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探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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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千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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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这样的头面人物,只怕连刚才站台的荷官都不会放在眼里。(看小说到顶点。。)

    没有马上摇骰,朱礼庆揭开骰盅,把骰盅连同骰子一起推到我的面前,然后右掌平伸,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潇洒中带着几分霸气,颇具大家风范。

    “耍帅?”可惜,我现在正在演戏,不能跟你斗斗气场,不然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摇骰前让我检查一遍赌具,没有任何怀疑后才开始动手,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找不着任何借口。

    拿起骰子,我翻来复去,每一颗都仔细地检查一遍,放下骰子,端起骰盅,里里外外我还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说实话,无论是骰子还是骰盅,拿在手里只要轻轻一掂一摇,我就能知道是否动过手脚,不过谁让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想赢怕输的良家百姓呢,装的窝囊一些也没有办法。

    朱礼庆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不屑,他并没有掩饰自已的心情,因为他不认为和我这样的对手玩心理战有什么必要。

    那个女人的眼中同样也带着几分不满,大概觉得既然选中了我作为她的傀儡,我就代表着她的形象,如此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实在是有失她的颜面。

    “没,没有问题。”把骰子和骰盅推回,我有点儿结巴地答道,这样的表现惹得周围看热闹的赌客一个劲儿的直摇头,显然是有些失望,觉得作为‘城东赌王’的对手,我这个对手未免太差劲儿了些。

    “好,请上眼。”没有再多废话,朱礼庆把骰子扔进骰盅,然后把盖子盖上,眼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那个女人,似乎发出无声的挑战——来吧,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鼻中轻轻一哼,下巴向上微微一挑,那个女人用她的动作接受了无声的挑战。

    双手缓缓平端起骰盅,朱礼庆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双眼盯住手中的骰盅,仿佛那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桶,而是画家手中的毛笔,剑客手中的长剑,周围的声音渐渐平静下去,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当朱礼庆真正动起来的时候,必将是石破天惊。

    我也同样凝住心神——我并不信任那个女人,说她没有真功夫当然是假的,不过要说她斗的过朱礼庆?我非常怀疑。

    终于,朱礼庆动了。

    先是很慢,由下向上,“哗,哗,哗”,一下下,一声声,每一声都非常清楚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随后,动作幅度逐渐加大,而频率也渐渐加快,“哗哗哗,哗哗哗”,骰子撞击骰盅发出的声音低沉时如情人私语,急促时如冰雹击瓦,刚开始还能分出先后,到后来,干脆连成了一片。

    厉害,城东赌王不愧是城东赌王,单是这手摇骰子的手法,没有三五年的苦功便绝不可能做到——单是把骰盅里的骰子点数摇乱,这是一个三岁顽童也能做到的事,问题在于,高手要做的不仅是让别人猜不到骰子的点数,同时还要保证摇出的点数在自已的控制之内,如果摇到最后连自已也不知道是几点,那还叫什么高手?

    不过,以这样的程度想要难住我,未免就儿戏了些。

    “起!”蓦的,朱礼庆一声大喝,双手一震,骰盅高高腾空飞起,在半悬空中连续翻了几个跟头,随后笔直落下,一声闷响,稳稳地立在赌台上。

    “好!”这一手玩儿的漂亮,周围看热闹的赌客不约而同地大声叫好,有些人还鼓起掌来,为朱礼庆所展现出来的精湛技艺而喝彩。

    朱礼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看来,他对自已刚才的表现也非常满意。

    “小兄弟,请吧。”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平伸而出,朱礼庆微笑说道,手虽然指向着我,眼睛却有意无意间向左偏去,似乎是在对那个女人说“来吧,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儿!”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那里并没有汗,这个动作是做给别人瞧的),同时,借着擦汗的动作,我把头偷偷转向那个女人——这个动作当然不会逃过朱礼庆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点破,依然自信满满,等着我的回应。

    那个女人没有反应,显然,她心里没有把握——骰子的六个面点数不同,碰击骰盅筒壁时发出的声音也会有些微的不同,所谓听骰,就是依靠这些微妙的不同判断骰子停止运动时哪一面在下,哪一面朝上,从而得出最终几点的结论。

    而这一次,朱礼庆摇骰的手法非常老练,通过手法的变化和节奏的缓急,使骰子撞击筒壁时发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辩,当然,也不是绝对不能分辩,否则,他自已又怎么控制摇出几点?只不过这样一来对人的耳力要求更高,非一流高手不可能做到,可现在显而易见的是,那个女人功夫还不到家,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没有反应,我就不能押注——赢了,朱礼庆就会怀疑我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的老千,输了,那我这半天不是白忙活了?的那个女人先前的约定是我必须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她才保证我稳赢不输,如果我自做主张押错赔了,她就有借口赖账了。

    不停地擦着汗,我望向那个女人的动作越明显,时间一长,连围观的人们都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但朱礼庆并没有着急,还是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等着——他要打败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压力越来越大,那个女人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心里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怎么?不灵了?玩儿现了?演砸了?

