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着朱德总司令和五世格达活佛的画像。而谈起五世格达活佛来,无论男女老少都有口皆碑。人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讲述着五世格达活佛一个又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有一位老阿爸更是把格达活佛称赞为“我们高原的英雄,康巴人民的骄傲。”为系统而完整地采访五世格达活佛的事迹,她通过泽旺找到从西藏回甘孜探亲的泽仁娜姆,并约定今天一同乘车来到纪念馆。
泽旺领着大家走进纪念馆,首先瞻仰了朱德总司令栩栩如生的塑像。泽仁娜姆说:“朱总司令当年率领红军长征路过甘孜时,我还没有出生呢!亲眼见到朱总司令,那是60年代我第二次去中央民族学院学习的时候。可是他老人家1976年就离开了我们。要是他老人家能活到今天,来到甘孜他当年率领红军战斗过的地方,看看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
接着,大家默默地瞻仰了五世格达活佛的塑像。泽仁娜姆激动地说:“格达活佛的塑像塑得真好,就像1950年我参军前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央金卓玛说:“阿妈啦,你说过,你那时才十四岁,现在还记得这样清晰啊!?”
“是啊,格达活佛在我们川藏高原人们的心目中是永存的,他那为祖国、为人民、为西藏和平解放事业而献身的感人形象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
引 子(2)
泽旺在一旁说:“先请大家喝碗茶后再请娜姆书记给我们讲格达活佛的故事吧!”
纪念馆工作人员邀请大家在园内林间草坪上摆放的藏桌旁坐下来,然后为客人们端来干牛肉、奶饼、水果和点心,斟上浓浓的酥油茶。
泽仁娜姆端起酥油茶惬意地呷了一口说:“家乡的水啊,永远是这么清甜!”
记者说:“俗话说,美不美,乡中水!……噢,娜姆书记,你刚才不是在车上说,格达活佛就是出生在这里的吗?”
泽仁娜姆回忆着说:“是的,格达活佛就是出生在这雅砻江西岸色西底乡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七岁时即被认定为白利寺活佛。十七岁去拉萨甘丹寺学经 ,八年后,获得拉让巴格西学位回到白利寺。他严守佛教戒律,作风俭朴,体贴群众疾苦,经常接济穷人,收容难民和孤儿,深受百姓的爱戴和尊敬。”泽仁娜姆呷了口茶又接着说:“1935年8月,中国工农红军长征途中,张国焘擅自率领红军左路军和右路军的一部南下,在川康边境地区遭到蒋介石的阻击和围剿,转战数日,损失惨重,被迫向甘孜地区撤退。全军处境艰难,形势危急……。这时,正在左路军中工作的朱德总司令和刘伯承总参谋长等领导同志带领广大红军指战员,在整顿红军队伍自身的同时,模范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认真宣传、贯彻执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发动群众开展反封建斗争,稳定社会治安,积极帮助群众努力发展生产,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和各族各界爱国上层人士的热烈欢迎、拥护和大力的支援,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爱国上层人士中,甘孜白利寺的五世格达活佛就是其中一位最杰出的代表。关于他的故事,我就从1936年春天红军到达甘孜前夕开始吧! ”
格达活佛 1(1)
康藏高原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而1936年的春天却似乎来得比任何一年都早。“正二三,雪封山”,往年三月的甘孜,还是雪压冰封的寒冷季节,而这年才进入三月,雅砻江已开始解冻,人、畜再不能从河道的冰面上通过;一些干枯了的白杨、柳树枝开始变绿,出现勃勃的生机;牦牛也再用不着用嘴去拱开厚厚的积雪啃食枯草。异常的气候,加之不少村子大白天老鼠从寨子里跑出来乱窜,晚上关在圈里的牛马羊躁动不安,栓在各家门前的牧羊犬无故狂吠。有经验的老人们揣摩着说,这些迹象都表明,一场不可避免的大地震即将来临。于是,村民们纷纷念经、转经,在自家房顶上和一些神山、圣湖周围挂上经幡,以祈求神灵的保佑,消灾避难。
