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娘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心软!这几日她自从见到二娘和季氏在一起,就料想她们定是不会放过五姨娘的,也是五姨娘素日里张狂的很。
正说着竹汐也脚步快着进门,急喘着气,“可真是吓人!五姨娘那里都乱成一团了!四姨娘和六姨娘好像也是在往那边赶,只不过。。。。。。”
只不过是去帮忙的还是添乱看笑话的就不晓得了罢?五娘默不作声的想,嘴上却是说。
“这六姨娘去了只怕还得被五姨娘身边的人排揎呢,到底是跟过太太的人,若是没跟过别人手下。这一辈子啊,也就得被下边人这么说着了。”说着收了线,慢慢起身。
竹汐刚挑了帘子进来不由得愣住,往下深思。
五娘见竹汐神色有所松动,笑着加了把猛火,“只不过六姨娘总归是母亲的心腹,母亲也亏待不了她。”
竹汐低下头,曹妈妈是她的亲姑妈,她驳不了面子,这才在五娘手下给太太通风报信着,只是谁心里不和明镜儿似得?万一五小姐出点什么事。她们这一房丫鬟还不是都没半点好果子吃?那边都是险路,还不如挑一条更为稳妥的!
与其被太太疑心着,还不如和五小姐一条心,以后五小姐出嫁了,也能给自己指户好人家!想到这眼下就一片清明。
“五小姐说哪里的话!我们跟着您都是福分,哪个敢说您半点不是,我头一个可就不乐意了!”边说边行礼福了福身子。
五娘不胜唏嘘,真不知三娘这行还是暗着帮了自己一把,不然,哪儿能让竹汐这么好松口?说到底,六姨娘是三娘生母,可是六姨娘更是季氏当年的随身丫鬟,没了季氏的授意,三娘哪敢动手?
季氏这样心狠,还好六姨娘生的是两个女儿,若是儿子?保不齐出什么事。
想到这随口问了句,“这人怀着倒是不一定能有福分生下来的,不像四姨娘,膝下有瑞哥儿”
竹汐自是知道五娘为何而问,“我记得那年放出去不少小丫鬟,太太事儿忙着,四姨娘生的时候也是惊险着,好在是母子平安!”
哦,原来是事儿多?只是这样,那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五娘怎么都想不明白,却莫名其妙的想到自己最初住进来时,脚下不小心踩到的那枚温润的玉纽扣。
作者有话要说: 呼,老家归来,恢复网络(づ ̄3 ̄)づ
过年给安稳些的章(づ ̄3 ̄)づ
☆、第七章
门外面还有小丫鬟窃窃私语,说着今天五姨娘小产的事,说到惊险处一惊一乍,活生生像是自己看到过一般。
五娘不拘着她们也是为了偶尔听些消息,果然听了小会儿便从中略理出了个大概。
原来那天三娘没拉着自己一起去,竟也不死心,带着十一就去了五姨娘房里。听说开始五姨娘也是谨慎小心的很,三娘拉着她说了会儿话,又拿出一对虎头盘云五彩小靴;说是给未出生的小弟弟的。
五姨娘眉开眼笑一时失了戒心,当时有个小丫鬟正捧着茶上来,撞了十一。
十一又撞在五姨娘身上,当场就见了红,李大夫来看过也是摇头,据说那小丫头当场就被季氏下令杖毙。至于十一则是被关了祠堂罚跪,三娘这几日忙着抄经书赔罪。六姨娘倒是没什么表态,一副看戏的样子,恨不得再给五姨娘添上点堵。
眼见着天沉着似是要下雪了一般,云苓暖着手炉给五娘。
“这几天让你们留着的偏门一直都开着罢?”五娘看着窗外,前几日花匠听季氏的,在她小院里种了株红梅,现下里映着阴沉沉的天,倒是显出愈发的殷红。
子苓顺着五娘的目光看过去,应了一声,“每日都开着呢,五小姐放心好了”
五娘眼睛没移开那株红梅,想着三娘来的那天,自己似乎是见到有人过去,后来暗下里派人查了查。
她头天来的时候暴毙的那个疯婆子,看管疯婆子的那些人,尽数被“打发”了。五娘想着季氏温和的冲她应下的情景,又想想小丫鬟对她汇报时候战战兢兢的样子。想来是吓得不轻,足见手段多狠。
先是这些人被默不作声的“打发”了,又是五姨娘的孩子掉了。这些还是明面上知道的,暗地里不知道的呢?这一切背后的推手,却都是自己的母亲。纵然知晓当家主母手上,哪个没点血腥?只是为什么连粗使的婆子都下了狠手?
