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不愿为爱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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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不愿为爱悔-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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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鸽笑道:“不饿才怪,这都早过了饭点儿了,你坐会儿,我亲自到厨房给你叫,还是鱼丸米线吧。”
  “你真了解我。”
  子言四处胡乱看着,此时餐厅里空空的,只有一对小情侣坐在窗边亲密地分吃着一份食物。子言无意中看到里面操作间有个人影一闪,子言疑惑地朝里面望了望,又摇了摇头。
  黄鸽亲自把一碗米线端出来,子言问:“黄鸽,里面那个人,怎么像是林玉啊?”
  黄鸽笑道:“眼花了吧,林玉怎么会在我这儿?”
  子言说:“也是。哎,黄鸽,大学毕业后就没你的消息了,听说你去了苏州,没想到你又跟男朋友跑到滨海来了,更没想到你跟林玉认识。”
  黄鸽说:“子言,听林玉说你有男朋友了,下次带来给我见见啊。”
  “哪有,只是普通朋友。”
  “呵,还不好意思呢。”
  子言走后,黄鸽走进里间:“林玉,你真的不跟子言联系?”
  林玉说:“如果子言知道我回来了,乐名肯定就会知道,我现在,还不想见他们。”
  黄鸽笑道:“好吧,你就安心待在我这儿吧,想待多久待多久,至少先长胖点儿再说。”
  林玉搂搂黄鸽的肩膀:“黄鸽,若不是你来了滨海,我该怎么办呀。”
  黄鸽也拍拍林玉的背,劝慰道:“好啦,一切都会好的。”
  乐名给子言打来电话:“子言,林玉有没有联系你?”
  子言说:“没有啊,我都好久没她的消息了,电话关机,QQ留言也不回,失踪了似的。咦,怎么听着你声音这么着急,找她有什么事吗?”
  “林玉出事了。”
  “啊?”
  滨海很小,可是乐名找起一个人来,怎么就觉得它变得这么大呢?
  几天前,娟子打来电话,问乐名有没有林玉的消息,乐名这才心惊胆颤地听说了发生的事。
  乐名带着子言找了林玉曾经熟悉的地方,找了她喜欢去的地方,找了她有可能去的地方,还托了许多朋友帮忙查找。有空的时候,乐名就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坐在餐厅里,乐名的眼睛都没闲着朝里里外外扫瞄,可是连林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乐名沮丧地靠在车里,子言说:“乐名,也许林玉根本就没来滨海呢。”
  乐名说:“不会的,她给娟子留了消息,说是来滨海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
  乐名说:“她连娟子和云可都不见,多半也会躲着我们。若是那样,就更难找了。”
  子言说:“她的姐姐也不在滨海了,她应该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在这里,会去哪儿呢?对了,我想到了一件事。”
  乐名紧张地问:“什么事?”
  子言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前几天我在一家餐厅里,看到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很像林玉。”
  “有可能吗?”
