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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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呼唤-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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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猜猜看,贾书记为什么单单只提起我的名字呢?”我故意试探着问余小伟。

  “那我就不知道了。”余小伟摇摇头,想了想,说:“既然你自己不认识贾书记,而贾书记又说对你印象不错,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吴江书记曾在贾书记面前推荐过你,或者贾书记在其他人面前听到过对你的好评。”

  “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怎没用处呢?既然领导对你有了好的印象,那以后你被提拔以及被重用的机会就非常大了。局里其他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只有你曾队是一个另类,除了做事以外,从来不在领导面前有意展现自己。”

  在这个问题上,余小伟将我看得非常清楚。我叹一口气,说:“没办法,我就这副德性,想改也改不了的。”

  “但你这副德性并不见得是坏事呀,恰恰证明你有别于别人,这样更能引起领导的兴趣和重视。”余小伟这句话不象在恭维我。

  我认真地说:“你相信吗?小余,我做事的目的并不在于引起领导的兴趣或者重视。”

  “我相信”。这时余小伟竟直视着我,“但是领导对你的兴趣和重视却对我们有关系呀!”

  我有点不明白余小伟的话,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别装糊涂了,曾队。”余小伟一下笑出了声,“你日后若得到领导的提拔和重用,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就可以跟着沾光吗?”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抑制不住笑出了声。

  “嘿嘿……”余小伟愣了一下,也跟着我笑了起来。

  ……

  余小伟走后,我好久没从恶心的状态里回复过来,歪在椅子上,一连抽了两根烟。他妈的,这家伙聪明是聪明,但也将我想得太简单了一点。他的目的我不清楚吗?六月份局里要提拔一批干部,多多少少我还是能帮他说上两句话的。能够帮他说上两句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总不至于用吴江来吊我的胃口呀。凭能力吃饭,凭良心做事,我才懒得去求谁。。 最好的txt下载网


王克武这家伙长得尖嘴猴腮的,才四十冒边的年龄,头发却几乎掉光了。老话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这句话应在他王克武头上再贴切不过了。这家伙灵光得活脱脱像一只成了精的猴子。他的经历全县稍微有点儿阅历的人都知道,小学刚毕业到公社当通讯员,后来到县人大当了一名普通的办事员,再后来调到公安局当了半年的实习民警,最后不知怎么就跑到县法院当了一名法官,一晃十多年,现在竟成了县法院专管审判工作的常务副院长,可以说是我们江夏权倾一方的重量级人物之一。我与他的友谊是他在公安局当实习民警时建立的,说得上是根深蒂固,因而并没有因为他在仕途上的不断进步而冲淡我们之间的友谊。

  “你这家伙怎么揽这种事情做呀。”听我将王芳的事情一说,王克武竟拍着巴掌大笑起来。

  “她求我办这事,我能不帮吗?”我一脸认真。

  “什么事都可以帮,就这离婚的事情不能帮。”王克武将一包未开封的香烟拆开,抽出一根,扔到我的面前。

  我点着火,深深地吸一口,真心实意想听听他的高见。

  谁知他竟有意卖关子,咧着那满口的黑牙看着我,只是幸灾乐祸地傻笑。

  我真有点儿恼羞成怒了,霍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倒是告诉我,这个忙帮还是不帮。”

  王克武这下有点儿急了,不住地想挣脱开。看着挣不脱了,他求饶地说:“好,好,我帮我帮。”

  在我将手松开后,他将扯乱的衣领整理好,又将脖子使劲伸了伸,看来我刚才是用力太大了点儿。他喝了口水,好象缓过了劲,冲我笑了笑,以认真的口气说:“曾帆,说句良心话,在这个问题上我若帮了你,不定就是害了你。”

  “此话怎讲?”我有点愕然。

  “那你就告诉我实话。你与她上过床没有?”王克武这小子竟用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锥子一样盯着我。

