族主义表现出来的那种豁达。
  有一天早上,我醒来望着天花板想着早上是泡茶还是泡咖啡喝,老半天不想起床,侧头看法国青年,发现他也醒了,和我一样賴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我打了个招呼,他侧过头笑一笑回应。
  “你相信上帝吗?”我问。
  “为什么不呢?”他答道,我感到有些意外。
  “上帝是什么?”我追问。
  “上帝就好像一股能量,一股你能够用心感觉到的能量。比如一天早上醒来,你突然感到莫名其妙地平静、安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有时候选择为善,有时候选择为恶,那是我们的事,可是这股能量总是教我们为善的……”
  看着他的眼睛,我想问他抽大麻是善是恶,可是始终没问出口,法国青年虽然成不了一个我愿意相信上帝的榜样,不过他的话不知何故深入我心。
  

中国商人
家宝走后不久,金峰酒店就来了两位中国人,刚来的时候从酒店上下的员工都帮忙搬他们的行李和很多估计是装着商品的纸箱子,看着Ari老板前前后后随从,还不时和用中文和他们开玩笑说道:“房间热水都有,女人没有……”又碰到中国人我有点惊讶,估计这两人是这里的熟客。
  后来方知道他们是来自江苏的商人,到巴基斯坦选购玉石的。又一次在路上遇到中国商人,而且是在巴基斯坦这个较为封闭的国家,感到中国商人生存能力的顽强。有一次得知他们要购买手机卡,我于是给他们推荐一款十分便宜的手机卡,这是家宝走之前买过的,用手机打回国内的国际长途不到两毛钱一分钟。后来他们要我带他们去到电话销售处,到了那里我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懂英语,估计一些他们会讲的乌尔都语(巴基斯坦的官方语言)也只是交易商品时用的,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帮他们买了手机卡后为表谢意,他们请我吃了一顿大餐,我们的关系从那个时候密切起来。
  由于他们的行程将近结束,闲来无事时也就常呆在金峰酒店的大院子里面,与我时常碰面。两位中国人一位是中年人和一位青年人,看起来中年人由于经验丰富,有点带着青年人出来做生意的意味。中年人姓冷,我称他为冷先生,在巴基斯坦做了好多年玉石生意,是金峰酒店的常客,选择住在金峰酒店是因为对面有警察局,比较安全。他这么一说我也才发现原来对面还真有家警察局。想起我和他们来到巴基斯坦目的各不相同,连选择旅馆的要求也竟然有如此大的区别。
  可能因为我可以用英语和巴基斯坦人沟通,也可能因为手机卡的事情,加上我不是商人也就不会和他们抢生意,他们对我友善有加。听着冷先生讲起他在巴基斯坦做生意的故事,语言问题、生意场上的欺诈、巴基斯坦的动荡,还有我一无所知的玉石知识,感觉他的故事比我的旅途还精彩。对这个只会几句日常乌尔都语、完全不会英语,却又在巴基斯坦做了多年生意的中国商人,我感到很敬佩。
  国内很多旅行者因为英语问题而一直忧心忡忡不够勇气往国外旅行,而冷先生当年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巴基斯坦,还在这里做起了生意,这种勇气多么令人敬佩。
  我和冷先生都是烟鬼,两个人坐到一起烟就一直烟不离手。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冷先生对我这个晚辈还是颇为疼爱,两个人关系近了,一些客套的话也就少讲,私人的事情也开始进入我们的聊天话题。
  冷先生接近我父亲的年龄,生活在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思想想法都比较统一。尝过了穷苦日子,改革开放的主导力量,历经从无到有,从穷到富的过程,为家庭奔波忙碌,也就自然认为下一代也应该步入他们的后尘才有出息。像我这种所谓的“间隔年”,我心里也大概知道冷先生的想法。
  一天晚上,Gilgit的夜空依然繁星点点,金峰酒店的大院里面微风吹起,感觉无比惬意。我和冷先生坐在大院的中央边抽烟边聊天,从巴基斯坦的玉石谈到缅甸的宝石,从穆斯林的日常生活谈到冷先生的家庭,又再从他的家庭谈到我的家庭……我处处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和冷先生聊天,冷先生说话倒也没有长辈教训的意味,但也不失一位阅历丰富的长辈的威严。
  一个话题讲完,我们彼此抽着烟沉默了许久。
  冷先生突然开口:“小孙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呢,感觉好像在寻找些什么。”这些话似乎只能和同龄人讲,对于长辈来说只会觉得这是一个迷茫青年的推搪之词,不过对于冷先生我还是愿意讲。
  “有什么好寻找的呢,在寻找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最近在看佛教的书和《圣经》,迟点回到新疆再看看《论语》和《毛泽东思想》,我觉得脑子里面好像需要一些东西指引,不然回去后又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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