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萧晗,好巧。”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沈文涛看着萧晗一副我和你不熟,你离我远点的表情,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虽然平时受欢迎程度没有项昊高,但也不至于差大多吧,“这位小姐是一个人吗?”沈文涛看向后面的侍者。
“是的,先生”
“我同这位小姐认识,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就坐这里吧。”
“好的,先生。这是菜单。”
萧晗:“……”真的不用问我的意见吗。
“这位小姐已经点单了吗?”
“刚刚点了。”
“那我就先不点了,你先下去吧。”
萧晗看着对面的男人,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做了一件多么不绅士的事情,是了,他们的绅士都是对钱宝宝的。“我以为像萧小姐这样留学回来的海派会更喜欢西餐。”
“每个人的爱好不同,沈同学不可妄断。像我就更偏爱中餐。”
沈同学,总算是不叫沈先生了,“那你今天有口福了。人都说龙城有三绝,一是军校,二是城西酒肆,三嘛就是这陆良食府。陆家菜是龙城传承最久也最地道的菜肴,要来陆良食府吃一顿,至少要提前半个月预订。”
“沈同学既然早有预订,何必和我挤一张桌子。”
“我们俩凑成一桌,把另一桌让给别的人岂不是更好。资源合理分配。何况,你坐在大堂里这么明显的地方独自吃饭,难道不是想有人作陪。”
“你陪我吃?或者是又想做某人的说客。”
“你觉得呢?”
“你对我示好,不过是希望我不要找钱宝宝的麻烦。沈文涛,我萧晗一诺千金,只要钱宝宝离开军校,此事就此了之。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萧晗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她不过是想好好吃顿饭,怎么还是会和钱宝宝沾上关系。
沈文涛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红,骇了一跳,“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我和项昊一起去苏州你外祖家作客,当时你还是个梳着朝天辫的小丫头,我们走的时候,你可是哭着抱着不放手啊。没想到现在,哎,出了个国,连童年玩伴都不认识了。”
梳着……朝天辫……小丫头,“我们小时候见过?”
“当然啦。不过你当时眼里只有项昊,自然是不记得我们这些人啦。”小时候你还是叫我涛涛哥哥的,哪像现在,不是沈先生就是沈同学,还是小时候好啊,长大了这么得理不饶人。
“我们?还有谁?”
“欧阳教官啊。说起来那时候你掉进水里,他还救了你一命呢。”
“是……是欧阳教官救的我?”萧晗觉着自己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抖,她勉力抑制住内心的惶惑,把茶杯放回桌上。
“是啊。当时我和项昊还小,欧阳教官救你上来以后累得不行,我跑进去告诉大人,项昊把你背回屋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项昊。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弄错了,原来这么多年的爱恋都是源于一场错误,萧晗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失落,还是庆幸。
“不生气了?我们也好些年没见了,一起吃顿饭的交情总还是有的吧。”
“对不起,是我自己狭隘了。”萧晗认真地看着沈文涛,她的脸颊还有些微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再是往日见面时全副武装的态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她一温柔,倒叫沈文涛不自在起来。本来他也就是想戏弄戏弄她,看她什么时候会想起来,怎么说小时候也一起爬过树,她摔下来的时候自己还当了回肉垫,“不客气。改日有机会我一定再去苏州拜访谢老先生。”
“外公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平时总是叫我们多回去陪陪他,还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就喜欢看年轻人们站在一块。你去的话他肯定开心,不过……”,想到那个永远都充满童趣的老人,萧晗笑了笑,“你可要小心,外祖一定会让你写幅字给他,写的不好,他可不会留饭哦。”
“老先生还是这样吗?”这是再次相见后他第一次看见她从眼底溢出笑容。
这个女人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想必不会经历太多挫折,这次的事故怕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劫难,还好,她没有变。
“我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外公了,不知道他还好吗?我去德国的时候他还去车站送我,叫我不要带一个蓝眼睛回来。后来母亲寄信给我说外公这些年耳朵越发聋了,要大声吼给他听。等过些日子,学校的事情完了,我就回苏州去,大声地在他耳边吼一句:外公,我回来了。”萧晗想起阔别多年的江南,想到那些心心念念为她着想的亲人,她甚至都还不敢告诉他们自己被悔婚了,要是外公知道了,一定会骂她没用,转身又给自己报仇的。她不远万里来到龙城就是想和项昊在一起,可是,他根本不记得她了,不记得也好,还是回家吧。
沈文涛见她情绪又低落下来,“如果你真在老先生耳边吼一句,他一定会劈头盖脸地和你讲起规矩来,怕是团圆饭都吃不好。”那个规矩多多的老先生也只有萧家人受得了。
不会的,外公才不会,他最疼我了,萧晗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对面摊子上插着的茱萸,过几日似乎就是重阳了。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同病相怜
重阳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学校的花坛里多了许多盆菊花。
既然你已经有了王子,就放骑士自由吧。萧晗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钱宝宝的脑中,她不是不知道沈文涛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她似乎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视而不见,理所当然了。
沈文涛看到坐在秋千里低头苦思的钱宝宝,“你在这里做什么?”
