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三夫人和大少爷之间肯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私情,问题在于,这件事该揭发出来吗?拿人钱财,终人之事,李德林付了钱的,我就应该给他一个结果,只不过,自已的小老婆和自已的儿子勾搭成奸,知道以后,他这个年纪的人受得了受不了?搞不好,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过去了。我虽非好人,但也非是歹人,既然和三夫人有染者并非一人,是不是找出另外一个奸夫呢?反正李德林对三夫人已有疑心,早晚都会赶她出门,又何必搭上李云杰,搞到父子反目?不过这样一来,自已还得再动脑筋,本来今天只需要在李家装模作样调查一番,然后通知李茹男,让她找到那个曾经给李家拉车的黄包车夫就能完事儿,如果隐瞒这段奸情,岂不是自找麻烦?值当吗?
漫无目地的闲逛中,前面出现一道院门,隔墙听到那边传来女子嘻笑之声,“老陈呀,我说你的牌技怎么越打越退步呀?好好的大三元干嘛拆开来打,难不成想故意点炮儿?”这是三夫人的声音,绵软而又甜脆。
“呵,说笑了。不是我打的差,是您打的好。”这是管家陈风的声音。
“是呀,三妹,今天你的手气可是不错,想什么来什么,挡也挡不住,看你上听,我这里紧着说不能打七条不能打七条,结果我没打,却让老陈给点了炮,看来今天的赢家肯定是你了,二妹,你说呢?”这个声音稍稍显得有些苍老,听口气,再听所说的内容,估计应该是老夫人。
“是呀。打了两圈儿,就她一个人在连庄,要我说,她今天就是财神附身。”这个声音显得有些陌生,不过从老夫人叫她二妹,这个应该是李德林的二老婆。
莫非里边正在打麻将?
我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哗啦哗啦’,果然在几个人的对话里还夹杂着洗牌时骨牌碰撞发出的声音。
三位夫人和管家都在,正好可以多了解些情况。
富裕人家的奶奶太太打麻将就是消遣打发时间,与其说是斗牌,不如说是斗嘴,张家长,李家短,王家耗子三只眼,没有什么话题不在她们的讨论中。刚见面时,看样子这三位夫人对少夫人似乎都存有隔膜,此时少夫人不在,或许能问出其中的原由。
来到院门向里观看——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面积约有两三丈见方,东侧是一主二偏三间瓦房,中间那间的房门敞着,直接就能看到里边摆放的坐椅家具,窗上的纸是新糊的,雪白无灰,显得非常干净,院子靠墙处竖着四根丈许高的棚柱,棚柱之间用竹竿搭着架子,架子上面爬满了滕蔓,绿色的枝叶下吊垂着一串串葡萄,时令不到,葡萄离成熟还早的很,青青翠翠,倒也让人赏心悦目。
葡萄架下,摆着一张八仙方桌,三男一女,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有管家陈风四个人正围坐其旁打麻将,桌旁另有矮凳,上边摆着干鲜果品,茶水点心,一个丫环则垂手站在旁边伺候。
“呵呵,午后葡叶下,相坐共围城,神仙若如此,何必问清风。四位真是好兴致呀。”迈步走进院门,我笑着吟道。
听到有人进来,几个人一起转头望向了我。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先生。难怪出口成章,打个麻将,居然都成了神仙,真是好文采。”三夫人反应最快,马上便笑吟吟的答话道。
“呵呵,三夫人见笑了。适才在院内闲逛,忽然听到此处麻将声响,所以寻声过来,见是几位在葡萄架下纳凉斗牌,一时性起便胡诌几句,哪敢当文采二字。”我笑着拱手谦虚道。
“嘻嘻,这要是胡诌,那私塾馆里的先生还不都得喝粥去?”又是三夫人所特有的笑声,花枝乱颤,媚眼如丝,这也就是我,换个别的定力浅的,只怕这一笑就能把三魂七魄勾走一半。
“呵呵,江先生是不是也喜欢打麻将?”老夫人笑着问道。
“闲暇无事时,倒也喜欢和三五好友玩上几圈。打的不好,就是凑个热闹。”我答道。
“正好,正好,江先生,三位夫人上了牌瘾,非拉着我当牌架子,结果光给点炮了。您来的正好,可算是救了我的命了,请坐,请坐。”陈风是当管家的,很有眼力架,听话音儿知道我是手痒想玩两圈,其他三位都是主子,只有他是下人,于是马上主动起身离座,请我替他继续打牌。
