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我又将大钟送了回去;谁知,我回来不过半个时辰,又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又是那蒙面人,他要我再将大钟火速运往郊外,我实在觉得蹊跷,坚辞不去,他掏出一百两纹银给我,我才答应了他;您说这事怪不怪,一个晚上我整整跑了三趟!”
胡资质闻听沉思许久,他问说:“最后你将大钟送到哪里了?”
贾二搔搔头皮,说:“最后,我拉着大钟行驶到城外的一片树林中时,蒙面人让我将大钟卸下,我就回家了。”
胡资质说:“所有马车夫中,你家是不是离九层朝天阁最近?”
“正是”。贾二说。
胡资质又问说:“这三个蒙面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贾二用手挠挠脑袋,仔细回想起来,蓦地,他一拍脑门说:“大人经您一提醒我有些明白了,原先我一直以为是同一个人,现在我感觉蒙面人不像是同一个人,我依稀记得第一个敲门的蒙面人的右手背上刻着字,而后来者没有。”
“刻着什么字?”胡资质说。
贾二努力回忆着,他慢吞吞说:“可能是‘大臣’二字!”
“大臣!”胡资质心中一惊道。
俄后,胡资质说:“石安你先带贾二车夫回去,有事我再找你。”
石安与胡资质道别后,领着胖车夫走了。
胡资质独自在房中踱着脚步,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心中极力搜索着:大臣?大臣?在小小的五品兖州府,可没有人能称得上大臣的!
这时,有一名差役进来说:“大人,那于雪村找到了!”
“哦,他在哪?”
胡资质急问说,“抓住了么?”
差役面露难色说:“我们不能抓他!”
“为什么?”胡资质疑道。
差役说:“他在海上缉查大臣家中!”
“啊!”胡资质惊道,他猛然想起:在整个兖州府只有在港口掌管海上缉查的于路通中丞才称得上是正二品的朝庭-----大臣!
想到这,胡资质吩咐说:“备轿,我亲自去缉查大臣府!”
缉查大臣府在兖州河东塘入海口的码头边,这里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海关署所在地,始建于朝廷元年,竣工于至今年,是海上缉查专用码头建筑,皇上曾两次视察这个码头。缉查大臣的府外是一个护城桥,形如弯月,更像长虹卧江,桥头上写对联一首--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四周的大墙将巍峨壮丽的楼群围在其中,整个府邸气势蓬勃、富丽堂皇。府门前还放置一对上千斤重的汉白玉狮子,更显得缉查大臣府的庄严肃穆。
众人及至府门前,未等差役扣门,那大门忽地开了。
从里面走出十余名护卫,中间簇拥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的白胡须在胸前飘动,像一缕缕的雪花在跳跃,他长得179的个子,身材欣长而优雅,穿着得体的海关府衙的官服,官帽上一枚银光闪闪的白玉显示着独特身份与非凡贵气,整个人都带着朝廷直属官员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那老者见到胡资质及众差役,突然爽朗地大笑说:“是钟大人吧!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快,里面请!
胡资质惊诧说:“于大人如何知道?”
于路通大笑说:“前日,我远房侄子于雪村被我叫来府中,在花园说评书,可今日进来两个贵府的差役非要带他走,老夫一时生气,就将两个差役轰走了,我正准备去找你解释此事。”
胡资质说:“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于雪村,他现在与古留村大钟丢失一案有关。”
“哦”于路通吩咐说:“将雪村叫出来。”
一会儿,于雪村走了出来。
胡资质问道:“于雪村你家柴房中发现了一个藏东西的坑,这是怎么回事?”
于雪村惊诧的说:“什么坑?小人不知。”
“真的不知道?”胡资质逼视着他说。
于雪村一脸惶惑说:“真的不知道!小人前日去古董商杨铁壶家送完酸菜后,就来到于大人府中说唱评书,这几日没在家,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柴房中还出现了一个坑!”
胡资质冲于路通拱手说:“希望于大人让我们将他带回去调查!”
于路通说:“既然是公事,老夫自然不会阻隔,不知钟大人还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协助?”
胡资质说:“的确有一件,就是大钟丢失当晚,有线索涉及到您缉查大臣府中之人,不知于大人能否帮忙?”
于路通脸色有些不悦说:“不知你怎么个查法?”
胡资质说:“我要检查您府中所有人的右手,看上面是否刺有‘大臣’二字!”
于路通听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胡大人,久闻你办案古怪!好,我答应你!来人,将府中一百七十六位人等全部集中起来,等待查验!”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缉查大臣府中包括于路通在内全部人等,都一一验过,没有发现一个右手上刺有字迹之人。
胡资质冲于路通有些内疚说:“多谢大人您体恤小人,对您这样襟怀磊落、协助办案的高官,小人十分钦敬!”
于路通不阴不阳说:“我算什么高官?啥时候不用被腿子们查来查去,那才算高官。”
胡资质见场面尴尬,只好带于雪村回了府衙。
次日,胡资质为了打探消息,扮作搓澡工,到一个针灸所洗浴中心,扫听小道消息。
这时一个外县的巡警捕快,到洗浴中心洗澡,泡好后躺在搓澡床上。
胡资质:(边搓边问)大哥,你是干什么的?
巡警捕快:到这儿还能是干什么的,洗澡的呗。
胡资质:你误会了,我是问你的职业。
巡警捕快: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胡资质:能不能给个范围?
巡警捕快:官府的。
胡资质:噢,那我知道了,你是巡警捕快
巡警捕快:何以见得?
胡资质:看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在社会上多是流氓,官府中只有巡警捕快会出现这种情况。
巡警捕快:未必吧,其他官府衙役中就没有受伤的吗?
