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迷卷之饮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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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天迷卷之饮鸩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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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草树,夏rì的白昼是这样的漫长无算,阳光从炙热到温和是需要比较悠长的时间,此时的天空,才刚刚被夕照点燃。

    油绿sè的树叶被镀上了耀目璀璨的颜sè,宛如正在跳动着无数的jīng灵,一场狂欢的盛宴刚刚开幕。四面八方涌来了不知方向的风,催动了空气中的气味加速的翻涌。来自泥土的芳香,草树的气息,空谷的寂寥,这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血腥的气味,被风搅动,传递的极远,又清晰。

    这是一处无人问津荒野,这里只有不具名的植物在热闹,从前是,今后也是。虽然这里有新鲜的车辙痕迹压倒了一片片的野草,但是不久之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即使是那些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几十具尸体,地上大片大片已经干涸成黑sè的人血,他们也都一样,会慢慢变成这在荒野中喧嚣的植物的养料。然后,不久之后,就会变成虚无,归于黄土。

    这些已经干涸的血液,演绎着在这里发生的战斗,那样惨烈,连一个生还者也没有,只剩下了,这些已经被放弃了的人。没有支援,没有拯救,甚至没有人会过问,他们的死活,就像现在,这样的曝尸荒野。

    他们有抱着虚假的希望死去的吗?还是,根本没有过希望,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在做最后的殊死搏斗?为自己,争一条xìng命而已。

    血已经干涸,这群人,已经横尸,很快的,在这根本就没有人会问津的道路上,就会**,就会化成泥水。在这条无人问津的道路上,甚至,没有人会给他们盖上一抔黄土。

    江湖儿郎。

    腥霞收起最后一抹残红,这无人问津的山道也随之消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夜的开始是如此的静谧,直到第一声的夜枭的嘶叫之后,百兽在黑暗之中苏醒。各种野兽在黑夜之中,发出了自己的欢呼。黑夜,并不是适人们行走的世界。

    但是这无边的黑夜之中,却浮现出一盏摇曳的风灯的幻影。

    这是迷途的路人,还是迟来的援救?

    这盏风灯孤零零的在风中摇曳,发出明黄sè的光亮,慢慢的向着那尸骨堆叠的所在前进。明黄sè的灯晕照出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执着灯,缓缓的前行。

    如此的深夜里,一个人,提着灯,在这渺无人迹的山野里前行,也许算不得稀奇,但是如果他是身着织锦华服,佩明珠玉冠,白玉雕环织锦腰带呢,是否算是一件稀罕事。他白皙的手,轻轻的握着灯把,仿佛是握着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玉手一般的优雅,一般的从容。

    行走在这夜间荒野,也像是要去参加最豪奢的盛宴一般的庄重,一般的欢乐。他华美的鞋子踏在格格不入的山野土地上,但是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的鞋子也没有沾上一点点灰尘。

    他穿过丛林,在横尸之处驻足,凝视,还略略抬起风灯仔细端详,端详着死去的人被炎炎烈rì曝晒过后,已经开始**溃烂了的脸。面容已经扭曲,有些无法辨认。而那锦衣夜行的男人却似乎对这燃起了极高的兴趣,提着灯,一一的去仔细看他们的脸庞。

    今夜无月,只有悬挂整个天际的星河。

    “嗷呜。”一声咆哮声贯穿了整个树林,锦衣男子回过身,看到身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围上了一圈野兽的绿眼睛。

    那些尸体,不仅仅会吸引来有好奇心的人类,还有,把他们视为美味的野兽们。他无奈的笑笑,举起了手中的灯,周围的绿眼睛还真的不少,发出森森的光。他的手是那样的修长优美,他轻轻的吹熄了风灯。

    最后一丝光源消失了,饥饿的野兽像是被人指使一般,直接扑向了锦衣男子和尸体。锦衣男子自然不会跟这群饥饿的野兽争抢食物,他展开身形,整个人已经越过了野兽的包围圈,消失在茂盛的树冠之中。

