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军,可有人反抗?”
“回禀皇上,丞相听完圣旨后,大骂末将假传圣旨、并将圣旨撕毁。末将已按律法,将其就地正法!”
“大胆,你竟敢不问陛下,就将百官之首的丞相就地正法?”
“镫!”
震惊的质问在和脖子分家的那一瞬间没了下文。圆圆的脑袋在地上来回滚动了几圈,飞溅的鲜血染满了光亮的地面。
殿内的大臣们惊骇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不能动弹。
稳坐在上位的贺黎祯,勾起诡异的笑容,沉沉道:“撕毁圣旨、违背朕意都不能将其斩首,朕这个皇帝还有何威严?”
“皇……皇上英明,丞相罪大恶极、万死难恕。”
“皇上英明……”
再笨的人都明白了如今的局势。皇上以议论丞相罪名为由将他们召进宫,却另派人在暗地抄了丞相府、杀了丞相。谷家这艘船是沉了,再往上面的跳不抑于自寻死路。
“启禀皇上,刺客一共十三人。九人已死、两人重伤昏迷、一人活捉。”韩德走入殿内禀告道。
“可审问出是何人指使?”
“回皇上,经审问是丞相主使。”
贺黎祯眸色一沉,冷哼道:“原因!”
“据刺客招供,谷丞相是对东皇后被判斩首一案不满,担忧皇上再废太子、夺了谷家的权势和地位。”
“哼,大胆贼子,他谷家的权势是朕给的。如今他倒想杀朕,看看,这便是我贺黎国的丞相——朕的好臣子。”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跪在地上的大臣生怕被波及,连忙落井下石道:“皇上不必为此佞臣动怒,伤及龙体啊!”
“哼,韩德,传朕旨意谷家深受皇恩、不知图报、不思进取,有负先帝恩泽、朕之厚望。欺压百姓于前、结党营私在后,而今大胆犯上作乱、罪该万死。凡谷家九族以内十岁以上族人杀无赦!”
“遵旨。”韩德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问道,“皇上,那太子殿下……”
“太子乃朕之血脉,送于皇后轩辕氏抚养。”
“末将领旨。”
“众位爱卿,是否还有人愿与谷家生死与共?”
众臣异口同声道:“此等乱臣贼子,臣等不敢与之为伍,辱没圣恩。”
“耗了这一晚上,朕累了,想必众卿也累了。”
“臣等告退。”
退?
退得了吗?今夜刺客猖獗,夜闯皇宫刺杀皇上和大臣。皇上无事,死几个大臣也无伤大雅,不是么?
贺黎祯深邃的双眸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常仁。”
“末将在。”
“你知道该如何做了?”
“末将明白。”
推开殿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夹杂着血腥味的风声,刺激着人身体里杀戮的**。伫立在苍茫的夜空下,贺黎祯感到一片冰凉——渗入骨血的冰凉。
七年,七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可此刻的他只觉得很冷,他要找一个足以温暖他的地方。
苏儿!
脑海中赫然浮现的温柔笑颜,让他的心找回一丝温度。
“皇上,不好了。”
娄都一脸沉重的跪在他的面前,贺黎祯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抹担忧。“是不是苏儿……”
朦胧的月色掩盖了他话语中的颤抖和不安,这个方才对人命熟视无睹的君王,在这一刻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种名为害怕失去的恐惧,然而他自己似乎并未察觉。
“不是娘娘。”
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放松了,英俊的帝王脸上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淡漠表情。
“是二公主,二公主被栗贵人刺伤了。”
“苏儿可知道?”知道受伤的不是心中在意的人,贺黎祯眼中的紧张也渐渐淡去,徒留些许厌烦和不耐。
“回皇上,娘娘已经知晓。”
“什么?”
………【第四十五章:用身体勾引他(1)】………
“据目睹的宫女说,栗贵人从冷宫逃了出来,发了疯似的拿着刀子一路跑。嘴里还喊着娘娘的名字,没想到碰到了二公主……二公主被刺伤后,那宫女便跑到了长清宫禀报。这会儿娘娘已经赶去二公主寝宫!”
