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见到他,请你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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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见到他,请你打给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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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又一巴掌袭来,还是原来的位置,这次比刚刚更大力,我站在原地不敢动。
  脑袋晕,好想吐……
  “妈!哥哥看不见,你不要打他。”从天而降的拥抱让我的脑袋好受了一点,我靠在弟弟的身上把眼泪全蹭在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陪在你身边……
  “……”
  “我会回去的。”
  直到你愿意来接我出去,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芒种

  ? ? ? ? 乡下的生活比想象中安静的多,早上还没起来就听见窗外麻雀叽叽喳喳。偶尔下了场雨还能听见院子里青蛙的声音。空气也比城市里清新很多,泥土的芬芳告诉我这里是怎样的质朴。
  回到乡下后我自然住在了姥姥家,这个家里只有姥姥对我比对弟弟好,小时候总会偷偷塞给我好吃的。
  “晚上姥姥给你做红豆饭好不好?”
  姥姥虽然年老不过声音听起来却依旧那么有精神。我跟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剥着花生壳。
  “好。”
  渐渐的我开始不去怀念母亲和弟弟,忘记了弟弟离开时附在我耳边轻声说过的话。我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听弟弟给我的描述,奶奶的房子应该还保持着我们离开时的摸样,院子里红砖水泥堆砌的墙面用手轻轻一模还会掉下些许残渣。小时候弟弟总是牵着我的手手站在这些矮墙边冲着对面邻居家的孩子挑衅。那个孩子应该比我还大几岁,有几次把人逼急,翻过我家的墙给我弟弟好一顿暴揍。弟弟要面子,我不敢告诉母亲。
  于是弟弟就装作是从树上掉下来弄的鼻青脸肿,心疼的母亲和奶奶给他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村里的人都很热心,不会因为我是瞎子而看不起我,偶尔有些调皮的孩子围着我打闹,尽管有时候瞎子、瞎子叫的我有点不自在,不过我也愿意逗着他们开心。
  过去了大概两个月左右,又或者是三个月。家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天我正坐在水池边洗菜,夏日凉爽的风从我的脸颊边轻轻拂过。有人突然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吓得我从板凳上弹跳起来,紧张的摸索着我的导盲杖。
  我的耳朵最近越来越没有从前灵了,连靠近身边的脚步声都没有发现。我试着开口询问,得到的却是对方洋装恼怒的声音。“怎么?几年未见就把我给忘了?”
  听这话应该是认识的人,可是我的记忆中却没有这幅声音的印象。
  “我是修杰阿,你邻居。”
  想起他来,我蹲下身子捡起板凳默默的抱在怀里。
  “你弟弟也回来了么?”修杰爽朗的声音响起。
  “走…走了。”
  他双手环胸不屑的嗤笑一声。“算那皮小子走运,小时候没少揍他呢。”
  想起小时候弟弟每每挑衅过后都被面前的青年一顿老拳揍得憋着哭声,我也忍不住的跟着勾起嘴角。 ?
  修杰跟我说他是因为要照顾生病了的奶奶才暂时回来住一阶段。
  他对我讲了很多弟弟平常不会跟我讲的东西,他让我坐在凳子上,自己却坐在地上。从游乐园讲到他不久前的毕业典礼。我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他的话,尽管我想象不出他所描述的画面,但是他的开朗仿佛从话语中传递给我,让我这几个月压抑的心情得到几分舒畅。
  临走时,他告诉我明天来接我去他家听他珍藏的CD。
  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夏至

  ? ? ? 每次修杰都会从我的背后拍我的肩膀,开始几次还会被吓到,不过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对于他我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会在他爽朗的笑声中安心的拽着他的手跟着下河,我会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让我摸一些乱动的动物。这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对兄长的信任,完全不同于我对弟弟的依赖。
  不过,我信任他并不代表姥姥也信任他,有一回他带着我下河就被买菜回家的姥姥撞个正着。姥姥气的拽着他的耳朵去邻居家告状。
  修杰边躲着姥姥的魔抓边大声喊道。“下次带你下井,你在家等着我啊!”?
