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潜规则:舞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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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潜规则:舞弊人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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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躺好啊,给你按摩。”声响开在黄楠清眼睛上方。

  “不用,不用,我只歇会儿。”黄楠清未睁眼皮,脸一热,嗓子紧,忙把一把手捂着肚脐。

  “这……安排好的呀。”声音飘向旁边,透了点求援。

  “是啊大哥,按按摩,你就轻松了。”杨茂坡说得无比关切。

  “算了,躺床上不想动,想静静神。”这才是黄楠清最希望得到的。

  其实啊,按摩是个主动与被动的关系,被动中,享受的肉体乘电梯到了精神上,尤其异性占主动。黄楠清对这些似乎不开窍,闭着眼皮盲目地抬抬手,不知表达了婉拒,还是驱撵。杨茂坡侧过脸看了看,闭口不再让。尊重你,你不想叫女人按按,我拿你也没办法。女子站在黄楠清床边,无从下手,一时尴尬,留下又不是,一抬腿神情悻悻地离了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舞弊人生(一)(14)
床上黄楠清一动不动,他脸色松和,呼吸轻缓,四肢放松再放松,而思想里空洞洞的起不得半点水纹,如一具筋骨涣散,刚刚失去活力的动物。床窄,这事实更改不了,大动作一翻身或许就会掉下来,但床不是板凳,平躺着比坐着的感觉不知要好多大的一截;对于他,窄床,却像正想瞌睡时,好心人给他了一只枕头。声响从邻床传来,对黄楠清来说像是哑巴塞耳拒听。

  “轻点,轻点,劲怪大,指头像火柴棒,乱戳啊!”

  “咯咯,谁叫你乱摸呢!”

  时间就像白天里出洞的灰老鼠,溜着墙根悄悄地跑,动作上带给人一种紧促。过的时间不长,或许超过课间休息十分钟,黄楠清思想里骤然刮起一阵小风,让他心神失静,原因很简单,是下午两点这个有型的点施的压、发的力。人有压力笼罩着,对于苛求精神上的懈怠,正面帮助不大。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似从骨关节蹦出,紧接着杨茂坡一声“呦——”,然后长吸一口气,又匀称地缓缓吐了出去。筋骨松了,人会舒坦的。这声“咔”把黄楠清的眼皮掀开了,他想确定一下时刻,就抬起胳膊来看手表,而眼睛无意间瞟了天花板……图片!彩色,女人,衣裤不穿,大小不一,贴着好几张呢。一股热力量由内涌外,他的疲惫却无踪。

  “哎,一点半了,该走了吧。”黄楠清说。眼睛和思想脱了轨,但一心照样可以两用。

  “休息好了?要不再躺会儿?”杨茂坡说。体贴话配角常说,是否出自真心就不好辨别了。

  起身,蹬穿皮凉鞋,松开腰带束整衣裤,捋捋头发,他俩走往屋外。杨茂坡走在前面,赶着去埋单,这般马前鞍后,是种礼貌,把诚心与尊重表现。然而,异性按摩只他一人消费了。

  来到上午答题的那栋临街三层楼下,杨茂坡看了眼黄楠清,说了句我走了,就钻进了上海轿。上海轿点火两次才启动,许是车旧牌子老,空调冷风不在设计之内,四门的玻璃窗洞开。三菱车还是占着人行便道,空调器在车头轰轰地响,平头司机趴着方向盘打瞌睡,前去惊扰无现实意义,黄楠清扭过头径直上了楼。

  今天的几个人,心思各异,提的心劲自然不同,现在还打盹儿,黄楠清奢望不得,也不会轻蔑地嘲笑一声,时间对于他俩还早着呢。而他的作用特别,似纽扣,背着众人的希望,需要尽快提上精神头。

  纸杯里茶叶放得多,猴王牌茉莉花茶,浓浓的,闻着香香的,水色却如中药汤水。黄楠清呷口茶,苦苦的,烫了点,或许提神的东西不苦不行,药材例外。

舞弊人生(一)(15)
放下茶杯,他才想,真没想到,不撞上还不相信,考点门口有人卖自己的答案,半公开,把答案当成紧俏商品,也不知卖了多少份,收益怎样,自己却蒙在鼓里。唉!智力果实被截流,被小人出卖,这事谁会干?或许有人顺路搭车,把答案再复印一份或几份也就行了。自己的答案一旦脱手,像是水库开了闸,宣泄的水怎能控制得了?挡住别人不易,管住自己总可以吧,看来把握解题速度是关键,只有拖延时间,让答案晚出了。

