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冷笑,心下不由的恐慌起来。
“下毒?是啊,是下毒,只不过那毒却是我下的。”青珞忽然咯咯笑了起来,说的轻描淡写,那清脆的笑声让婵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们走在漆黑的夜里,这里不及正堂那里灯火辉煌,只有一注同样清冷的月光投注下来。
月夜下的青珞,似乎带着一抹游离的气质,恍如仙却更像是在月夜下经常出没诱惑人心的鬼魅。
婵娟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毒是她下的,而惊的愣住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捂住了青珞的嘴,吓的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小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毒怎么会是小姐下的呢,小姐看不见的,就算……”
“怎么不是我下的呢?”青珞掰下她的手,任两个人孤寂的站在这废弃的院子里,冕荷居就在不远处,如果有什么话要说,就只能在这里说完,她还不想让娘担心。
“扫晴嫂只不过是在娘去厨房为着凉的我要一碗姜汤而失手打了娘一巴掌,我便趁着去厨房的时候在她做汤用的勺子上抹了专让人昏厥的药,大夫人的饮食一向都很注意,不过她却犯了一个错,太过于相信了扫晴嫂,而扫晴嫂会在做菜前检查食品,却极是相信自己的手艺和细心,我从厨房里打下手的丫鬟里听来,知道她有一个习惯,在盛菜时要将勺尖在碗上一勾,我便是用她这个习惯……而后,却是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将三夫人的汤换了。
扫晴嫂被活活打断了一只手,赶出了君侯府,大夫人和三夫人也因此互相猜忌,那个时候,谁会怀疑还是孩子的我,谁会想到我这样一个低贱的孩子,会有胆子做这样的事?这样的我,你也觉得是一个好人吗?”低低一笑,青珞慢慢的将头靠在婵娟的颈窝处,能轻易感觉到她在颤抖,“害怕吗?那个才是真正的我。”
“不,小姐,这不怪你,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不好……”婵娟是真的有点吓怕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小姐要拖着她偷偷去看对扫晴嫂的处罚,为什么小姐听到扫晴嫂被打的不住的惨叫,脸上会露出那样古怪的笑容,她能看到那个时候扫晴嫂被打的血肉模糊,惨叫连连,好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忍,她也常常会突然想起那个惨状而惊喘连连,可是就算是这样,她的小姐还是一个好人,对下人很和善,尤其是对身边的人,身边人敬她一分,她便会重人十分。有时候无意的问候一声,也会让她记得,感怀在心,这样的小姐,怎么会是一个坏人呢。
知道自己的说的事打破了自己在婵娟眼中那虽然冷傲却依然善良淡然的印象,青珞却没有后悔,她曾经以为可以像娘一样在这府中苟且到死,可是她发现她在乎自己不见了的十年记忆,她在乎自己看不见,她在乎她身边的人,所以她不甘心,就算只是君侯府里一个卑贱的女人,她也要想方设法,保护自己,保护娘,只是她不想无端的把婵娟牵扯进来,所以,也就毫不避讳的向她坦言,她知道婵娟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会把这件事烂在心里,至于她会不会再跟着自己,她也已经无所谓了。
“小姐……”婵娟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不要了,我们不要了,我们就在冕荷居里好了,婵娟会陪着小姐夫人永远不离开的。”
“傻婵娟。”青珞伸手,温柔的抚着她的发,听力分外敏锐的她早就察觉到这个院子里已经藏了人,不用想她也猜得到会是谁?所以将扫晴嫂这件事说出来,一是给婵娟听,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说给那个人听。
“婵娟,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呆一会,一炷香之后你再来这里接我。”她故意将一炷香咬的重了些,也是要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听到,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正文 第10章 闯入侯府的神秘“淫贼”
婵娟以为她是心里不痛快,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想来府中大多数的人都在忙着侯爷的寿宴,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让小姐一个人呆一会也好,“是……”她抽噎着答应一声,几步一回头的离开。
青珞摸索着在一块踏石上坐下,感觉到那上面渗入人心骨的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那人现身,她不由苦笑,难道是被气懵了,才忘记出来了。想到这,她不由有些敛了笑意,出声唤道,“容岑?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只是四周依然是一片冷寂之声,让青珞的心忽然一动,一时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才刚要起身,脖子上忽然就被贴上了一个冰冷的什物,青珞的身体猛地一僵,不用摸她也能知道,那样锐利的嵌进了她脖颈皮肉里的东西,是一把冰冷的类似于匕首的东西。
“你不是容岑!”她发出一声尖锐的低叫,口气却很肯定,心中一时想到很多个可能,想要趁乱来偷盗的小偷?君侯府的仇家?还是为了宸郡王而来的刺客?
