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非跟我一起不可!”他命令着。
刘靓站了起来,“请你不要勉强我,我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他掐紧她的双臂,几乎要将她提了起来,“回我帐里,我让药师来帮你诊治。”
“不用。你让我休息,我自然会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情愿每日抚琴,也不愿见到我吗?”
他发怒着一脚将琴座蹋开,琴弦铮铮地断了几根,刘靓心疼地看着,眼底闪着愤怒。
“看来你真的反琴看得比我还重要……”他自嘲着,“你明明非常在意我娶兰玥,却为何只字不提呢?”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她冷静反问:“愤怒或哭闹吗?这样做你就会改变主意吗?”
被她一问,他愧疚地稍稍松手,“靓儿,不管我娶了谁,我心里最爱的始终还是你啊!”
她一听,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这算是帝王们的共同说辞吗?
“这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没有意义?他眼睛危险的眯起,她竟敢在他挖心掏肺之后,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原始的征服欲望撩起,帝王的强烈自尊不容许她这样拂逆他。
“喔?是吗?对我来说,让你屈服就是我最大的意义!”
见他眼底闪着诡异的讯息,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奈何他高大的身躯像铜墙般,一时之间,竟无可逃躲。
他轻而易举地伸展双臂将她封锁,霸道地将唇压了下来。
他恣意的肆虐,喉间因强烈的渴望而变得干涩,他真的好想她,她身上的气味令他着迷。可是不管他如何巧取豪夺,她始终都是硬邦邦的,不愿回应他。
“你!”他恼怒地松开她,眼中烧着燎原的怒火。
她无动于衷,仍然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澄澈的跟底没有一丝感情。
“可恶!”他终于全面爆发,愤怒的手指直嵌入她双臂,“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强?”而自己又为什么就是这么在乎她呢?
虽然曾经想像过他发怒的样子,但真正面对了,才发觉自己之前的心理建设根本不够,那暴烈的眼眸有着一怒而天下惧的气势,被这样的眼光一看,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屈服。她秀眉微蹙,咬牙忍着疼痛,几次想把目光移开,但是她命令自己,不能退缩,也不要软弱,即使因此被打入冷宫也无所谓。她绝不愿与人共事一夫,既然这事无法改变,那么就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形同陌路!
见她略显痛苦的神色,堤曼的心又软了下来,他暗骂一声,松开了她。为什么他可令千军万马臣服,对于她却是一筹莫展呢?
“我再问一次,你今晚侍不侍寝?”这是给她最后的机会,也是自己容忍的极限了。
她摇头,态度坚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她神色一凛,挺直背脊,“我求之不得。”
“你、你……”他简直快气疯了,双手指节握得泛白,她居然宁可一死也不低头,“好!”他咬牙道:“这次我不打你、也不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这么骄傲到几时?”
“来人啊!把阏氏送到北海边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帐一步,违此令者,我便砍掉他的脑袋。”
刘靓面无表情。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在下诅咒似的,“到时候我看你是否还有骨气拒绝我!”
丢下这几句话后,他一脸怒容地离去。帐外兰玥正等着他,当然他们的争吵及堤曼的命令她听得一清二楚。
“单于,别跟她生气了,晚宴等着我们呢!”兰玥讨好地道。
“滚!”从齿缝里进出来的话,不留任何情面,“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
“单于……”
“叫你滚你听到没有,别再来烦我了!”他几近咆哮。
待他们的声音远去,刘靓蹲下身检视损坏的琴弦,忽地胸口一热,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滴落在琴上。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结局吗?如果是,为什么心中却隐隐作疼呢?刚才堤曼吻她时,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禁锢住自己的渴望,若真是无欲无求,又何须苦苦自制呢?
北海离单于王庭相当遥远,简陋的穹帐,粗糙的食物,自北方刮来的风雪毫不客气地充满帐内,附近除了零落的放牧穹帐外,唯一的景色,便是绵延至天边的雪地。
心灵上的煎熬如今没了琴音调剂,四周的宁静更如魑魑魍魉包围般令她逐日衰弱,不多久,她便病了,但是她却坚持不让侍女回报,不愿用脆弱来换得同情,现在的他正浸淫于新婚的喜悦中吧!
