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淮军期待的就是这些人能够暂时阻挡光复军的追击,光复军驱散百姓就得花很多时间,哪怕是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直接把拦路的百姓都杀了,那也是要花时间的。突破了百姓的阻挡,各条街道上都有的大火也能阻挡一下穿城追击的光复军。到底能阻挡多久,淮军将官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追上就惨了。
于是两千多淮军以一串马车为核心开始逃命,车上都是军官的家属与他们这几年搜刮的财物。这个车队是光复军开始围攻的第一天就准备好的,淮军又不傻,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守不住。之所以没有在第一天就落荒而逃,是因为他们没确定逃跑的方向而已。
“朱团长,就看你啦!”军长张建军笑道。
“放心吧,都督给咱们准备了这么多好马,我们决不让淮军逃走。”旅长朱耀祖向军长张建军敬了个礼,然后以娴熟的动作翻身上马。
朱耀祖或许是整个光复军里面出身最靠北的一个,他是河北天津人,幼年时因为当马贩子的父亲得罪了官府,跟着父亲跑到了河北临清避祸。韦泽二次北伐的时候打到了清河,作为有着强烈反官府倾向的朱耀祖的父亲带着全家就投奔了光复军。
老子都是如此,儿子也不会对满清有什么热爱。几年后十六岁的朱耀祖就加入了光复军,以家传的能耐进入了骑兵部队。对于能追杀清军,朱耀祖高兴的无与伦比。有着阿拉伯血统的骏马仿佛能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它也开始兴奋起来,尽管缰绳还没有被放开,它也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想放开四蹄奔跑。朱耀祖拍了拍爱驹的脖子,让它稍安勿躁。自幼就开始与牲口打交道的朱耀祖完全理解了古代人为何要将千里马称为宝马,这匹阿拉伯马真的是有灵性一般,不管地面多么起伏不平都能如履平地。身为骑手的朱耀祖只需能够驯服这匹宝马,在驱使上反倒容易得多。
专业出身,又干了骑兵的专业。朱耀祖对北伐是一万个支持。北伐成功之后就能得到更北的地区,在那里能够饲养更多的宝马良驹。哪怕只有这一个理由,朱耀祖就坚决支持北伐。更不用说经过学习之后,朱耀祖的眼界大开。他知道遥远的新疆再向北就能抵达大宛,大宛那地方有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有北方广袤的土地,有全新的养马技术,再有这样的良种,朱耀祖坚信中国在未来的二十年内一定可以培育出无敌的骑兵。
在朱耀祖身后,则是大队的骑兵。所有马匹都能称为是高头大马。南方的马匹体型普遍较小,韦泽从欧洲进口了良驹种马,发动国家的力量搜罗体型巨大的母马。
在朱耀祖身后则是大队的骑兵。所有马匹都能称为是高头大马。南方的马匹体型普遍较小,韦泽从欧洲进口了良驹种马,发动国家的力量搜罗体型巨大的母马。出击的骑兵部队的上千匹战马统统都是高头大马,个个神骏非凡。出身马贩子家族,朱耀祖知道,若是没有韦泽提出的那个取精人工受孕的办法,就算是把那为数不多的公马都给累死,也弄不出这么多马匹来。
拔出马刀,朱耀祖下令,“追击!”骑兵部队开始行动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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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淮军挽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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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清敌人!救火!”军长张建军毫不迟疑的吼道。
长这么大大,张建军在军校听说过焚烧民房阻止追兵,实际见到的还真的是第一次。他参加过佛山战役,那时候没轮到张建军在佛山出生入死,他所属的部队是在珠江沿岸疏散百姓。英国人焚烧江岸两侧的民房,从部队到百姓都对侵略者恨之如骨。但是英国人是侵略者,是外国人。淮军也是敌人,却好歹是中国人。光复军的俘虏政策早就对淮军进行过各种告示宣传,只要他们跪地投降,光复军还真的不许杀俘虏。没想到这帮淮军居然焚烧起民房来。
因为异地从军的规定,安徽军区的战士们基本都不是安徽人。光复军是人民弟子兵的基本理念是天天讲,年年讲。指挥部下令救火,战士们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只是大火烧起来一个多小时,很多火场根本就救不了,部队立刻开始疏散其他中心火场附近的居民,开始用炸药炸出隔离带,阻止火势继续蔓延。
若是平时,百姓对当兵的可是避之不及。大火一起,家当就要完蛋了,百姓们也顾虑不了这么多。看着光复军开始从水源处组成长队,开始传递装满了水的木桶。大家惊讶之余也知道这是在灭火。不少百姓也跟着光复军一起忙活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妇女尖叫着就往一座着火的房子里面冲,两名战士手疾眼快,一把就把妇女给拉住了。此时哪里还有那么多和气,战士怒吼道:“你不要命啦?命都没了,要那点钱有蛋用啊!”