    我心中好笑。

    对赌局的胜负我并没太放在心上,说实话,我真正投入只有一块钱的筹码和身上的这套旧衣帽,就算全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至少还有那个女人答应的十块大洋赔偿,输或不输,都没有损失。现在的我,就和身背后那些赌客没什么两样,想看的就是个热闹,区别只在于,我在这场戏中还要扮演一个关键的角色。

    那个女人的右手向上抬起,非常犹豫,一开始象是要摸左耳,快要摸到时却又落了下来,最后银牙一咬,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伸向了右耳。

    唉,何苦呢?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是搞错了。

    我心中叹道。

    赌技不灵光,赌运也不佳,这个女人,今天注定是要受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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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的剧本】………

    按照事先的约定,摸右耳是押小,摸左耳是押大,现在,那个女人摸的是右手,也就是说,她是赌骰盅中三粒骰子点数的总和没超过十点。(看小说到顶点。。)

    我知道,她错了。

    如果真要到了靠运气定胜负的地步,高手也就不能称之为高手了。

    高手之所以会被称为高手,不仅因为他们赌技高超,赢多输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赌靠的是自已的技艺和胆识,而不是虚无漂缈的运气,换言之,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打无把握之仗。

    骰盅里的骰子有多少点我心里清楚的很,因为我敢说,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单论赌技,能和我一较高下者加起来绝对不会超出两位数,如果把演技也算上,那么一个巴掌完全可以数完。

    城东赌王,的确算是个角色,不过要跟我比,至少还要差着一个等级!

    那个女人给出的指示是错误的,要不要照着办呢?

    按她的指示,连续几把赢来的百多块大洋就会打了水泡,虽然按照约定有补偿,但区区十块我的损失还是太大了。

    不按她的指示,押在正确的位置?翻番儿一倍,赚的自然爽快,但刚才朱礼庆在楼上时已经观察了一阵,再加上隐身在人群中眼线的汇报,他应该很清楚那个女人发出指示的动作为何,自已若不照样去做,岂不是引火烧身,把朱礼庆的注意力转到自已身上?

    我当然不是怕朱礼庆,不过初来此处,人地两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区区两三百块大洋,不值当与之发生正面冲突。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使自已的损失不会太大,而且又不会引起朱礼庆的特别注意呢?

    这的确是道难题,不过却难不住我。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好,拼了!”紧咬牙关,我从齿缝里狠狠挤出这几个字,额头青筋突出,两眼瞪圆,双手一推,把面前的筹码全都推到赌台中间。

    ‘哼’,朱礼庆鼻中轻轻一哼,脸上的不屑之意表露无遗。“押好了?不再改了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开宝!”我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输钱不输怕了,活脱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形象。

    “开呀,开呀!”围观赌客的情绪也被一声吼击发起来,不约而同地齐声呐喊助威,那个女人虽然没有加入到助威行列之中,但放在桌案下的手却紧紧攥起,显然心情非常紧张。

    朱礼庆脸上的嘲笑意味越发的浓重——骰子是他摇的,有几点,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就象猫吃老鼠前的游戏,他非常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

    双手潇洒地平伸开,然后轻轻向下按了两下儿,示意大家不要喧哗,在他的示意下,赌客们渐渐停止叫嚷——输赢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目光左右审视一圈,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朱礼庆这才抱拳拱手对我说道,“兄弟,承让了。”那样子,似乎已是胜券在握。

    “让什么让,快开!”我的眼光里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但我的嘴还在倔强地支撑,这样的感觉连我自已都常见得有几分悲惨的意味,至于那个女人,则是轻轻咬着嘴唇,虽然带着茶镜看不到眼中的反应,不过这样的动作已经表明她心中的不安。

    朱礼庆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我的叫喊失去风度——也是,明知道自已已经赢了,让失败者叫嚷两声有什么关系?在他耳中,这种绝望的叫喊声或许比京戏《四郎探母》中‘叫小番’的高腔还过瘾吧?

    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抬起,大拇指,无名指还有小拇指握住,单独伸出中食二指作钳子状,缓缓的,慢慢的,一寸一寸地伸向骰盅盖上的提手,轻轻夹住,然后再缓缓的,一分一分地慢慢提起,夸张的动作,蓄意营造的气氛使得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象多喘一下大气儿,心脏便会从口中跳出!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骰盅的下端,谁也不敢眨动一下,生怕会因为一时的疏忽,错过这场戏最精彩的一瞬。

    众人瞩目中,骰盅的盖子终于被揭开,深棕色的底座上,三颗牛骨制成的骰子成品字型静静地躺着不动,每颗骰子朝上一面都是六个鲜明的黑点。

    “哇,三个六,豹子,通杀!”赌场里沸腾了。按赌场的规矩,三粒骰子,四到九点为小,十到十七点为大,若庄家摇出全骰(即三枚骰子现出一样的点数),则大小通吃。现在朱礼庆摇出三个六,这就意味着做为对家的我无论押大还是押小,都是一个字“输”。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眼神僵直,嘴巴半张,整个人就好象刚刚被雷击中一般麻木了。

    那个女人没有更大的反应,只是咬着下嘴唇的牙齿似乎更加用力,甚至让人怀疑,等她放松牙齿后,那里会不会渗出血来。

    “高手,真是高手,怪不得被称为城东赌王,好本事!”

    “乖乖,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死都值了!”

    赌客们纷纷议论,全都是称赞朱礼庆的赌技高超,没有一个在意我这个刚刚还有百多块钱的身家,转眼就又变得一贫如洗的倒霉蛋儿。

    享受着众人的称赞,朱礼庆的神情更是倨傲,不管是正对面的傀儡,还是站在赌桌一角的那个遥控者,既然都没有猜对自已摇出的是豹子,那么就是输给了自已。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总之,不管这几个人是什么目的,自已都是胜利者。

    “呵呵,兄弟,有什么要说的吗?”朱礼庆笑着问道。

    赢,就要赢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赌具刚刚经过检查,没有半点问题,摇骰结束直到投注,没有任何人去碰骰盅,投注完后,他一手背在身后,只用两根指头以最慢的速度把骰盅打开,整个过程都是在大厅广众之下,没有任何作弊的可能,凭借的只是他个人的赌技,认赌服输,看你还有什么脸继续在这里捣乱下去!

    我的表情完全不能由自已控制(当然,这要感谢我的恩师,是他教会我如何准确扮演一个精神面临崩溃的人),我的嘴角**,象要说些什么,但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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