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吃饭,然后某个不认识的同学突然拍着许糯的肩膀叫了声许校花。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许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身后的人指着她议论,男生普遍说的是“快看快看,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怎么样,还不错吧?”女的则普遍说,“咦,这个就是校花?未免也太普通了点吧?”
所以许糯最听不得这个称呼,此时听到宋以宁叫,立马气得不行,“宋以宁,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称呼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宋以宁笑笑,低头轻声嘟囔道:“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说得好像谁稀罕跟你做朋友似的。”
这番话他说得极快极轻,所以许糯并没有听清,其实按照许糯的性子,就算她听清楚了也不会多想,搞不好还会因为宋以宁说不想跟她做朋友而暗自神伤了。
路裳趁着两人结帐的时候已经自觉的先回宿舍了,所以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便只剩下许糯和宋以宁两人。宋以宁主动提议送许糯回公寓,许糯干脆的拒绝了,然后自顾自的往路口走去。
宋以宁站在火锅店门口目送着许糯的身影慢慢变小,直至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似乎跟许糯认识以来,他一直就是看着许糯来到他身边,又目送着许糯离开,就如目送着春来秋去,目送着冬雪消融夏雨瓢泼。
宋以宁一直告诫自己,这样就好,他求的原本也不多。所以他从来都是静默的,她要走便走,要来便来。
许糯走路没有回头的习惯,再加上她这人在感情上有一种天生的迟钝,所以她走得义无反顾的,并没感受到宋以宁内心的落寞。火锅店门外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没有路灯,所以许糯踢到一个什么不明物体听到哎呦一声之后,才知道自己踢到人了。
被许糯踢到的“不明物体”慢慢站了起来,比许糯高出了不止1个头。许糯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刚准备开口说话,对方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她脚边。许糯下意识就想跑,不过脚边的人一动不动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喂,你没事吧?”
对方痛得嘶嘶抽气,隔了好一会才轻声回道:“没事!”
如果说许糯之前还担心这人要对她图谋不轨,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凭她多年陪着路裳去医院的经验,光听他声音的有气无力,她就能肯定,这男人现在杀伤力几乎为零。所以许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搀扶住了他的胳膊,“来,我扶你起来。”
对方听话地撑着许糯站了起来,虽然他一直忍着没出声,不过许糯还是感觉到了他一直在极力忍痛。
因为对方比许糯高出许多,又将大部分重量压在了许糯身上,所以许糯走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起来。对方虽然没有即刻放开许糯,却体贴的将重量撤掉了一大把部分。
好不容易将对方扶上了出租车,许糯终于松了一口气。出租车司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两人要去哪,许糯正想着这附近的医院,就听身旁的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去洋海市中医医院。”
司机闻言立马加足马力朝中医医院开去,事已至此,许糯也懒得多费唇舌,便索性光明正大地靠在椅背上打量起了那个被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来的人。
最先注意到的照例是对方的眼睛,明明车里那样暗,偶尔有霓虹灯也是一闪而过,可是对方的眼神明亮得让许糯心惊。除此之外,最吸引许糯的便是对方漂亮的侧脸。有句煽情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我爱的人有着世上最漂亮的侧颜。虽然这话用在这里不贴切,但对方绝对称得上是漂亮的侧颜。因为处于黑暗中,所以对方的侧颜就像是一幅漂亮的剪影,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但光凭侧颜推测,便知道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估计是许糯打量的眼神过于直接,对方似有所察地偏了偏头,终于跟许糯四目相对。许糯淡定的将视线收回来,投向窗外,心里却远远不如表面冷静。
好在对方看了一会便收回了视线,虽然这样,许糯却再也不敢造次了。之前没发觉,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许糯却突然发现,车厢似乎变得狭小起来了;身边人的动静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了;连空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尴尬。
幸运的是一路都没遇到什么红绿灯,所以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便出现在了洋海市中医医院,进了一楼大厅之后,许糯正准备去帮忙挂号,胳膊突然便身边的人一把拽住。许糯回头,终于得以就着医院明亮的灯光看清楚身边人的长相。
原来是熟人。
许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对方看着许糯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长得本来就清俊,不笑的时候薄唇轻抿着,总像是带着冷意,但越是这样看起来淡漠疏离的人,笑起来越有一种冰雪消融、风雨初霁的感觉。
许糯的目光顺着他的薄唇往下移了移,滑过他的喉结和因为摔了一跤所以有点皱巴巴的黑色长风衣,最终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得漂亮,许糯对手指长得好的男生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好感,此时看到他的手指,便觉得自己今天帮他的决定是对的。正对着他的手指流口水,就听到他不自在的开口说道:“你在看什么?”
许糯心里觉得不妥,抬头刚准备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睛。许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原来是单眼皮,而且睫毛长长的。对视两秒之后,许糯心情很好的发现,对方不仅脸红了,连耳朵都红了。
真是一只纯情的小白兔啊!
作者有话要说:
☆、独处时间
4、顾医生好
许糯跟着纯情的小白兔上了四楼,又看到他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眼科办公室的门,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不会就是那天给路裳……不是,给许糯看近视眼的那位顾医生吧?”
