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的人情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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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的人情脉络-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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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晗和袁震的结婚照  吴晗与妻子袁震是在清华大学读书时认识的。袁震是湖北光化人,1921年和她姐姐袁溥之在武汉读书时,就受到革命思想熏陶。大革命失败后,袁溥之被捕,袁震只得离开武汉,转学到清华大学史学系。后来,由于她身患肺病,没有读到毕业就休学在学校养病。
  吴晗在史学系任教时,受其朋友的委托照顾养病的袁震。当时的肺病没有特效药,袁震的身体非常虚弱。吴晗对这个没有经济收入的学生,照顾得无微不至,帮助她治病和料理生活起居,尤其是在交往中吴晗对袁震的学识和进步思想更是钦佩,就向袁震表白了爱慕之情。
  “七七”事变之后,清华大学南迁到云南。1938年吴晗的父母也来到昆明,听说吴晗有了未婚妻,就催促他们赶快结婚。吴晗当即给袁震寄去路费,要求她尽快来昆明结婚。不料吴母见到的未来儿媳却是个弱不禁风,面色苍白,身体羸弱的女子,便改变初衷,不同意举办婚礼。吴晗没有因此而疏远袁震,反而对她照顾得更加体贴入微。吴母也很同情袁震,向吴晗表示:只要不与袁震结婚,宁愿变卖全部家产,为袁震治病。可是吴晗却认为,袁震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朋友间要患难与共,在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应该关心、爱护人家,更何况人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买到的。就这样,吴晗说服了母亲,终于在1939年10月与袁震举行了婚礼。
  后来吴晗对他的朋友们说:“袁震对我倾向党,倾向革命,皈依马列主义起了很大作用。”吴晗与袁震携手相伴,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几十年,在“*”期间夫妻二人都被投入监狱,先后于1969年的3月和10月被折磨致死。

父亲认可了他们的恋爱:钱钟书与杨绛
著名文学家钱钟书是1929年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的。他学识广博,才华横溢,挥毫为文,感情淋漓,在《清华周刊》上发表了很多文章,成为当时引人注目的学子。
  杨绛于1932年考入清华大学攻读文学。她刚一入学就读到了钱钟书发表在《清华周刊》上的文章,很是景仰他的才华。由于他们所学的学科不同,几乎没有机会相识。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相识了。一天钱钟书去女生宿舍看望一位老乡时,无意间见到了老乡的同学杨绛,而且他们彼此都给对方留下极好的印象,就开始单独约会,继而私定了终身。
  1933年钱钟书大学毕业后,回到无锡老家。热恋中的恋人分别后,有说不尽的知心话,鱼雁往还频繁。这引起钱钟书的父亲钱基博的注意。有一天杨绛写给钱钟书的信被钱基博看到了。信中杨绛提到只有求得双方父母和兄弟们的认可,他们的爱情才能得到生存的土壤,“吾两人之快乐乃彻始彻终不受障碍。”钱基博从杨绛的信中感受到准儿媳的通情达理,由衷欢喜,便直接给杨绛回了封信,称赞了杨绛的孝悌情怀,认可了她与钱钟书的恋爱关系。
  杨绛读了钱基博的信也很受感动,就大胆地将自己与钱钟书恋爱的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杨绛的父亲杨荫杭早年担任过京师高等检察院的检察长,此时已经辞职,在苏州当律师。开明通达的父亲,对钱钟书的家世、人品很满意。但在当时儿女婚事除了尊奉“父母之命”,还要经过“媒妁之言”来搭桥,于是由两家分别请彼此都熟识的朋友说媒,并约定吉日,在苏州的一家饭店里举行了订婚仪式。这样,这对恋人才正式订立了婚约。
  