这天上午,格达活佛带着他的侍卫益西群批去甘孜县城参加一个由县政府召开的紧急会议。他今天是普通出行,不让寺庙为他准备行色仪仗、华盖宝伞。只是特地穿上了代表自己身份的拉让巴格西(藏传佛教的学位之一)黄缎袈裟,骑的是他自己最喜爱的那匹大白马 白龙驹。踏上了那条通往甘孜的驿道。
凛冽寒风,太阳懒洋洋地照射着灰蒙蒙的原野。
驿道上,不时走来仨仨俩俩流浪逃荒的人群和偶尔出现五体投地、磕长头去拉萨的朝圣者。他们一见活佛走来,喜出望外,纷纷站在那里,打散发辫,俯首吐舌祈求活佛摸顶赐福。格达一一满足他们的愿望。末了,他提缰催马,走到驿道旁的小山包上。极目远望荒凉的原野和远处的雪山,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祈求大慈大悲的佛,降恩于高原,驱走灾难,让这多灾多难的世间,人畜兴旺,幸福吉祥!口奄嘛呢叭咪吽!……
正在这时,从驿道上驰来一队人马,杂乱的马蹄扬起滚滚尘土。近了,格达和益西群批才看清那是几个嬉皮笑脸的汉子,他们在一匹马后拖着一个衣裳破烂、被绑着双手的姑娘。
格达浓眉紧锁,压抑着心中突然生起的愤怒。
益西群批急忙前去拦住马队。“喂!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人拖着走?特别是对这样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姑娘!”
对方一下被镇住了,但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其中一个汉子却趾高气扬地说:“我们抓去一个抵债的娃子,你这个喇嘛也真是,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益西群批愤慨地说:“这事一定要管,还不赶快把人放了!”
另一个汉子咆哮道:“她家欠了郎呷大头人的债。欠债还钱,无钱就支差抵债,这是规矩,你管得着吗!”说着,他们骑在马上挑衅地围着格达和益西群批转悠起来。
格达闷闷地说:“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过修造九十九座经塔。不知她家欠了你们主人多少钱?”
其中一个名叫吉村的汉子奇怪地打量着格达,嘲弄地:“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她敢于冒犯我们的大头人?”
益西群批说:“值得值不得那是我们的事,赶快把她放开,不然的话……”
又一个汉子说:“她是你的野老婆吗?心疼了吧?……哈哈哈……啊嗨嗨……”他和其他几个汉子同时狂叫着朝前冲去,险些把格达撞下马来。
被拖着走过去的姑娘,回头求助地望着格达和益西群批。可是,她这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被拖着前去,情况十分危急。忍无可忍的益西群批,飞快地骑马追去,倏地跃到拖着人的那匹马背上,把那汉子掀翻下马。
另外的几个汉子恼羞成怒,把益西群批团团围住,举起寒光闪闪的腰刀。
益西群批若无其事地跳下马,忽地拔下那个摔倒在地的汉子身上的腰刀,猛地割断了拖着那姑娘的牛皮绳。
一个汉子举刀向益西群批砍来,益西群批举刀一挡,那汉子的腰刀“镗”地一声被折断。其他几个汉子同时疯狂地向他逼过来。
益西群批左突右闪,奋力同几个汉子拚杀。仅几个回合,汉子们一个个被掀翻下马,俯首贴耳。
益西群批冷笑一声说:“你们也太放肆了,睁开眼看看这位是谁?……格达仁波切,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吗?”
几个汉子吃惊不小,面面相觑。吉村慌忙说:“啊啧!是格达仁波切啊!我们真是有眼无珠,请仁波切多多原谅!”
吉村说着,其他几个汉子带着姑娘就想溜走。
格达厉声说:“慢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要他多做善事,少作坏事,作一个一方百姓拥戴的大头人。”
几个汉子异口同声地说:“啦索!啦索!(藏语,是!是!)”
姑娘朝着格达主仆二人双膝跪下:“仁波切(珍宝,引伸为大师、活佛)!喇嘛阿哥,你们的救命之恩,我白玛曲珍今生来世都不会忘记!”
格达下马扶起白玛曲珍,说:“这点小事不要提它!重要的是姑娘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白玛曲珍泪眼模糊地说:“我会的。为了我那被逼死的阿妈,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格达说:“姑娘,可别这么说,人人都会有遇到麻烦的时候。今后如果有什么为难之事,请你尽管来白利寺找我,好吗?”
