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幸福,却不想……发生了那样不幸的事……
是她,全都是她的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是她……害死了镇上所有的人……那么善良的镇民啊,没有任何心计真心接待她的人……像蝼蚁一样被他们残忍杀害……
即使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整件事她也难辞其咎。那样的罪孽,可能自杀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能偿还她所犯罪过的分毫了吧……
那么……她只有选择离开……
离开,然后还他们一个平静安详的空间,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和美生活……
谁都没有错,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切……都只是她无聊时做的一场梦罢了……
没有悲剧,没有哀怨,没有悲伤,也没有泪水,有的只是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而这些……就是后话了。此时在飞行船上和小杰奇牙追逐打闹的亚拉还不知道,她的世界已经在无形中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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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船上,亚拉和小杰、奇牙闹腾了一阵,感觉肚子空空如也,便闻着香气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唰唰唰”“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亚拉走到门边探出个脑袋,好奇地往里面望了望。
门淇左手摁住一根胡萝卜,右手灵活地使用着长而且尖的刀具,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胡萝卜切成了一片一片。
旁边的托盘里放着刚刚解冻的牛排,框子里搁着新鲜蔬菜、海鲜鱼类等,炉子上用慢火小心炖煮着高汤。
令人垂涎三尺口水直流啊……亚拉闻着从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太好闻了!
这个味道……嗯……应该是鱼汤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用海里的新鲜鱼虾混合加有特殊香料的调味汁,再用小火慢炖而成。不过……这个味道感觉很熟悉呢……
“门淇,要不要我帮忙啊?”实在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亚拉现身出来,冷不防跳到了门淇面前。
“啊!”门淇没料到亚拉会突然出现,惊吓的叫出了声。见来人是亚拉,眼神复杂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倔倔道,“你……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不用客气啦~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没去休息?啊!不会是尼特罗那个混蛋大叔硬把你拉来的吧?唔,他真是太不体谅人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说完,不管门淇是否抗议,执意拉过她的手,“你不要怀疑我的厨艺哦,我的水平虽然算不上是最好,但一般的饭菜做得还是不错的。你要是很在意的话,我可以在一旁帮你打下手,调汁配菜不管什么都可以。”
这个门淇不论是对美食的热情还是对工作的认真都让她想起那个红发张扬的女子——希米尼。所以……她想要帮这样的人!
“……那好吧,你帮忙调一下酱汁好了。另外,旁边的土豆需要打成泥……麻烦你了。”迟疑了很久,门淇才闷声开口。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不麻烦不麻烦,小事一桩嘛!”亚拉乐不可支地抄起勺子,见门淇看着她,还调皮地冲门淇眨了眨眼睛。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会麻烦嘛!能够在第一时间吃到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烤面包,能在第一口尝到刚炖好的滚烫烫的鱼汤。唔……那是多么令人陶醉而且羡慕的事情啊……
亚拉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不停往外冒着热气的砂锅,里面的香味透过白烟飘逸到鼻子里,亚拉狠狠吸了一口气,险些流出口水来。
从揍敌客家出来后她就没再吃过真正意义上的好饭,揍敌客家的厨师做饭水平很高,吃过家里的饭再吃外面的,就感觉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与泥的区别啊!
这次能在这里尝到美食猎人亲手做的料理,那是多少人想换都换不来的哦!
亚拉高兴的想着,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下,不一会儿,就把又浓又稠还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酱汁调好了。
亚拉献宝似的把刚调好的酱汁递给门淇,门淇淡淡扫了亚拉和碗里的酱汁,顺手把案板上的鲷鱼推给了亚拉,“这个也交给你来做吧,你做的清蒸鱼味道不是挺不错的吗?”
说到这里,门淇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下来。在曼弗雷德小镇的时候,阿妈常夸亚拉小姐姐人虽然懒,但真正做起事来比谁都要认真,那道特制的清蒸鱼头连阿妈尝了都自愧不如,所以……这道菜交给她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056 真相大白
饭菜端上桌,萨次、卜哈剌已经在客厅望眼欲穿地等候了。老早就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香气,令人期待的晚餐啊~
“咦?大叔没有来吗?”亚拉四处望了一下,发现没见到尼特罗的身影,觉得有些奇怪。不是他逼着门淇做饭的吗?以前他就爱那么干,每次都把她当免费奴隶使。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门淇表情不变,拉张椅子坐下,语气有些淡淡的,“如果你问的是会长的话,他去找考生谈话了。今年的考生里面有几个他比较在意的人,我想……他应该是去找他们了吧。”
会长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刺猬头的少年和某个人很像,让他感觉很上心。他还说,这个少年有可能会成为今年猎人考试合格年级最小的一个呢。
当然了,这些她都不敢苟同。
在她看来,那个少年太过单纯无辜,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的黑暗与丑陋,那样的人只适合生长在温室里。被人保护着,被人哄骗着,不受任何伤害,就像……从前的她一样……
亚拉本来还有些兴致缺缺,这时听完门淇的话,立马变得兴致勃□来,“我之前就听说会长收养了一个孩子带在身边,门淇,那个孩子该不会是你吧?”连这种事情她都能知道,尼特罗大叔和她的关系应该不是这么简单才对。
“是又怎样?不又是什么光荣的事……”不过是个被捡到的流浪孤儿罢了,要是没有被会长发现,她肯定早就饿死了。想到自己从家乡逃出来后一路上遇到的磨难和坎坷,门淇的表情在一瞬间阴暗下来。
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从失去阿妈和家园开始,她就只剩下孤身一人了。会长对她虽然好,她却只能把他当成会长看待,因为阿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而她,也绝不会原谅犯下这些滔天大祸的人!即使……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也要牢记这份恨意孤苦终老!