因为她的失声尖叫,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是,她现在能确定那是,匕首又紧了紧。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被匕首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将那锐利的刀口尽数包裹进了一分,有血从青珞脖颈上滑落,一倏儿滑落,滴滴渗入了青裳中,倒像是开在墨色浓叶间的红梅。
“你是谁?”心知自己如果再轻举妄动,那把匕首估计是会毫不留情的直接割断自己的喉咙,青珞不敢再大声,不由的压低了声音,一只手却在袖中狠狠的捏起,手指轻轻一动,那本来就藏在身上的软剑被她轻轻握住,娘虽然被废了武功,但对于一些招式还是记得的,这些年,她虽说是为了练身体,但无可厚非的,也同样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她要自己有能力不丢了自己这条命。
只是那个拿着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邪魅的气质,与生俱来的霸气和着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轻佻,让青珞十分的不自在,心中有一个声音隐隐人在说,危险,离这个人远点。
“啧啧,容岑是谁?”温热却又灼热的气息慢慢的喷洒在她脖颈处,酥酥麻麻的带起她一阵不自在的战栗,那人轻佻的捉起她额前已经被薄汗粘湿了的发,轻轻摩挲,说的话里,明明是带着笑,只是却让人感觉那里面含着一根弦,在被人伸手扒拉,弦断了,那笑也会变成这个世上最冷的毒,直射人心,“是你的情人?深夜私会?真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大胆的女人,君侯府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我认识阁下吗?”或许是男人周身并没有透露出来的杀气让青珞安心了不少,只是她仍旧是全身戒备着不敢大意。
“我们吗?不认识……”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收了,但他的手却依然虚抚着她的脖子,让她不敢乱动。男人有一把好听到了温柔的声音,像是在和情人呢喃,只是他的整张脸都埋在暗夜中,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黛眉轻挑,青珞的嘴微咧,红唇一开一合,那皓齿也就在那红艳中若隐若现,“哦,既然不认识,为何如此责难我与他人的关系?”她现在能肯定,这个人必定不是自己刚才心中所想的什么刺客盗贼类型的,这整个是一个有色心有色胆的淫贼。
“哦,我不过是好奇,放眼帝都之内,我见过的女人妖媚的有,娇羞的有,倾国倾城的美人倒也多的数不清,可是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低沉暗哑的呼吸已经近在她的耳侧,青珞的脸在瞬间有些泛热的红,心中的怒意却徒然上升。
“你有一张美丽的脸,你的五官很是精致,组合在一起,说不得的美妙,叫人一瞧,就会被忍不住吸引。”粗糙的手慢慢的顺着她脸上的弧线上移,手指指腹上有几乎让人察觉不出的细茧,那手掌游离处带起的酥麻,让她整个人升起一股燥意。
“放手……登徒子,淫贼……”就算再怎么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这个人,青珞也忍不住了,捏着软剑的指尖一动,她寻着男人的气息,伸手一抖,叫那软剑的剑尖如毒蛇的芯子直直扫向那人。
握着剑的手在出剑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一把按住,死死挣扎也不能挣脱。
那双令她有些恐惧战栗的手却仍旧带着更多的暧昧游离,已经到了她那美丽的双眼,“深色,近乎于到了浓墨般的眸子,像一块漂亮的琉璃,流光四溢,眼波流转,轻颦淡笑就能勾了人的魂去,果真是天生的尤物。”
“混蛋。”青珞的怒气被他轻易的挑起,她紧紧的闭住双眼,红唇却因为怒气而不著的颤抖,“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必定会杀了你。”