益西群批对几个汉子说:“大家都是喝雅砻江水长大的人,何必谁跟谁过不去呢?请你们回去转告郎呷大头人,仁波切也许有机会去拜访他。这一路之上,你们要善待白玛曲珍姑娘,否则,你们得到的,也许只能是主人的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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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达活佛 1(2)
格达和益西群批主仆二人重新上路。他们路过一个村子,还没进村,看见有几个孩子正在那里嬉戏玩耍。其中一个孩子首先认出了格达,他飞也似地跑进村里,边跑边喊:“格达仁波切来了!格达仁波切来了……”
这时,仨仨俩俩的村民,正站在村道旁交头接耳,听见喊声,纷纷翘首以待。
一个名叫泽翁的老阿爸对另一个叫格曲批的老者说:“啊啧!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啊!虽然遭到了国民党兵的抢劫,可是,仁波切却给我们赐福来了!”
格曲批说:“我昨晚在梦里看见一群恶狼被一尊天神赶跑了,你说这事怪不怪?……”
格达和益西群批骑马走来。见此情景,急忙下马。格达便去为村民摸顶赐福。
村民纷纷向仁波切献上银元和金银首饰。格达一一谢绝。于是村民便纷纷把金银首饰送到益西群批手上。
一个穿着破旧不堪的老阿妈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小铜钱。格达一看,立即从益西群批那里抓起一把金银放到她手里,然后给她一根“松各”红线。老阿妈迷惑不解地看着格达。
格达立即给老阿妈摸顶赐福。老阿妈感动得热泪盈眶。
格达对村民们说:“阿爸、阿妈、阿哥、阿姐们,今天我是去甘孜开会,不是来求布施的。大家要给佛献上一片虔诚的心,请在十月二十五日燃灯节去白利寺吧,好吗?”
村民们仍坚持要布施。
格达心情沉重地说:“去年我们这一带遭了旱灾,庄稼收成不好。当前正是天寒地冻,人没有酥油糌粑吃怎么过日子呀!请大家先把春荒度过后再说吧!我回到寺庙后,一定主持全寺僧众念三天大经,祈求万能的佛赐给吉祥,今年来一个大丰收。”
泽翁说:“仁波切!我们百姓遭罪啊!那些国民党兵可不这么想,他们恨不得把百姓的骨髓都吸干!”
格达从村民们愠怒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他说:“乡亲们,是不是村里又遭了什么劫难?”
格曲批说:“可不是吗?刚才那些国民党兵从县城的狗窝里跑出来,抢牛羊,抢女人。仁波切,你看 ”
远处,一队骑马的国民党兵正赶着一群牛羊朝远处走去。
格达摇了摇头:“这就是有一句谚语所说的,长官叫人不要偷东西,独占民财的却是长官。”
益西群批骂道:“一群土匪!”
格达和益西群批扬鞭催马,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甘孜县城西雅砻江上的打金滩渡口。这里,宽阔的江面上,只有一个用十多张牛皮缝制的摆渡船,一排又一排巨大的冰排不断漂移下来,牛皮船随时都有被撞沉的危险,但船工驾轻就熟,避开一块块冰排,很快便把一船乘客摆渡过来。乘客下船后,等待在那里过江的乡亲们一见格达来到,便纷纷让开。其中有几个老弱妇孺。格达见状,向益西群批示意同他一起去亲切地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阿爸小心翼翼地走上牛皮船,然后又扶着一个孩子上船,最后才让其他群众登船。
格达说:“乡亲们,你们请先登船,你们都是急着进甘孜县城去办事的吧?快过江进城去办完事后以便早早回家。”
益西群批着急地望着格达说:“仁波切!……”
格达说:“别急!我参加不了那个会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益西群批有些不解。
在场群众却并没有着急着上船,而是分别站在两旁用无声的语言恭请格达先上船。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甚至打散盘在头上的发辫,弯腰低头吐舌站在那里,格达见实在难以推辞,只得上船。边走边双手合十说:“谢谢!谢谢!”
牛皮船很快被划到对岸。下船登岸后,格达看见在距渡口五十米开外,有一个妇女站在江边,久久地凝视着冰排涌动的江面。
格达问益西群批道:“那个站在那里的阿妈是不是前两天失去儿子的达娃志玛?”
益西群批说:“是的,据说那天下午,她的大儿子去县衙门支官差,从色西底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