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嘴角沉了沉,面上微微冷了几分。
紧接着,凤惊澜惊呼了一声,连忙将怀里的被褥扔掉。
她怎么忘了自己怀里还藏着一个小家伙呢?
再这么压下去,恐怕会闷死它。
好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波憋红了脸,艰难的“哼哧哼哧”的从凤惊澜的衣襟处爬了出来。
它一咕噜从她腿上滚落,一个屁墩坐在软乎乎的被褥上,开始玩命的喘气。
一边喘气,还一边鼓着腮帮子朝着凤惊澜数落着,“嗷呜嗷呜!”
凤惊澜自然知道这个家伙在怪自己刚才差点憋死它。
不过看在它先前救了自己一命,就不跟它计较这些了。
只是……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对大波绑在脖子上的那件翠绿色的战袍愈发的好奇了。
从它先前窜出来开始,身上就披着这个东西。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凤惊澜躬身凑了过去,在她伸手托起那块绣着兰花的丝布之时,明显的感觉到大波的身子一僵,好似很紧张的样子。
“这个……这个……”
凤惊澜越看越觉得眼熟。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她双手一松,猛的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啊啊啊——大波,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我宰了你!”
凤惊澜一声尖叫,唬的大波如同屁股着了火似得一蹦三尺高。
它飞身一窜,飞快的窜入云景的怀中瑟瑟发抖,死活也不肯再出来。
此刻,凤惊澜整张脸都涨的通红,若不是脚落入云景的怀中让她没法行动自如,她一定亲手扒了那只肥耗子的皮,给自己做围脖!
难怪刚才她使用凌波微步的时候,觉得胸前怎么凉飕飕的。
原来大波趁着自己不注意,咬断了自己挂肚兜的绳子,直接把自己羞羞的小肚兜当成了战袍!
雾草!
这只偷内,衣的贼!
这臭不要脸的德行,怎么跟云狐狸那么像呢?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宠!
云景淡淡的扫了一眼怀中的大波。
大波似乎感受到了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慢慢的从衣襟里面伸出一只大尾巴,投降状的摇了起来。
云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你扯了它的尾巴?”
气的快要暴走的凤惊澜一愣,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是啊!谁让它老是喜欢踩在我头上!”
云景有些无奈的扶额,“雪獒的尾巴是最敏感的,碰尾巴是发/情期交,配时候
的礼仪。”
云景的话点到为止,却也足够将凤惊澜雷了个外焦里嫩了。
难怪自己揪了它尾巴之后,它露出那种娇羞到不能自已的表情。
敢情这个家伙……
靠,什么情况啊这是!
“咳咳!”云景也似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它知道人类表达爱慕是要互留信物的,所以才……”
“打住打住!”凤惊澜猛的捂住耳朵,不能再听下去了。
因为这个误会实在是太大了,她有些消化不来。
望着凤惊澜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云景转移了话题,“今日如此玩命,看来收获颇丰?”
凤惊澜一愣,脑海里面突然就响起了刚才凤倾心与那个男人的对话。
那个男人到底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呢?
难道,是那天简无双要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的东西?
“嗯?”云景见她神色有异,又问了一遍。
凤惊澜抬眸看着他: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云狐狸呢?
☆、100。去找简无双
面前的少女轻咬着红唇,从云景这个角度看过去,红唇莹莹润润,似乎还泛着光泽。
淡淡的粉色,让人瞧了便心生喜爱。
云景轻轻抿了抿唇,似乎在回味着些什么姣。
倒是刚才满面娇羞的躲在他衣襟里面的大波小心翼翼的探出半颗脑袋,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朝凤惊澜看过去。
只可惜,笨女人好像压根儿就没看它籼。
心头闪过一阵郁闷,它忧郁的抬头,发现自家主子回味无穷的盯着笨女人的红唇。
“嗷呜!”
大波在心底狠狠的将自家主子鄙视了一番。
云景听到大波的动静,颔首递了一眼过去。
“嗷呜嗷呜!”
