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狗儿和其余四人看的心惊,他们五人自然知道五狗儿的本事。那少年却是越看越火,不住叫道:“给我使劲打!”
五狗儿本无伤人xìng命之意,听得那少年这么说,已有些不悦,身子一跃,后退丈余,道:“阁下武功高超,非在下能敌。”
少年见五狗儿败了下来,心中大怒,挥鞭打在了五狗儿的身上,清脆响亮。
六狗儿见之,大怒,正要发作,但强自忍住,只气得簌簌发抖。
此时,李慕白已经停了下来,转身望着那少年和那六个人。
………【第八章 十鬼堡】………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是什么?
是看到爱人死,还是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死,亦或是看到不愿看到的人?
悲伤的反义是快乐,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真正快乐的人。
人岂不是一出生就悲伤?哭着出世,哭着离世,因此,人在一生中,悲伤的时候永远是占得最多的。
李慕白望着那少年和那六个人,心中并没有感到一丝恻然,但他肯定了一件事,而且他也知道了一些事。
这六个人明明是武林中的武学名家,名气肯定不小,只是为什么会屈服在这个少年的脚下?不,不应该用屈服,应该用束缚,这六个人就好像是被束缚了一样。
那少年一鞭打下,下一鞭又接着打来,似乎根本没有一点留情的意思。
忽然,他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快如闪电,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准确来说,影子也只是捕捉到一点点而已。
少年突然觉得马上坐着一个人,他转头一看时,原来是刚刚被自己撞飞的男人。
他少爷脾气又来了,喝道:“不准乘我马,下去!”
李慕白淡淡道:“没有人可以指使我做事。”
那少年叫道:“大狗儿,二狗儿,三狗儿,四狗儿!给我赶这人下去!”
随他同来的六人相顾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飞一般地往李慕白身上扑去。
李慕白道:“不要乱来。”他的左手已经变成掌,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那六人见到少年被制住,不敢靠近,生怕对方会伤了他的姓名。六人身子在半空中强自停住,落下。
少年道:“你们干嘛不上前救我!我告诉我爹爹去!”
那六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里露出了惊慌之sè,显然对少年的父亲有些惧怕。
李慕白道:“你认为他们敢上?”
少年气愤道:“什么天山六兽,都是六只没用的东西!”
李慕白听到‘天山六兽’四字,身子一震。
那六狗儿听得少年说自己六人没用,怒气上升,本来他脾气就火暴,此时急了上来,往旁边的大树上一拳砸了过去,只听得蓬的一声,大树被穿了一个洞,树叶簌簌落下。
少年道:“有打穿树的本领,为什么不敢来救我!”
李慕白左手一紧,五指如同钢铁一般掐入少年脖子,少年忍不住大痛,叫了出来,脖子上的骨头就如被捏碎了一样,异常难受。
少年被这么一掐,本该骨头碎裂,但他终究学了点武功,筋骨不弱,但饶是这样,还是将他弄得脸sè苍白。
李慕白冷冷道:“你认为有人来救你?”
少年害怕,但想到自己父亲,又不怕了,骂道:“我爹爹会来救我!”
李慕白道:“你爹爹是谁,说来听听。”
少年忽然神情变得自豪起来,道:“十鬼堡堡主,周靖!”
李慕白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周靖。”
少年道:“知道了吧,那还不放了我?”
李慕白左手又紧了几分,只捏着少年的骨头格格作响,那少年如何受得了,只叫的像猪一样。
少年被捏得脸sè灰白,就好像死了一样,但是四肢还在不住地乱动乱打,可是李慕白在他背后,他又如何能够打得到?
就在这时,一汉子走上前来,原来是那‘天山六兽’之一。
少年一喜,道:“二狗儿,你来了好,你武功高,定能打过这人,快,快,快救我。”
李慕白淡淡地看着那二狗儿,只见这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气势磅礴,头发散乱,凛然生威,两边太阳穴高高拱起,那自是内功俱臻佳境。
二狗儿道:“你果真不知道十鬼堡堡主是谁?”
