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说让我在后花园等你的信号吗?怎么自己先跑到这里来了,害的我在前院找了好久。”
耳畔响起了千离不满的抱怨声。
凤惊澜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她这么一下子给拉了起来。
“小澜澜?”
千离望着凤惊澜俏脸涨红的样子,似乎有些奇怪。
倒是凤惊澜扭头看到拉住自己的人是千离,便下意识的抬头朝树枝上看了过去——
原本她与云景所在的树枝上,早已经空无一物了。
“云狐狸呢?”
凤惊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千离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云狐狸?”
想到刚才那极度尴尬的一幕,凤惊澜耳根又热了几分。
她还以为云景那个假仙对什么人都没感觉呢?
可刚才……
她分明就感觉到了云狐狸的身体变化。
想到以后每半个月还要面对云景一次,凤惊澜就恨不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太后和皇上马上就要到了,你还不赶紧回去!”
千离望着一个人郁闷纠结的凤惊澜,伸手就赏了她一个暴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凤惊澜捂着自己的脑袋,猫着腰讪讪的爬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瞧瞧扫了对面一眼,发现云狐狸的位置依旧是空的,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她端起面前的茶水刚刚往嘴里灌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夏青荷兴奋的声音:
“澜姐姐,你快看,云世子来了!”
“噗——”
还来不及吞下去的茶水就这么生生的喷了出去。
凤惊澜连忙抓起面前的蒲扇,一边挡着自己的脸,一边低头猛咳。
“澜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夏青荷慌张的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替凤惊澜舒气。
那剧烈的咳嗽声果然不出意外的让一脸淡然的云景将目光挪了过来。
望着那刻意躲避着自己满脸通红的小人儿,云景幽深的黑眸里面似乎有金色的碎光荡漾而过。
嘴角莫名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干脆一撩长袍,阔步走到了凤惊澜的矮桌前面。
原本,所有的目光都在云景入座的时候落在他的身上。
如今一来,注意力却是被勾着脑袋,十分猥琐的凤惊澜占去了一半。
“澜姐姐,赶紧喝口水顺顺。”
听着夏青荷的声音,凤惊澜头也不敢抬,只管伸出一只手摸过去。
谁知道摸索了半天,最后却是落在了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掌之上。
在听到身边夏青荷发出的到抽气声音之后,她猛的一抬头。
果不其然,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云景探过来的大掌之上。
两人的手掌中间,隔着一块白色的丝绸。
云景眼眸一弯,嘴角轻轻一扯,“小心点。”
这一笑不但叫众人闪花了眼,就连好容易建立起一些免疫力的凤惊澜也是看呆了。
今日的云景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不似往日的清冷,似乎闪烁着一种微漾的光芒。
叫人,忍不住想要沉迷……
“太后驾到!”
看台之上的太监一声高唱,终于将凤惊澜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她猛的低头,一把扯过云景手中的锦帕。
那好容易平复
下来的情绪又开始上下起伏,一道红晕又慢慢的爬上了耳根。
云景嘴角轻扯,优雅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互动落在一旁的柳香附眼底,却是让她差点急红了眼。
若非哥哥暗中拉着她,她恐怕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冲出去了。
抬眼之间,瞧见坐在云景身边的云老太太正略有焦急的朝自己摇头,她才恨恨地咬唇,别开了脸。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众人整齐划一的行礼之时,凤惊澜也是从善如流得跟着跪下了。
不一会儿,头顶之上,就传来了一道年轻却又不失威严的声线:
“众卿平身。”
原本还颔首胡思乱想的凤惊澜在听到这道声线之后,突然心头一震。
她猛的一抬头,双瞳一睁。
怎么会是她?
☆、88。凤惊澜这只小狐狸
一袭华丽的暗红色滚金长袍,威严端庄而大气。
发髻之上,那九龙九凤的凤冠象征着女人高贵无比的身份。
这就是当朝的文太后!
当凤惊澜在看清楚文太后的样貌之后,彻底的惊住了籼。
她不是就是刚才在矮树丛后面的女子吗?
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第一强国大秦的太后竟然如此年轻?
仿佛是注意到了凤惊澜投射过来的那一抹热切的目光,原本已经坐下的文太后蹙眉,将眸光投向了她。
那一眼带着几分凌厉,也瞧的凤惊澜一阵心虚。
她赶忙低下头,顺着人/流一并起身落座。
这个时候,她才得空偷偷瞄了对面的云景一眼——
那个家伙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在落座的那一瞬恰好也将目光递了过来。
凤惊澜清眸一鼓:云狐狸,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云景轻眨了一下眼眸。
虽不置可否,但凤惊澜已经会意:云狐狸早就知道那人便是太后了!
天呐!
凤惊澜忍不住在心底哀嚎!
她这个人行事作风向来推崇简单粗暴。
可如今,她好像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许许多多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破事里去了!
要是被太后知道自己知道她跟某个男人有什么暧/昧之事——
可恶!
她早就知道每次遇到这个大狐狸就没有好事!
早知道她就不跟柳香附打赌了,这样就不会去矮树林了。
“你,叫什么?”
就在凤惊澜因为这事懊恼不已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线。
她下意识的抬头,发现已经落座的文太后正伸手指着自己,目光里面带着探寻。
凤惊澜暗咒一声,却还是颔首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跪下回话。
只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慌忙起身的沁王爷给打断了。
“回太后话,这是微臣的三女儿,凤惊澜。”
话音落下,他还不忘阴鸷的瞪了凤惊澜一眼,里面似带着几分警告。
凤惊澜突然就回神了。
当初太上皇赐婚,就说明了他要庇佑凤惊澜。
如今太后才刚刚开口,他就立马站了出来——
是担心自己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吗?