  “小兔崽子你还想带他下井?!”
  “哎呀!姥姥!我错了!我错了”修杰看出姥姥心疼我,便跑回来围着我转。姥姥也提着鞋左右追打他,时不时还会往我身上招待两下。不过并不痛。
  修杰背对着青年扯出老太太手里的衣服,趁机回头小声的说。“嘿,明天下午番强过来,我接着你。”然后在老太太的骂声中落荒而逃。
  从脚边流过的河水,推动者我的双腿向前微微挪动。
  ‘好’,心底有一个声音默默应答。
  老太太回头看到阳光下的青年脸上浮起的笑容,本要责备的话语下意识的咽回了肚子里。
  想起这孩子刚刚被送到这儿的时候满脸的死寂,连笑也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便罢了。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会在心底责备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坚持让女人把他带走的话,也许这可怜的孩子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遭那么多的罪。
  “罢了,随你吧。”
  姥姥站在我的右耳边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清,于是侧过头把左耳靠近她询问。
  好几秒过去了,姥姥还是没有回答我。我有点微慌的向前摸索,还好摸到了熟悉的面料,我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刚要放手却被奶奶大力的握住。
  “孩子……你的耳朵怎么了?”
  恩?耳朵?
  “这几天我就奇怪,你的右边耳朵是不是听力下降了?”说着让我蹲下方便她翻看。
  “没关系的姥姥,可能是枕头压的。”我拿下姥姥的手,站起来轻搂住她,让她不必担心。
  “是么……你眼睛看不见,耳朵可一定不能出问题了啊。”她连想都不敢想这孩子如果耳朵再出问题的话他该怎么办。
  阳光下我搂着姥姥的肩膀,头轻轻搭在她的上面。
  不会的姥姥,我很珍惜我的耳朵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暑

  第二天我怕吵醒午睡的姥姥,偷偷摸摸的连导盲杖都没有拿,生怕敲击声把姥姥吵醒。第一次撒谎使我的心扑通扑通的无法平静。
  果然,刚到墙边就听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敲击墙面。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边立刻伸出手捂住我的嘴巴制止。另一只手轻托起我的胳膊示意。见我点头才吧两只手一起放下。
  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刚把手搭在墙上就又被对方抓了过去。我有点恼怒他总是打断我的动作,刚想说话,一个有些粗糙的布料被小心的戴在我的手上。我疑惑的动了两下手指,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却不料被对方略微大力的弹了一下额头,像是指责我的举动一般,用鼻子轻哼一声。好像再说‘好小子!给你带手套还嫌我脏不成?’
  我知道他是怕我把手划伤才为我戴的手套,这种细微的关怀比任何东西都让我动容。
  我颤颤巍巍的坐在墙上,什么也看不见的关系使我更加恐惧。修杰在下面着急的拽着我的衣服下摆,可是就算知道他就在下面,我也不敢照他所说往下跳。
  修杰一着急,使劲扯过的手。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他的手也抱着我的腰轻轻安抚。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偶尔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他都会把我轻拉到他的身边。
  感觉到他停下了脚步,我在他身后有些不安的询问。“你不会真的打算带我下井吧?”
  “放心,没多深,还是空的。”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下去?”
  修杰没有说话,他蹲下身子从包里拿出了绳子绑在我的身上。“干……干嘛?”
  修杰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青年。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一边的柱子上。“你难不成还想让我背着你下去?不得砸死我。”
  啊?那难不成让我自己爬下去?
