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绿色,只有米粒般大小,张牙舞爪,小小的爪子和牙齿比剃刀还要锋利,样子和之前不小心吞下肚子里的六翼金蝉差不多,但长着十二扇小小的翅膀。双眼紧闭,嘴巴却不停地一开一合,大口吞噬通红的血液。
十二翼金蝉!
看着米粒般大小的小虫子,沐风突然四肢冰冷,寒毛炸起。
这样一只十二翼金蝉,不小心吞入了体内,会是怎样一付光景?
毫无疑问,体内的鲜血,乃至内脏会被它一点一点的吃掉。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它的寄生体,恐怕即使到了病入膏肓那一天,也找不到病因所在。这只十二翼金蝉破体而出的那一天,就是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
好阴狠,歹毒的一个主意!
沐风心有余悸,幸好没有鲁莽地把鬼母的丹药吞下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难怪阴狠无情的鬼母这次这么大方,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表面上说是看在荆无双的份上,其实,全都是为了窃夺自己的修炼功法和秘密。
他可以肯定,鬼母绝对有控制这只十二翼金蝉的办法。不仅要蚕食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血肉把这只可怕的毒物养大,还要借助这个小家伙蚕食自己的记忆,窃取炼血**和上古大巫们的记忆!
如此阴狠歹毒,难怪人不人,鬼不鬼!
沐风霍然站起来,刚准备一脚将刚刚出生的十二翼金蝉碾死;心中突然一动,找一个小瓶子把它装起来,贴身藏好。
鬼母用心歹毒,企图利用这只十二翼金蝉图谋自己的修炼功法和秘密,反过来,自己也可以利用这只小家伙榨取她的修炼功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利用她的药王鼎强化筋脉,每天晚上攀上石山向她请教,修炼十八阴风令旗的心法。
此外,谁也不知道鬼母和这只刚出生的十二翼金蝉有没有什么玄奥的感应,万一碾死这只小家伙后惊动了老巫婆,那就不妙了。继续把这只小家伙留在身上,还可以麻痹她的感应,一举两得!
“心正,则百邪不侵!”
沐风呼出一口浊气,在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线状《论语》看起来,心平气和。
根据上古圣贤们的讲解,所谓的心正,不仅仅是指为人要正直;而且要客观认知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的本质,格物致知,从而从容对待。这样一来,无论敌人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自然都无法得逞。有些人为什么屡屡受骗,不是他们真的就那么倒霉,遇到了那么多骗子。而是自身不正,贪念太重,以至于被骗子盯上。
这就好比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了几枚掉在路边的铜钱。心正的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捡起来还给主人。心术不正者,因为贪念太重,揣到自己兜里就走。这样一来,自然就给了静候多时的骗子乘虚而入的机会。
“明天,就是院试了!”
抬头看一眼天边的一抹亮光,沐风继续埋头看书,为即将到来的院试做好准备。
明天,对一个文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能不能在习文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就看明天了!
第四十九章麻一道人
三月二十日,春分佳节。。
对广大人民来说,这一天意味着农忙的到来,播下希望的种子,期盼着秋后的丰收。对数以万万记的书生文人们来说,这一天,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根据通天王朝律例,这一天是所有文人书生进行初级考核,也就是院试的时候。
院试,民间又叫童生试,是文人们的第一道关卡。顺利通过,就可以称为秀才,有资格前往当地郡府的学宫学习,为下一阶段的乡试做准备。通不过考试,习文的道路基本就走到了尽头,意义有多重要也就可想而知。
这天一大早,建宁城内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前几乎就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书生。有的舒舒服服地坐在大轿内,带着书童和仆人;有的簇拥着大群护卫,威风凛凛;有的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就着寒风啃几口坚硬的干粮。除了各色书生外,卖早点的、卖毛笔和字画的摊贩多得数不胜数,甚至,连算卦的也一大早就赶过来凑热闹。
尚书台!
建宁城内专门负责考试的地方,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这位公子,算一卦吧!”