“呃,别别,我们玩的好好的,我一来你就走,这多不合适呀。”我连忙客气。
“呵呵,没什么不合适的。您坐,我还有别的事儿去做呢。三位夫人,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陈风向三位女主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小院。
“江先生,您就坐下来吧。都是自已人没事打牌消磨时间,救场如救火,现在三缺一,您可不能不管呀。”三夫人笑着劝道,透着她是唱戏的出身,连劝人都带着本行儿。
“呵,好,那就试试吧。”顺水推舟,我在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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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挑拨】………
麻将,非常古老的一种游戏,原属皇家和王公贵胄的专利,其历史可追溯到三四千年以前,在长期的历史演变过程中,麻将逐步从宫廷流传到民间,至清朝中叶基本定型。WEnXUeMi。CoM
麻将的牌式主要有“饼”“条”“万”等组成,古时,麻将大都以骨面竹背做成,所以可以说是一种纸牌与骨牌的结合体,但与其他骨牌形式相比,麻将的玩法最为复杂有趣,它的基本打法简单,容易上手,但其中变化又极多,搭配组合因人而异,可称中国历史上一种最能吸引人的博戏形式。
南北麻将打法各有不同,讲究之多,变化之繁,即便是专家也未必能全部了然于胸,不过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无论规则如何复杂,花样如何多,其基本原则却是一样,与下棋类似,中国规则也好,日本规则也好,真正的高手无论使用哪种规则也是高手,水平若是不行,哪种规则下也一样是臭棋篓子!
熟悉当地规则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儿,两把下来,三个人的牌风喜好我便已摸清,说起来这三个女人的牌技其实还算不错,只不过和我这个职业者来比,那就是猫之于虎,蛇之于龙了。
打牌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要想赢钱,我也没必要陪着三个女人赚这三瓜两枣。
“呵,三位夫人牌打得很好,大概是经常玩吧?”一边洗牌,我一边笑着问道。
“是呀。我们妇道人家又不象你们男人,烦了,闷了可以到处转悠,到处溜达,还不就是打打麻将解闷嘛。”老夫人笑着答道。
“倒也是,不过听刚才陈管家讲,他是临时被抓差来当牌架子,如此说来,平时打牌你信应该还有一个牌搭子吧?该不是李老先生吧?”我接着问道。
“呵,老爷子,怎么可能。但凡有点时间,还不够他算账数钱呢。”三夫人娇声笑道。
“哦?不是老爷子,那应该是少夫人吧?”这个回答并不让人意外,象朱德林那样的生意人,除非是必要的交际应酬,否则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玩乐消遣上。
“她?哼,人家是大户人家出身,才没兴趣和咱们这样的粗人逗咳嗽呢。”三夫人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
“呃?三夫人,这话怎么讲?论辈份,少夫人不是还得管几位叫一声婆婆吗?”俗话说的好,不怕是非事,就怕是非人,我坐下来和这三个女人打麻将,为的就是从她们口中搜集资料,既然这几个女人对少夫人都不感冒,而少夫人恰好又不在场,此时不趁机动动脑筋还等到何时?
“婆婆?呵,那可不敢当。除了大姐,恐怕这个家里她谁也没放在眼里过。”三夫人哼道。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打击别人时还不忘拉着同盟军,明褒暗贬,在恭维了老夫人的同时,也没忘再踩上少夫人几脚,而被暗中恭维的老夫人心里,恐怕在得意的同时还有几分不满。
“哼,对我其实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背地里,不定怎么说我的话呢。”果然,老夫人也是鼻子里一哼。
世人大多如此,两只眼长在前面,看到的总是别人的缺点错误,自已的则是视而不见。说少夫人在背后说人,她自已又何尝不是呢?