体力像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不断流逝,清楚的感觉死亡的脚步在接近当中,死吧!她祈求着,就让生命远离这空乏的身躯吧!
侍女扶着酩酊大醉的堤曼进入金碧辉煌的新房,兰玥迎向前去帮忙搀扶着,他醉得不省人事,便自沉沉睡去。
兰玥暗自叹气,将刘靓放逐后,他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除了在遥望北海时有难得的平静外,其他时候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今天的喜宴上,他几乎没开口说话,只是抑郁地猛灌酒。兰玥看在眼里,气愤在心里,公主在他心里竟是这般举足轻重,她嫉妒极了!
不过……再怎么样,她终于成为堤曼的妻子了,这是她毕生最大的心愿啊!着迷地看着他英挺不凡的脸孔,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满足的窃笑。她有信心,今晚过后,堤曼便会爱上她的温柔而厌倦刘靓的骄傲,毕竟他是男人,有他的生理需要,而自己绝对能满足他。
褪下身上的衣物,她赤裸地挨近他,双手忙着解开他的衣服,双唇则挑逗地吻着他的唇,身体似水蛇般在他身上扭动着。
堤曼僵硬的身体起了自然的反应,他将柔软的身躯霸道地勾入怀里,双唇饥渴地在滑溜的肌肤上搜寻,通身透骨的酥麻引得兰玥呻吟不已。
“靓儿……靓儿,我好想你……”他嗄声在她耳边厮磨呐喊着。
兰玥春意蒙胧的眼霎时张开,弓起双肘硬是将堤曼覆上来的躯体撑开。
“你看着我!”她不顾一切地嘶吼:“我是兰玥,不是公主……”
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兰玥,堤曼有些胡涂了起来。
“堤曼……”她扑向他,在他胸前啜泣,“我是兰玥,你的新婚妻子啊!你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还想着别人呢?那个公主哪一点好?你对她这样念念不忘?我从小跟在你身边,哪一次惹你生气过了?她三番两次违背你的意思,早就该治罪了,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她仰起头,细碎地吻着他,“堤曼……你抱着我,我会比她更能取悦你的……”
堤曼的意识逐渐清醒,身体却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复杂又苦涩地清楚知道,靓儿是他唯一的想望。
他松下兰玥环住他脖子的双手,避开她唇舌的纠缠,尽量温和地道:“兰玥,你住手,我不想……”
兰玥抬起跟,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样赤裸棵的身子摊在他面前,居然也引不起他的兴趣,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兰玥。”看着挫败的她,堤曼于心不忍,抓起散落于床边的衣物,慢慢地帮她穿上,“你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不是的……”兰玥茫然地摇着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要娶我,在你成年礼那天……”
“那天,也是在你父亲的施压下,我才会那样说,我不能没有兰氏的支持。”他遗憾地承认。
“不是的。”兰玥仍不死心,“你本来是喜欢我的,因为公主的出现,你才变了心意;如果没有她,你根本不会想到你不爱我。”
堤曼垂眼轻叹,“也许吧!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想起她幽柔如梦的双瞳,堤曼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抽痛。
“我恨她!”兰玥止住眼泪,“如果她死了,你就会重新爱我了……”
“你胡说什么?”
察觉到她的不寻常,堤曼陡地升高警觉,“我不许你伤害她!”
“如果我杀了她,你会怎么处置我?”
“我会杀了你!”
