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躲在暗处的落落心里一寒,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好你个田锦玉,竟然心肠狠毒到了如此地步,要把亲妹妹卖到那种地方去!”
却说那天她刚刚穿越而来,还没弄明白自己一身红衣坐在轿子里是为哪般,就被人一脚踢出了轿子。
接着就见到了她在这个时空所遇到的第一个人——柳如青。
当时那柳如青拦着自己,要自己不要嫁他了。还大义凛然的说什么两人素昩平生,彼此之间乃是陌生人,完全不了解。勉强在一起只能徒惹烦恼云云……
落落当场就火了,丫的!姑奶奶莫名其妙的穿来这里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在花轿里头!这些她都勉强忍了,可现在还跑过来一个疑似新郎的人表示对自己的嫌弃。虽然柳如青用词已经尽量委婉,但也让落落觉得叔叔可以忍,婶子也不能忍了。当场暴走,噼里啪啦三两句就将柳如青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本就理亏的柳如青哪里是气场全开的落落的对手?连连后退之余,只得可怜兮兮的诉说自己早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与她。看他那神碎心伤的样子,就差没声泪俱下的哀求自己给他留条活路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落落到现在都觉得气闷无比——鸭蛋你求我放过,那我求谁放过?!
不过好在柳如青后来迫于舆论压力,当场向她道歉,承认这次退亲,错全在柳家。同她田落落半点干系也无,这才让她勉强气顺了一点。
谁知就在她转身准备随送亲队伍回去时候,从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自己推倒在地头磕在一块锐石上,当场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自己就已经被那个所谓的“张流子”五花大绑着,说是要送去邻县的勾栏院。
或许真的天无绝人之路,落落醒来的时候张流子等人正自顾说笑,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因此才得以让她寻了个空档逃了出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但此时再次想起来当时凶险的情形,落落仍是忍不住心有余悸。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醒来,或是醒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已经被人卖到了勾栏院里?
她紧紧的咬着唇,蹲身在角落里,一脸怔忡地看着夕阳下田锦玉背后长长拖着暗影。明明并不寒凉的天气里,竟觉得遍体寒意,就算是紧紧的环住了自己,仍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发抖……
惊人的相似,前世的李双,今生的田锦玉。有意或无意,自己总是会被搅进这种姐妹相争的戏码中。
落落突然勾唇苦笑,“呵~或者这就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让自己穿来此处的用意吧?我同她,还真是像啊……”
想到刚来时,田家人就曾为了名要将自己送上绞架。现在更是发现自己那个看似娇弱无害的大堂姐也是心思歹毒得能为了一个男人就将亲妹子卖了,她唇边那笑就愈加苦涩。她心里不由痛恨起老天爷来,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来受这样的罪?摊上这一家子心思狠毒的极品亲戚?!
“咦?落儿?你咋一个人在这里?你爹娘呢?”
听到这个声音,落落一怔,有些茫然的抬头,正正地撞进了一双关切的眸子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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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再遇大舅
没来得及整理好心情的落落脸上还残余着一丝心酸茫然,看得杨泰勇心里一紧,急慌慌的放下了背篓,上前握住了落落的手。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
“你这到底是咋的啦?你娘呢?咋就你一个人?”
杨泰勇拽着落落起身,四处张望着,心里不由暗自埋怨起妹子来,咋能让孩子一个人出门来?
手上传来温暖而干燥的触感让落落空荡荡的心一定,落到了实处。对了,在这个时空虽然有那样极品的一帮亲戚,可是也有不乏像杨大舅这样疼爱着自己的人。如田文俭,杨桂香,大哥,小八……
这样想着,落落原本愤懑抑郁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冲着杨大舅灿然一笑,“大舅你来啦!我在永盛茶楼上工,刚刚家去呢,没成想差点被人抢了钱去,这会子正害怕呢!”
确实是差点被人抢了,只不过不是今天罢了。
这样一说,杨泰勇更加紧张,上下的将落落打量了个遍,见她确实没什么事情这才松口气,“没事,人没事就好!来来,跟舅一起,我去把山货卖了再送你回去!”
说着,他伸手将落落一拽,起身要走。突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豁地扭头,那动作之大,看得落落都忍不住替他的脖子担心,如果要扭了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
“啥?!你在茶楼上工?!我倒要去问问!你家里短了吃还是少了穿?还要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出来上工?”
杨大舅是个急火火的性子,这会子也是一样。他急吼吼的拽了落落掉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气哼哼的嘟囔,“他老田家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一大家子人个个儿地里活不好好干!整日里就想着搓磨你们家!我那妹夫妹子就是太软弱了!不行……”
落落冷不防之下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待听清了自家大舅在嘟囔什么之后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伸手拉了大舅的衣袖,“舅舅,你别急。这来上工可不是家里人的主意,他们都不同意呢,我是自己想来的!”
“啥?!你脑子没糊涂吧?”
原本急冲冲往前走的杨大舅“嘎”地止了脚步,眼睛瞪得跟铜铃都有得一比,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落落瘦骨伶仃的额头,却又不敢用力,生怕把人戳坏了。
“你说你们一家人脑子都是傻了吧?光地里的活都够得你们忙了,现在你还要来上工?你知不知道在茶楼上工有多辛苦?每日里天不亮就要起身,夜间不到客散不得休息!你一个女娃娃,哪里受得了这许多苦?再说了,就你家里大房二房的德性,你每月发两个钱他们还不跟吸血蚊子一样要给你榨干净喽!”
说着,杨大舅越发的担心了起来,起身又往前走,“不行,我得去跟老四说说!娃小想不到,这大人也想不到吗?真真是少嘱咐一句都不行!”
