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霜降
我相信这个世界里肯定有坏人,但是这个世界里肯定绝大多数都不是坏人。我只是不随意把别人揣摩成不怀好意的那种人。
久违了的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拉着我把我带到床边。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呢,你越长越好看了呢。”
“……谢谢。”
女人看着青年拘谨不安的样子苦笑一声,放开青年的手。
“那老头子死前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
说着说着女人哭了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坐在那里。
她的情绪的确有些失控,在我面前说着那个男人是怎样躺在病床上对我忏悔的。说她那时候不应该迁怒与我。
我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当我走到门外,护士把门关上时,我听见从里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声音。
“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被我刻意忘记的女人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袋。
痛苦的欢快的回忆也许有些已经变得不那么真实,但是我知道这一声抱歉我等了好长时间,所有的痛苦的往事都被这轻轻的一句话磨去了棱角。
从医院出来,有人从我手中接过拐杖,一只手轻轻扶住我的胳膊,把我带到车内。
身体好像轻了许多,原本对母亲的一些怨气渐渐平复下来。
那个可怜的女人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男人对她的背叛,却还那样哭着恳求我的原谅。想必她是真的很爱那个男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雪
早上醒来,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弟弟睡在我旁边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腰上,我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手,摸索着下了床。
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照在我的身上上暖洋洋的,我伸了个懒腰摸索着走出卧室,按着昨天的记忆我走进洗手间,洗脸的过程中我下意识的想摸一旁的香皂,可却摸了个空,再摸两下还是没有。
“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来给你拿吧。”不知弟弟什么时候起来的,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背微微前倾,应该是在够东西吧。
“对不起,我以为洗脸的东西至少会放在手边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自从出院以后这就成了我的习惯动作。
“没事。”弟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洗好脸我接过弟弟递来的毛巾,想起刚刚被摸湿了的地方,我拿着毛巾想去擦干净,却不料被弟弟拦了下来。
“脏,这里有抹布。”
“啊!对、对不起,我以为还在姥姥家呢。”
真是的,乡下不比城里,我都忘了母亲教的规矩。
我怕弟弟嫌脏,连忙把毛巾浸在水里揉搓两下。
“……你是故意的么?”弟弟侧过身站在我的身旁,他的声音有些轻还正巧站在我的右侧。我问他说了什么,他却没有回答我。
“没事,妈不喜欢毛巾用在别的地方,你不要多想。”弟弟帮我把毛巾拧干晾在一旁,然后转过身洗脸刷牙。
我只能干干的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回卧室吧,妈一会儿该醒了。”
“恩,我知道了。”
我听弟弟的话,摸索着回到卧室,摸到床边,然后安静的坐在上面,听着从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有些傻气的笑了起来。
真好,又住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雪
回到家后的第二天。
弟弟带着我逛遍了城市里所有的街道,尽管我看不见也能感受到这些街道的变化。
弟弟跟我说家附近建了地铁,建了地下商场,建了很多能够汇集各路人群的商店。我可以感受到身边不断擦过的人群和弟弟紧握住我的双手。
早上吃完饭弟弟带我到家附近一个非常大的公园里散步,在我的想象中公园应该就像是乡下的田地一样,老少爷们在田里耕种后席地而坐聊聊家常,弟弟听听了我的话后闷声笑了,笑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刚走进公园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刺耳的声音,我紧张的握住弟弟的手,问他是什么声音。
弟弟告诉我那是鞭子的声音。
在我的记忆中鞭子应该不会发出这么刺耳的声音啊。
因为那是铁鞭子。
听了弟弟的描述我整个汗毛倒竖起来,这万一打在身上得多疼啊?
“唔!”突然我被一个从身后冲出来的人撞得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还好弟弟反应敏捷扶住了我。
“瞎啊你?”那人尖锐的声音在我说话之前响起。弟弟听到他说的话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我拍了下弟弟的胳膊,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个人轻声说。
“对不起先生,我的眼睛的确看不见。”说完还冲他微弓了下身子,表示我的歉意。
周围的人渐渐聚在我们身边,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男人尴尬的说了句没关系就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人群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开了,一切好像都从未发生过。
弟弟轻笑拍了下我的后腰,低头对着我说。“你变坏了。”
我也难得的露出狡猾的笑容。
临走时,弟弟带我来到一颗大树前,他告诉如果现在不是冬天,这棵树可以长满花朵,很漂亮。
在我的印象里世界上所有的花都长成一个样子,它们脆弱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弟弟说这花像我,惹人怜爱。
这让我有些期待等它开花后会是什么样子了,一定要来摸摸那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呢
☆、冬至
回到家后的第三天。
弟弟告诉我母亲同意让我搬回来住了。我太高兴了,高兴的差点扑进弟弟的怀里。
怪不得我会这么喜欢弟弟,他永远都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一晚我吃的特别多,因为那是母亲第一次为我布菜,我把她夹给我的所有菜都吃进了肚子里。
那天晚上我太高兴了,高兴的没工夫去想母亲的反常。
弟弟带我去了游乐园,带我去买了好多CD,都是不知几年前修杰力挺我听的歌曲。
