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似友非友的人更难相处。
秦默心里并不轻松,和于耀在一起的感觉,和某天他约王烈出来喝茶时,王烈给他的感觉一样……
忽然,电话响了。于耀的。
应该不是什么好征兆,因为于耀的电话铃声很少响起,不严重的事下面的人自会处理。
于耀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冷厉,虽然眉头一动不动,瞳孔却骤然缩紧。嘴角朝一边扬起,冷笑。
这大概是于耀最危险的状态,秦默此前从未见过他显露过如此嗜血的神情。
房间空气瞬间抻紧,仿佛所有气流都朝着于耀涌动。
四周安静得骇人。
只听于耀缓缓吐出两个字,“王烈……”
很难确定这两个字音里包涵着怎样的感情,憎恶,厌恨,以及……兴奋。
挂掉电话,于耀转身看着秦默,危意在这一刻忽然收敛,“你说得对,我是该跟他谈谈。”
秦默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于耀是想开了,这个‘谈谈’绝不是用嘴巴谈谈的意思。
“出了什么事?”
“有邻居看我们太过安静,想来活跃一下气氛。”
言外之意,由于刑毅地下生意全停,临近市的那些帮派认为自己有机可乘。
那些人想要趁着刑毅收敛,过来争夺地盘,分食领地。
于耀手下有兄弟被不知来自哪个分支的人打伤了。
几个人被几十个人围殴,现场之惨烈可想而知。
而导致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就是日日扫荡场子的王烈。
“我看你还是冷静点和他好好谈,或许有什么误会。”秦默是从开始就看出王烈在针对于耀,但这事他不好跟刑毅和唐韵说。
于耀却仿佛没听到秦默的建议,他只说,“早知道会有这天,那晚我就该杀了他。”
站起来走出门,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对方问他找谁,他答,“我不找谁,麻烦你转告王烈——”
“我期待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刻,希望他别再躲。”喋血的眼神。
开战宣言掷地有声,犹如一枚重磅炸弹。
黑白两道间一直以来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关系彻底僵化,战争一触即发。
顷刻间,B市一片天翻地覆。
第二天秦默就看到报纸刊登的新闻,十余名巡警交警被黑道分子围攻殴打致重伤入院。
肇事者没有抓到,撰写新闻的人也只是猜测了几种可能。
毕竟眼下涌入B市的帮派分子太多,谁也不能断定到底是哪个帮派所为。
外来帮派此时成了于耀逃脱追究最好的幌子,面对刑警的问询,他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不答反问,“凭什么就说是我的人做的?”
但不管秦墨还是王烈都知道,做这件事的,除了于耀再无他人。
于耀原本是只习惯敛起锋芒、处于休眠状态的猞猁,现在王烈将他惊醒了,后果不论是血腥还是杀戮,只能自负。
局长办公室气氛沉静到压抑。
“王烈,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不要去刺激于耀。”局长满脸怒气,狠狠瞪着王烈,“道上那些人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真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偏不听!”
现在十几个同僚受伤入院,新闻都登出来了,简直丢尽警署的脸。
“杨局,战争总会出现伤亡,难道因为承担不起小小的牺牲,我们就要向那些地痞流氓低头?”王烈神情依旧高傲,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你搞清楚,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若不是你步步紧逼于耀怎么会出此下策和我们撕破脸皮?”杨局在吼,“别以为你爸是军区首长我就不敢动你!迅速摆平这件事,再出任何乱子,休怪我不念情面!”
王烈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杨局桌上一丢。
无数照片散落在桌上,都是艳照……
而艳照的主角正是他这位上司。
杨局全身一震,立刻手忙脚乱地将照片全部拢在一起,塞进文件夹用力一盖,“你!你哪来这种东西?!”
“并不是很难找。”王烈眼神轻蔑,冷冷开口,“奉劝您别再干涉我的做法,不然您就要变成无权干涉了。”
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做到站在上司的办公室里,高高在上地威胁自己的上司。
“你敢威胁我?”杨局脸色铁寒,气得发抖。
“那您是否要考虑接受我的威胁呢?”
虽是用问句,却不像在问询意见,王烈的视线气势逼人,锐不可当。
最后,杨局妥协了。
全局出动所有人手,在B市进行地毯式搜索,疑似是道上人的,全都抓进去再说。
在这大年除夕的日子里,拘留所人满为患……
本该冷冷清清的大街上警车来回奔驰。
B市的黑道白道都过上了有史以来最忙的一个除夕夜。
警方忙着抓人,查证,录口供。
黑道忙着躲避,藏匿,伺机反扑。
寒风凛冽,于耀接到了‘预料之外’的电话。
“在哪呢?”低沉浑厚的嗓音很有特色,一听就知道是王烈。
于耀猜到王烈可能会找他,但没料到对方开口第一句竟是这么无厘头的话。
“在家。”
“嗯,你家是……哪?”
“我家?我家就是我住的地方。”
“你住哪里?”
“王SIR,我当然是住我家咯。”
“哦,你家在哪个地方。”
“B市啊。”
“B市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嘛。”
绕来绕去不嫌累,反正他们都无聊,不无聊也不会指挥着一群人打来打去的。
“要不要跟我讲和?低头认个错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就和你停战。”王烈竟然松口,大概又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他在捉弄他。
“去死。”于耀识破王烈的伎俩,他不会再让自己被耍。
“我死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所以你最好祈祷我活久一点。”
“电话费这么贵,不如我帮王SIR省点钱吧。”于耀实在不想陪王烈继续扯淡。
电话那头静了会儿,“阿青,大头,古仔……达丰,这都是你的人吧?”