  “本来我也觉得不可能,就没细问,不过那家餐厅的老板黄鸽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林玉很好的朋友。”
  乐名启动车子:“走。”
  乐名把车子开到黄鸽的餐厅门口,两人下了车就直奔店内,二话不说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
  黄鸽迎出来,笑道:“子言,你找谁呢?我这儿可没窝藏你的男朋友啊。”
  子言四处张望着:“不开玩笑了,我找林玉。”
  “林玉?她不在这儿啊。”
  子言盯着黄鸽的眼睛:“真的?我上次问你的那个背影像林玉的人呢?叫出来让我看看。”
  黄鸽躲开子言:“啊?哪个长的像林玉?我的员工都在这儿,你想看就随便看吧。”
  子言摇晃着黄鸽:“黄鸽,你就别嘻嘻哈哈的忽悠我了,我们找她好几天了,都急坏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啊。”黄鸽顾左右而言它:“哎,子言,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乐名拉过子言说:“既然林玉不在这里,我们走吧。黄鸽,如果你有林玉的消息,请你尽快告诉我们。”子言还想说什么,被乐名拉着出了门。
  子言问:“乐名,你不是说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林玉吗?怎么又不找了?看黄鸽那样子,分明就不对劲儿。”
  乐名眉头微蹙,说:“如果林玉存心躲着,我们肯定找不到的。子言,我还有点事,要不你先打的回去吧。”
  “好吧。”
  店内,黄鸽在打电话:“已经走了,看他们样子挺着急的。”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着急,才不告诉他们的,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
  “我想想吧。你男朋友去接你了吗?我一会儿去替你。”
  “嗯,好吧。”
  今天黄鸽要跟男朋友出去过生日,林玉就早点儿去帮黄鸽看店。林玉刚踏进餐厅门口,就被一个人拉着胳膊转身往外走,林玉骤然间没看清楚那人,不禁一声惊呼。
  黄鸽和男朋友站起身朝外望去,男朋友正要追出来,黄鸽拉住他:“没事儿,是乐名。”
  乐名一言不发地拉着林玉塞进了车里,然后开着车飞速地跑。
  乐名沉着脸一直不说话。驶了一段,林玉才说:“不用开这么快,被你找到了,我也躲不掉了。”林玉的声音很沉,很闷,很平静,不复往日的轻柔与灵气。
  乐名猛地一踩刹车,两人都向前一倾。
  乐名把林玉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有气有痛,还有很多忧伤。忽然乐名抓过林玉的手,林玉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细细的伤痕,左手食指上还有一个很深的旧伤。乐名痛惜地说:“林玉,你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林玉不愿意让乐名担心痛心,她努力地想让自己脸上有一点点笑容语气有一点点轻松,可是她的心却如干枯的树根,无法再让枝叶泛起一丝生命的绿意。
  林玉轻轻抽回手,说:“乐名,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那些简单的事我都做不好,还把黄鸽的杯碟打碎了好几个。”
  乐名声音沉重地说:“林玉,你的手不是用来做那些事的。”
  林玉望着前方,说:“黄鸽也不让我做那些事,可是她不明白,我只有把自己累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才不会晃动着那些影子,耳朵里才不会回荡着那些话,才不会晚上做恶梦不敢睡觉,才不会对自己失望的想死。”林玉说的很慢,说的很平静,可是在乐名听来,每一句都如地震一般心惊。
  乐名看着林玉,说:“林玉,看看你的身边,还有很多人关心你。这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和子言一直在找你,还有云可,她很担心你。你还不知道吧,云可跟她老公吵架,就带着女儿跑到深圳去上班了,你去看看她吧,也好散散心。”
  “好吧,我明天就去。”
  乐名早上送林玉上了去深圳的长途车,下午又看见林玉出现在他面前,乐名奇怪地问:“怎么了,林玉,你没有去吗?”
  “我去了,可是我不想见她了。”
  “为什么?”
  林玉的声音毫无感情地说:“今天一路上很顺利,车开的很快,也没有堵车,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下了车,我没有要她来接,就直接找到了她租住的小区花园。我远远地看见她和方尖尖在一起说笑,她的女儿在叫方尖尖干妈。其实这些事我一直知道,她到深圳找工作多半也是方尖尖帮的忙,可是有些事,心里知道和亲眼见到是两码事,我没有近前,转身就走了。这些年我大方的够了,我不愿意再大方了。”
  乐名轻声劝道:“林玉,你不想见,那就先不见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不要迁怒到别人,不要把这恨扩大,让自己少一点儿痛苦,好吗?”