  我无法回避他的眼光,点点头。

  “这就对了,像你和王芳之间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他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时变得非常严肃,“你以为你是在帮她吗?不是,你是在害她,并且也会害了你自己。王芳,不仅你认识,我也认识,并且她的老公还是我在市委党校读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实话告诉你,在婚姻问题上最好是劝和不劝离。劝离了,她若能重新组成一个好的家庭,也就风平浪静,但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小。若不能组成一个好的家庭,那她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那她怎么办呢?她就会找你,并且希望你与自己的老婆离婚,再与她结婚。我知道你是不会与自己的老婆离婚的,即使与你的老婆离了婚,也不会与她王芳结婚。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对于王芳的为人你曾帆比我更清楚。”

  “你别危言耸听,若离成了,她凭什么找我。”我对王克武的话打心里一点儿不服气。

  “嘴硬。”王克武朝我摆摆手,额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她找上你会有一万个理由,首先,你是她的初恋。初恋,知道吗?那可是用刀子在心灵上实实在在划的一个印痕呀,一辈子都难得抹去的。其次,她之所以不满意现在的老公,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她会时时拿你的优点与她的老公的缺点进行比较,而不会拿她老公的优点与你的缺点进行比较,这种比较的结果是她的失落感越来越强,会更加坚定与她老公离婚的决心。再次,她若离成了,在形单影只,孤苦零丁时,就更加需要你时常去抚慰她。你有这个胆量明目张胆地去抚慰她吗?盗鸡摸狗似地一次两次,你敢,长时间这样,你还有这个胆量吗?这种情况下,她的期望值就会越来越高,但随之而来的是失落感越来越强,并由爱而生恨。第四,恨的结果是导致她时常想起她的老公,当然,这时想的不是她老公的缺点,而是优点。到一定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与她的老公破镜重圆,但这可能吗?她的老公我是了解的,因性格原因在仕途上虽然不是十分得意,但还算得上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他会吃回头草吗?不可能的。到了这个地步,王芳可以说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在这种窘境下,她会怎样做呢?她会对你老账新账一起算,死死地缠上你,你不愿意也不敢与你的老婆离婚吗?她就会闹着要你离,甚至以死相逼要你离。与你结婚的目的达不到,她就会与你彻底撕破脸,由一对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好情人最终变成两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这种情况下,她会不顾脸面地到你的单位去找你闹,找你吵,或者找你的上级反映你的作风问题,让你彻底地身败名裂,臭名远扬。知道吗?女人平日里确实像兔子一样温柔,但若逼急了,那可就成了一只老虎,一只不顾后果的老虎。你曾帆呀,平日里看你办起案子来也算是非常精明的,怎么遇到情感这个问题时就狗屁不如了呢!”

  这样分析一个要离婚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竟一时无语。

  王克武继续说:“你知道王芳提出离婚的理由吗?”

  “不是十分清楚,但听她自己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十分和谐。”我说的是实在话,每次王芳与我说起离婚的事情,她更多强调的是与她老公的感情不和,至于细节问题,也仅局限于俩人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当然,她也大胆地向我说起她与她的老公夫妻生活方面不是十分和谐,只是与我在一起时,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潜能才真正被挖掘出来。但是后一个原因能够作为离婚的理由吗?除非她是神经病。

  “你看你是多么粗心大意,我们都是办案子的,任何案子都要讲求一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也就是主观方面是什么?客观方面又是什么?你倒好,她的一句感情不和谐就让你相信了。诉状上一句感情不和谐就能让我们法院马上判离吗?不可能的。”

  “她提交的诉状你看过了?”我问。

  “看过了,立案庭立案的当天我就看过了。”王克武说着,又递一根烟我,“你认为为王芳离婚的案子只有你曾帆一个人打招呼吗?呸,实在话,当天她的老公就跟我打了招呼。”

  “她老公是什么意见?”我小心地问,脑子里竟莫名其妙地浮现出王芳老公那瘦弱的书生模样。

  “什么意见?他还是以前那句话,法院若判离,他立马就死在法院门口。这家伙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是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的。我可不愿意为因一个简单的离婚案闹出人命来。”

  我想不到事情竟这样复杂。我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我问王克武:“你的意思是法院不可能马上判他们离?”