胡资质:你的伤主要在四肢,而且面积小分布地方多,前后都有,淤伤居多,不是被打的,应该是自己主动弄伤的,听说,现在官府衙役中,只有巡警捕快在刻苦“练兵”,这几天不少巡警捕快来泡澡解乏,所以我说你是巡警捕快。
巡警捕快:你蒙的这是,你知道我在兖州公安局干什么?
胡资质:你是派出所的。
巡警捕快:说说理由
胡资质:手、脚都有茧子,说明每天都得干一定的体力活,手脚有茧子应该是方向盘、巡逻、走访磨的,茧子和肌肉发达程度又不一致,说明手脚用的频率高于其他部位,但我不明白你脸颊两侧的肌肉为何异常发达?
巡警捕快:说明上下腭运动频繁、强度大,时刻在运动---------询问、讯问、调解、讲演、读心得、喊口号、念文件-----------时时刻刻都用这块肌肉,怎么能不发达?
胡资质:哦,说话也是体力活!!!!!
巡警捕快:你看我在派出所具体干什么?
胡资质:不是普通民警。
巡警捕快:怎么说?
胡资质:普通民警洗澡都是白天来,都是说下社区偷偷跑来的,一般也就冲冲,很少搓澡,即使搓澡,一般都是先坐在床上、闲聊一会;而你来了就躺下,洗澡也不怎么泡,直接就先闭目养神。
巡警捕快:那你说我是所长了?
胡资质:不,你是副所长。
巡警捕快:为什么?
胡资质:很简单,手比脚的茧子厚。
巡警捕快:这能说明什么?
胡资质:说明你虽然领头干活,但开车时间比巡逻时间长。
巡警捕快:那所长有什么特征?
胡资质:他脸颊两侧的肌肉最发达,天天开会汇报,真的说,假的也讲,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恰天女散花,耳不暇接,只听得人从热血沸腾到云山雾罩,天旋地转。
巡警捕快:你错了,一个月前我是副所长,现在我是教导员。
胡资质:对不起,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所长、副所长来都是有人请或者内勤跟者,反正周围一群人,我怎么忘了你是自己来的。
巡警捕快:说得还可以,你知道我现在是干什么的,这不算什么能耐,你能猜出我以前干什么吗?
胡资质:我得干活,不能唠时间长。
巡警捕快:好办,一会给你签两个单就完了。
胡资质:以前你是刑警队的
巡警捕快(惊讶表情):怎么知道的?
胡资质:刑警队的人想套感兴趣的情况都舍得给钱,派出所的就想拿嘴来“干靠”,看来你的老传统没丢。
巡警捕快:我以前是刑警队干什么的?
胡资质:探长
巡警捕快:为什么?
胡资质:探长洗澡手机不放存衣箱,都带到浴室。
巡警捕快:可很多巡警捕快都把手机带到浴室?
胡资质:不错,但所长、队长搓个澡能接三个电话,而你一个也没有,但还得拿进来,不为别的,总觉得有人要给自己打电话。
巡警捕快:有道理,那当探长以前呢?
胡资质:一般的捕快呗,哪有直接当官的。
巡警捕快:那当捕快以前呢?
胡资质:不好说了,看你当巡警捕快应该有二十几年了,浑身上下基本都是巡警捕快的特征,别的特点少,把握不大。可能猜不准。
巡警捕快:不要紧,说说,逗乐子。
胡资质:搓澡的。
巡警捕快:(惊诧)-----------开玩笑,有什么根据?
胡资质:还是手脚,一般人手脚有茧子就不会出汗,你的汗腺发达,这里的汗都能顶出来,不是长期天天在高温蒸烤下锻炼了汗腺就不会这样发达---------------。
巡警捕快:(抢话)但是炼钢工人也天天蒸烤-----------------
胡资质:听我说完,炼钢的、搓澡的,出的汗都多,这不假,二十几年前,干巡警捕快特别少,那时工厂效益多好,工人还是老大哥,多有地位。谁愿意干冒险的巡警捕快?所以你只能是搓澡的,而且是国营澡堂子的。
巡警捕快:为什么?
胡资质:因为当时吃大锅饭,你的搓澡技术没炼好,我今天搓澡“偷工减料”糊弄你,你都没察觉出来。
巡警捕快:要这么说,我也猜出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胡资质:(惊异)-------------------------
巡警捕快:以前你也是巡警捕快一类的官员,而且是兖州官府机关的。
胡资质:理由?
巡警捕快:只有机关的官员,分管捕快的官员,才愿意这样琢磨人。而且刨跟儿问底地问个没完。
胡资质:但是组织部的、锦衣卫的、服务行业的人都喜欢琢磨人呢?
巡警捕快:机关的分管巡警捕快的官员,除了愿意琢磨人外,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干什么都糊弄,你已经不干巡警捕快了,搓澡也糊弄。再有,机关的一般都愿意拍别人肩膀,以示居高临下的关怀。搓澡的搓完后一般都轻轻拍客人‘后背’表示结束,而你却拍‘肩膀’,好象领导关怀,对吧?
胡资质被问得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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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才自清明志自高、才华横溢堪比涛
外面没有获得什么消息,回来以后,胡资质对于雪村进行审问,可是于雪村一口咬定,根本没盗大钟,柴房中的坑也不是他挖的。
石安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冲过来一把揪住于雪村说:“你这雪村,仗着自己天生聪明、多才多艺,整天介走东村串西村耍贫嘴,哪有实话可说?说!你都干过什么坏事?”
于雪村哆嗦着说:“大人,大人哪!小民从生下至今就干过一件坏事呀!但没偷过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