“我的孩子还在里面!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妇女一面努力试图挣脱,一面声嘶力竭的喊道。
旁边的连长一听,里面果然有隐约的孩子哭喊声。连长抓住那妇女,大声问道:“你孩子在哪个屋?”
妇女一时没听明白,愣愣的看着连长。连长再吼了一嗓子,“你孩子在哪个屋?”
军人的怒吼犹如雷霆,那妇女一阵哆嗦,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她的神志也勉强恢复了,仔细挺了挺院子里面的动静,她努力大声说道:“在正屋!”说完之后她还怕连长不明白,又大声说道:“进门之后往左拐就是正屋!”
旁边的百姓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同情或者嘲讽的表情,这女人难道以为当兵的会救人么?这帮身穿草绿军装的军人杀进城内不抢掠,不杀人,这就是惊天动地的良善军队。而且他们现在这么做,只怕也只是为了安抚民心,要不了多久这支军队就会原形毕露。
现在那房子火势已经起来,院子里面都烧着了,冲进去救人只人救不出来,自己还得搭进去。这等时候哪里谁还敢进去?
就在百姓们注目下,连长转身对战士喝道:“给我身上浇水!”
战士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连长的意思,几桶水兜头浇下,连长登时浑身透湿。在官兵和百姓的视线中,连长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冒烟突火就冲进了燃烧的房子里面。
人群中登时哄的一阵响动,大家都忍不住想向前挤,更靠近点看个究竟。战士组成的人墙把这些人奋力往后推,“不要影响救火!”“别来添乱!”一阵吆喝加上努力阻挡,救火的秩序总算是没有被破坏。
此时各处都是种种声音,整个院子里面的声音反倒是听不出来。其他地方还在紧急救火,而围观的那些百姓的目光都盯在这院子处,或者是疑惑不解,或者是狐疑,或者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正在努力想站起身的妇女。如果目光能够升高温度,只怕目光聚集的这座已经烧着的房子以及房子附近的人,都会突然被由内到外的点燃吧。
大门口处的烟更浓了些,接着有火光闪动。大家正想努力看清楚,却见一团燃烧的东西从大门里面冲了出来。大家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才看清楚,这是一床烧着的破棉被。棉被下面鼓鼓囊囊的有人,战士连忙上面几桶水就剿灭了火焰,然后扶住了突出来的人。掀开棉被一看,冲出来的连长手里面抱了一个两个姑娘。两个小姑娘的脸上熏黑了,衣服也有烧焦的部分。她们紧闭着眼睛,死命抱着唯一能够拯救她们的人。
不管之前是什么心态,围观者看到救出了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连长大口的喘着气,对同志喊道:“孩子好像烧伤了,把她们送去军医院。”
此时那名妇女抢上前把两个女儿抱进怀里,放声大哭。担架队过来,把孩子放上担架送去临时医疗站救治。妇女也边哭边跟着担架兵走了。
浑身透湿的连长喘了几口气,指着这房子喊道:“从这边开始拆!”
