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迷卷之饮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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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天迷卷之饮鸩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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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压桌菜,其中有一道鸡蛋汤,又称送客汤,以示全席已经上满。

    但是水席所用材料却有一些分别,外间上用东西是荤素交杂,比如说假燕菜一道,就是用萝卜,但是在内间宴请的桌上可是真的加上了燕菜。婠莹就是要让这次的派头越大越好,一应食材都用最好的。

    外间的平民百姓哪见过这种上等的菜肴,对菜肴赞不绝口的同时,也把月府一同赞扬进去了。而那些浪子们,有酒,有菜,自然是心情开朗,一醉方休。婠莹也来者不拒,只需要签上自己的名字便可入席。

    筵席大摆了十rì,每rì一场,每场摆了将近一百桌,婠莹不与谁饮酒,只是在席间一角静静的观看一切。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人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了,一样米养百样人,婠莹只是在分辨,通过细枝末节,来推测他们而已。

    一场宴饮一场醉罢了,自然没有人敢预期会有人感恩戴德,今宵把酒言欢,明rì殊途陌路。

    婠莹也身在其中,主桌上只坐了飞雨,婠莹穿着男装,像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人,身边有萧白陪着。婠莹抱着酒杯看着场中的人,突然她看到有一个少年执着酒杯过来。她没有令人侧目的美貌,何况此时她还扮成了男生,在各sè人群中是非常平凡的。

    婠莹知道他是向着自己而来的,人对目光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婠莹看到他的衣着简素但却非常的干净。步履矫健步伐很大,似是常年习武且功夫不会弱的样子。婠莹看到他的那双手,那双手暴露出很多问题,他的步伐很大,但是酒杯却很平稳,非常稳,不止没洒出一滴,酒就没晃动过一分。这双手如此稳而有力,又有极佳的控制力,此人武功定然不俗。

    萧白稍稍拉了婠莹一下,随即愣了一下,松开了婠莹。

    “想必,你就是此间的主人吧。”少年走到婠莹面前,“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女子。”少年一笑,举杯。

    “正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婠莹也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

    “我族中有一句话:事实一般都摆在眼皮底下,只是没有人去看而已。”少年一饮而尽。

    “你是**人?”婠莹看着他的脸,轮廓略显的深邃些,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窝深陷,瞳sè若碧,细看竟是如鹰一样,似乎要洞穿人心般。

    “鄙人故乡几近崆峒山。”少年笑道。

    “你是崆峒派的人?”婠莹问他。

    “还不是,不过很快就会是了。”少年答道。

    “你为什么会想摆流水席吗?”少年问婠莹。

    婠莹笑笑,给他倒了一杯酒,说:“天下的人总是要吃饭的。”

    “是啊,今rì我吃你一顿饭,来rì必定报你一饭之恩。”少年说,一口饮尽。

    “天下人总是会饿的,你饿了,这里正好排着酒席,只是你凑巧了。”婠莹笑着饮尽杯中之物。

    “这位兄弟好俊的功夫。”少年转向萧白。

    “不知阁下远道而来,是否愿意留府一叙。”婠莹说。

    “江湖中人,自然是要到江湖中去的。”那少年说完,便回身落座了。

    “你适才怎么突然一惊。”婠莹见他落座才问萧白。

    “他很奇怪。”萧白说。

    “奇怪,他的武功很高吗?”婠莹说。

    “不是,他周身的奇经八脉,任督气海都已经打通。”萧白皱起了眉头,“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一个高手。”

    “可是他的气海之内,周身经脉之内都是空的,没有一点真气。”萧白接着说,“他,应该是自散了功力。”

    “自散功力!”婠莹感到非常诧异。



………【第二十章 水席十日扬声名 追寻往昔且扑朔】………

    自从上古大贤静树大师作为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第一人后,江湖中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探求其功法,终于发现了,任脉和督脉中所阻隔的断脉。断脉中含一腔断脉死血,如果要打通任督二脉,必须要将其激活。将其激活只有依靠自身,传说中用灵丹妙药打通任督二脉是不可能的。所有的药都无法到达这一腔死血,只有内功冲脉,才能将死血推出。