沐风行色匆匆,在尚书台外围,冷不防身旁一个落魄潦倒的老道人一声叫了起来。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麻衣,胡须花白缭乱,穷困落魄。尚书台前人来人往,别的算命先生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口沫乱飞;他的摊位前却冷冷清清,过往的人没有一个驻足停留。
骗子,也是要有技术的。没有那份口才,做不到能说能道,自圆其说,自然生意聊聊。
“不用了!”
沐风扫一眼路旁的麻衣道人,淡淡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刚踏前一步,一把苍老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你……,幼年丧父,穷困坎坷。”
一蒙就蒙对了?
沐风摇头笑笑,继续往前走,刚踏出第二步,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从小筋脉受损,注定无法修炼。。直到十六岁这一年,命运才开始转变!”
这是巧合,还是事先打听了自己的事情,故意行骗?
听了老头子的第二句话,沐风不由得迟疑起来,第三步刚刚顺其自然地缓缓落下,老头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命运虽然开始转变,但一生中注定坎坷多难。命中没有贵人,反而处处陷阱,步步惊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沐风霍然转身,冷冷地看着其貌不扬的麻衣道人,身上的青色长袍无风自动,凌厉的杀气忍而不发。
“免贵姓麻,名一,一天只算一卦,一卦算一天。”麻衣道人语气平静,有着寻常算命先生所没有的从容和清静,深邃的双眼看不到一丝对金钱的追逐,看着沐风缓缓地接着说道:“这位公子,你……,相信命运么?”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沐风不置可否,冷冷地看着这个来历似乎有些古怪的麻衣道人。
“好,说得好!”
名叫麻一的老人哈哈一笑,上下打量沐风一眼,“命运命运,命和运,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意思。先定死,后定生,每个人出生之前,他的命就已经注定了,这是无法改变的。我们可以改变的,是运,趋吉避凶。这就好比在一个漆黑的雨夜,一辆马车飞速向悬崖冲了过去,马车堕落悬崖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但是,马车内正在沉睡的人,如果能及时惊醒过来,就能在马车摔下去的瞬间跳出来。车毁了,人却侥幸躲过一劫。”
有意思!
沐风眼前一亮,体外的杀气缓缓散去。作为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风水算命方面的书籍他也看过不少;但是,这样阐述命运奥义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好,那就请老先生替我算一卦吧!”
沐风恭敬地弯腰行礼,从怀里取出一枚铜板,轻轻地放在麻衣道人面前,“身上只有最后一枚铜板了,还请老先生不要见怪!”
“年轻人,我已经帮你算过了!”
麻衣道人淡淡一笑,伸手将面前的铜板轻轻地往前一推,还给沐风。随即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支有些破旧的毛笔,摊开一张泛黄的白纸,“年轻人,我不要你的铜板,我只要你写一个字。”
写一个字?
沐风再次一惊,看向麻衣道人的眼神,多了一丝凝重。
字如其人,观字如品茶!
高手通过一副字画,就能推断出一个人的品性、力量,甚至大概的生平。有能力,铜板可以多给几个,亲笔书写的字画,却不能随意乱送!
“怎么,年轻人,惜字如金,一个字也舍不得给么?”
见沐风沉吟不语,麻衣道人淡淡地笑笑,没有生气,也没有催促,就那样淡淡地坐在清晨的冷风中。过往的行人虽多,却看都不看一眼,视而不见。仿佛对他来说,这一刻,天底下只剩下了他和沐风两个人。
“好,什么字?”沐风点点头,自问生平就算不够正直,但起码坦坦荡荡。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道!”麻衣道人吐出一个字。
道?
沐风拿起桌面上的毛笔,轻轻地沾了沾一旁的墨水,刚准备下笔,听麻衣道人这么一说,右手不由得停了下来。
道,简简单单一个字,细细品味,却蕴含着无穷的玄奥。
天道、仙道、巫道、人间道……,条条是道;一缕头发,一株小草,都有各自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千变万化。
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看来,有不同的看法,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外,就算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看来,同一件事都会又有不同。正所谓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道,到底,什么是道?”