想来那个死去的疯婆子,定是不简单。她还说着,滚油锅里定是等着?这里面的是非曲折,只怕是深的很。
正想着,只听门吱呀的小声一响。面前一恍,竟是十娘独自一人。
云苓忙上前帮着接过斗篷,抖着上面的雪,十娘一张妍丽的面孔盈盈现出来,穿着件狐狸毛的白色的斗篷,在这种雪夜里,倒是看不清楚了。
原也是个小心谨慎的。
“十妹妹来坐,晚上天冷雪滑的,我想着事情出了神,原本这天还沉着,没想到就下起雪来”说着亲手捧过茶去,嫩绿的茶叶丝儿在白瓷里上下翻滚着,泛出一股子暖意,不自觉的就拉近了点关系。
十娘脸色铁青着,“我没想过她下手这么快!”
云苓闻言侧身一低身子出了门看着,不时的和在烤火的小丫头们说说笑笑。本来屋里说话声就低,这样在外说笑着屋里人谈话越加听不清。屋里只留下了竹汐、子苓。
“我也没想过。那一日我以为并不会是她动手的,人算不如天算。”五娘嘴角微微一抿,原本柔和沉静的脸显出几分冷意。
十娘自然也是知道,那一日想必季氏吩咐的是二娘。毕竟二娘手下的都是季氏精挑细选送过去的。哪怕就是出了点事儿,拿掉了二娘身边的人,又寒不了季氏身边人的心。在二娘身边,得宠的人宠上了天,没用处的人又比虫蚁而不如。
“我没让她进屋,转身就换了个十一来堵着,真是见不得半点好。”十娘握着茶被的手指泛红,显然是用了大力气。
五娘低垂着眼,十娘说这话也显然是个只顾自己的,若不是五姨娘性子张狂,哪儿会让季氏这样的恨极了?
十娘忽然似是想起什么似得,润了润嗓子,双眼定定的盯着五娘,“我开始也想,虎毒不食子,六姨娘怎么就舍得把十一推出来,这两日细细打听了,才从一个接生婆子那儿知道了”
她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竹汐和子苓。
五娘笑着点了点头,“十妹妹放心,我手底下的都是些嘴紧的,若是有什么走漏风声的,就把她们收拾了做我院子里红梅的花肥罢。”
竹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红梅,本是素雅,身子越发站的笔直了。
十娘开口道,“原来,十一并非六姨娘亲生。只怕这事六姨娘自己都不清楚,那接生婆子和季氏身边的一个得力妈妈有些关系,这才没落得个被“打发”的下场。”
五娘强压下惊异,语速尽量平缓,“那六姨娘本来生的,莫非?”
“自然是个男胎。”十娘举杯对她一敬,饮了下去。
两人心下俱是明了。四姨娘生瑞哥儿的时候,季氏带着人跟随老爷在外办事,才让四姨娘钻了空子。那时季氏听闻四姨娘快要生产,紧赶慢赶的办完事往回走。十娘私下里打听知道到,那时候四姨娘不得已用了催生的药,这才生下了瑞哥儿。而后来瑞哥儿被好生看着,也幸好没有显露出什么早慧。这才长到现在。
“我本想继续打探下当年的事,可是那婆子咬碎了牙也不敢再多说半分,这里面的猫腻,只怕不止这些。”
“我记得当年,听说曾经放出去一批丫头?”五娘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犹豫,直觉的当年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过。
十娘思索了下,猛地放下杯子脸色虽然没变,却有些不好看,“当年,我记得家里还有一位,只是,连个姨娘都算不上。”
本来这事她们这些小辈本来实在是插不上嘴的,也不该插嘴,只是眼下里没旁人十娘也就细着说起来。
沈家一直都是长平有名的,沈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种,惹了不少闲话,沈家却也拿着他没办法。沈老爷一直是个出挑的好苗子,早早的就考上了举人。只是后来他带回来一个肚子大着的女子,要知道那时候沈老爷早已娶妻生子,这事儿闹出去定是会影响他今后从政之路。宗族商量了本要私下里处置了她。
沈老爷得知后,就在祠堂外面一直跪着,更是放出话来,若是敢动她和肚子里孩子一根手指头,不光今生绝不从政,更是从此绝不姓沈。
五娘听着也是感慨,“没想到父亲当年这样有情有义。”
“再有情有义又如何?听说生下了个女婴,接着离开沈家后突然暴毙。那时候沈家早有主母,对这事也是三缄其口,送走了一大批的丫头,把整个长平的人瞒的严严实实的。”十娘微微半眯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那,当年的那个小女婴?难不成……?”五娘犹疑的手指转了转指向一个方向,只见是六姨娘住所的大概。
十娘摇了摇头站起身,“只怕不是。若是以十一的年纪来算,还是太小了些。罢了,我可乏了,在和你说下去,我肚子里都要空了,你肚子里还满着呢!”