战士们把围观的人都给撵开,清出安全区,接着几个炸药包放上去。处于火势边缘地区的几所房子都是普通的砖石甚至是土墙结构,它们哪里能顶得住硝基炸药,轰轰几声巨响,房子就被整个炸塌。等烟尘稍微散开,空间豁然开朗,猛烈燃烧的火场中心完全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
城内也没什么好肃清的敌人了,淮军已经都逃出阜阳城。有些不管不顾的只向着能够远离光复军的方向逃窜,还有一部分则以军官的车队为中心,他们很聪明的避开了大路,顺着其他小路向北边逃窜。
两千多人分散在原野上也显得好大一片,却又显得慢慢吞吞。没过太久,两队骑兵就出现在城东门,两条蛟龙般的大队人马很快由二变四,对着散落的淮军开始了追击。仿佛被鞭子猛抽了一下,原本速度不够快的淮军立刻撒开腿狂奔。
朱耀祖他们并没有着急,俗话说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步兵们如果没有接受过严酷的训练,跑不到十分钟就要“丢盔弃甲”。最多二十分钟,他们若是还想继续跑,就得把武器给扔了。拿捏住分寸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追击战不是突击战,敌人手里面没有武器,我们的伤亡就会小很多,大家要注意。”朱耀祖对身边的两位营长喊道。这不是朱耀祖第一次提醒大家,大队出发前他就已经讲过一次,而且这种训练也进行过多次。
出发前的时候,朱耀祖抽出马刀。现在他已经把马刀插回刀鞘。一手端着骑枪,一手牵着缰绳,朱耀祖向着距离他最近的淮军士兵开了一枪。很显然,三百多米的距离上准头根本无法控制,子弹并没有击中敌人。然而在高头大马上的朱耀祖很清楚的看到,一些淮军已经扔下手中的武器,加快了逃窜的速度。
十分钟之后,第一批淮军俘虏出现了。他们气喘嘘嘘的跪在地上,按照光复军宣传的内容那样高举双手。一部分骑兵下马把淮军收拢到一块平地上,骑兵们围着空地慢速巡逻。要不了太久,后续的步兵就能赶上来接管俘虏。
二十分钟后,又是一批淮军加入了投降的行列。一切都如同战前所预料的那样简单。
朱耀祖选择的道路上没有丢弃的武器,这种局面在逃往的战场上格外的显眼。“小心行事!”朱耀祖命道。
光复军的模拟战中,步兵们有太多机会对骑兵进行反击。只要部队不畏死亡,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态,追击的骑兵会遇到非常大的危险。在一次追击训练中,演练逃跑的一个营用埋设地雷,近距离使用开花弹,布下了口袋阵。结果追击的一个营的骑兵竟然被判为“损失惨重”,失去追击能力。硬是让那一个营的步兵损失重装备之后逃出生天。
朱耀祖在演习后气的破口大骂演习评定部门瞎胡搞,可骑兵部队也对此进行了深刻反思。纵马追杀的时候的确有太多不可知的危险。
骑兵们也是小心谨慎,光复军不管演练多少次,除了运气不好导致的伤亡,绝大多数“阵亡者”立刻就原地满状态复活了。真正的战争,伤亡就是真正的伤亡。再没有复活的可能。
作为最精锐的侦察部队速度不快,他们一队队的互相掩护,遇到有可能遭到敌人伏击的地区,骑兵靠近之后还会下马侦查。追了四十多分钟,敌人终于确定了。有一股五百多人的敌军护卫着二十几辆大车在七八里前。
果然,绕过了一个小山丘,就清楚的看到了敌人。敌人也瞅见了光复军的骑兵大队,竟然有一支队伍散到了路边埋伏起来,看来竟然是要断后。
“奶奶的!”朱耀祖心里面大怒。每次演习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骑兵部队都要把心悬到嗓子眼了。可该死的淮军也来玩这套,朱耀祖的怒气更胜。他喝道:“绕过去!”
淮军的将领看到追击的骑兵抛弃了大路,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那帮断后的家伙到底有多可信,淮军将领一点都没信心。保不准他们见到光复军大队骑兵逼近之后就投降了。光复军绕小道的话反倒没什么了。小道上有几道土坡,就淮军将领所知,骑兵根本翻不过去,他们另寻新路至少得一个时辰。这时候淮军将领早就跑到河边渡河了。过了河之后虽然还会有危险,至少就不用再畏惧敌人的骑兵追击。
“快!快点跑!”淮军将领大声喊道。他庆幸自己准备做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