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达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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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达活佛-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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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达直言不讳地说:“为共产党争取和平解放西藏,完成祖国统一大业的主张能得以顺利实现而来……”
  总管吃惊地看着格达说:“嗯……!?你大概不是藏族人吧?”
  格达说:“我当然是藏族人,难道总管本波啦还看不出来?但不管是藏族还是汉族,都是一个阿妈的儿女……”
  总管不耐烦地打断格达的话:“是共产党派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要求来西藏的,但也可以说是共产党派我来的。请本波啦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格达娓娓而谈:“众所周知,西藏自元朝以来,就统一于祖国和萨迦地方政权,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解放西藏,统一祖国,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也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共产党和平解放西藏的主张,是按照历史的实际和人民的愿望提出来的。在中央政府的领导下,为佛教的昌盛,为发展西藏人民悠久的文化,为保护好历史文物和古老的建筑,促进藏汉人民的亲密团结,老衲不辞万难,前来昌都,就是为了上述诸事能得到顺利、圆满的解决。作为噶厦政府的噶伦兼昌都总管,相信你能深明大义,在这决定西藏命运和前途的重要时刻,以祖国统一和民族振兴的大局为重,作出恰当的选择……”
  总管恼火地说:“选择?我能选择什么?打开大门把共产党解放军请进西藏来?”
  格达抿嘴一笑:“这当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总管自负地说:“你可别忘了,噶厦政府还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且,我们这支军队正用美式最新武器装备起来……”
  格达淡淡一笑道:“强大?噶伦本波啦,西藏的天空虽然高远,而你却是站在雪山沟里说话,这时就奢谈什么强大未免为时过早,只有你同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交过手,进行过较量,你才能从真正意义上懂得什么叫强大。”
  总管不以为然地说:“是吗?”
  格达肯定地说:“当然!据我所知,藏军这些年来,打过几仗?战争的规模有多大?有没有成功的战例,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记录。更不用说现在的藏军拖儿带女、老龄化、军事素质低、缺乏战斗力、纪律松弛、军心涣散……而中国人民解放军则是一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纪律严明的队伍,国民党八百万军队都被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打败了,你们几个藏军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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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达活佛 57(2)
总管不耐烦地:“不要说了,难道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对藏军道长论短的吗?”
  格达步步紧逼。他说:“我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一个藏族人,我为藏军这支臭名昭著的队伍感到羞耻!不信么?请本波啦告诉我,在金沙江边,有两个藏兵为什么突然失踪,至今连尸体都找不到?”
  总管抿抿嘴说:“这么大一支军队死两个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当然,我也说不清那是为什么。不过,藏军每到一地,派乌拉差役,强占民房,抢劫民财,强奸妇女……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难怪那两个藏兵死于非命。很难想象,这一支遭到百姓强烈反对的军队怎么能打胜仗?”
  “你在嘲笑我?”
  “我是在提醒你!须知,和平解放西藏,统一祖国,是历史的潮流,众望所归,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我想奉劝噶伦本波啦,要以祖国统一和民族的繁荣昌盛大局为重,尽快站到人民一边来,敦促噶厦政府早日派出和谈代表,为和平解放西藏作出自已的努力,这才是你唯一正确的选择……”
  总管像公鸡一样高昂着的头渐渐低了下来。
  格达接着又说:“这里,我要特别提醒总管,请你相信,不久的将来铁的事实必将证明,我对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望你三思。最后,我想请噶伦本波啦将我此行之目的转告噶厦政府。如果你有所不便,我决定亲自去拉萨,面见###喇嘛,向噶厦陈述。”
  总管语气缓和下来,他说:“共产党和平解放西藏的主张,本人过去虽有所闻,但今天听了古学的一席话,才使我知道了许多。不过你要亲去拉萨之事,我不能擅作主张,要请示噶厦才能作出答复,请你等候消息。……”
  格达起身告辞走出去以后,躲在旁边屋里偷听的汉森,这才踱出客厅。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对总管说:
  “我估计得不错吧?对中共这个要员,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总管感到茫然:“你说呢?”