一一细数着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王烈语气透出一股浓烈的恶意。
果然讲和什么都是放屁,绕那么大弯子就是为了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狠狠来这么一下。
面对这么不按常理出招的对手,于耀不敢再掉以轻心,“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吧,连打个电话到我办公室的勇气都没有,还要人转告?”
“纯粹是你的声音让我觉得恶心反胃。”
“那你现在怎么不吐呢?”
“混蛋。”咒骂一句,于耀把电话掐了。
这个王烈,简直是神经病!
第136章 替你绝望
地下生意不得已叫停,消减了大半的收入。
情势不算有力,即使有商会成员加盟这仗打得还是很吃紧。
会议室一片沉静,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但就是不敢说话。
因为他们的刑总裁面容正被阴云层层笼罩,眼神冷得渗人,紧闭着双唇陷入沉思。
此时无声胜有声。
似乎有什么在刑毅心中酝酿,蓄势待发,即将破壳而出,如雷般响彻云端。
沉默良久,刑毅开口,“是时候成立对冲基金了。”
话落,如一枚威力巨大的核弹爆炸,周围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所谓‘对冲基金’,与低风险保稳的普通基金不同,而是指用高风险投机为手段而以盈利为目的的金融基金。
对冲基金的募资范围很广,可以不局限于B市,甚至不受国籍限制。
使用‘杠杆’操作期现货套利,操作得当,可在短期内获得巨额利润。
而操作不得当,则会血本无归,背上巨债。
这不是个稳妥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冒险至极。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刑毅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能将他逼到冒这个险的份上,对手也是够厉害的。
“刑总,恕我直言,虽然对冲基金在国外很火,但国内目前还没人敢做。”因为风险太大……
刑毅微微抬了一下眉,“很好不是吗?我们可以做中国的第一只对冲基金。”
“但我们要去哪里找那么多钱?”有人提出疑问。
“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还不理解‘对冲基金’是什么,我们只负责成立基金,提供大部分资金。”这和股份制有些像,,不同在于对冲基金的资金是私募性质的。
“您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去游说那些有钱没地方花的大老板,加入基金?”即使不了解‘对冲基金’为何物,聪明的人也能听出些门道了。
刑毅点头,“没错,借钱这些人肯定不愿意,但赚钱的事他们会不会做呢?有风险大家一起承担,有钱大家一起赚。”
看似风险大,其实也没大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全端看加入者玩不玩得起。
这就是‘对冲基金’的优势,多人加盟使得个人承担的风险被对冲,降低。
“我好像和C市一个富商关系不错。”
已经有人开始想办法,看到刑毅点头,便离席出去打电话约见对方了。
“上次有个叫阿米斯的老外来店里做私人定制,貌似很有钱,给我留了名片。”
“我发小最近混得不错,我问问他的。”
“我认识一个挺有名气的对冲基金经理,看看能不能高薪把他挖过来。”
企业旗下各个公司最高执行人纷纷动身,拿出电话奔向门外拉起赞助。
楼道里都是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一波势不可挡分的融资风浪即将袭来……
暗夜迷蒙,繁星蔽于云后。
刑毅驱车回到宅邸。门前灯光幽暗。
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意料之外的,门忽然在这时打开。
秦默站在门内,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注视他,“是不是该说句‘欢迎回家’?”
突兀的不是秦默能出现在刑毅家——刑毅早就嘱咐过警卫和女佣,秦默随时可以来。
真正突兀的是整整三个月断然不与他联络的秦默,竟来看他。
“怎么过来了?”刑毅走入门内,反手关上门。
秦默微微侧头,“就是想过来看看。”
“想我?”刑毅挑了挑眉。
笑容加深,秦默却没说话。
伸出手,猛地将刑毅压在门板上,用嘴堵上对方的唇——他有手有脚,不是非要用语言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近乎疯狂的噬咬,让手游走于对方的躯干上,纵情抚摸,使得本就滚烫的血液更加沸腾。
热情似火的吻带来过分的惊喜,刑毅加重力气环抱着秦默的腰,与他一同迷失在欲望的潮流之中……
“三个月,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刑毅低沉的嗓音和滚烫的呼吸一同挥洒在耳际。
“你不也没打么?”理所当然地推卸责任。
“那天晚上你推开我了,还要我怎么样?一个吻算是侮辱吗?秦默,你永远你们高姿态,不会被任何人驯服。”似责备非责备的一句话,意义难解。
说着类似不想再继续下去的话,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息。
安静的房间里,喘息声和衣物拉扯的声音异常清晰。
“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所以三个月来刑毅也没主动联络过他,“你就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意?你知道你那晚的举动多冒险?还好没人趁机拍照,否则唔——”
唇被封住,被霸道地用力辗碾吮吸,大脑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一并流失。
烈火燎原……
再神情的吻都无法令他们满足,秦默扯开刑毅的衣襟同时,自己的衣服也被扒下。
两人赤膊上阵,双手没有任何顾虑地在对方身上游走。
肌肤想贴相触,摩擦起电起火。
“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秦默已经有预感。
“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现在想叫停是不是太晚?”刑毅解开秦默的皮带扣,亦解开自己的。
“我还以为你比我能忍。”他哑声失笑。
忽然,双脚悬空,刑毅架起他的双腿,将他抵在门上。
“喂,你做什么?!”扼住地方的喉咙,秦默眸色急转危烈。
“刚开始可能不太习惯,往后……就会舒服了。”刑毅呼吸急促,大手顺着紧实的腰际向下,托住他的臀部。
“你给我住手!”爆喝,从未有过的爆发,他一脸愤然,“我们没到那份上——”
“没到?”同样的恼怒,刑毅恨他的不自知,“算了吧秦默,就是你不愿承认,可我清楚,你来是因为你想我想到不能自拔,你爱上我了!”
“我没否认过!”他自始至终没否认过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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