  林玉沉默了好久,才咬着下唇,说:“好。”
  渐渐地,乐名发现林玉越来越沉默,总是长时间的发呆,走神,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乐名问子言,林玉为什么状态越来越差,子言说:“有一次我跟林玉聊天,林玉说,离开江城后,她的脑子里就一直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白色小人儿是白非,指责她说你错了你错了你错了。一个灰色小人儿是她自己,拼命地说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灰色小人儿渐渐战胜了白色小人儿,她开始对自己找回一点点信心。可是那天见到云可之后,她发现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毫不避开她,跟她最憎恶的女人那么亲近,她竟然把自己陷入了比方尖尖更糟糕的境地。她再次更深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失望,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己恢复生存的勇气和自信。”
  乐名说:“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不应该劝她,应该让她好好发泄出来才对。”
  乐名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
  周末,子言和乐名拉着林玉出门,带她到海边玩。
  大海的广阔能够容纳百川,林玉踩着沙滩,踩着海水。海水渐渐漫过了她的鞋子,漫过了她的膝盖,乐名发现林玉还在往前走,慌得他赶紧追上去把林玉拉回来,林玉仿佛还茫然不知。
  走过天桥时,林玉站在天桥中央,俯身愣愣地看着桥下过往的车辆,身子不自觉地就向前倾去。乐名有了防备,忙拉着她下了天桥。
  乐名发觉林玉的精神陷入了很危险的境地,每当看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她就会无意识般的迎上去。
  乐名洗好了一盘苹果端上来,林玉一手拿着苹果,再拿起水果刀挨着苹果却没有削下去,眼睛直直地盯着刀锋。乐名一回头,看见刀锋已经搁在了她的手腕上,吓的慌忙夺下水果刀,林玉这才回过神来,手腕上已经有了一道红色的印痕,乐名随即把屋子里一切可能造成危险的东西全都清除了。
  乐名心里有一个想法,却又不敢轻易尝试。
  这天,子言拿出一本杂志,说上面有一套趣味测试题,她自己做过一遍后,又拿给乐名做。乐名做完了,子言说:“林玉,你也来做做玩吧。”
  林玉无神地在那套选择题上划着勾,想也没想就很快做完了,子言拿过来看了看,又递给乐名,两人忧郁地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套测试抑郁症的心理题,分数从低到高代表抑郁症程度从轻到重,林玉划了满分。
  林玉沉默地抱着抱枕倚在沙发里,似在看电视,又似在发呆。电视上出现了新闻节目,画面切换到江城,林玉突然感到一阵寒栗,双手都颤抖起来,十指紧紧扣住抱枕,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然后眼前一黑,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子言吓坏了,抽出纸巾忙乱地替她擦着。乐名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急急关掉电视,又急着要送她去医院。
  林玉只低低地说了句:“我没事”,就起身进了卧室。
  乐名和子言没有劝阻,他们知道,林玉认真倔起来谁也劝阻不了,这个时候四匹马三头牛也没法把她拉去医院,弄不好恐怕还会激的她多吐几口血出来。
  乐名悄声对子言说:“以后千万不要对她提‘江城’两个字,跟江城有关的一切,都别提。”
  乐名想,只有这么做了。
  林玉大学里修过心理学,曾经也有很强的心理调节能力,曾经也经历过很大的困境和压力。乐名看的出,林玉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已经在很努力地调节自己,可是这些连番的打击,实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乐名说:“林玉,我有一个朋友是心理医生,我带你去跟他聊聊好不好。”乐名缓缓地说完,小心地看着林玉,生怕惹得林玉生气。
  林玉神色未动,只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乐名默然了许久,说:“林玉,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也很心碎,我宁愿你生气发怒,像从前一样清高冷漠倔傲任性。”
  林玉不说话,面色依然平淡无波。
  乐名拉过林玉的手,说:“林玉,放下过去吧,只要你愿意,我就一辈子陪着你。”
  林玉平静地说:“乐名,你知道我现在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如果你伤害了子言,我也会讨厌你,会很讨厌。”这些日子以来,这是林玉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乐名伤心地说:“林玉,你为什么总是替别人想,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想想。”
  林玉茫然地望着窗外,声音飘浮的如同在说呓语:“乐名,你以为我是好人吗?不,我不是,你不应该爱我,你应该恨我。你知道那年在江城,我为什么要给你打那个电话吗?那是因为白非伤害了我,我很伤心,我想知道伤害别人是不是一件让自己很开心的事,所以我恨,我也要尝试一下伤害男人的感觉。我就给男生打电话,第一个打通的就是你,那时候你生病了,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后悔了,我怎么可以选择一个好人去伤害,我放弃了,但结果我还是伤害了你,我应该为我心里产生过的罪恶念头受到惩罚。”
  一滴泪珠儿在林玉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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