友朋为公义不徇私情:丁文江与胡适
1926年,设于北洋民国政府工商部的地质研究所收归北京大学,重新定名为地质学系。此前,北京大学曾设地质门,因招生不足而停办。该系恢复后毕业的第一批学生来到正由丁文江主政地质调查所找工作。丁文江每人分给10种岩石让他们识别,结果没有一位能够及格的。丁文江带着成绩单去找时任北大文科学长的胡适问难,说:“适之,你们地质系是我们地质调查所青年人才的来源,所以我特别关心。前几天地质系的几个毕业生来找工作,我给他们一个很简单的考试,都不及格,你看这份成绩表。”胡适问他怎么办,丁文江说:“我是想同你商量,我们一起去见校长蔡元培先生,请他看看这份成绩表,要他知道北大地质系办得怎样糟糕,你说他不会怪我吧?” 丁文江与胡适是很要好的朋友,曾共同创办了《努力周报》。丁文江这番话,这在某些人看来无异是在告胡适的状。但丁文江并没有这样想,而胡适也没有这样想。他们共同关注的都是如何提高学生的学业水平和工作能力。胡适立即答道:“蔡校长一定会欢迎你的批评,决不会怪你的。”
  丁文江和胡适一起去见蔡元培校长。蔡先生听了丁文江的批评,又看了成绩表,不但不生气,而且很谦虚地向丁文江请教整改的办法。最后商定:第一,请李四光来北大任地质系教授;第二,北大与地质调查所合聘美国古生物学家葛利普教授到中国来领导古生物学教学和研究工作。
  葛利普后来为中国培育出了众多的古生物人才,如孙云铸、杨钟健、斯行建、黄汲清、田奇俊、朱森、陈旭、许杰、计荣森,等等。新中国成立后,李四光为开发大庆油田、为新中国摘掉贫油帽子立下汗马功劳。
  

“见到了一线光明”:丁玲与鲁迅
丁玲在1924年她的好友王剑虹病逝后,心情沉郁,只身离开上海北上。到北京后仍然找不到出路,更陷于精神苦闷之中。在这种心境下她重读鲁迅的文章,感到“有所慰藉”,于是就如饥似渴地搜寻鲁迅的文章来读。从中她似乎“见到了一线光明”,就给鲁迅写了封信,表述了自己的苦闷心绪。当时鲁迅对丁玲一无所知,没有给她回信。
  丁玲与鲁迅见面则是1931年的事了。当时她受左联的委托在上海筹编文学刊物《北斗》,她想在刊物上刊登一些质朴而有冲击力的插图。冯雪峰得知后,就在1931年7月31日带着丁玲来到北四川路的鲁迅家。当时鲁迅正为柔石等烈士的惨遭杀害而痛心,就为《北斗》选了一幅凯绥·珂勒惠支的木刻《牺牲》,刊登在创刊号上,以此表达了鲁迅对柔石等烈士的纪念。
  此后,丁玲多次到鲁迅家去,也多次在左联的会议上见面,鲁迅对她很关注。丁玲的《水》出版后,鲁迅向她要了十几本,将这些书推荐给他的朋友们,以扩大丁玲的影响。
  1933年5月丁玲被国民党绑架后,鲁迅和宋庆龄等知名人士向国民党当局提出抗议。不久传闻丁玲被杀害,鲁迅写了一首七绝,表达了自己的沉痛心情:
  如磐夜气压重楼,剪柳秋风守九秋。
  瑶瑟凝尘清怨绝,可怜无女耀高丘。
  当时,丁玲被绑架,断了她母亲的生活来源,鲁迅则与出版丁玲的《母亲》的上海良友图书公司联系,给丁母分期汇寄稿酬。
  1934年鲁迅与茅盾编选英译本中国短篇小说集《草鞋脚》时,就选编了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水》等小说,可见他们是将丁玲的小说作为“文学革命”的成果予以推荐的。
  1936年夏天丁玲得以逃出南京,是曹靖华将丁玲的处境告诉给鲁迅,鲁迅通知给冯雪峰,帮助丁玲逃脱虎口的。丁玲到上海后,要求会见鲁迅,但因鲁迅病重,未能如愿,不料丁玲到达西安时就得到了鲁迅逝世的噩耗。她只好以“耀高丘”的署名致信许广平女士表达了哀悼之情。
  