  现在的时间十四点。

  开考了,科目是《经济基础知识》,是公共科目。

  屋子里超凡的静,只听到他的一呼一息,用具、摆设映入他眼眸,是死去已久期待复活的。圈进这里使他顿感孤寂,犹如身埋远离活人的一座坟墓,心血有种未名冲动,是今生首次出现,总想揭开压抑自由地走走串串。但哪里容得下身?长街短巷属于闲人,大小商场属于女人,谈恋爱的属于忙人,而他,今天的作用就在这间屋里,且要尽情地施展、发挥,别无另择。耐心、信心,脸上再生硬一点,他就像狙击手,等着目标现身,露出头来。

  十四点十五分,只听木门一声吱扭,闪现出一张黑紫的脸面,鲜活的气息跟着挤进屋子。杨茂坡把试卷复印件摊放在黄楠清面前,又释然一笑,就扭过身往外走,轻轻带上门。屋里,复活的气息一抬头,又垂死,由于多了份复印卷,一瞬间把黄楠清的思维激活,如马达通电,他孤寂的感觉也飞远了。

  想好的把握好解题速度,因思维沉入试题,杂念挤牙膏似的被挤出脑外,想过的化为空想;总想解题悠着点,步子却慢不了,一道接着一道过,理由可以摆上桌面,是无形的压力促进的,是对试卷的贪婪造成的,或是当老师的贱毛病。还剩下###道多选题时,黄楠清感觉自己的脑袋发木,不转圈,缺血似的,视觉也有点模糊,手握铅笔迟疑不定。心迟眼钝。归结于全身——如患老年痴呆症,因为他的脑筋仿佛遭受了酷刑,正通过视觉和手指将痛楚表现出来。试卷让他再次生厌,就像老师评判字体潦草的答卷,心有抵触,情绪不高,解题速度自然放缓,这和故意无关,决不是磨蹭。

  十五点三十二分,黄楠清解完试卷。该套试卷想得满分那是瞎想,除非卷子由他出,而题型是标准化的单选、多选题,答案需用2B铅笔涂上机读卡,就把人情因素剔除在外了;有五六道题答案的选择凭了感觉,尤其试卷后部分经济法的多选题,概念模棱,看着都对,全选肯定有错,二选一还要思量再三,选择答案时和瞎蒙胡猜押注差不多。老师虽非人人能当,教学多年照样有学科盲点,或记忆两可,解他人出的卷,遇见活题也要猜答案,但别于一般考生,是凭着知识的沉淀与累积,及解题技巧,用逻辑去推,排除法很顺手。

舞弊人生(一)(16)
解题时黄楠清不光耗用了脑力,双腿也吃着力,肌肉提着劲儿。这般干活,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有机地结合了。而此刻,杨茂坡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快速抄着答案,黄楠清一手把杯,咽下一口浓烈的凉茶,味道苦了些,换成平日早已唾出口,他却渴急了似的连灌三口,然后,一墩杯子倒向椅靠,双眼一闭,思维轻飘似薄云。

  十五点四十一分,复印的答案纸经过瓜分,几个人各怀心事,下楼慌慌张张,一声不吭就散了。有样东西本该拿走,留下虽然出不了大是大非,可是带回去当做参考资料,并不多余,上午还记得收拾一下,而这会儿黄楠清却无一星半点印象,——那几张试卷复印件拉在另外一张桌子上了。

  就这一两分钟,拿着第一手答案的,人去楼空;在楼下急盼答案的,眨眼间子弹般出膛。剧情和上午雷同,他们把黄楠清丢弃,带着用他心血熬成的晶体,跑去考场救火了。黄楠清找到一小片槐角树阴,孤家一个,没谁前来支应,傻呆似的站在人行便道上。和刚才比较,高潮来得快,持续时间短,退得更快,一种单薄映在他眼中,心难把,失落难免,就像正当时的太阳,西沉,归宿途中,用光彩和热画着一条天空抛物线,无法克制,更难阻止,但他必须面对。

  这条小街名叫孟姜女,东西走向,长不足一公里,比干道窄比小巷宽,两辆小轿车会车,还有半个车身的余地。街上两行槐角树,小椭圆的叶子油绿色,树龄短,枝桠如玉身少女,舒展有待时日;阴影斜挂树下,又如少妇披肩的小卷发,让人驻足,不忍心伸手拨弹。星期天的下午已悄然过半,热气流蛮力不减,仍把居民堵在家里;街面上人车稀松,仍未改观;那些旧秽的墙面、案色杂异的招牌与槐角树相互帮衬,无声地做着邻居;人行便道土色土面,省了预制砖块,人走多了也就塌实坚硬了,只是隔不多远要有一滩水,或许是从临街门面、宅门朝外一泼,泥渍一片一片的,降一降温,有待蒸发。