大波两只前爪在空中一顿比划:
主子,你这个骗子,刚才你明明就有亲笨女人,大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哼!
云景眉角淡淡一挑,眼中划过挑衅:是又如何?
大波一惊,那张湿漉漉的大眸子里面充满了不敢置信。
天啦撸,这还是他冰清玉洁作风严谨正直不阿的主子吗?
他他他居然耍无赖!
嘤嘤嘤,太过分了,仁家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票,你也要跟仁家抢!
云景满头黑线的用手指将大波一戳,戳回了自己的怀中。
再抬眸的时候,凤惊澜已经在看着她了。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摇摇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云景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犹疑,眼神暗了暗,他若有所思的凝了凝神,“嗯。”
凤惊澜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奇怪:
按照云狐狸的习惯,他难道不应该多问两句么?
“这两日不要活动的太剧烈,适当的走动就好。”
云景收了手上的动作,淡淡的嘱咐。
“嗯。”
他一松手,凤惊澜就飞快的抱着被子,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腿遮了起来。
云景眼神微动,“习武的事情不要急于求成,否则就会像今日这般适得其反。这几日大波会留在这里照看你,有什么事情通知我。”
“嗯。”凤惊澜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点头应声。
云景抿了抿薄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不过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大波这才偷偷摸摸的从他衣襟里爬了出来。
云景右掌上翻,大波飞快的窜上去。
然后手脚并用,唾沫横飞的将今日看到听到的全部一股脑儿的说给了云景听。
说完之后,它累的四脚朝天瘫倒,喘着粗气。
“我知道了。”
云景蹙紧了眉头,在看着大波一跃而起打算朝着凤惊澜闺房里面走的时候,他又冷冷的道:
“以后再敢占便宜,就把你扔到皇陵里。”
一听到“皇陵”二字,大波周身的毛倏地竖了起来。
几乎是下一瞬,它一个箭步冲到了云景的脚边。
四肢爪子还抱不住云景一个脚踝,开始没命的蹭了起来:“嗷呜嗷呜嗷——”
不会了,大波保证,再也不敢偷笨女人的肚兜了!
那个皇陵里面好多可怕的怪兽,仁家怕怕,仁家才不要去!
“进去吧!”
云景一声淡淡的轻斥,总算让大波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直到那一团肥肥的白色团子钻进凤惊澜的闺房之后,他才蹙起了眉头。
“青鸟红鸾!”
云景一出声,便有一青一红两道烟雾从暗处聚拢了来。
“爷!”
两个少女恭敬的颔首在云景的面
前。
她们两个是云景早早就安排在凤惊澜身边的暗卫,因为同是女人,保护起来也更加方便。
不过云景有令:除非到了危及性命的关头,否则不能轻易现身。
凤惊澜这个丫头在男女关系这方面虽然有些迟钝,但除此之外,却是冰雪聪明的。
在没有弄清楚躲在暗处的人有什么目的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
“刚才那男人是什么来头?”云景淡淡发问。
青鸟上前一步,“那男人的武功招式有些诡异,不像是大秦那些名门正派的武功路数。属下追了一阵,最后还是被他甩掉了。”
“嗯。”云景先前听了大波的描述,便知道青鸟红鸾加起来也有可能不是那人的对手。
只是,他到底想从凤惊澜身上得到什么呢?
云景大手轻轻一挥,摒退了青鸟红鸾。
他双足轻轻一点,落在沁月阁外围的高墙之上。
那一抹月牙白立在墙头,衣袂飘飘。
皎洁的月光仿佛在他身上拢上了一圈淡淡的光晕,衬得他犹如神邸。
云景那幽幽的目光落在抱着枕头正在对着大波呼呼喝喝的凤惊澜身上。
直觉告诉他,小丫头片子有事在瞒着他。
凤眸微闪,云景一个旋身,跃了出去。
而凤惊澜的闺房里面,她正捏着大波的小毛脸,恨不得将它揉成渣渣。
“你这个人渣!”
面对她的指责,大波歪着被捏的变形的脸,十分不解:“嗷呜?”