“哈哈……”兰玥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有着凄凉;突然,笑声中歇,她阴恻恻地朝堤曼道:“我得不到你,谁也别想得到你。”
在堤曼来不及阻止下,她衣衫不整地冲出,原以为她要往刘靓毡帐而去,谁知出乎意料地,她往反方向奔走,堤曼跨马欲追,身后侍女却急急来报。
“单于,”她战战兢兢禀告,“阳于阏氏恐怕快不行了……”
“什么?!”他大惊,急转马头,往北海奔去。
第九章
刘靓很快地被带回,身边一群侍女神色凝重地忙进忙出,羊奶、汤汁、熬烂的肉泥,通通被送进毡帐来;据侍女说,她已经多日未曾进食。
堤曼不发一言地立在床沿,自责与不舍在心中流窜,表面上却仍力持严。
床上的她仍有一丝气息,但就是双唇紧闭,不论侍女怎么哀求也不肯张口进食,长长的睫毛平静地下垂,很明显的,她在等死。
就像上次一样吗?宁死也不愿待在他身边。堤曼不自觉地握紧双挚,担忧与愤怒齐拢在心头,她是第一个让自己觉得不能随心所欲的人。
大手一挥,扫落一地食物,他咬着牙低吼:“全给我滚出去……”
侍女们迟疑着,畏惧地看着他。
“滚!”他不容置疑地再次重申。
这会见,只剩下两个人。
他失去耐性地握紧刘靓的双肩,摇晃着她,“靓儿,你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靓儿……你为何要三番两次的违抗我……”他气魄全失的低喃:“汉宫里一见,我整个人便你吸引,我想对你好,可你总是莫名的抗拒,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的心真是那么排斥我吗?”
刘靓不为所动,心底却在淌血。
“我娶兰玥,心却在你身上,你为何无法谅解?”
猛地他仰起头,眼中净是屈辱,“我不许你这么对我!”自负地将她从床上抱起,无视帐外重重疑虑的眼光,走到他与兰玥的新房内。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把她往床上抛去,刘靓愕然地看着他褪去身上衣物,报复地走向她。
“你……”话未及出口,已遭他堵住。
惩罚似的亲吻,似乎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对她渴望已达到溃堤的地步,堤曼自顾自地攻城掠地,双手粗鲁地剥开她的衣服,直捣前胸,在这么密集的攻虏下,刘靓没有反抗的空间,喉间想挤出的抗议,在出口时却意外成了曼妙的呻吟,她皱起眉,但很快地遭他抚平,不可思议的是,她惊觉自己居然很享受这种过程,她好喜欢他原始奔放的吻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明显透着欢迎的讯息,微弱的血液也有力地拂腾了起来,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迎合着他。
感受到她善意的回应,堤曼的狂风骤雨逐渐转趋绵柔,拟春风化雪般,慢慢融入她体内,他们互拥、互吻,迎合彼此……
她慵懒地枕在他臂弯里,背对着他,刚喝完侍女送来的热羊奶,身体暖烘烘,心里也暖烘烘的。
堤曼只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唇舌则忙着在她滑腻的背肌间蠕动,刘靓双眼微闭,陶醉在他温柔的爱抚中。
“靓儿……”堤曼的唇滑至刘靓耳边,轻啮着她柔软的耳垂。他不规则的气息拂过肩颈,惹起一阵酥麻,她再禁轻哼了声。
他翻身,拨开她额前发丝,烙下深深的一吻,欣赏地浏览她明亮五官,“真的……好喜欢你……”他略显孩子气的说着。
刘靛闻言胸中一柔,眼中泛着泪光。
“你知道新婚之夜为何不见兰玥吗?”柔柔地问她。
她嘴角唯美地勾起,有兴趣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专注的眼神直射入她眼中,小指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线,“这辈子我只渴望拥抱一个人,那就是你。”
她笑开了,双唇感激地吻上他,身体则自然地弓向他。
北地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春天降临,积雪开始融化。汉景帝挂念远嫁的女儿,特地遣使送来丰厚的物品以及一封亲笔信,刘靓就着炉火,满心欣喜的看着。
日已西沉,堤曼却仍未回帐。冬末以来,他便一直是这样,即使回帐,与她温存过后,也都还起身埋首于政事中,直至天明。
她嗅到战争的味道,她有预感,就在这个春天,匈奴族会有一场内战,引发这插战争的是右贤王赤都。
派在赤都身边的探子不断往返于本部与右贤王王庭间,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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