当然,这些我从不曾告诉弟弟。
他带着我去了当地最好的餐厅,那是一家环境非常优美的餐厅,中央还有大提琴的演奏声,像是娓娓道来一个让人心痛的故事。
修杰就曾说过只有像大提琴那样有故事的乐器才配的上我的气质,记得那时候我还笑他说我连大提琴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修杰了,最近总是能够时不时的想到他。
想起那段让人做梦都会笑出声来的快乐时光。想起有一次他偷偷往我衣领里面塞了一直小小的青蛙,吓得我第一次用我的拐杖打的他满院子乱窜。想起在那口干燥的井里他为我带上他奶奶的戒指。想起临走前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会回来看我,只是5年间他从未兑现过这个承诺……
真的有些想他了呢。
回到家后的第四天。
弟弟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早上起来在厕所里更是大胆的把我压在墙上亲吻,期间门外有一个人影闪过我们谁也没法现。
饭桌上母亲一反常态的对我嘘寒问暖,我和弟弟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母亲。弟弟甚至还让我赶快吃完饭下楼等他。我当然不会拒绝,三口两口的把饭胡乱的塞进嘴里。
带好姥姥亲自给我织的黑色围巾就下了楼。
坐在楼梯阶上,我用拇指来回摩擦毛茸茸的围巾。姥姥说它是黑色的,因为她感觉到我这一走应该不会再回去了,所以说什么也想织一条我看的见的颜色的围巾。没想到这一来就真的被母亲准许住了下来。
弟弟没让我等多长时间,靠在我身上的他暖洋洋的,还粘着些微饭菜香味。
只是听他的声音好像有些阴沉,难道是弟弟很母亲吵架了?我这样问弟弟。
可他却半天没有回答,只告诉我今天千万不要离开他身边。
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说。
弟弟带我去逛了庙会,那里真的是人挤人一样,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人群撞倒或者跟弟弟走散。
吓的他满头大汗。
终于轮到我们了,我跟弟弟双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我很贪心,一连许了好几个愿望,也不知佛祖会不会怪我太贪心。
结束后我跟弟弟又回到那个公园,背后不远处是那颗像我的树,可惜它此刻光秃秃什么也没有。
这次我们只是坐在公园外的长椅上休息,我手里拿着从寺庙里求来的纸条。上面是我借笔刻上的用盲文写的我的愿望。全世界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看的懂的一中文字标记。
突然一记大风吹来,手中的纸条一个不留神被风吹跑,我站起来想要抓住它,却被弟弟拦了下来。
我告诉弟弟它很重要,弟弟看了眼落在马路对面的纸条,跟我说他去捡但是叫我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当然答应了他。
弟弟这才起身跑向那边。
我有些担忧的坐在那里,祈祷着弟弟一定要把纸条给我捡回来。
恍惚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让我的心口有些微微的疼痛的那个名字。
“听说你明天要回老家?”年轻的女孩。
“恩,去看一个老朋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断定是那个人,我有些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向着那个方向挪动。
脚底好像有涓涓细流扫过。
可是那个声音却越离我越远,我有些着急的拿着我的拐杖向那个方向追去。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那个戒指。
路上的行人奇怪的看着一个好看的青年用拐杖点着地面像前快步行走,好像在追赶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但最让人侧目的是那青年手上拎着的东西,那是一个用白金项链串起来的金边祖母绿戒指,戒指在阳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也许那人是真的看不见,否则怎么会这样随便拎在手上招摇?
追着追着那个声音渐渐消失不见了,我有些沮丧,想往回走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我有些心慌的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弟弟,可那边刚接通我就被两股力量捂住嘴拖向后面。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隐隐还能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焦急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寒
那两个人想要从我手里抢走修杰的戒指,我拼了命的反抗。其中一个人眼见戒指在手却抢不过来,急得红了眼,一拳打向挣扎的青年的腹部。
我被打的弯下腰咳嗽,可是手却还是紧紧抓住链子不放,细细的链子嵌进我的皮肤,湿润的感觉伴随着剧痛向我袭来。
那条链子好像正在摩擦我的骨头,我的心脏。
另一个男人见状也插手帮着他掰我的手指头。
两个男人看着手心的红痕,恼怒的拽着青年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泄愤似的对着青年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把青年打的连喘气都会牵起大片的疼痛。
我躺在薄薄的积雪上面,黑暗中的疼痛让我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艰难的向前爬了一点,在靠近一点,把手搭在其中一个人的鞋尖上。
“咳……咳咳,求…求求你们,把它还给我吧……”我把松动了的牙齿吐出来,嘶哑着声音希望他们可以听的懂。
“老大!你看这戒指!是个值钱货!”
“太好了,我们总算等到出头之日了!”
两个男人正高兴着,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那个声音嘶哑绝望,让人不寒而栗。
“戒……戒指……还……我。”我顺着那人的腿向上爬,还未爬到他的腰间就被另一个人大力踹到一边。
腰好痛!
“这瞎子,要钱不要命阿!”说着还要在补一脚。
青年的惨样让站在一边的另一个人有些不忍,他拉过施暴的那人。“老大,反正他也是个瞎子,不去就放了他吧,没必要弄条人命吧。”
“求你……戒指……修……”我知道他们要走了,想去阻止他们,却奈何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再也爬不起来。
脊骨好像被踢折了一样,痛……
“瞅你那熊样!这人是没必要杀,但万一我们走了以后他爬出去求救怎么办?到时候你我吃不了兜着走!”被叫老大的男人有些为难的说。
“恩……把他腿打折吧,那样短时间内他应该都没力气了。”
戒指……那是修杰放在自己这里的戒指,我是要还给他的……
铁棍摩擦地面的声音慢慢向着自己过来,可是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戒指。
铁棍带着一阵风落了下来。
梆!梆!
路上的行人走到这里听到从狭窄的巷里传来的闷响时都快步走过,像是害怕遇到什么麻烦事似的。
梆!梆!
一对情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