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的人情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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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的人情脉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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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五世》,就突然觉得肋间疼痛难忍,宋清如请来医生诊治,确诊为几种结核病并发。在20世纪40年代,结核病是不治之症。面对绝症,朱生豪没有遵从医嘱静养和治疗,而是急着赶翻译任务,终因劳累过度而于1944年12月26日病故,终年32岁。
  朱生豪走后,留下了一个仅仅13个月的儿子和五部半没有翻译完的“莎剧”。后来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由宋清如译完了四部半。在朱生豪着手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前,拟将他与宋清如的诗作结集出版。但因为沦陷区日本军队经常以各种名目搜查报馆和书局,他们已经编就的三本诗集,以及十年间的往还情书,都被抄走和毁坏。后来从报章收集了朱生豪的诗作58首,宋清如的诗作51首,总计109首,于2003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他们的合集《秋风与萧萧叶的歌》。

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张友鸾与崔伯萍
1926年正月初十,著名报人张友鸾与崔伯萍结婚时,周作人送了一副喜联:“一个是文章魁首,一个是仕女班头。”引用了《西厢记》的唱词,吸引了很多宾客的注目。其实,朋友们早就以“张郎”和“崔娘”戏称这对恋人,因为他们的姓氏恰巧与《西厢记》中的张生和崔莺莺暗合;而且张友鸾在办报之余,喜爱古典文学研究与考证,他的第一部研究著作就是《“西厢记”批评与考证》,难怪朋友们拿他们开心了。
  张友鸾比崔伯萍年幼一岁,可巧的是他们是在同一月同一天出生的。他们都在安庆城里长大,也都在安庆城里读中学,只是没有机会相识。1922年夏天,他们都考进北平平民大学,成了安徽来的同窗,很快就相识了。1925年大学毕业后,张友鸾受聘到成舍我办的《世界日报》当编辑,而崔伯萍则回家乡教中学。他们分别后比同窗读书时更为思念,经常书信往还,互赠诗文,寄托情思。终于在1926年,两人结为秦晋之好,从此成为生活和事业上的伴侣。
  1929年张友鸾在南京创办《新民报》时,一度经费拮据,四川军阀刘湘闻讯派人表示可以出资支持,但张友鸾不乐意仰人鼻息地办报,予以拒绝。夫人崔伯萍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变卖了自己的金银首饰,帮助他渡过难关。在南京,仅仅26岁的崔伯萍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全力承担起家务。无论张友鸾早出或是晚归,夫人都为他安排好菜饭,即使是粗茶淡饭,也尽力让他吃好,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正是因为崔伯萍的细心照顾,才使得张友鸾在繁忙的办报之余,有精力涉猎他喜欢的古典文学研究。因此在他的《汤显祖及其“牡丹亭”》出版时,他特意题写了“送给妻萍”,留给妻子作为纪念。
  崔伯萍也是很有才华的。张友鸾的一些报界朋友经常聚在一起玩“诗牌”,每牌一个字,拼凑成诗。这样的打诗牌,没有诗词的功底是不敢介入的。有一次人手不够,崔伯萍被邀请入席。当一位牌友出得诗句“高楼堪小住,旧梦忆炉青”时,下面就轮到崔伯萍了。她略微沉吟了一下得出诗句是“纤手临春水,影惊池底鱼”。她的诗句,惊动四座,大家拍手称赞。这恐怕与他们夫妇都喜欢古典诗词有关,闲暇时友鸾吹箫,伯萍吟唱,妇唱夫随,其乐融融,为他们拮据而紧张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反右期间,张友鸾出于真心实意地相应党的鸣放号召,给上级领导提了点意见,就被打入“另册”。对此,夫妻二人从不怨天尤人,也不悲观,而是处变不惊,顺其自然,仍然相濡以沫地面对命运的变故。闲暇时老夫妻还经常逛逛琉璃厂旧书市或天桥市场。“*”之初,他们被扫地出门,被安置到西四胡同的两间西厢房栖身。当时张友鸾疾病在身,还与妻子开玩笑说:“我们这是回到了‘西厢’呀!”这对恩爱的夫妻,在人生逆境中相濡以沫,相依为命,休戚与共,互相成为生存的依赖,直到年近九十时才相继辞别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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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迟”铭刻心头遗憾:张大千与李秋君