人渣?是什么东西,好吃么?
凤惊澜额头划过黑线,连忙改口,“兽渣!”
像是停懂了那个“兽”字,大波瘪着嘴,委屈的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赶紧给我滚回你主子那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凤惊澜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不悦的让大波卷铺盖走人。
刚才她还以为大波跟着云景走了,没想到它又半路折回来了。
真是……
大波的头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将小脸趴在自己的爪子上。
那模样,就好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小猫咪,委屈不已。
“不许装可怜!”
凤惊澜平日虽然大喇喇的,但是她怎么说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这会儿瞧见大波这萌萌哒的模样,只觉得心头一片柔软。
“嗷呜嗷呜——”
大波趁热打铁,从爪子上的肉垫里面探出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眸子:
在笨女人练好凌波微步之前,仁家都是不可以离开的啦。
不然,主子会收拾仁家的。
还会把仁家扔到到处都是猛兽的皇陵里面去。
嘤嘤嘤,仁家还小,好怕怕!
这么比划着,大波那可怜兮兮的眸子里面已经蓄满了两炮热泪,随时就要洒出来。
最后,它还可怜兮兮的用两只小前爪抓住凤惊澜的手指头。
委委屈屈的摇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赶仁家走嘛!
仁家再也不当偷肚兜的贼了!
凤惊澜无奈的扶额:不否认,这个平日高贵不可侵犯的大波,卖起萌来,还当真是无人可挡啊!
“喏,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下次再敢——”
她俏脸一红。
想到刚才这只肥耗子竟然穿着自己的肚兜在云景面前招摇过市……
她就恨不得找块豆腐就这么撞死算了。
“嗷呜嗷呜!”
大波用力的摇头,末了还在凤惊澜的指尖上“Mua~”的亲了一口,一脸的谄媚。
“好啦!”凤惊澜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指头。
一听这话,大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神兽大人卖萌才能够留下来,真是……
大波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整个人也变回了平日的高冷。
它阔步走到凤惊澜的枕头上,左右踩了踩。
最后捡了最温暖的一处,肚皮一摊就睡下了。
凤惊澜抱着被褥翻了一个身,望着正在自己耳边摊尸的大波,脑袋里面却是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简无双不是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去找他吗?
那今日这个诡异的黑衣男子应该算可疑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每次都是简无双掳走自己,还趁机占便宜。
这回自己送上门,他不会误会什么,然后变本加厉吧?
心下这么思量着,凤惊澜趴在枕头上。
两根修长的指尖在大波的肚皮上挠了挠,“喂,大波,我们明天去找简大妖孽好不好?”
“哼哼……”
原本慵懒的打瞌睡,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的大波被她这么一挠,舒服的尾巴都绷直了。
它哼哼唧唧两声,又往凤惊澜那边靠了靠。
“你也觉得可行?”凤惊澜轻轻咬唇,眼中划过一抹狐疑。
手上动作未停,她又朝着大波那边凑了凑,“你不许跟你主子说,要是被他知道我去找简无双,却不找他,我直觉他可能会翻脸!”
“哼哼……”
大波此刻都爽呆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凤惊澜说什么。
这个笨女人虽然笨,但是那指尖却像有魔力似得。
挠的仁家的小肚皮好苏胡!
“就这么说定了!”
凤惊澜嘴角一扯,翻身、盖被、睡觉。
剩下惦着肚皮的大波以一个人呆呆的躺着,差点暴走:
啊好苏胡,仁家还想挠挠!
凤惊澜笑吟吟的用被褥盖着脑袋:哼,叫你偷肚兜,这个就当小小的惩罚。
许是白天累着了,凤惊澜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日上三竿才清醒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右腿,发现经过昨夜云景的揉按之后,已经彻底恢复了。
想到今日还有事要办,她起了身子,“初夏?”
一阵轻唤之后,初夏并没有应声。
按理说,平日这个时候那小丫头应该在外面守着才是啊?
心中狐疑,凤惊澜穿好衣服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