    那些野兽刚刚才发现自己的猎物的脱逃,准备好了利爪的再一次的追捕。它们的动作非常快,非常jīng准,这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锻炼起来的捕食动作。利爪会插入猎物的肚子,猎物会被有力的爪子摁倒地上,然后利齿就会撕开猎物的喉咙。

    一击毙命!野兽猎食是毫无花哨的攻击。但是他却如同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然在腾空之中,毫无借力的加速飞向另一个方向。

    扑空的狩猎者回到群中,群体已经开始撕咬着尸体,满满的围着的群兽,毫不客气的开饭,撕啃着地上的尸体,有美味的内脏的位置已经都被群兽占去,它只好蜷缩在角落,分食着骨骼的部分。

    夜sè又平静了下来。



………【第廿六章 疑云密布南山城 掖羽铁钩指南翎】………

    ()    十强大会迫在眉睫,本该热闹非凡的南山城却笼罩在一片灰sè的气氛之中。街头巷尾已经没有了游荡的江湖中人,南山城,这一夕之间,似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十强大会暂停的白板通告取代了热闹的红榜,本该无比热闹的南翎府外,老远就拉起了戒严。进入南翎府的人,都要逐一核对身份,卸下兵器,才能入内。本来江湖中人最是闲散,南翎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习惯,这一切都让这南山城无比的紧张起来。

    江湖上,有一条来自晓情楼的消息不胫而走,南翎先生遇刺,伤重,至今仍昏迷不醒。这下子,江湖中人才真正的揣揣不安起来,这灰sè的气氛越来越明显,像是yīn霾一样,笼罩了整个南山城。

    这山雨yù来之势,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喜欢浑水摸鱼,比如晓情楼楼主瑜,就很乐的见到这种突发xìng的事件。更多人恐慌,就更多人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这样一来,晓情楼的情报自然就无比畅销了。

    而有人忧愁,比如说二十八合纵会的门派高层,以及已经签署了地下同盟会的三十几个门派,都因为失了主心骨而开始惊慌了。更有甚者,害怕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而惶恐的不能自已。

    江湖上众说纷纭,人人自危之时,月婠莹还是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核算这个月的进账。她只是一介贩卖刀兵的小小的商人,如果非要说危险的话,那她只会被那些被狠狠放血的冤大头给记恨上。但是偏偏此时,最不得安生的人,便是她了。

    月婠莹推开房门,发现方才敲门的正是尉迟韶,他今rì看起来狼狈不堪,右手被木板夹着,又用厚厚的白sè纱布包裹着挂在颈间,看起来约莫是筋断骨折了。脸上的颧骨处也擦伤了一大片,如此狼狈之时,却还是替南翎出面,请月婠莹过府。

    月婠莹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只好和萧白又一次登上了马车。月婠莹放下了车帘子,上次坐这趟马车,就听到了崆峒派被灭门的消息。月婠莹有预感,这次的事情,必然更大,更晴天霹雳。但是为什么,这次月婠莹又是“特邀嘉宾”?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别担心,南翎先生他应该不会有事。”萧白见月婠莹一直没有说话,安慰道。

    “我们既然已经在这马车上了,那就说明南翎先生至少醒来了,神智也还清醒。”月婠莹说。

    “嗯,那就好了。”萧白如释重负的笑了。

    还是这条路,一样的戒备森严,只是比起上一次,要显得更为严密,尉迟韶一路在前面过关,马车走的很慢,一条短短的街竟然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月婠莹在南翎府门口下了车,又随着尉迟韶七弯八绕的来到南翎府上一个更为隐蔽的所在。原来这南翎府的前院是演武场,而那会议室后头,还有一个后院。