张大千,现代国画大师,四川内江人。他本名张正权,字季爰,又名张爰。“大千”是他21岁时在松江禅定寺当和尚时的法号,后来因他不肯烧戒疤而出逃寺院。
  张大千有一方刻有“秋迟”二字的印章,只在他的《苍莽幽翠图》上使用过一次,一直是人们心头的一个谜。其实,这是为他的红颜知己李秋君专门制作的。意思是与李秋君相识得太迟了,成为终生的遗憾。
  李秋君是浙江宁波富商李茂昌的女儿。在张大千年轻学画时,临摹古代名画家的作品,几乎可以乱真。为了维持生计也出卖一些临摹、仿制的古画。有一次宁波富商李茂昌到上海办事,花了50块大洋,买回来一幅古画。到家后,很高兴地拿给女儿李秋君看。李秋君端详了一会儿说:“这是假画,不过作画的天分很高,将来会有大出息。”
  李秋君虽只念过中学,可是从小精通琴棋书画,饱读诗书,家里的藏画更是经常欣赏,艺术造诣非同一般。李茂昌考虑,既然女儿说这个作假画的青年,天分很高,将来会有出息,何不找到他,结交为朋友?于是,李茂昌再次到上海时,就到处寻访这位画家。
  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李茂昌真的找到了作假画的张大千。这是一位20岁刚出头的小伙子,*倜傥,性格豪放,听了李茂昌介绍的女儿对他的评价,他十分高兴地说:“人生难得遇到知音,托令爱的吉言,我将这幅画送给您了。”说罢掏出50块大洋的银票,就往李茂昌手里塞。李茂昌连忙推辞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结交你这样的才子,让老夫脸上增光。”从此,他们就成了忘年之交。随后,李茂昌就邀请张大千到宁波李府做客。
  张大千到了李府,客厅里的一幅落款为“鸥湘堂主”的《荷花图》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手托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幅画,画面上的残荷,秃茎,淤泥,构思独特,超凡脱俗,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天外有天呀!”李茂昌说:“你看这幅画还可以吗?”张大千连忙说:“不错,的确不错。技法的气势像是男子所为,可是落款瑰丽,意境脱俗,又有女风。这是哪位高手所为?”李茂昌回答说:“哪里是什么高手,是我女儿闲着没事画的。”说罢就让下人到后堂唤女儿前来拜会大千。
  不大会儿,李秋君来到客厅,张大千见到这位妙龄女子,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跨前一步,单膝跪倒在她面前说:“晚辈蜀人张爰拜见师傅。”他的举动让李秋君愣住了,李茂昌赶紧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在张大千留住期间,他与李秋君在鸥湘堂畅谈、作画,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就刻了一方“秋迟”的印章留作纪念。
  在彼此相处时,大千对李秋君深深地产生了爱意,可是又不敢贸然亮明自己的心意。他在家里娶了妻,又纳了妾,李家千金怎么会充任他的二房小妾呢?他心中爱着这位志同道合的姑娘,却不敢冒昧冲犯。其实,敏感的李秋君早已看透了大千的心意,她也很仰慕大千的才华,可是富家小姐的尊贵地位困扰着她,她无力迈出冲破传统的一步。从此,他们以兄妹相称,都将自己对对方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底。
  到20世纪30年代,张大千邀请李秋君到上海美术学校任教。李秋君在课余时间照顾大千的起居。他们相濡以沫,生活得很和谐。就连大千的徒弟称秋君为“师娘”,她也不忌讳。由于她终身未嫁,后来大千就将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给李秋君为养女,她待她们如同亲生的一般。
  在1939年李秋君的50岁生日这一天,张大千带着四夫人雯波,从成都飞往上海,专程为她祝贺生日。李秋君千叮咛万嘱咐雯波好好照顾这个国宝级的人物。
  上海沦陷后,李秋君为了两个养女的读书,无法脱身。在四川的大千十分惦念远在沦陷区上海的李秋君。一直到日寇投降后,张大千绘制了一幅《苍莽幽翠图》,盖上了“秋迟”的印章,提供给上海的美术展览会,他希望李秋君能从这幅画中领略到他的一片心意。遗憾的是,李秋君没有去看这次展览。