  “当然啰。除非他们俩人若不离就会死人,这种情况下,我们才可判他们离。现在的情况是恰恰相反,判离了就会死人。所以,我给民庭打了招呼,这个案子就这么拖着,一直拖到他们感情和好,王芳主动到法院撤诉为止。”王克武这小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

  我咬着下嘴唇,看着他因将我说得不知所措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模样,真恨不能给他两巴掌。但在内心里,我承认王克武确实讲得有道理。王芳的性格我太清楚了,逼急了,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虽然对仕途什么的我不是十分在意,但可以想象得到,若真到了王克武说的那种境地,我不疯了才怪。我在生活上虽然在许多方面不拘小节,但是,在因婚姻维系起来的家庭责任以及社会影响上我可不是能够随便开玩笑的。

  我在王克武的面前踱了整整三圈,然后问他:“看你说得条条是道的,像一个高手。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回王芳的话。”

  “那还不简单。”王克武将烟头在烟缸时里摁灭,仍是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第一,你少主动找她。第二,她找你时你少去。第三,从今以后不得沾她的身子。做得到吗?”

  我狠狠地盯着王克武,但又无可奈何。

  王克武继续说:“如果确实回避不了,你可以讲一个故事给她听。”

  “你别瞎扯淡!”这时我真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谁知王克武立马又变成一脸正经,他说:“你别发火,先听我将故事讲完。”

  王克武讲的是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时他还在民庭当审判员。一天一对小夫妻到民庭立案,说是要离婚。离婚诉状是女的写的,那是一个长得非常乖巧的女子,将诉状放到桌子上时眼睛仍是红红的。男的虽然长得体魄健壮,像一个运动员,但蔫不拉叽地跟在女子的身后。这是一对新婚夫妇,离婚的理由却让人瞠目结舌,原来那男的其他方面任何毛病都没有,只是呼噜打得厉害。女子说,结婚一个月来,她没有一天晚上睡着过,与其这样受煎熬,还不如早一点儿离婚。男的解释说他也没办法,这毛病是与生俱来的,虽然也想了不少办法,去了不少医院,就是没办法根治。王克武说,他曾经遇到过因性功能不健全而离婚的,也遇到其他各式各样理由离婚的,就是没有遇到过因打呼噜而离婚的。王克武非常细心,问了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感情方面的隔阂,当他听说这小两口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块长大的,并且光谈恋爱就谈了八年时,竟忍不住大怒。他怒斥这小两口是无事找事,好象法官们从天闲着无事,专门处理他们这些无聊的事情。他一顿臭骂后,要求那女的回家去买个游泳用的耳塞,若无耳塞就用两个棉球,每天睡觉时塞在耳朵里,一个月后若无效果,再将离婚诉状交过来,他肯定判他们离。

  “你说怪不怪,一个月后这小两口没有来,两个月后仍没见他们来。我心里想,不定这两口子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可不是,两年后我在白云洞公园见着了这小两口,哈,他们非但没离婚,还添了一个小姑娘。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公园里玩哩。好在这小两口还认得我,当我说起他们离婚那事时,那女的脸竟羞得彤红。还是男的脸皮厚,他一脸得意,说当时他们听了我的话,回去买了个耳塞将耳朵死死塞住,开始还不习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再后来没有耳塞也睡得着了。你猜那男的怎么说,现在这女的在睡觉时若听不到男的呼噜声竟还睡不着了。通过这个故事,我渐渐领悟了一个道理:其实婚姻就是一个习惯过程。夫妻之间谁都有缺点,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地彼此适应了对方那些本身存在的缺点,并且在一定时间以后不定这些缺点在对方的感觉里就成了不可替代的优点了。”

  王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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