“领路。”
“卑职遵旨。”
贺黎祯满眼的阴沉,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苏儿最疼这个女儿,万一……“那个*怎会逃出冷宫?”
娄都边走边答道:“回禀皇上,据冷宫的宫人说,栗贵人是见宫内今夜守卫松懈。于是趁机逃了出来,想趁乱找到长清宫皇后娘娘算账。”
“该死的女人……把栗嬅打入死牢,将冷宫今晚当值的守卫,每人杖责一百大板、逐出王宫。”
“是。”娄都在心中暗暗道。求昊神保佑,皇后娘娘平安无事。
若娘娘因公主的死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殃及的人将更多。
静谧的气氛教人深感压抑。
紫檀木床边,一个纤瘦的身影静静地坐着。
没有哭泣、哀嚎,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温柔的注视着床上已经没有了心跳的孩子。这样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却也叫人明白了大悲无泪的含义。
原来真正的伤痛是哭不能、说不出的。
“娘娘,公主已经去了,奴婢求您哭出来吧。”
一直侍候贺黎安的宫女彩心道,“是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公主。求您惩罚奴婢,别这样折磨自己!”
“出去,我要一个人跟安儿待会儿。”
“娘娘。”
“本宫叫你出去!”平淡的语调有了一丝上扬。
“彩心,别惹娘娘心烦了。”彩霞和彩音拉着哭得不能自己的彩心,退出了屋内。“奴婢告退。”
“你的身子不能动气,一个不当心你和腹中的胎儿都有危险。”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牺牲了这么多,一次次得到、再一次次失去。在没看到那些人的下场前,她怎能轻易死去?“一旦我过于悲痛腹中胎儿不保,我的性命可有危险?”
“有。”
相白衣关心道,“还请娘娘节哀。”
节哀?相白衣把她想得太善良了。轩辕苏垂下眼帘道:“倘若真发生那种情况,你有几分把握救我?”
“六分。”
“六分么……已经够了。”轩辕苏抚着自己的腹部,弱弱地轻喃着,“相太医,本宫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来了。”
相白衣望着她平静面容上一闪而过的伤痛,心中泛起一阵不安。“请娘娘吩咐。”
“救回本宫后,告诉皇上两件事——其一、本宫今生再无机会孕育子嗣,其二、经此一事本宫下半生只能与药石为伴。”
“静……娘娘,你?”
“相太医,半个时辰前你在长清宫立下的誓言,现下便已然忘却?”
相白衣眼神一黯,垂下头道:“微臣遵命。”
“你先出去。”
“是。”相白衣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徐徐的退出了屋内。
商漠确认相白衣已经离开可听见的范围,方才开口道:“栗贵人的贴身宫女和嬷嬷已经除去,没人能查出今夜冷宫守卫出现问题的真正原因!”
“辛苦你了,商漠。”
“两个重要人证死于非命,是暗中黑手想做的事,你却帮害你的人善后!”商漠的凝视着她疲惫满布的侧脸,不解道,“只因她牵涉其中便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比起她为我所做的一切……”她没有选择。“该算账的人,我不会漏掉。不急,一个一个来。”她有的是耐性。
“你的悲痛是为死去的二公主,还是她背地里的谋划?”
“有何区别?”
听到淡漠如一潭死水般的声音,商漠心底一酸。“主人,请允许我做你的死士,在暗处保护你!”
轩辕苏淡淡的提醒着他事实。“轩辕商漠的身份能令你拥有更大的荣耀。”
“请主人成全。”
不要光明正大的身份,反而想活着阴暗里。商漠,我还以为自己懂你,原来不曾。“我的死士须姓天,你原有的名字只能成为代号。”
“属下天漠叩见主人。”
“好,轩辕商漠已经死在了今夜的刺客之手,从今而后你便是我的死士——天漠。”轩辕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这件事情你必须主动跟贺黎祯请求,漠,我相信你知道该如何做。”
“属下明白。”商漠自觉道,“属下告退。”
一室的死寂。
轩辕苏抚上这张稚嫩的童颜,眼中露出深深的歉意。“安儿,对不起。”
安儿想永远和母妃在一起。
这个从会说话起,就一直黏着她的孩子。
她从疼痛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孩子……
“母妃说过会照顾你一生一世,让你当个快快乐乐的公主。母妃食言了,你可会怨恨母妃?”