“是呀。她也就是仗着娘家哥哥给市长当的秘书,要不是这层关系,凭她那付尊容,倒赔两车嫁妆也没人要啊。”二夫人不喜欢说话,不过说出来的却都是实质性的东西,不似三夫人,明挑暗拱,实则却没有多少真正的价值。
“市长秘书?权力很大吗?”和我猜测的情况差不多,果然是娘家有人撑腰,所以在婆家才那么张扬。
“切,有什么权力,还不就是天天跟在市长**后边转的一个碎催,仗着能跟市长说上几句话就人五人六的,好象有多大的谱儿,其实除了会打官腔儿,任嘛不是。”有二夫人先起了话头儿,三夫人马上跟进,她是戏子出身,装人学人是看家本事,摆起市长秘书的架子倒是似模似样,尤其是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活脱一付势利小人的真实写照。
“哦?是吗?呵,那倒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嘛,李老先生应下这门亲事,想必也有他的打算。”我随声附和道。
“唉。”老夫人轻叹一声,脸色微微一暗,看的出,她当初对这桩婚事是非常反对。
“不说了,不说了,难得周先生陪我们一起打牌,说这些扫兴的话干嘛,打牌,打牌,七条。”三夫人很会察言观色,发现老夫人情绪上的波动,马上岔开话题。
“七条?呵呵,三夫人,不好意思了,一条龙。”伸手将面前的骨牌推倒,我向着三夫人微微一笑。
“啊,我点炮了?看你刚才打八条,还以为你是和三条呢?”三夫人一愣,她自诩头脑聪明,牌技高超,在李家打牌,向来只有别人喂她牌,从来没有点过别人的炮,谁想今天算来算去,自以为算计精准,却偏偏着了人家的道儿。
“呵呵,乱拳打死老师傅,我是胡打乱打,完全没有章法套路,这次是运气好撞上了。”我笑着答道。
对真正的高手而言,规则是没有意义的,和这几个女人玩牌,想赢想输全看我的心情好坏,想要听到的既然已经听到,让自已开心一下儿又如何?我虽然没想赢她们的钱,可也没打算输钱给她们。
牌打了一圈接着一圈,我轻松自如地把握着节奏,输几盘小的,赢一局大的,表面看起来似乎总是我在点炮放和,但算起账来,却是稍有节余。
牌桌上的收获不大,牌桌外得到的东西却是不少,随着时间的增加和牌局的进行,三个女人的神经也越来越放松,说起话来也越来越随意,从闲谈中,我知道了不少李家的大事小情。
“妈,大妈,三妈。”三圈未过,从院外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身上斜背着一个棕红色的书包,书包里鼓鼓囊囊装了不少书,头理成锅盖状,上面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小帽,脸蛋圆圆,一对眼睛又大又黑,显得非常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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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小少爷】………
这应该就是李德林的小儿子李云天吧?
“哎,小天天,下学啦。wWw.23uS.coM”三位夫人各自应声,二夫人停下手来,轻轻拍了拍小男孩儿的头顶,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嗯,妈。今天您赢了不少吧?”李云天忽闪着眼睛问道。
“什么赢不赢的,不输就算运气了。对了,快叫江叔叔。”二夫人笑笑吩咐道。
“嗯,江叔叔。”李云天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同时有点儿拘谨地小声叫道。
“呵呵,乖,二夫人,这就是令公子吧?长的真是可爱。”我点头笑道,口里说着拜年话。
孩子脸皮薄,胆子小,被我这个陌生人夸奖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退到二夫人的背后。
“呵,憷窝子(北京方言,意指没有见过世面,胆小怕事的人),学校先生留作业了吗?”二夫人笑骂一声后问道。
“留了。”李云天答道。
“留了那就先去写,认真一点儿,别又抄错了书让先生罚站。”二夫人叮嘱道。
李云天于是一路小跑奔进了左边的偏屋里。
“江先生,让您见笑了。云天怕生,等过两天熟了就不这样了。”等儿子跑进屋里,怕我心里不高兴,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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