  汉森诡谲地说:“何不趁机把他干掉,这也许正是噶厦所希望的。”
  总管摇了摇头。
  汉森抿嘴一笑说:“那……?到手的果子你不摘,何必拱手让给别人呢?”
  “这果子是酸、是甜、是苦、是辣谁知道。”
  “那就听之任之?”
  总管无计可施,说:“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家的嘴堵上吧!反正我这届昌都总管的任期已到,我已报告噶厦,只等批准的通知一到,我便一走了之,托祸求财……”
  

格达活佛58(1)
古镇昌都的街道狭小,而且坑坑洼洼,许多地方都像是一片被洪水冲刷过的河床。街上人迹寥寥,冷冷清清,偶尔只有几个荷枪实弹的藏军经过,整个古镇被笼罩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所以,当向巴泽仁、洛呷和降村三人带着好奇的目光走在街上时,他们不免大失所望。禁不住高声地议论起来。
  向巴泽仁说:“啊啧!没有什么看的,走吧!”
  谁料,他的这一句带着浓重甘孜方言的声音,却引起了街旁一间小土屋里一个女人的极大关注。她迅速跨出小屋,一眼便看到那个已经走过去的三个男人中一个她非常熟悉的身影。于是,她冲着那三个男人的背影招呼道:
  “括热!”
  多么熟悉的乡音啊!这个乡音虽然在向巴泽仁的脑海里已经尘封了十多年,但他猛地就想起了这个打招呼的女人是谁。他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他和那个女人都同时惊愣住了,但又同时木然地相对着走过来。
  “啊啧!真的是你吗?”向巴泽仁忍不住失声叫起来。
  江安娜姆紧紧地握着向巴泽仁的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仔细地打量着他,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要不是在大街上,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洛呷和降村也走了回来,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他乡遇到的故知。这时,向巴泽仁旁若无人地赞美江安娜姆说:
  “你啊!还是那么漂亮!就像是一朵七八月草原上盛开的格桑花!”
  江安娜姆腾出手来抹了抹淌在脸上的眼泪说:“你怎么来啦?你是为寻找我而来的吗?快告诉我……”
  “找你!找你!那是过去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找了你整整五天五夜!可是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一句话也没留下就离开了我!?”
  “阿哥泽仁!有再多的话也留着进屋去说吧!”洛呷在一旁说:“这位阿姐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江安娜姆拉着向巴泽仁朝自己的小土屋走去。一边对洛呷和降村说:“快进来吧!哪有家乡人到了家门口也不进屋来喝碗茶的规矩啊!”
  这就是江安娜姆的家:在一间只有两根柱头的小土屋里,靠一面墙铺了一张矮床,屋里余下的地方刚好摆下一张小火盆桌,桌两旁各放了一条长木凳。江安娜姆首先把躺坐在床上的那个未老先衰的男人介绍给向巴泽仁说:“他就是我的男人,一个被打断双腿再也站不起来的可怜男人。”
  向巴泽仁伸出手去握着那个男人的手说:“你……还好吗?”“好!好!”那个男人苦笑着说:“远方来的客人,请坐下来喝碗茶吧!”
  大家围着藏火盆坐下来后,江安娜姆给客人斟上加入碱粉后熬出来的浓浓的清茶。然后如怨如诉地说:“几年前,他去支差,在赶马帮去拉萨的途中,有一匹驮马掉到悬岩下摔死了,回到昌都就被主人打断了双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造孽啊!”
  “现在好了,西藏快要解放,你们也同我们一样可以抬起头来走路了。”向巴泽仁说:“我们这次随格达仁波切入藏,仁波切就是为着和平解放西藏而来的。”
  “格达仁波切!?”江安娜姆回忆着说:“就是当年那个领导我们支援红军的白利寺的仁波切吧?”
