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豫说,这是为了纪念小墨鱼和油菜花在一起的岁月。
华采幽说,那为什么不能是纪念在一起的日子?
萧莫豫说,难道要叫日日和子子?
华采幽说,不如就直接取一个‘日’,拆分开来,就叫太太和阳阳。反正小墨鱼和油菜花之间如果没有这个字,也就不会有这两个小东西的存在了。
萧莫豫说,那干脆直接就叫圈圈和叉叉岂不更好?
华采幽说,你个臭流氓!
萧莫豫说,…………
今天是孩子的满月酒,白天的时候左邻右舍包括镇上的好多熟人都来了,挤得小院满满当当热热闹闹,一直到天快黑才逐一告辞离去。这段时间多亏了邻里的帮忙,萧莫豫和华采幽这对菜鸟父母才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麻烦来。
虽然,萧莫豫每次抱孩子时,依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恐没控制好手劲会把手里那娇软的小身体给掐碎捏扁;虽然,华采幽每次被半夜啼哭的孩子吵醒时,总是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嚷嚷着要把两个小讨债鬼重新塞进肚子里去;虽然,他们直到现在每次给孩子洗澡时,都一定要有张婶在旁边指导着以免不小心弄出人命……
不过,这一家四口总算磕磕绊绊的都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挺滋润挺乐呵。
出了月子,华采幽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一次澡了,而萧莫豫期待已久的大餐也终于胜利在望了……
华采幽虽然身子强健奶水充足却也不够两个孩子一起喝的,萧莫豫便去买了头母羊回来作为补充。
又是人奶又是羊奶的一通来回折腾,等到娃娃们可算是吃饱喝足时,已是月上中天。
华采幽盘腿坐在床上,萧莫豫则照例蹲在摇篮边低声为孩子们哼歌儿。
“小墨鱼,他们睡了没?”
“睡了。”
“那你还不过来?”
“等一会儿。”
“跟你讲哦,我今天很累,等一会儿说不定也就睡着了。”
“行。”
“……什么行?”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你有了孩子不要娘子!”
“嗯那!”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报销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华采幽悲愤了。
赤足下地,悄悄走到萧莫豫身后,猛地一个轻跃趴上他的背,搂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脖颈,含糊低吼:“你敢不要我?!”
萧莫豫猝不及防往前微微一倾,旋即单手撑地,侧身打了半个旋,站起,展臂将华采幽捞到胸前抱住,嗔道:“你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把他们吵醒了怎么办?”
“醒了你就再继续哄呗,反正我看你哄得挺开心的!”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哄他们。”
“去你的,我才不管!”
“我的意思是……”萧莫豫打横将华采幽抱起,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你待会儿的声音,会比较适合唱摇篮曲。”
华采幽先是一阵荡漾,但是紧接着就是一个激灵:“对啊,他们会听到的!”
正在边走路边用牙齿给她解衣扣的萧莫豫随口应了一声:“嗯……”
“那不成!”
“嗯?”
“会教坏小孩子的!”华采幽说得一本正经:“乱来曾经说过,小孩子会听会看会想,只是不会说而已,孩童时期的所见所闻,会对其有终生都有影响的!”
萧莫豫的牙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个乱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那可是说不准的事儿,我不管,反正决不能拿我的宝贝们去冒这个险,你快放我下来!”
“……都到这时候了还能由得了你?!”
萧莫豫咬牙切齿快走几步,将挣扎不休的华采幽往床上一扔,又返回拉起竖在房屋中间的屏风把熟睡中的孩子隔开,然后踢了鞋子窜上床,扬眉勾指:“小妞,给大爷笑一个!”
华采幽眨眨眼,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扒光自己,最后抽掉发簪任一头长发垂落,让两块高耸若隐若现,抬手撩一撩颊边的青丝,眼波如水,腻着声音说了句:“大爷莫要成心为难,小妞我卖身不卖艺!”