李慕白道:“周靖。”
二狗儿道:“知道还不放开这个少年?”
李慕白道:“但我不知道周靖是谁。”
二狗儿一呆,道:“你真的不知道?”
李慕白望了望他,再望了望其余的五人,似乎在打量着,但眼神间却没有任何交流。
二狗儿道:“你可知道十鬼堡是**上最大的集团之一。”
李慕白摇了摇头,目光却转向了前方。
前方有什么?
前方是白云、蓝天,他望着前方,是否在憧憬?
二狗儿继续道:“莫说你惹不起,就是福州刀王也要让十鬼堡堡主三分。”
少年骂道:“福州刀王算个屁?给我爹爹提鞋都不配!”
李慕白左手掐的紧紧地,那少年又痛苦的叫了起来,真是生不如死。那少年如何受得起这种折磨,眼泪就快要流下来了。
李慕白道:“福州刀王?他武功很高。”
二狗儿道:“高,何止高?刀法出神入化,武功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
李慕白哦了一声,道:“你呢?”
二狗儿一笑,道:“在下惭愧,最多只能在他手下接过三十招。”
李慕白道:“刀呢?”
二狗儿一惊,已然失sè,道:“三刀,不,两刀,如果他拔刀,那我最多只能顶两刀。”
李慕白道:“那么高?”
二狗儿道:“谁不知道福州刀王是天下第一刀?”
李慕白道:“我应该知道的。”
二狗儿拱了拱手,道:“阁下武艺纵然高绝,但却不一定胜过福州刀王,我劝你还是放手吧。”
李慕白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我不放呢?”
二狗儿道:“到时候会有许多**上的人物找你麻烦。”
李慕白道:“有多少?”
二狗儿道:“青城四鬼,夺命十三郎,山西恶贼张化。”
李慕白道:“就六个人而已?”
二狗儿道:“这只是一小部分。”
李慕白道:“好吧。”
二狗儿道:“阁下非常明智。”
只听得一声咔擦,那少年痛苦的哭叫起来,双手瘫痪在了马上,由于痛苦过度,导致暂时昏厥了过去。
二狗儿大惊,颤颤巍巍道:“你要干嘛?”
李慕白道:“算账,让更多人来吧!”
天山六兽见到此人甚是大胆,不畏强权势力,心中十分佩服。
六狗儿走到前面来,躬身作礼,随后一掌打响自己胸口,这一拳着实用力,一口鲜血自口里喷出。
其余五人纷纷出拳,自打自己一拳,每一拳都是用上了五成力,顿时,五人就如与人恶斗了一番一样,口吐鲜血。
李慕白道:“你们作甚?”
五狗儿道:“我们不能平安无事回去,否则老爷定会起疑,我们这样打自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到时我们自可以说和武功高强的人恶斗一场,受伤严重,这也许可以蒙混过关。”
李慕白道:“蠢蛋!”
六狗儿正要发作,但强自忍住。
五狗儿心中有疑问,问道:“你为什么要惹十鬼堡的人?”
李慕白道:“磨剑。”
五狗儿道:“磨剑?”
李慕白道:“对,只是磨剑。”
五狗儿道:“为何磨剑?”
李慕白道:“三个月后的一场大战。”
五狗儿道:“大战?和谁?”