“我信,我信,就凭你随便的一手就能让君侯府的大夫人三夫人互相猜疑,让大夫人的心腹这样凄惨的被赶出君侯府,我信你能杀了我。”男人像是哄一个三岁孩子一般哄着她,纤长修润的手指却在她的红唇上细细摩挲,像是上了瘾般不肯再离开,姣好的唇,贝齿洁白,呃,吃上去,肯定很美味,男人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被青珞察觉到他的游离,猛地找准时机,闪电般的出手,在男人肩上重重刺去。然而这只是虚晃一枪,剑出了一半,她却突然收回,如无头苍蝇般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跌撞的掠了开去。
“好一个心狠的女人。”男人将那根还残留着她红唇气息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角,伸舌微微添了添,随即像孩子一样乐的眉开眼笑,“甜的。”
正文 第11章 容岑的愤怒
“主子。”劲装男人从一座假山后现出身来,“要不要奴才去查一查。”他没有说去追,是因为知道没有必要,凭他家主人的本事,要不是有心放那个女人走,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让她逃脱。
男人好像上瘾了一样吮吸着自己的手指,闻言低低的笑了,“不用了,知道她是君侯府的人就好了,爷有的是时间和她耗……”满院都是男人不加抑制的低笑,暗哑低沉中透着性感和那一份风流不羁。“我们回去。”
“可是,我们不是来向君侯……”
“沈俊海那老匹夫,你以为我当真会看在眼里?只不过是呆着无聊了,出来走走罢了。”男人有些好笑的回转过身来看他,冲他懒洋洋的摆摆手,“好了我累了,回去睡觉吧。”他忽然一手托着腮,隐在暗处的脸上,笑靥如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梦到美人呢?”
假山下的影子不由的摇头苦笑,他的主子,还真是让人有一种无话可说的魔力。
只是他却不知他家的主子早就乐的笑呵呵,像是消失不见了多年的玩具失而复得般开心,眉宇间,也带着浓浓的满足。
身后一直都是安静的,那个男人没有追过来,但是青珞还是不敢停下,不知道有多少次,看不见的她不是踢了那放在道旁的花盆,要不就是一头撞上了树,假山,渐渐的一路奔来,她的青裳已经不复山水般的碧,已经粘上了层层的碎屑,随便扎起的长发早就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那青丝间若隐若现的脸,却还是美丽妖娆的让人想要染指。
当背靠着一块坚硬巨石时,她终于能够稍稍停下来,急促的呼吸。
“郡王爷,这边走。”丝丝缕缕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已经越来越近,青珞的所有神思在听到郡王爷猛然一凝,脑中似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紧,她听出那个声音是容岑的,可是一听到顾宸西也在,就拼命按捺住要出去见容岑的冲动,一个人抱着肩,靠着假山慢慢滑落下来。
容岑,是除了娘,婵娟和李天,花娆和轩王以外,这个府上,真心对她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是这个君侯府和沈梦秋一样,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三夫人的儿子,本来应该和她是相逢陌路,可是那年遭了沈俊海下令的一顿毒打,伤还没好的那时,她躲在假山后面,是这有记忆的七年来第一次哭,可是,那时还是孩子的沈容岑,却用稚嫩的小手抱着她,将她的头就贴在他最接近心脏的地方,细声细气说要陪着她一起哭。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冷漠充满着罪恶的地方,还有一个身体里和她流着同样鲜血的人,会真心怜惜她,真心为她好。
容岑,她本来是抱了多大的勇气,才会想要说出那番话,有时候,她实在是受不了容岑天真喊着她好姐姐的清脆呼唤。
“啪”的一声,默默蹲下地时,她的双脚不经意的踩到枯枝,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响,“谁……”靠近她的那个方向,却已经有人厉声喝道。
不想让自己这个狼狈的模样被容岑看见担心,青珞慌忙跌撞着要起身躲开,早已有一只粗壮的手狠狠捏住了她的纤手,不知怜惜,“你是谁?躲在这里偷听做什么?”
“我没有偷听。”心中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