母妃!
恍惚间她又看到那个笑着对她招手,在她怀里撒娇的孩子。
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她不能安静地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吗?昊神,哈哈哈……主宰着万千生灵的昊神,你高高在上,便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捉弄你的信徒吗?
“一次还不够吗?”轩辕苏悲痛的低喃着。
自己所在意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她伤害。每当以为自己能够安静的过完一生,却屡屡被人打破。
“说啊,你还想要我落到什么下场才满意?”
………【第四十六章:用身体勾引他(2)】………
“苏儿,别这样。”
宽阔的胸膛让她浑身一震。
轩辕苏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握起贺黎安的小手。“彩心说,安儿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担心我,就一个人跑出寝宫去找我。”
“这都是栗嬅那个*的错,苏儿不关你的事。”
“哈……”
“苏儿?”贺黎祯捧起她的脸蛋,赫然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我叫兰沁去看闵儿却忽略了安儿,难道不是我的错么?栗嬅要找的人是我,安儿为我受了那一刀,难道也与我无关吗?”
“苏儿,和你无关。朕说于你无关,听见没有。”她的神情像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哀痛里,好像谁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贺黎祯紧紧的抱着她,大声吼着,“你有朕、还有腹中的孩儿,苏儿看着朕。你想为了安儿抛下朕?”
“安儿喜欢热闹,她一个人会怕的。祯,安儿她很怕孤单。”
“朕会追封她为帝长公主、葬入皇陵。”怕孤单是吧?“朕再命一百宫女陪葬,给她最好的归宿。”
在贺黎国帝长公主的地位相当于太子,被赐封为帝长公主的皇女,不仅能够上朝参政、处理国事,还有和太子争夺皇位的资格。
其地位和尊崇显而易见,贺黎国开国至今只有一位帝长公主,她便是贺黎国史上的顺惠女帝。由此可知帝长公主之位的非同一般!
如今贺黎祯要追封一个三岁的女孩为帝长公主,恐怕朝臣们又要议论了。
“苏儿,别难过了。朕答应你,一定会还安儿一个公道。”
轩辕苏摇摇头。“安儿是善良的孩子,让她安静的走吧。”
“好,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谷家这根刺拔了,还有一个栗家。不管栗嬅有没有做这件事她必死无疑,这件事给了他一个除去栗家的理由!
“安儿,母妃欠你的来生还。”对不起,我的安儿。
本不想把你扯进这污浊的斗争里,可母妃不得不在你死后利用你一次。原谅母妃,等他日母妃下到黄泉会想你赔罪的。
“祯,别离开我。”她紧紧攥着贺黎祯的衣角,哀痛的语调越来越轻。“我只剩你了……只剩你……”
“苏儿、苏儿,醒醒……来人,宣太医。”
那夜,整个王宫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君主,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嚎叫。宛若……一头失去伴侣的狼!
贺黎祯,痛苦吗?
真正的痛,才刚刚开始……
长清宫
“皇上,娘娘心疾发作,身体恐怕再也无法负荷腹中的胎儿。”
“你说什么?”
相白衣面色不改道:“皇后娘娘的性命和皇子只能选择其一!”
“闭嘴,你这个无能的奴才。”贺黎祯怒不可竭的将跪在床榻旁的人一脚踹飞,“给朕将此人拖出去……”
“皇上,恕微臣大胆直言,杀了我、这宫中再无救得了皇后娘娘的人。”
“你,放肆!”
“皇上,此人虽然猖狂可他的医术却是无人能及。”一旁的娄都道,“求皇上三思。”
相白衣从地上挣扎的起身,走近床边再直直跪下道:“微臣斗胆请问,皇上是想保住娘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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