大师与平民的真挚友谊:胡适与袁瓞
袁瓞,江苏清江人,曾在上海读到高中二年级,1949年流落台北。他因无一技之长,曾卖过豆腐,做过店员,后来以卖麻饼为生。袁瓞爱读书,尤其喜欢与人讨论英美政治制度问题。一次,他不揣冒昧写了一封长信向大学者胡适请教。
  胡适此时正执掌“中央研究院”,接到这封信,对这位卖芝麻饼的小贩,竟能在业余勤奋自修,深感精神可佩,便欣然命笔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对所提问题如实作复,同时还深有感触地说,“一个卖饼的,还肯忙里偷闲,关心国家的大计”,这件事“使我乐观,使我高兴”。最后真诚地表示:如有我可以帮你小忙的事,如赠送你找不着的书之类,我一定很愿意做。
  从此,卖麻饼的小贩袁瓞便成了博士胡适的“我的朋友”了。
  一天,胡适邀请袁瓞到南港的中央研究院去做客。袁瓞把带来的黄灿灿、散发着芝麻清香的10个芝麻饼,捧到胡适面前,说:“先生,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您吃,表示我对您的敬意。”胡适接过芝麻饼,拿起一个来便吃,嚼得吱咯吱咯地响,脸上现出少见的笑容。
  他们一老一少,谈得很融洽。胡适语重心长地向这位年轻朋友说:
  社会的改进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只能有零售,不能有批发,只有共产政权才相信社会改进是可以批发的。许多人做事,目的热,方法盲,……我们过去有许多人失败的原因,也是犯了有抱负而没有方法的毛病。
  这次谈话中,袁瓞得知胡适鼻孔里长有息肉,觉得很巧,告诉胡适说,他的鼻孔里也长了一个小瘤,恐怕是鼻癌。袁瓞听说台大医院可以治疗,但费用太贵,诊治不起。胡适便立即给台大医院的高天成院长写了一封信,信中说:这是我的朋友袁瓞,一切治疗费用由我负担。
  临行时,胡适赠送他五本书,每一本上都亲笔题名留念,并说:“你先拿去看,以后需要什么书,尽管随时来拿。”
  后来,袁瓞去医院检查,并非癌症,但他却十分感激胡适对他的关切和帮助。
  有一次胡适心脏病复发,住进台大医院。一位朋友拿了一个芝麻饼送到胡适的病房来,说:“我给你吃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我相信你没有吃过。”
  胡适接过来一看,见是麻饼,便笑了,说:“我早就吃过了。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做的。”老胡适天真地认为,台北市芝麻饼都是“我的朋友”袁瓞一个人做的!
  

偶像的坍塌:梁漱溟与章士钊
梁漱溟  梁漱溟自幼年就喜欢读报纸,特别是中学阶段,许多知识都得益于报纸的新闻和评论。当时北京有一家《帝国日报》常见署名“秋桐”的文章,因讨论宪政制度的问题引起了梁漱溟的兴趣。后来,梁漱溟发现上海《民立报》常见署名“行严”提倡讲逻辑的论文,在风格上与“秋桐”的文章完全相同,梁漱溟断定两个笔名实为同一作者,后来通过朋友了解到这个人的真实姓名为章士钊。
  辛亥革命时期,《民立报》为同盟会的机关报,章士钊曾在《民立报》主持笔政,后因章本非同盟会成员,只好从中退出,自创《独立周报》,抒发个人言论。孙中山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图谋称帝,章士钊在日本出版《甲寅》杂志,因坚持共和的立场,传颂国内,极富盛名。梁漱溟很喜爱这份杂志,阅读之余,常就许多问题与章士钊通信探讨,彼此间建立了友谊。不久,章士钊回国参加了反对袁世凯的护法战争,担任军务院秘书长。战争结束后,章士钊来到北京,梁漱溟才同这位心仪已久的朋友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这次见面却让梁漱溟大失所望。在梁漱溟的心目中,章士钊应当是一位关注国计民生、刻苦自励的君子志士,而实际上,他嫖、赌、吸鸦片无所不为,细行不检,小节不拘,这让梁漱溟又觉得实在可惜。
  二人的交往从此日渐疏远。

一诺千金捐助革命:孙中山与张静江
张静江出身富商之家,其父曾以10万两白银为他捐得江苏二品候补道衔。1902年5月,张静江作为清政府派驻法国公使孙宝琦的随员,乘轮船从上海前往巴黎。恰巧,大名鼎鼎的孙中山先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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