李慕白道:“福州刀王。”
天山六兽大惊,五狗儿正要再问,此时李慕白已经下马,步伐如箭,很快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第九章 杨梅雨】………
银白sè的剑,剑柄是银白,剑刃也是银白。
手握着剑,臂连着手,心在cāo控着臂,仿佛手不离臂,臂不离心,心不会死。
炎热的天气,不久前还是热气腾腾,让人热的受不了,大地一片金黄。
但是,这一刻却下雨了。
下雨都是有预兆的,老天似乎在告诉世人,它要下雨了,有伞的人赶紧撑起来,不要淋湿了。
太阳似乎晒得很猛,黑云也没有来,但是一片轰雷声倏地爆出。
这一声响亮的雷声就是下雨的预兆,但是发出时却没有任何预兆。
紧接着,沙沙雨声随之而来,落在了滚烫的地面上,一股热气从地表升起。
过了不久,黄豆般大小的雨点落下,此后狂风骤雨骤然而至。
雨,在下了。太阳,没有离去,而是高高的升在最高空,似乎在证明自己才是霸王。
森林的一边,是走入森林的唯一路口。
走来的是一位青年,英俊的脸,直挺的腰,看起来是一名剑客。
他和普通剑客不一样。
剑,本应该有剑鞘,那才能够称为是剑。
他的剑从来就没有剑鞘,他的剑从来也不离手。他诠释了真正剑客的名义!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左脚慢慢跨出,右脚慢慢跟上,这种速度,或许只有乌龟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雨下了好久,他淋了好久,他完全就没有要撑伞的意念,也完全没有要躲雨的想法。
有人说,雨是一种神圣的水,它可以洗脱人身上的罪恶。
这是真的吗?
雨,停了,阳光斜斜照shè了下来。不知为何,雨后的太阳总是特别温暖,一点也没有伤人的意思。
李慕白全身都湿了,从脚一直到腰,从腰一直到脖子,从脖子一直到头,没有一处干的。
他穿的是普通的布鞋,泥泞的泥路,普通的布鞋,两者就好像是正反两极一样,深深相吸,想要离开都显得很吃力。
他走路本来就慢,这是踩在泥泞的路上,更加显得尤其缓慢,走了大半天,他才踏出五六个脚印。
雨后的森林显得格外yīn森,鸟叫的声音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森林里本就只有一条路,因此无论谁单独走在这条路上都会显得很孤独,很恐惧。
李慕白是个英俊的剑客,但他从来不会修饰自己的服装和头发。
虽然他不修饰自己的头发,但他的头发却很奇怪,奇怪得可以使他看起来很英俊,那是自然的,与生俱来的。
鸟在叫,燕子在飞,大雨过后,仿佛一切都重生了。
鹰在盘旋,在高空盘旋。
李慕白透过树木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那是一只雄鹰,孤独、苍凉。
不知为何,他对鹰有一种特别的的喜欢,于是,他双脚在地下一点,一跃三丈,在树枝上借力,又跃起两丈,在一根最高的枝干上停住。
发光的双眼在天空中审视了一边,鹰不见了,唯见远处一个小黑物。
李慕白自言自语道:“鹰飞走了,是去寻找同伴吗?”
“是,鹰去找同伴了,你呢?”
不知何时,在另一个较高的枝干上站立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岁,长相很淳朴,浓眉大眼,显得很老实。
李慕白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在这里。”
那人道:“今天天气不错,下了场杨梅雨。”
李慕白道:“这场雨下的不突然。”
那人道:“一点也不突然。”
李慕白道:“因为现在是六月,正是杨梅成熟的季节。”
那人道:“不错。”
李慕白道:“你的刀呢?”
那人道:“刀,在家里。”
李慕白道:“你不怕遇上歹人,你就敌不过了?”
那人道:“刀,原本在家里,现在在心里。”
李慕白叹了一声,道:“你的境界很高,我的剑只能每时每刻都在手里。”
一个是每时每刻不离手的剑,一个是心中有刀的刀;一个是杀人无数的人,一个是宗师传人、劫富济贫的人,看起来好像他们俩应该不是朋友,但恰恰相反。使刀的是罗一刀,使剑的事李慕白,一个刀法jīng绝,一个剑法如神。
罗一刀的刀在家里,他不轻易使刀,因为只要他一使刀的时候,那就是惩治极恶之人,他现在还没有朋友极恶之人,所以不必要用刀,刀自在心里,别人的刀也是自己的刀。
罗一刀闭上了眼,似乎在感受什么,问道:“这么好的天气,好像缺了什么。”
李慕白道:“什么?”
罗一刀道:“你爱喝的东西。”
李慕白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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