    在后院假山群石之中,竟然有一个门洞,一条向下的密道,密道尽头,竟然有一群人在此特别戒严。弓箭手一听见有人来,第一时间已经开弓搭箭,对准唯一的来路。

    所以当月婠莹一冒头,看到的就是十来把张开的弓上搭着箭羽,冰冷的箭尖闪烁着寒芒,正jīng准的对着自己。萧白的长剑已经第一时间出鞘了,人也挡在她的面前。

    “是我,尉迟韶。”尉迟韶说完,口中又发出了一些奇怪的音节,这些弓箭手才放下手中的箭羽。

    也许不谙武功的月婠莹不知道,但是,萧白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弓箭都不是虚张声势,一个个都杀气腾腾。这么近的距离,一旦放箭,萧白都不知道有几成把握能护着月婠莹全身而退。

    “尉迟,这人的兵器。”为首的是一名中年人,显然已经老于世故了。看到萧白手中的剑的品质,刚刚施展的武功,也不正面要收缴萧白武器,而是把事情都推给尉迟韶。

    “是,这是南翎大人特别要请的人。”尉迟韶说,“就让他们随身带着兵器吧。”

    “南翎大人独独交代你要办的事情,我就且听你的,但是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可要自己负责任。”那中年男子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话里话外却把责任打太极似得一股脑全推到尉迟韶身上。

    “是,任大哥放心。”尉迟韶带着月婠莹和萧白往里走去。

    月婠莹冷眼看着,不由得觉得好笑起来,这外敌还未肃清,这内里这些人却还在窝里斗,看来真是安逸习惯了。

    “南翎大人。”尉迟韶径直走到后面的空间里,这地下还真的别有一番天地,这地方空间不小,看起来时代也比较久远了,不是南翎临时开挖的,而是原先昆仑派在此驻扎之时就以有之。

    这里可以容纳三五百人,这儿应该超过了地面上的花园的直径,应该还延伸到了后面的厢房,横跨到主厅的位置。真是深谋远虑的动作。月婠莹心中一思量,竟差点绊倒,萧白像是先知了一般,赶紧扶住了他。这地方本就光线昏暗,月婠莹夜视能力不强,只好牵着萧白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月当家。”尉迟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了火把,“真是不好意思,条件简陋,请多包涵。”

    “不要紧。”月婠莹下意识的握紧了萧白的手。

    在黑暗中行进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尉迟韶就告诉他们,地方到了。

    月婠莹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萧白的手,尉迟韶推开了门,一下子,灯火光通亮。月婠莹挡了挡眼睛才发现,里面有许多人在忙碌着,中间有一张床榻,上面正躺着重伤的南翎。

    “南翎先生,月当家来了。”尉迟韶毕恭毕敬的俯到南翎身侧说。

    “月当家,让你见笑了。”南翎勉强着起身,脸sè刷白,气sè实在可怖,但是还是挤出了笑容说,“鄙夫又要来麻烦你了。”

    “南翎大人,实在客气了,看来我估量的过分乐观了。”月婠莹说。眼前的南翎行动非常不便,明显身受重伤,难以掩饰的病容,但是好歹神智尚清醒。

    “请坐。”尉迟韶指挥着人搬椅子请月婠莹入座。

    “南翎大人,昨rì还好好的,为何一夕之间,却身受如此重伤?”月婠莹虽然已经在外间听了不少风言风语,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不知道,月当家还记不记得,那时一路狙杀你们和郑氏遗孤到南山城外的那伙人?”南翎突然抛出了问题。

    “记得,那伙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月婠莹跟萧白对视一眼,说。

    “嗯,当时月当家用蛊毒控制了他们,但是他们却在被送到南山城的途中被人杀害,一剑封喉。”南翎说。

    “是啊,但是当时不是各大门派的人都在押运吗?”月婠莹一边说,一边观察南翎的反应。

    “当时,那些去办事的,看到人都昏迷了,以为不会出什么事,肯定是掉以轻心了。”尉迟韶说。

    “嗯。”月婠莹点头,这种推断是最可行的,在众目睽睽,严密看守之下,难道有人真有踏雪无痕的轻功,真的有捻叶飞花,杀人于无形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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