五娘笑出声来,忙忙摆手,子苓取了斗篷出来服侍十娘穿上,借着夜色悄声走了。只留下雪地里小小的脚印。
看十娘走了,五娘拢了笑,陷入了深思,那孩子到底是死是活?那女子入府,定也会有痕迹留下。
“竹汐,你在沈家呆的时间比子苓云苓都久,你知道当年的事儿罢?”
想了想当年的事还是曹妈妈口中才得知了一二分,这才思量着说出口,“当年的凝……”她皱眉考虑着称呼,左右说不过去。
“继续说罢,别管那些细枝末节了”五娘嘴角带着一点笑,看上去又是平时极其温和的那个样子。
竹汐遂接过话顺着说下去,“只听曹妈妈说过,她似乎是死于血崩,半点也找不到太太的头上。是老爷亲手查过这事,没有半点猫腻。也听说那位,不爱金银偏爱玉石,老爷当年搜罗了不少玉石讨她欢心”
没有猫腻?五姨娘那胎查来查去,不也是说一句没有猫腻,难不成还是五姨娘自己把孩子弄掉了?
而那位,向来不爱金银,偏爱玉石?
五娘下意识的问了句,“她当年住的地方是哪里?”
眼见竹汐支支吾吾的不肯答话,眼睛低垂着不敢看她。五娘心下了然,手指抚着小几的桌面,关节亦是用力过度泛出白色,“是如今我住的这兰水阁?”
“五小姐别多想,这兰水阁确实是沈家最好的地方了,有地龙不说,这景致可是当年让长平最好的师傅帮着参谋布置的!”竹汐忙着说,生怕五娘一个不高兴做出些许冲动事。
“我知道,母亲自然是待我极好的。”
一句话说的很慢,说完五娘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好像是累了。
她小心的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纽扣。入手温润,精致小巧,底部小小的刻着一个凝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人哪,许是越躲着什么就越来什么。
三娘想来是不晓得五娘对她有了嫌隙的。一听五娘近日开始出门走动着,就遣了人来。
只是到底亲疏远近,就不甚明了。
来的小丫鬟是上次那个名叫莼兴的,她解释着说,“本来三小姐要亲自来的,只是最近六姨娘房里刚出了些事情,若是三小姐来,怕是会给五小姐惹了闲话。”
五娘笑着允了,“我收拾妥当就去,你先去回禀着,莫要三姐姐等急了!”
这边说着,子苓悄悄看了明春一眼,明春眼珠一转,挑了帘子就出门。
“倒也是个赶眼色的。”五娘从窗口扫了一眼,眼见着在回廊里还规规矩矩,走的略远些俩人的脸上就都有了些笑意。
竹汐服侍着五娘穿衣,眼见天渐渐有点暖意,衣裳添添减减,只是乍暖还寒的,也不敢过分轻薄。一身簇新的藕合轻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身着水绿刻丝裙子。
临走前五娘抬头看着八角菱花镜里的人,总归是昨夜和十娘谈的晚了,显得略有憔悴,想了想取出妆奁中一个碧绿牙筒,稍微擦了点口脂上去。这才映着脸色好看些,遂起身出门。
刚到六姨娘房里就见三娘迎出门,拉着她的手暖着,“五妹妹这两天倒是躲我躲得紧,派人去请你也请不出来!”
一句话说的不似怒只是嗔,只是个人听着各有不同。
“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有长处傍身,我可没有,若是不再好好学学这女红,母亲还不直接把我扔出去?”五娘眼睛微微垂着似是伤心,“三姐都不体谅我,那想来这几日满院的人,都没个心疼我的了罢?”
三娘听着五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