  不觉中太阳的烈消薄了,像是褪了一件银光罩衣,但抬头仰望,瞳孔仍将紧缩几圈。便道上黄楠清踱着,无人陪走左右,唠东叨西;无人堵住脚步,扰他问个路,他水中孤鱼一般,清净里信然游水。唉!一身轻了?从半斤脑细胞到万千针皮肤毛孔,又从一百来斤骨肉到每一根神经末梢;嘿!再往下无事可做了?动动手叠个纸飞机、翻一翻小人书也行啊!或者打开脑门胡乱想点什么,可是,黄楠清脑子里仍然寸草不生,他觉得无思无虑时犹如小火煨煮着,心也痒痒的,人有这种毛病,或许当个老师这毛病更大。 。 想看书来

舞弊人生(一)(17)
正走着黄楠清的步子缓了一下,缘于那两扇玻璃门就在左前方,斜光反射,闪了他的眼睛。午后一点半离开这里,到目前不足四个钟头,走在这里的感觉像是刚从门里出来,使他脑海里一阵血涌,想法一个个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泡,他上身一斜,有种再次推开门的潜在冲动。那张床让他不能不回想,是它供他养了一会精神,虽然窄得挺尸正好,可躺着总比蹲靠墙根强个十余倍;天花板上只用眼睛扫了几把,似乎够不上看过瘾,画片一张一张,近照,全身,半身,光身,乳头红艳,丰乳一对一对的,忘了村干部一般挨门挨户一一巡视;长这么大了老婆只给捏过一回脖子,那还是去年腊月二十四打扫自家登高爬下扭着了,老婆看着心疼,主动给捏,可倒好越捏越痛,捏还不胜不捏,一个热情高技巧差的典型代表,末了还得说句谢谢老婆,并无异样的雌雄之间的酥麻感觉。今天里,让另一个异性捏捏胳膊捶捶腿揉揉腰眼就那么好受?味道是何要靠舌添、鼻嗅,眼看白搭。……黄楠清走过了玻璃门,又过了橱窗,倒是趁势朝里瞥了两眼,却未转身上去推门,他有想法,心思也不少,唯独少了一个苦胆儿。

  从身后传来的那种劣质冰箱制冷时发出的轰轰噪声,由远而近,似乎撵着黄楠清的脚后跟,一路追杀来。人有预感,灵验与否要依据时间来把握。黄楠清停下脚,转过身去,噪声弱了,消了冲天火气,但仍大口直喘。

  白色上海轿靠道边止了驱动,杨茂坡下车关门,随着一声破烂铁皮碰击似的车门声响,他走上几步对着黄楠清说:“黄老师,找你好半天了,想着就在这里。走,吃饭去。”

  黄楠清瞧了一下手腕,笑说:“这才刚过五点,现在吃啥饭?呵,你要赶火车呀。”

  杨茂坡抿嘴一笑,说:“走吧,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早吃饭早完事。你中午就喝点蛋汤,还不饿?”

  黄楠清调侃地说:“是人会饿,不饿那是神仙啊。”

  杨茂坡说:“五湖宾馆。上海轿跟闷罐车似的,透不过气,坐一回等于蒸一回桑拿,步行也比坐车好受。咱俩走吧,十几分钟就到了。”

  听了这般话,黄楠清无意见发表。杨茂坡转过身挥了一个手势,车身掉了几块皮、暴露锈斑的上海轿突突着跑开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舞弊人生(一)(18)
等酒桌上的人聚齐差不多六点了。包房内,黄楠清的眼珠子转了转,席思,张韵芝,杨茂坡,那两个午饭时照过面,还有两个陌生人,——口气、神态、举止、衣着,监考老师无疑,算上他自己一共八个。席思把盏,领导酒桌,三巡过后就把拘束开放搞活了,几许人跟饿死鬼似的大口接连吃,对酒忘了八辈子仇,口嘴不再遮掩,话声也爽朗开了。

  而黄楠清呢,看上去有点不合群,够不上清高,也吃,细嚼慢咽的,打不开话头,更不插话,小口抿着酒,一杯喝三回,没谁跑过来强迫监督,他旁观者一般拿眼睛逐个打量,或许跳出声喧瞟一瞟他们是种另类享受。

  席思当了两场小巡视,职责属于监管层面,针对两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和考生,如果不是老婆张韵芝考试,恐怕没那闲空来巡个什么视;那四个老师监了两场考试,上下午两套试卷出自他们的手;黄楠清游身于考场之外,倒不是享清闲冶情操,当了“枪”使,解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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