想到这里,凤惊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沁王爷,哀家有在问你吗?”
文太后微扬的眼角划过一抹厉色,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沁王爷当即面色大变。
他慌张走出席位,跪倒在了地上,“太后恕罪,是微臣逾越了。”
沁王爷的反应让凤惊澜有些诧异,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女子姿容绝色,看年纪约莫比皇帝还要年轻。
而就是这么年轻的她,却能够让当年太上皇力排众议废后,立她为后。
这其中的故事还有手段,都不足以为外人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只是,这个厉害的角色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有兴趣了?
莫非她认出了刚才在树上偷/窥的人是自己了?
“你就是琛儿的未婚妻?”文太后幽幽的开口,目光淡淡扫过身边已经开始变脸的柳贵妃。
“太后,此事昨个儿皇上已经……”柳贵妃忙不迭的开口。
这几日她吹了枕边风,皇上虽然应下来了。
可却还是用太后的态度来压她,如今太后重提此事,待会儿皇上来了,琛儿退婚之事岂不是又要落空?
凤惊澜颔首,无趣的撇嘴。
什么玩意啊!
她凤惊澜才不想嫁给那个沙猪男好不好?
文太后虚虚一抬手,止住了柳贵妃接下来的话。
她只是扭头看向楚琛,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琛儿,听说你想退婚?”
楚琛闻言,一张俊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不过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豁然起身,一撩长袍跪在了文太后的跟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由父皇做主。”
“呵……”文太后掩唇轻笑,眼底闪过碎光。
便是在这个时候,一道明黄色的高大身影从看台侧边阔步踏了上来。
雄浑深厚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琛儿果然识大体,太后就不要拿他开玩笑了。”
文太后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敛起笑意,一双清眸里面像是突然沉了一个深潭。
听到众人山呼万岁,凤惊澜抬头,发现皇帝已经阔步走到了龙椅之上,撩袍坐下了。
皇帝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精神抖擞,也是英威不凡。
“起来吧。”
他伸手将楚琛扶了起来,这才落了座。
这一幕,叫楚琛身边的太子看了不由冷了眼。
凤惊澜此刻才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位太后就是看柳贵妃他们不顺眼,故意借着自己拿他们开涮呢!
虽然比较任性,但是羞辱了楚琛,也算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了。
“都起来吧!”
皇帝一声令下,跪的脚都快要开始发麻的凤惊澜终于站了起来。
就在她颤悠悠地准备落座的时候,文太后嘴角一扯,幽幽的望着她笑:
“凤惊澜是吧,哀家挺喜欢你的,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啊?”
凤惊澜一愣,下意识的朝着对面的云景投去求救的目光。
只可惜,云景那个家伙凤目微扬,正一脸的怡然得意。
从头到尾,他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
可恶的家伙!
凤惊澜狠狠的在心底对他比出中指,这才乖巧地朝着文太后那边走了过去。
一路走过去,她能够感觉到众人那错愕又艳羡的目光。
柳香附更是恨的直磨后槽牙,广袖下的粉拳骤然握的死紧。
凤惊澜不过是个刚刚清明过来的傻子,凭什么得了云景的亲睐之后,又得了文太后的眼缘?
她凤惊澜有什么资格?
想到这里,柳香附只觉得一股怒火倏地的冲到了脑门上。
她再也顾不得云老太太梭的快要抽筋眼睛,“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太后,香附有事禀告。”
“嗨!”云老太太猛地一拍大腿:这个香附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那边文太后才刚刚握着凤惊澜的手,还没来得及叫她坐下。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淡淡的瞥了柳香附一眼。
“来,坐下!”
先是温和的叫凤惊澜坐下,然后才不冷不热的看了柳贵妃一眼:
“是不是柳家的小姐都这般没有规矩?”
柳贵妃一听这话,脸都青了。
身边的女人虽与自己同岁,可却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
听到这样指桑骂槐,柳贵妃只觉得难堪之极。
她豁的站了起来,朝着柳香附便斥道:“香附,你有没有规矩?”
柳香附从来都是以上京第一才女自称,礼仪教养自然十分到位。
如今竟当众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后如此看轻,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她泫然欲泣的看向云景,像是希望他能够替自己说句话。
可谁知道,云景的眼神压根儿就没有落在她身上。
一时间,她紧紧咬唇,硬着头皮跪了下去:“是香附失礼了。”
文太后凉凉一笑,“知道自己失礼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
看到柳香附被文太后这般故意为难,凤惊澜不能不说心情挺好的。
可话又说回来,文太后做事这般随性,难免会在后宫树敌。
但现在瞧着,大伙儿还是对她十分忌惮的。
凤惊澜抬眼,偷偷瞅了一眼端端儿坐着的皇帝。
发现他那俊朗却又沧桑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也没有要偏帮任何一边的打算。
想来,就是皇帝这态度,才让文太后在这后宫里面威风八面的吧?
因为,这一切都是皇帝默许的呀!
眼珠子一转,凤惊澜干脆起身跟文太后见礼:
“太后,我想我知道柳小姐要禀告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原本还不想搭理柳香附的文太后却是眸光亮了亮。
她脸上泛起笑意,却未达眼底:“噢?说说看。”
凤惊澜乖巧的见礼,“前几日柳家小姐与我打赌,若是谁能够有幸得文太后一句赞美,便算是胜出。”
文太后见惯了后宫那些见不得光的争斗。
如今瞧见凤惊澜竟敢将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原本兴趣缺缺的她也来了兴致。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哀家给你们做个裁判?”
文太后优雅的轻抚了一把衣袖,眼角一扫,是满满的掩盖不住的风情。
这么乍一看过去,甚至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