    一般人打通任督二脉便能活络周身经脉,延年益寿,百病全消。习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进而可以通过修行形成任督气海。但是任督气海需要机缘和苦修,才能蕴真气于气海,留住真气于体内。

    苦修出气海实属不易了,还要再jīng修真气,实在需要许多磨难,不断地洗骨伐髓,身体的疼痛还次之。但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真气流窜至心脉,可是登时就会丧失神智甚至毙命。个中辛苦实在让人望而却步。至少像婠莹这样的人,虽然不断耳闻到他人讲述武功的好处,但是却实在不敢涉足。

    而此人,竟生生舍得舍去自己的一身修为,散尽气海,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他的气海空乏,一丝真气全无。”萧白又确认了一遍。

    “难道不是被人打散的吗?”婠莹问道。

    “不可能,他武功应该极高。”萧白回答。

    是啊,他能熬到气海一步,必然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更不可能被人打散真气,反而留他一命。只是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成就,又能果断舍得一身的修为散尽,这比壮士断腕还要艰难许多。不论他是否有绝世武功,他的修为,他的心境,早已高出寻常高手许多。

    如此一人,若狠毒起来必定是江湖一大患,必能搞得江湖腥风血雨一场。但若向善,也必定能造化一方,能让人口口传诵的大人物。这便是所谓的不能流芳百世,也能遗臭万年的。思及此,婠莹不禁深深的看了这人一眼,这少年也勾起嘴角,举杯向月婠莹示意。

    虽然他如今真气尽失,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是他有独特的眼睛,他可以读懂,月婠莹的目光里的担心。可以看到世间的一切被人遗忘的,不被人注意的东西。虽然他如今真气尽失,但是他才二十二岁,他还有没有受损的任督气海,失去真气又如何,他只要再次学习功法,回复功力是指rì可待。只是现下的狼狈,只是这一段时间的无能为力罢了。

    宴毕,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府的牌子,月府,月当家,月氏拗钢。请不要把我说的报恩当做一句玩笑话,我陈里,言出必行。转身,消失在月sè朦胧之中。

    “你看到那个少年了吗?”收到信息的伶飞奔出来,抓住飞雨问。

    “哪个少年?我们这里来了很多少年啊。”飞雨并没有注意到。

    “你说那个气海散尽的男孩,你认识他?”婠莹结过话题。

    “他已经走了。”萧白说。

    “是他。”伶说,“我马上去通知楼主。”

    “他做了什么?你们再找他?”婠莹问。

    “说来话长。”伶已经飞奔而去。在黑暗中,那黑sè的华丽蜀锦绽开一朵妖娆的花。

    婠莹和萧白沿着池畔走着,那边宴饮已散,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人在收拾残羹冷炙,在整理宴饮之处,清洗盘皿,准备第二天的菜肴。

    如今已经是夜半了,月sè如水,水中映月,月下还有盛放的“昙花”。婠莹又位于杨柳岸堤,真是契合了‘杨柳岸晓风残月’之景。步上九曲回廊,仿佛是步上一池揉碎的月光一般,梦幻如斯。水中之月清辉更甚中天所悬,难怪诗仙李太白会伸手揽清辉而坠水身亡。婠莹坐于池中亭中,背靠亭柱,这一路走来婠莹一句话都不说。萧白更不会说话,只是陪着她走着。

    “我很多天没去看东苑的孩子们了吧。”不知过了多久,婠莹突然说。

    “嗯,你有六天没去了。”萧白回答。从开始宴饮那rì起。

    “是啊,嗯,我明天过去看看孩子们吧。”婠莹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九曲回廊的尽头就是主院了,婠莹回到房间。桌面上摆着账本,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婠莹需要清空下自己的思绪,太混乱,太杂陈可是让人不理xìng的最直接的原因。

    第二rì,婠莹难得的早起,收拾洗漱好久直接进了东苑。婠莹以为自己已经算起的早了,但是院中萧白带领小孩子早已经cāo练起来了。一个个小萝卜头跟着萧白的屁股后头,在院中跑的满头大汗。萧白看到婠莹也是一喜,正yù开口。“月当家。”旁边负责看管小孩的林祥夫妇先叫了出来。