看着舅舅急冲冲的往前冲,落落有些好笑的转身,“舅舅!你的东西不要啦?”他走得太急,连自己的背篓都忘了拿。
“哦!”杨大舅用力的一拍自己脑袋,风风火火的转身,将背篓往背上一撩,转身拉着落落就要走。
这一回落落有了准备,他却没拉动。
“咋了?”
“舅舅,你先听我说,然后再说要不要回去找我爹娘。”落落眼底带着笑,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头发。
“啥?”
“舅舅,你说为啥我家里总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落落并没有直接开讲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上工,而是问了杨泰勇一个问题。
“为啥?你们三房的人老实呗!当初你外公就看中你爹老实了,想着你娘嫁过去不会受气,唉!没成想竟会老实成这样!嗨!你以后可不许像他们那样老实得任人欺负!”提起往事,杨大舅心里就有着千般的悔意,然而木已成舟,他除了时不时的帮衬一下,其它还能干什么?
说起这个,落落也是一脸的赞同,“嗯,我爹娘老实是一方面,可是另一方面,还是我们家没钱,没底气的原因。”
看着舅舅又要瞪眼睛,落落赶紧接上,“呐,大爷他们一家有个大伯在县里当师爷,大爷又是族长,他们当然能地位超然。二爷呢,他们一家虽然没什么人像大伯那样有出息,可是他算得一手好账,脑子又活,因此他们也可以不干活。”
“嘿你个臭丫头!照你这样说,那田老大跟田老二活该不干活,就你们家活该干了?”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杨大舅听着心里就是不痛快,特别是这话又是从落落嘴里说出来的,这就让他更加不爽快了。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落落。
杨大舅长得五大三粗,庄户人家又不擅修边幅,此时将眼睛一瞪,颇有些怒张飞的形容。倒把落落逗得“扑哧”一乐。
见得再笑下去自家舅舅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落落这才正了色向着杨泰勇一鞠躬,“舅舅,我想明白了,我家里长辈们都是厚道了一辈子的人。没可能突然精明起来,我只想着好歹能往家里划拉几个大钱儿,贴补贴补家用,也好让我大哥跟小八腾出手来学点东西。往后还得指着他们出息了家里的情境才会好一点。总不能让我们家永远给大房二房当长工。”
杨大舅有些怔然的看着面黄肌瘦,但是神采却是飞扬的外甥女,“你……”
“舅舅你也别担心,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会像我爹娘那样实诚。”
落落黠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我出来之前,可都跟大奶说好了,甭管我一月挣多少,我只按月给家里给够一百个大钱儿就好了。大伯在县里当师爷,也不过每月给家里进项三百个钱儿,而且还要家里送粮送菜,所以大奶乐意着哩!只是这家里,二爷最是抠门精明,所以,我这上工的事儿,我可是没让他们知道。”
“一百个大钱?!”
听到这里,杨大舅原本缓下去了的情绪倏地又激动了起来,粗黑的眉毛一立,似要吃人一般瞪着落落,“你还给他们一百个大钱儿?你傻啊?”
杨大舅狰狞的表情不仅没有吓到落落,反倒让她愈加觉得亲切了起来。她撒娇的摇了摇舅舅的胳膊,“舅舅,你外甥女可不傻!我可是跟大奶立了字据的,她替我保密,我交钱儿。家里的活计除了农忙的时候,也别来找我。”
“啥?字据?这个字据也能立?”杨大舅只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头一回听说还可以立这种字据的。
落落轻快的笑出了声来,“哈哈,是呢。大奶那会子也听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不过呀,对他们,我还真得立个字据,不然我不放心!嘻嘻……”
说着,落落又想起了那天她在家里同大奶汇报完情况之后说要立字据的时候,大奶丰富的表情。那笑声不由越发的愉悦。
杨泰勇彻底放下心来,屈指敲了敲笑得一脸欢畅的落落一记,“鬼精灵!”
说完,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落落。以往每次去田家,落落总是一副怯怯的样子躲在一边,现在看起来,倒似是比她大哥还精干了几分。“唉,都是那事儿闹的,才把孩子逼得一下懂事了……”
这样一想,他看落落的眼神就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落落可不知此时自家大舅九曲回肠的心思,只一脸惊喜的瞪着他篓子里露出一的一样东西。
“啊!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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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别致寿礼
是日,天气晴朗,宜出行,访友。
白夙臻跳着脚在院门外张望着。
这两日,除了落落,还有帮工的谭木匠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出。就连白夙臻这个主人,也只能守在门外眼巴巴的望着。
远远的看到谭木匠拎着硕大的一张红布走过来,白夙臻冲上去劈手将他的领子攥住了,“这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的东西还没做好吗?这布又是干嘛的?我让你们整个有新意的法子,可不是让你们用红布包一捆没用的木材过去!”
这话说的却是这几天他只看到落落要了许多木板之类的东西进去了就没见出来。他这心里不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信任落落这个小丫头了?就算是她再有想法,也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还妄图打败顾晋文那小子。
想到自己在顾晋文面前夸下的海口,白夙臻就有些泄气——算了算了,自己还是赶紧去前院看看那些伙计们布置的吧,好歹勉强赶上寿筵,也不算太丢面子。
“诶,你做生意这样没耐性可不好!”
白夙臻刚转身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了一把笑盈盈的声音,带了一丝戏谑——是落落。
看着白夙臻急得跳脚的样子,落落不由好笑的抿了抿唇。好吧,她承认,自己之所以将保密功夫做得这样好,其实就是为了吊吊这白夙臻的胃口。谁让他一开工就开始压榨自己的劳动力的?可不能惯他这样的毛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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