  1949年春天,张大千在上海与李秋君匆匆见上一面,就飞往东南亚了。直到他们逝世也没有机会会面,成为他们心头永久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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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释怀的异国红颜:张大千与池春红
张大千与李秋君  张大千一生娶过四个妻子,朝鲜少女池春红没有妻子的名分,却是他心萦梦念的红颜知己。
  1927年秋天,张大千应日本古董商江腾陶雄的邀请,去游览朝鲜半岛的金刚山。江腾没有时间陪伴张大千游览,就请了一位15岁的艺伎池春红,照顾大千的生活起居。这位池春红能歌善舞,善解人意,在陪伴大千游览的过程中,很得大千的喜欢。特别是他发现池春红很喜爱书画,更是欣赏。在与大千接触中,池春红也觉得这位蓄着长髯却才二十多岁的画家,与日本和朝鲜的上流人士不同,一点也不蛮横粗暴,因此也很敬重他。尤其是她非常景仰大千的艺术才华,在说笑间,几经点染,小鸟就雀跃枝头,艳丽的花朵就绽放纸上。出于对他才华的仰慕,她对大千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
  他们互不通晓对方的语言,但通过手势、眼神的传递,却相处得异常的默契。这种互相爱慕与默契使得他们自然而然地滋生了爱的情愫,似乎是鬼使神差地成就了他们的缘分。当时张大千曾与池春红照了张合影,寄回国内,希望家人能够接受这位朝鲜少女。然而异国间的出入境手续,却没有为大千提供方便。无奈归期逼近,大千只得将在朝鲜卖画的所得拿出大部分给了池春红。让她在汉城(今首尔)开了一家中药铺以便维持生计。从此天各一方,不能相濡以沫地相亲相爱。
  第二年的冬天,张大千应邀到日本鉴定书画。因感风寒,患上感冒,住进医院。病中的大千更加思念在汉城的池春红。日本友人将大千在日本住院的消息写信告诉池春红,池春红心急如焚,马上给他写信慰问。大千接到她的来信,激动得涕泪交流。出院后,立即赶往汉城去看望池春红。此后,每年大千都要到汉城去看望池春红,一直到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被日本占领的朝鲜与中国内地断绝海上交通,张大千无法与池春红会面,彼此的联系也中断了。抗日战争胜利后,张大千正准备前往朝鲜看望池春红时,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池春红在1939年因抵抗日本鬼子的非礼而被杀害了。大千闻讯悲痛万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悼念这位异国的红颜知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如胶似漆的忘年恋:刘海粟与成家和
成家和是著名画家刘海粟的第三任妻子。他们相识时,刘海粟是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校长,成家和是这里的学生。他们的年龄相差十六七岁,但成家和却为刘海粟的成熟与才华所吸引。
  成家和是一个南京的姑娘,长得秀气,面容出众,性格活泼,被誉为“校花”。她很有艺术天分,学习成绩好,热心学校的活动,被选为学生会主席。刘海粟在给成家和的所在班上课时,就发现了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姑娘,讲课时不时地向她投来一瞥目光。在画室临摹时,刘海粟也抑制不住自己,走近她,对她的临摹多几句指导。敏感的姑娘当然会意识到老师的心意,她也很仰慕这位对她颇有好感的师长。可是,刘海粟身为美专的校长,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除了上课之外,成家和几乎没有机会与刘海粟接触。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试探一下老师的虚实。一天,成家和带着她为刘海粟学画的速写像,敲开了校长室的门。她一进门就给刘校长鞠了一个躬,然后说:“校长,我给您画了张速写像,请多批评。”说罢就将她画的速写像双手递给刘海粟。刘海粟端详着这张画像,很欣赏这位学生的才华,说:“画得不错,我留作纪念。”接着成家和以请求的口吻说:“校长,我想请您给我画张像,可以吗?”刘海粟面对这位心仪已久的女生,没有理由拒绝,就十分爽快地答应:“星期日下午到我家画室画吧!”按说,刘海粟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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