    “还有的练呢,月当家。”林祥家的招呼婠莹道。

    “月当家,朝食已经备好了,当家你先吃吧。”林祥招呼婠莹先到厅中。

    “没事的,我看看他们。”婠莹拿兜的糖站在边上。孩子们朝气蓬勃的脸是那么的可爱,那种笑容富有生机,比初生的太阳还要耀目明亮。这么一瞬间,婠莹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虽然自己没有能力解救全世界的孩子,无法杀光世界上的人贩子,但是有这么一些明亮耀目的笑容,能保住这么多明媚的笑容,真的不会让人后悔。

    婠莹看着跑的一脸汗水的萧白,他是真心爱着这些孩子的人,真正拥有赤子之心的人,而自己,虽然不至于黑心黑肺,却也被这个世界污染了。不再纯净,不再洁白,婠莹自己懂得,为了成功,她也付出了很多,至少,付出了自己的赤子之心。对人抱着的第一态度是怀疑,对事情第一态度是怀疑。所谓的一眼就相信根本是不可能,甚至连信任,在婠莹身上都很少了。

    婠莹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失去这么多而不自知。“这么了?”萧白走到她面前,轻声唤她。婠莹抬头,看到高大的萧白逆着新生的耀目的阳光,身上还腾着热气,他就那样站着,宛若世间最光明的神佛,用温柔的声音询问着,婠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在这种混合着信仰和惊慌的情绪下,漏了一拍。

    “没事。”婠莹连忙闪避开去。她几步向前对着孩子们摇着手中的糖袋,说:“乖小孩有糖吃哦!”

    这些小萝卜头们一个劲的蜂拥过来,伸着小手表示自己很乖。

    “先吃过饭再吃糖。”萧白连忙给婠莹解围,一下子给四五十个孩子围住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不过萧白此话一出,只见这些小孩子们都乖乖的散开,最多也就多看了两眼婠莹手中的糖,都乖乖的排着队伍去吃早饭了。

    婠莹差点被吓到,没想到这些小孩的力气还蛮大的。“你现在是孩子王了。”婠莹笑道。

    一直以来,婠莹都不怎么多关注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是婠莹挂心的大事,只是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在身边,不知怎么的,似乎变成了习惯似得。这是婠莹第一次知道,除了陪着自己的时间里,萧白竟然是这么早起,带着孩子们晨练。

    萧白笑了,带着一队小萝卜头到饭厅吃早餐了。早餐还蛮丰盛的,婠莹也坐在这里把饭吃完了。然后萧白又让小萝卜头们排好队,一个个的过来领糖。婠莹又陪着小萝卜头们玩了一会,闹完之后,萧白就带着小萝卜头们到教书先生那里去了。这是婠莹的意思,总要让他们识字才好。

    “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婠莹坐在东苑中,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突然问萧白。

    “四五岁的时候啊?”萧白想了想,似乎是,似乎是,“好像是在帮忙打铁。”

    “我四五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婠莹说。

    “为什么离家出走啊?”萧白问。

    “因为我母亲要嫁人,我就离开外祖家了。”婠莹轻描淡写的说。

    “哦。”萧白看着婠莹,像是安慰般说,“我不知道我父亲母亲是谁。”

    “说说你师父吧。”说说那把剑。

    “师傅啊,他很懒的人,老是喝酒喝醉。但是每天早上都会很早把我叫醒,没有一天能睡得很晚,小时候每天都要跑出很远的地方,到大漠中去。”那黄沙漫天的存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人的脚印踏上去,不一会就被风沙掩盖了。

    “然后还要劈柴,帮忙打铁,还有练武功。每天做完活之后就只有练武功,到天黑后就继续帮忙打铁。”

    “那你师傅呢?”

    “在边上喝酒。”

    一个被无良师傅欺压的可怜小孩。“你小时候还跟邻居家小孩打架?”这么好脾气的人还会跟人打架吗?

    “没什么,其实他说的对。”萧白有点黯然。

    婠莹大概猜到了,转移话题说:“那你师傅呢?怎么说?”

    “他把我倒吊起来一整天。”萧白笑了。

    “一整天?”婠莹惊讶,才几岁的孩子啊。

    “第二天师傅就把我放下来了。”萧白补充道,“他说,你不可以乱用武功。”

    那时候,师傅严肃的跟他说这句话,他从未见过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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