钱宝宝抬头看他,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好,一直都这么关心维护,他到底是怎么定义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的呢,“文涛,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嗯,你说。”沈文涛看她神情凝重,以为又遇到了什么难题。
“文涛,你知道我和项昊在一起了,”钱宝宝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们很好,也会一直都这样好下去的。”想到项昊,那个平时有些不正经的男人,却总是给自己旁人不可比拟的安全感。
“你想说什么?”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却也做不到在这里听她说这些。
“文涛,你是我在军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你。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心仿佛被什么敲打过一般,钝钝的痛。在她选择了项昊以后,他把自己退到了一个守护的位置。但每每看到她受到伤害、哭泣流泪,他心里的难过也不会比她少一分。教会了他爱的女孩,爱上了别人,说不挫败是假的。他不甘心,在明白她的心意以后,继续自欺欺人,以为这场爱情里的竞争还是公平的。最终,他失败了,败给她。钱宝宝,你可知道有一个人为你打破原则的疯狂过。你永远不会知道了,“我们当然是朋友。”这一字一句,都在啃噬着他的心。他知道,这时候,他一定要说些什么,让她少一分歉疚,却只硬生生说了一句。
“对不起,沈文涛。也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谢谢你的付出,谢谢你。
夜晚的顶楼。
沈文涛想,被拒绝的滋味可真不好。旁边的地上是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酒瓶,今天,就醉一场吧。
忘了钱宝宝,忘了项昊,忘了自己,好好的醉一场。
萧晗本来打算上顶楼吹吹风,一个人好好想想自己和项昊的事,没曾想看见了给自己灌酒的沈文涛。
他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极少饮酒,更别提像今日这样疯狂的喝酒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和父亲闹翻了,还是学校了有什么烦心的事,难道……是终于被拒绝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他借酒消愁的样子,年少不知愁的少年第一次尝到了痛苦的滋味,这份痛苦把他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醉汉。酒,实在不是一个好东西。
萧晗想到今天项昊和自己说的话。
“我为在婚礼上离开的事正式向你道歉。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必须要说。萧晗,我不爱你,我的心里只有钱宝宝一个人。你值得更好的人。”
他的不爱,说的这样容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害。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痴情就是对其她女人的绝情。而自己此刻,就体会着这种绝情,不能再逃避,不能再假装,把伤口撕开,鲜血淋漓。
“我5岁那年开始喜欢你,这份喜欢一直保留到现在。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毕竟未婚夫妻和夫妻只差了两个字,却没想到这两个字成了我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爱,是多么重的一个字,军演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和钱小姐之间的爱。而我的这份喜欢,谈不上爱。也谢谢你那天选择了离开,否则我们两个也许会因为我的执着痛苦一辈子。我会试着放下,但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为自己不成熟的行为道歉。宝宝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打算,她离开军校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谢谢你不拆穿她的身份。”
“不必了。谢谢这个词说太多次就显得廉价了。你不必感谢我,我的所为只是不想让这场恶作剧影响到无辜的人。”
项昊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带刺玫瑰,果然惹不起,“如果你还念着小时候的情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他不说以前的情分倒还好,一说起以前的情分就让萧晗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爱恋错误的根源,“我会尽力做到见面时打个招呼的,如果我不打招呼的话也请不要和我打招呼。我不想变成一个无礼的人。”
项昊:“……”大家闺秀损起人来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相知
她和沈文涛,大底同是天涯沦落人。
萧晗看着他又灌了四五瓶酒,上前一把夺下他的酒瓶:“已经够了,不要再喝了。”
“萧晗,萧大小姐怎么大晚上的上顶楼来了。”沈文涛的语气带着一种淡淡的嘲讽,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她。
“沈文涛,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狼狈。”萧晗眼睑低垂,轻声问道。但这一字一句却重重地打在她的心里,萧晗,为什么让自己这么狼狈。
沈文涛扭头看她,她的发丝被夜里的风吹得凌乱,脸色苍白,带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这不是狼狈,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男人豪饮的时候是最帅的吗?”
“这是什么歪理。你现在可不是在豪饮,而是在灌酒。”
“萧晗,你要不要试试,酒,有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
“酒精只会让你麻痹一时。”
“我没有想过要麻痹自己,当年好兄弟因为我的选择死在面前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想过。今晚,我只是觉得应该喝点酒。”祭奠一下逝去的感情。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我陪你。”萧晗拿起旁边的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咳咳,这酒好辣,呛的人眼泪都要出来了。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无数聚会,品过许多美酒,没有一种酒像今日的酒这么辣,沈文涛,你没事找酒虐自己干什么。
“你慢一点。这酒辣得很,你可能会不习惯。今天喝酒倒是越喝越清醒了。”
“清醒了才好,你说对吗?我们都应该清醒的。”萧晗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李太白的将进酒,我来为你伴奏。”沈文涛把几个空瓶一排放好,拿钢制的开瓶器试了一下音后,如行云流水般敲打起来。
“祝酒歌,你敲的是祝酒歌吗,我在一次聚会上听人唱过。很好听。”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优美的音符。如此良宵,有歌有酒,实乃人生乐事。
萧晗揉了揉仍有些发晕的脑袋,想到沈文涛昨晚把醉的一塌糊涂的自己背回来,在他面前,自己貌似已经没有什么脸面了。哎,这可怎么好,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酒瘾。她把被子提了提,盖住了自己的脸,哎……
作者有话要说:
☆、任务(1)
自从传出有日本正规军驻扎的消息后,龙城就一直不太平。一大早,沈文涛、项昊、高美仁、韩旭、杜枫、顾小白就收到了他们的新任务,龙城半个月陆续有乞丐、独居的老人失踪,警察怀疑和潜入的日本间谍有关,由军队介入调查。需要有几个学生扮作乞丐打入内部。
“扮成乞丐,军区那帮人为什么自己不扮?”项昊实在想不通这个任务怎么会落到自己和沈文涛几个头上。
欧阳飞:“前几日军区的一份人事资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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