沐风扪心自问,手上的毛笔重若千斤,就这样执笔站着一动不动,迟迟没有下笔。幼年的童真,少年时的穷困和奋斗,恶少的欺辱和母亲的关怀……,一一浮上脑海。
生不怨,
死不悔;
命中有时自然有,
命中无时莫强求;
……
见沐风沉吟不语,麻衣道人也没有催促,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破旧的二胡,咿咿呀呀地拉起来。胡须花白,穷困落魄,一眼看上去,带着不为人知的沧桑、孤寂和落寞。
“山即是山,水即是水。待我金榜题名,踏上修炼巅峰时,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沐风喃喃自语,在麻衣道人咿咿呀呀的二胡声中,手中的毛笔重重落下,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道’字。所有笔画,力透纸背,一气呵成。
这个‘道’字,秉承着他现在对道的认识和感悟。
对他来说,所谓的道,是人们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事物万年不变的规律,更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当自己的力量达到极点,身上的束缚也就形同虚设。
这就好比,哪怕仇恨再深,现在也难以单枪匹马闯进沐府深处,当众砍下沐青原那个恶少的狗头。但当自己突破到精英境,乃至真人境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顾忌,杀他就像碾死一只蝼蚁。谁人能挡,谁人敢挡?
“好,好一个凌厉的道字,哈哈哈。年轻人,一个月内,你必有杀身之祸。这个小布包,内藏你这一卦的凶吉,小心收好了。记住,到了心惊肉跳,眉心异动的那一刻再打开!”
麻衣道人卷起白纸,带着破旧的二胡飘然离去。等沐风抬起头来已经不见踪影,唯独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
杀身之祸?
沐风心中一震,不知这一卦,是应在咄咄逼人的恶少沐青原身上,还是凶狠恶毒的鬼母,或者,应在病重的母亲身上。想起狰狞可怕的十二翼金蝉,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不安。
第五十章好狗不挡路
就在沐风失神的时候,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而至,越来越近。。后面,跟着大群如狼如虎的护卫。
“妈的,哪来的穷鬼,找死啊!”
驾车的车夫满脸横肉,没等沐风让开就狠狠地一鞭抽下来,没有丝毫减速,继续纵马狂奔。居高临下,又粗又长的皮鞭呼呼作响,声势吓人。霎时间,周围的行人齐刷刷地退到一边,唯恐殃及池鱼。
这一鞭抽下来,就算是一个壮汉也得皮开肉绽,一个文弱书生,这还得了?
见沐风站着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呆了,人们一声惊呼。
呼……
坚韧的皮鞭声势吓人,就在即将抽到脸上的刹那,沐风突然动了。在人们的紧张的注视下,身体纹丝不动,轻轻地伸出两根手指。
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人们紧张地瞪大双眼,就在以为沐风要被一鞭抽飞出去的瞬间,意外出现了。
只见他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就铁钳般捏死了凌厉的皮鞭。跟着,用力一拉,马车上满脸横肉的车夫就被拽了下来。
好!
亲眼目睹沐风四两拨千斤的一幕,人们不由得齐齐一声叫好。下一刻,看着笔直地向他撞过去的马车,脸色又不由得为之一变。
这可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拉车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剽悍的北疆战马,比一般的骏马还要高了半个头。一匹北疆战马,再加上一辆超大的马车,重量惊人。就这样高速撞上去,有谁的血肉之躯可以阻挡?
令人更加揪心的是,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看起来才两三岁的小女孩,突然追逐着一条小狗冲了出来。刚好横在沐风和马车之间,浑然不觉危险的逼近。
“啊……,这是谁家的孩子,谁的?”
“让开,快!”
“天啊,就要撞上去了,就要撞了……”
……
紧张之下,人们齐齐大声惊呼,围观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放肆的马车没有丝毫减速,呼隆隆地越来越近。把小狗抱起来后,小女孩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惊恐之下没有跑到一边,只知道抱着小狗放声大哭,手足无措。
“在闹市中纵马狂奔,重罪!”
沐风脸色一寒,就在马车即将撞上小女孩的瞬间,猛地踏前一步一把将她抱起来。跟着,陡然一拳击出,正中高头大马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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