萧莫豫瞬间达到了爆点。
华采幽顺利将他推倒,欺身而上,跨坐于他的腰间,抓住他的衣襟使劲一扯,在裂帛脆响中俯身咬住他的下唇,同时双手自上而下游走于他的颈项锁骨胸膛小腹肚脐,及至某处,抚弄了一番:“尺寸好像有进步啊……”
萧莫豫闷哼一声,握住她的腰际,挺身反压:“撕衣服这种事,我想做许久了却一直没有得手,如今居然被你捷足先登,你让我情何以堪?没办法,只好用你自己来弥补了。”
华采幽被他那尺寸膨胀的某处摩擦得通体酥软,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轻喘:“我……我怎么弥补?”
萧莫豫用两指探进,逐渐深入,哑声低笑:“就是用你来代替衣服,被我,撕裂……如何,这种感觉,好不好?”
华采幽的浑身几乎都要战栗,拼了命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嘴唇:“好,好极了!我觉得,跟你的第七块比起来,我似乎更喜欢你的手指。”
萧莫豫眼睛一眯,眸子一敛:“哦,是么?”
旋即将手指慢慢抽出,就在华采幽陡然空虚之际,□昂然一送,同时低头封住她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
唇相触,齿相碰,舌相交,身相合,灵相融。
一夜无眠,几番云雨。
启明星闪亮,东方泛白。
华采幽静静侧躺在萧莫豫的臂弯,看着他的睡颜。
英气的眉毛,长长的眼睫,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削尖的下巴……悄悄探出手,以食指沿着每一个轮廓虚虚地描摹,一遍又一遍。
每到眉心时,总会停一下,因为那里有一道常常蹙眉而造成的浅痕。
每到唇角时,也会停一下,因为那里有两弯总是微笑而留下的印记。
他体内蛊毒的发作频率又开始渐渐增加,偶尔也会咳血,这次是定然没有办法再拖延了。
但是,她的心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惶然无依,虽然还是会很疼,却不再尖锐到无法承受,而是那种钝钝的痛,可以分担到接下来漫长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刻。
能有这段跟天争来的日子,与他一起等候孩子的出生,看到孩子的模样,她真的已经非常满足了。所以这次,她一定不会再哭,再强求,而是要笑着放手,让他只带着唇角的印记,安然离去。屏风外传来孩子的哭声,想是饿了。
华采幽叹口气,正打算起身,向来浅眠的萧莫豫却也醒了,一睁眼,恰对上她的目光,不由愣了一下:“油菜花,你怎么了?”
“小墨鱼,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华采幽伏在那清瘦的胸膛上,听着那略显紊乱虚弱的心跳,笑道:“我很知足。”
萧莫豫揽过她,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眉眼稍弯:“我也是。”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的那件衣服昨天洗了应该还没有干,所以你今天恐怕是要裸*奔了。”
“…………”——
第五十三章 解药
十一月十七,冬至。
华采幽按照江南的习俗做了赤豆糯米饭和汤圆,又按照本地的习俗包了一盆饺子,在厨房里团团转忙了一整天。好容易搞定了端上桌,去喊萧莫豫抱孩子们出来吃团圆饭,结果一进里屋差点当场撅过去。
只见萧莫豫铺了一张画纸在书桌上,将一儿一女放在画纸上,然后拿着他们沾满了墨汁的小手玩画画,一笔一笔还玩得挺认真。
也不知道已经玩了多久,两个小家伙不仅爪子黑了,连头带脸带今天刚刚换上的新衣服全都黑了,于是华采幽的脸也黑了……
“小墨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一声断喝,吓得孩儿他爹猛抬头,露出一张纵横交错的黑白脸:“嘘!不要打扰我们创作。”
华采幽似怒似笑表情扭曲着走过去,歪头瞅了瞅:“好端端的干嘛画一丛杂草?”
萧莫豫立马投来一记鄙夷的目光:“你个没文化的,这是梅花!”
岁岁摇头晃脑哼哼了两声表示附和。
月月想必觉得哥哥抢了自己的台词,很是不满,一爪子照着哥哥的鼻子就拍了下去。
萧莫豫抚掌大乐:“乖女儿好样儿的!”
