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翻白眼,她不甘示弱地说:“姑姑在看你呢,过儿。”
白锦年哈哈大笑起来,他仰望着天空,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岁月美好。他偏头望向女孩,苏小小正合着眼,仰着素白的脸享受阳光。他笑了,他只感到幸福。
苏小小很平静,平静到先前轰轰烈烈的三个月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她好像一直过着每天五点醒来,到学校前先在礼堂里睡上两小时懒觉的生活。没有过仇恨,没有过爱情,没有过天狼……他不提,她不说,往心底锁着,一切深埋得永无天日,最好永远烟消云散。
苏小小不喜欢白锦年跟着她,以至于有一次她在校门口冲他发脾气:“放学了,我要一个人走!”然后骑上单车绝尘而去。是的,她依然是任性的,从来不顾别人感受,只是坚持着自己的主意。就算知道白锦年那颗对她无限包容无限欢喜的心,她依然能狠心去呵斥,只因,她把心锁了起来。
码头的风好大,苏小小任由长发乱舞,安静地站着。直到黄昏将尽她才又骑了单车回去。
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
回到了家,她锁了车,推门,脱鞋,静止……。一双黑色的,陌生的高跟鞋正整齐地放在鞋架上,苏小小牢牢地盯着它们,感到心跳开始加速起来,她努力地压抑着身体内要波涛汹涌的情感。
“小小。”
苏小小听着这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叫唤,不敢抬头。多少次,她由电话啼叫不断直到变为免提留言,每一次都是这般呼唤她为开头。她僵着身体,觉得那声呼唤是幻觉,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双棉拖。
“小小……妈妈回来了。”
苏小小缓慢地抬起头,望向站在她前面的人。是她吗?这个陌生而又美丽的女人真的是她吗?当年答应过她会回来却又失言的人是她吗?她终于肯回来了吗?
兰若风细细地端详着苏小小,眼圈渐红。“我的小小,长大了……”
苏小小看着她,觉得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无言以对。在久违得陌生的亲情面前,她表现得如此笨拙。
“我们去吃饭吧,妈妈做好了。”兰若风温柔地拉起苏小小的手。
苏小小下意识地跟了上前,她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感受着手掌的温度,眼眶悄悄地红了。“你不会走了,对吗?”
兰若风转身,看着女儿泛红的双眼,也酸了鼻头。她重重地点头,“嗯!我不会走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她上前抱住苏小小,抚着她的发丝,心疼地说:“对不起,妈妈错了,原谅妈妈。妈妈一切都处理好,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离开你了。”
苏小小咬着唇,眼泪悄然而出。她双手轻轻抱上妈妈的腰,哽咽地开口:“妈妈……谢谢。”妈妈,你不知道。我对大叔的离去是多么的绝望,谢谢你的归来,谢谢你的承诺,谢谢你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日子悠扬而舒畅,冬天将至,落叶纷纷,清冷的寒气也随之而来,但天空却好像越来越亮蓝。
一大清早,苏小小收拾好东西,套上一件能让心情变好的嫩黄色开衫,正要外出。
兰若风正在做早餐,她探头望向苏小小,笑着说:“小小,你穿这件衣服很漂亮哦!”
苏小小渐渐习惯了她的亲昵与夸赞,连忙道谢。
“今天星期五哦,不用穿校服吗?”
苏小小摇头,不打算瞒她。“今天我逃课。”
“哦?”兰若风惊奇地望着苏小小,笑着问:“要约会?和小年吗?”
苏小小径直地下了楼,边走边说:“是他,不过不是约会。”
“小小,可以吃早餐了罗!”
苏小小穿好鞋,对二楼说:“我拿了,路上吃。再见!”
开门,薄薄的寒气扑面而来,苏小小走了出去,把东西放在车篮子里,骑车出了去。微风把苏小小那又黑又墨的长发牵扬起来,她仰着脸任由寒风抚面。她并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就转了一条小路,穿过一片树林,下了坡,来到了海边。
苏小小架好车,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海,开始从车篮子里拿出画架画具,然后调色。
“逃课就是为了画画?”
苏小小正凝神构思,没有理会迟到的白锦年。她拿着画笔,却迟迟不肯在白纸上点下。过了好半天,她沮丧地说:“好难。”
白锦年笑了。“你呀,都高三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画画了呢?”
苏小小没有回答,她点点调色板,迟疑地在白纸上点下一片蓝。她又转身望向白锦年说:“你迟到了。”
“我可是好学生,不能逃课,只能请假。”白锦年说,他上前望向画板,“你先看我怎么画吧。”说着,接过苏小小手中的笔,站到画板前。
苏小小让到一边,看着白锦年在板前挥笔,她又望向发亮的大海。“我也想做一个平常的女孩。”
白锦年偏头望向她,又回到画板里。“平常的女孩都在为高考奋斗呢。”过了好大会,他才又说:“好了。”
苏小小连忙看去,不由得感叹。画中的是一片湛蓝海水,阳光柔和明亮,海鸥飞翔,有一个女孩站在海边凝望远方,长发飞舞。“是我吗?”苏小小指着画中人问。
“当然。”白锦年放下笔。
“画的真好。”苏小小望着他笑。“你太厉害了。”
两人离开画板,肩并肩地在海边散步,沉默着却又不觉得尴尬。
“我记得好久以前有人问过我,我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那时我可真是孤独。”苏小小望着白锦年说。“不过现在要是见到她我就可以跟她说是谁了。”
白锦年也望向她,却是说:“小小,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嗯?”苏小小显然没料到他这般问,于是她沉默了好久。“牡丹找我了,她说她现在在法国。”她突然提起了牡丹,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和白锦年谈回有关那三个月的人和事。
“然后呢?”白锦年轻声问。
苏小小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大海。她安静地望着远方。“我想,大叔应该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生活着。我能感受到。白锦年……”苏小小望向少年,眼神温柔而又坚定,她微笑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他的。”
白锦年望着她发愣,默默地问:“找他?”
“对,奋不顾身地,天涯海角般找他。”
白锦年望着苏小小那认真的面容,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未来好长,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谢谢你们的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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