  修杰读懂了我的表情,安抚似的摸摸我的头把我带到井边。“这里是把手,一会我说可以了你在开始往下爬。”
  想来这口井应该真的不太深,爬了不到十秒就听见修杰的声音从我的下方传来。我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子摸着铁把。我想我真是疯了,如果姥姥看到我竟然会爬井也一定会疯。
  井中的空气明显没有我想象中的湿润,可是我的T恤衫的后背却被我的汗打湿。
  “来,跳下来到头了。”
  他从背后搂住我的腰,把我从梯子上抱下来。
  缓过神以后,我好奇的摸索着周围的环境。干燥的井壁落满了灰尘,脚下也满是荒草。
  修杰拉着我坐在草上,他好像也正在打量着周围。声音里好像满是怀念。“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揍那小子么?”
  那小子?弟弟么?
  “那是因为他偷了我藏在这里的一颗非常好看的石头。还不止一次!”现在想起那小子手还会痒痒。
  “可他说那些石头是他自己捡的。”记忆中弟弟确实总是带些各种形状的石头讨好自己。
  “屁!”
  我被修杰幼稚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但是我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黑暗中我听到他在一边铲土的声音,他应该是再挖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修杰兴奋的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老旧的戒指。他拿起戒指放到嘴边吹散灰尘。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条链子。
  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感觉到修杰炙热的呼吸吹到我的耳边。然后冰凉的东西接触到我的脖颈。
  修杰低头审视着戴在青年脖子上的戒指,那是小时候他奶奶给他的东西,说等娶媳妇的时候套在媳妇的手上,这样她就永远也逃不掉了。
  修杰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吻落在上面。细碎的发丝好像在摩擦我的皮肤,痒痒的,有点刺痛。
  修杰的声音在干燥的井里不断回响。
  “我可能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暑

  ? ‘今天的磨难,都是后天的礼物’
  这是弟弟买给我的书上的一行文字,我会时不时翻开书在这行字上面摩擦。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需要信仰这种东西了,因为它们就好像是一种依靠,仿佛找到灵魂的发泄口。因为我想相信,所以我对它坚定不移。
  今天坐在门口摸着这行字的时候有一丝情绪从心底升起,耳边回想起前两天修杰的话,我第一次从心底里产生了动摇。
  两种情绪撕扯着我的神经,那个本应该被我忘记的男人的声音又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女人的破骂声也不甘示弱的纠缠。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正常的面对女人,除了母亲儿姥姥以外任何女性的声音都像是那个女人的指控。?
  我想精神上的刺激远远比身体上的痛把我改造的更彻底。
  对于那个女人,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对我的好。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渴望的母爱。我想之前我是爱她的,就快要像爱着母亲那样爱她。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忆那个女人的故事。纸上的‘字’都快要被我戳漏了。
  奶奶的浇花的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听起来没有往日明了。
  我有些疑惑的掏掏右边的耳朵,最近这两天听声音总有一种违和感,就好像有人拿棉花堵住了一边的耳朵一样。声音就算响在耳边也听起来弱弱的模糊不清。
  我拍拍耳朵,再仔细听。还是没有变得清晰。我有些不安的左右挪动,手大力的捶着右边的脑袋。
  还是那样……
  凳子散落在一旁,跪趴在地上的我脑袋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拼命撞着地面。
  怎么了?我的耳朵怎么听不见声音了?
  额头好像撞出了血,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听不到声音?明明刚刚还可以听到一点的啊。为什么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
  姥姥听到异响,不在意的放下水壶探身往门口瞧。吓得老太太差点晕倒。刚刚还安静的坐在那里的人此刻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手还在不停的抠着耳朵。
  “救命啊!修杰小子!快来啊……”
  一墙之隔的修杰听到叫声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窜出房间走到墙角。“姥姥!怎么……”
  看见此景修杰倒抽一口冷气,那样好看的人趴在地上空洞眼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满是鲜血的额头更是煞人,更加可怕的是青年消瘦的手指正拼命的往灌满鲜血的耳朵里钻。
  走进听到青年一句一句发出不知意义的叫声。“啊!啊!”
  修杰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泛起血丝,背起青年往出跑。一只手紧紧的拽住青年沾满鲜血的手。
  “啊!啊!”青年在他背上不断的挣扎扭动,难以想象那样安静的青年会像这样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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