  “就是他呀!这么一个受人尊敬的仁波切你怎么会忘记呢?”向巴泽仁说:“我们西康已经解放,当年的红军   现在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又回来了,而且即将解放西藏。仁波切现在是西康省人民政府副主席,为着劝和,辛辛苦苦来到昌都,今天上午就面见昌都总管去了……”
  “啊啧啦!”江安娜姆担忧地说:“仁波切这时来昌都他不怕危险吗?昌都街上的藏军比老百姓还多,他们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
  “不怕!”向巴泽仁说:“仁波切说过,他虽然只带了我们几个人入藏,但在他的身后有四万万中国人民,有英明的中国共产党和强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江安娜姆虽然不能完全听明白向巴泽仁说话的意思,但她越听越激动,不禁拉着向巴泽仁的手说:“我现在就想见到格达仁波切!阿哥泽仁你们快带我去吧!”
  “可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悄悄离开甘孜的呢!”向巴泽仁说。
  “告诉你有的是时间,让我见到格达仁波切以后再说吧!”
  当向巴泽仁带着江安娜姆、洛呷和降村回到住地时,霍娃仓告诉他,格达仁波切到昌都寺朝觐去了。他还要拜访寺庙里的几个老朋友,可能一时回不来。于是,他就同江安娜姆一起,兴冲冲地朝昌都寺走去。
  昌都寺坐落在昌都镇后面的一个高高的山嘴平台上。从镇里出发,要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往上爬。向巴泽仁边走边对江安娜姆说:“我们约定去报名参加红军的那天早晨,当我来到你的家门前时,发觉你家的大门上了锁,一家人都不知到哪里去了。问遍附近的邻居,问了白玛曲珍、志玛央宗和我所有熟悉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甚至去参军报名的地方,希望在那里能见到你们一家正等着我去报名呢!可是我落空了,彻底的失望了!于是,我像一头发了疯的牛,飞快地朝绒巴岔、玉隆狂奔而去,估计你是被你阿爸带回昌都老家去了。当时我想,只要能追上你,不管你阿爸阿妈同不同意,我都要把你提上马背就往色曲卡(石渠)方向跑,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格达活佛58(2)
“你想得倒是不错!”江安娜姆怨艾地说:“你不可能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吧!?”
  “后来,因为我追赶你而耽误了欢送红军牦牛舞队的表演而给全村人丢了脸,我赌咒发誓要做出几件为全村人争光的事来,所以,后来有一天要护送一批红军伤病员去沙玛草原时,我就主动请求格达仁波切让我去,同去的还有白玛曲珍、志玛央宗。去到沙马草原后,我们一起照顾那些红军伤病员养好伤送走,因不敢回到白利寺,就只好在那里定居下来,白玛曲珍同一个留下来未走的红军排长符子忠结了婚,到很远的地方去单独撑起了帐篷,我同志玛央宗同住在一个帐篷里,她人又那么好,对我有情有意,于是我们就结了婚,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你过的日子倒还舒服,可你早把那个什么都交给了你的女人给忘掉了!”
  “这能怨我吗?”向巴泽仁说:“谁让我心爱的女人像风一样刮走了呢?”
  “是呀!”江安娜姆惋惜地说;“为什么我当时就像一个小绵羊那样被阿爸阿妈牵着走了呢?可后来没有几年,他们先后就丢下我走了,留下我整天陪着一个残废人,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说着,她禁不住泪流满面。
  “不要难过,眼泪洗不去痛苦。”向巴泽仁抚慰着说:“那么,当时你们是经哪条路离开甘孜的呢?”
  “我们从甘孜出发,翻过几座大雪山,走过一个又一个大草原,七八天后,经过河坡   就是那个出产藏刀有名的地方,而后到了金沙江边,再到昌都。”江安娜姆哽咽着说。
  “啊啧!当时我真是急昏了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条路呢?”
  “你当时追上了我们又能怎么样?”江安娜姆说:“那时我阿爸那个犟脾气,就是你用九头牦牛也难以拉回来。”
  “不可能吧!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们离开甘孜?”
  “因为在我们准备去报名参加红军前,到处都在传说红军走后,无论哪一家有人跟着红军走的,国民党和民团就要杀死他的全家。我阿爸知道我要去报名参军的当天晚上就带着我和阿妈离开了甘孜。我当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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