亚拉见到门淇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情有些沮丧和落寞。她没有亲人,所以不能体会那种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但她想,如果是龙马、秋彦、小伊、奇牙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死去的话,她都会感到很悲伤的。门淇看起来性格开朗为人活泼,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往事。
“逝者已矣,门淇,你不要太伤心了。”亚拉咬着嘴唇,柔声开口。
门淇听完后,脸色大变。啪地一声放下刀叉,双眼通红,眼角含泪的怒瞪着亚拉,“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瞎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既然忘了她,忘了阿妈和小镇,为什么还要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心疼?同情?呵,她最不需要最不稀罕的就是她的同情!让一个杀人犯罪魁祸首来同情自己,那是多么可笑的事啊!
“你……门淇,你怎么了?”亚拉吃了一惊,急问道,“你不会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身旁的人,卜哈剌、萨次都看出门淇的反常行为,纷纷站起来出声劝阻她。
“有什么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门淇听到这话后,用眼睛狠狠剜了他们一眼,厉声嘶吼道:“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她害死了我所有亲人的人啊!!!”
用鲜血染红双手的人……她有什么资格来同情自己!
感情已经到临界点,门淇大吼了一声后,整个人都体力尽失颓然倒在地上。
“亚拉……我不想恨你,但我不能不恨你……因为你……我失去了阿妈,失去了阿达,失去了镇子上所有熟悉的人……我讨厌你,但我更讨厌我自己……亚拉小姐姐……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亚拉被门淇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晕头转向,听完门淇声泪俱下的哭诉,终于找到一些头绪。
这个世上会叫她亚拉小姐姐的除了那个女孩儿就没别人了,那她……不会是……
“你……你不会是门淇吧?曼弗雷德小镇的门淇,希米尼的女儿?”亚拉蹲下身凑近门淇身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不会是那个门淇吧?穿着打扮性格都和小时候风格迥异,变化过大以至于连她都没认出来。不过,如果这个门淇就是当年见到过的门淇的话,那她不应该在曼弗雷德小镇吗?怎么会来这里,还成了猎人考试的考官?
还有……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失去了阿达,失去了阿妈,失去了镇子上所有熟悉的人”?
这到底是……亚拉被门淇搞晕了。
“亚拉……亚拉小姐姐……我是淇淇,我是淇淇啊!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认出我?!!呜呜……呜呜……”门淇鼻子一酸,哽咽着一把扑进了亚拉怀里。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她不在,在她最悲伤的时候她还不在,为什么……要在她快要忘掉她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亚拉小姐姐,阿妈死了,店……不在了……所有的人……都被杀死了……”最后……只剩下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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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次、卜哈剌见到这种状况,明白是两人之间不为人知的往事,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关上门悄悄离开了。
亚拉确定门已经关上之后,这才强忍着波涛汹涌情绪不平的内心,把门淇从地上轻轻拉了起来。
“淇淇,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阿妈……希米尼……她……”她没有死吧?话到嘴边,那个让人沉痛绝望的字眼却是怎样也说不出来了。希米尼,那个永远激情饱满会大笑着招待客人的希米尼,那个常在她到店里时亲手给她调一杯她最爱喝的冷饮的希米尼,那个张扬火热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吗?这十几年间,这些个她不在的日子里,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亚拉的声音颤抖而温柔,双手因恐惧而变得冰冷,却紧紧地拥着她,像要用尽全身力气似的不放开。
这个怀抱她是熟悉的:很久很久以前,感觉有一个世界那么长,在被她封印的记忆深层,亚拉小姐姐总喜欢到柜台上,笑咯咯的把她抱起来,然后抛得老高老高。
她喜欢那种感觉,小时候阿爸也经常那么做,每到那个时候,阿妈的笑容就会变得很温柔。
等阿妈过来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将她放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阿妈站在那里谈话。
可现在……她讨厌这个怀抱!那会让她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你听我讲……”门淇擦干了眼泪,揪着亚拉的衣角,沙哑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感伤缓缓飘散开来。
“十五年前,就在你从镇上离开后不久,店里来了一群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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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随着门淇的叙述回到那个碧空万里晴朗湛蓝的日子……
那群人到店里后没多久,客人就差不多走光了。阿妈觉得事有蹊跷,没让她多呆,就把她叫了回去。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听见前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砸桌子……她很害怕,就把门关得严严的,透过门缝往店里偷看……
她吃惊地发现阿妈正大叫着朝这里跑来,还没等她把门打开,阿妈就被人从背后偷袭,整个人都头破血流了……
阿妈在手碰到房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用唇语告诉她让她藏起来,不要被人找到。她心里怕得不行,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找来找去,……她躲到了床下……
不多时,有个脚步声非常轻盈的人一把抓起阿妈的头狠狠往墙上撞去,一边欺负阿妈还一边在嘴里骂着什么“该死”“杀了她”“虐死她”之类的话……
阿妈哭着喊着叫了很久才渐渐没了声音,那人见阿妈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以为她断了气,就在屋子里乱砸了一通,愤愤然啐了一口离开了。
再后来,她就一直呆在床底下,不敢哭,也不敢叫,脚都已经蹲到麻木没有知觉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还是一直忍耐着,直到——
哭喊声,吼叫声,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