岁岁是被这父女俩给欺负惯了的,所以只是抽抽鼻子,没有任何不满。
倒是华采幽看不过去,伸手把他抱起来:“儿子不怕,有娘亲疼你,咱们不理你的坏爹爹和坏妹妹。”顺便踢了萧莫豫一脚:“还不带你的宝贝闺女过来洗脸换衣服,饭菜都要凉了。”
萧莫豫谨遵妻命,乐颠颠把女儿放在脖子上,欢天喜地当先跑了。
每当这个时候,华采幽都很有把月月给‘退货’的冲动,因为看着萧莫豫对女儿那股子滔滔江水般的疼爱劲儿,实在有理由怀疑她生出来的这个其实就是他前世的小情人……
吃饭的时候,萧莫豫曾先后试图给孩子喂汤圆饺子和赤豆,均被华采幽喝止。很是不甘,终于在她去厨房热菜的工夫,成功喂食了一样东西——桂花冬酿酒,结果自然是惹来了孩儿他娘的好一顿臭骂。
等到华采幽把两个嘴角吐泡泡的小醉猫安顿好了之后,回到厅里,却发现貌似又要多一只大醉猫,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劈手便将几乎空了的酒坛子夺下。
萧莫豫撑腮斜倚桌边,挑眉轻笑:“油菜花你别紧张,这点酒还醉不倒我。”
华采幽忿忿然:“谁紧张了?我是生气你居然吃独食好不好!在塞北弄出这坛子江南风味的酒我容易嘛我?”
“是是是,不容易。”萧莫豫探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拥紧:“所以谢谢你,让我还能再尝一次家乡的味道。”
华采幽把剩余的酒倒成三碗:“以前每年的冬至,萧伯伯总是会和你我围着暖炉,边聊天边喝桂花冬酿酒。今天,是我们五个人一起,饮尽这一坛。”
萧莫豫站起身,将一碗酒洒在地上,一碗酒饮入腹中,看着桌上的三只空碗,眸子一黯。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萧家的这坛酒,似乎都只有三个人来喝了……
拉着华采幽来到卧室书桌边,萧莫豫借着烛光执笔,轻描浅摹间,将那丛杂草勾勒成一树素墨的寒梅:“这里共有九九八十一朵,每天点红一瓣,花瓣尽,而九九出,到时候春暖花开,咱们便可以启程回江南了。”
华采幽递上朱笔:“那么第一朵红梅,当然该出自你这一家之主的手中。”
“一起。”
“好。”
握着她的手,轻轻落笔,梅花怒放,若染心头之血。
萧莫豫终是体弱,酒劲上涌很快便昏沉睡下了。两个小家伙因了肚子里的桂花酒作祟,也睡得格外安稳。
华采幽却在这难得的静夜了无困意,索性披了衣服拿出一本名册翻看。这上面有不少的人名旁边被做了注释,比如‘可堪重任’,比如‘留待查校’,比如‘永不续用’,还有极少数被圈了一个鲜红的圆框,意味着已遭家法处以极刑。
他们一家在这个小镇避世而居的一年多里,萧家上下经历了一番大清洗,幕后的操纵者,便是这位看似无心亦无力再去管理诺大家业的掌门人。
华采幽看着萧莫豫以退为进,将各路心怀叵测的人马引出,而后再予以致命一击,布局精妙,心机深沉,手段狠辣。
他说:我会留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萧家。
她说:即便不干净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清理。
他说:有些事,太过肮脏残酷,交给我来做就好。
她说:傻瓜,其实我早就决定,要与你一起变灰变黑。
三更,略有倦意。华采幽阖上名册正欲就寝,忽闻窗外似有异动,遂悄步而出。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一个挺拔若钢刀的身影立于院内,黑发黑裘,轮廓分明。
“阿采,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魏留缓缓至华采幽三步距离处,停下,轻叹:“你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我,却再也走不过来了。”
“常离……”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是不是因为一个人?”
“是的,因为一个女人,父亲深爱着的女人。我本不叫魏留,表字也不是常离,但五岁的时候,父亲坚持给我改了名改了字,母亲一怒之下重病不起,缠绵病榻几年后还是去了。父亲爱着的女人不是母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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