小白兔开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喟叹一声,“我还以为你在出租车上偷看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
许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进门之后,小白兔留下一句稍等便消失在了里间,许糯闲闲地将手放进衣兜里,细细打量起了这间办公室。整个办公室并不大,但却放了五六张办公桌椅,所以看起来略显杂乱。许糯的的目光在这些桌椅上慢慢扫过,最终落在了靠窗的某张办公桌上。或许因为这张办公桌比其他的办公桌都要整洁干净,连旁边的衣帽架上挂着的白大褂都纤尘不染,许糯便认定这是里间那位小白兔的办公桌。
算起来两人见面也只有两三次,之间的交流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许糯在这个问题上却意外的笃定,这种笃定实在连她本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许糯抬脚径自朝靠窗那张办公桌走了过去。桌上资料摆放得过于整齐,许糯也不好意思翻动,所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证明这张办公桌的主人就是里面那位顾医生的信息。正准备放弃,便灵光一闪地想起了衣帽钩上的那件白大褂。不出意外的话,白大褂上面应该会别着一块名牌。
这样想着,许糯立马朝衣帽架走了过去,结果手指刚碰到白大褂,就听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不解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许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终于还是乖乖地收了回来,“没什么,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医生,所以看到这件白大褂忍不住就想试试,你不介意吧?”
小白兔想了想,走到角落的一张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然后翻出一件崭新的白大褂递给她,“你穿这件吧!”
许糯骑虎难下,只得悻悻地接过他手里的白大褂随意套在了外套外面。系扣子的时候才尴尬的发现,似乎……好像……系不上。
许糯默默地扭了个身,避开身后玩味的视线,然后继续跟“扣子”奋战。正头疼时,胳膊上突然多了另外一件白大褂,头顶上随即响起了一道清浅的声音,“你身上的这件白大褂是我们科室女医生的,她们热衷于减肥,所以特意改小了尺寸以便督促自己,你现在穿着羽绒服,扣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要不你试试胳膊上的那件吧,那件是我的,没改过尺寸。”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绝对的一本正经,可是隐隐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其实他说的这番话也是大实话,许糯冬天怕冷,总是要穿上羽绒服才敢出门,今天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浅绿色的长款羽绒服,虽然算不上臃肿,但总是显胖一些。
但饶是这样,许糯心里还是非常的恼火,所以边揪着手里的扣子边低声嘟囔道:“所以我最讨厌减肥的女孩子了,好好的白大褂非得改个尺寸来穿,明明饿得要死,吃饭的时候却总是吃一点点就说自己饱了,衬得同桌不减肥的女孩子特别能吃。不止如此啊,连逛个超市都得计算卡路里……”
她这番话说得又低又快,但小白兔居然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还认真的附和道:“恩,我也不喜欢。”
许糯下意识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话一出口许糯就后悔了,交浅言深是与人相处时的大忌,她平日总是时时警惕,但此刻不知道是身边的人让她放松了还是环境使然,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问了出来。
好在对方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他径自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接听电话,并没有回答许糯的这个问题。
许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他依然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便有点犹豫起来。他站在窗边打了这么久的电话都没事,身体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再说他自己都是医生,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她留下来似乎没什么必要。不过就这么不告而别,似乎也不太合适。犹豫了半天,许糯还是决定……不告而别算了。
这样想着,她便刻意放轻脚步朝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时,原本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打电话的某人居然适时的收了线,“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许糯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对方笑笑,“没事,反正我也要回去了,顺便的事。”说完也不等许糯拒绝,便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许糯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对方到了地下车库。许糯说从小就想当医生的话绝对是胡说的,事实上她非常地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的嘈杂和混乱,不喜欢这里的长方形电梯,尤其不喜欢这里的地下车库。因为在许糯心目中,医院就是一个盛行各种鬼故事的地方,而关于地下车库的鬼故事又是所有鬼故事里最恐怖的,没有之一,所以许糯一走进地下车库,便不由自主地拉近了跟顾医生之间的距离。偶尔甩臂的幅度大一点,甚至会碰到对方的胳膊。
好在顾医生一直专注地走路,似乎并没有发现许糯的小动作,所以许糯渐渐地也放松下来,怕更是一点都不再怕了。
两人一直安安静静地走路,一直走到一辆黑色别克面前站定,许糯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顾医生,你很有钱吗?”
问完许糯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对方显然也被许糯的直接吓到了,愣了好一会才笑着回道:“算是吧!”
言下之意就是确实有很多。
许糯的好奇心算是被彻底激起来了,反正今天晚上她的所有表现都大失水准,所以也不在乎多丢脸一下,“难道现在当医生的都这么能赚钱了?”
对方认认真真的回道:“不是你想的这样,目前我在医院的工作只是实习,并不拿工资的。我的钱都是以前跟着我母亲炒股赚的。她非常喜欢炒股,也炒得好,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学,然后赚了一笔钱。有了启动资金之后,无论是投资还是跟朋友亲戚合伙开公司,都变得容易起来,所以就又赚了一些。”
许糯做了个停的手势,“其实你不用交代得这么仔细的,我也就随便问问。”
顾医生笑了一下,他今天晚上似乎一直在笑,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许糯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但心里却颇觉得赏心悦目。
“没事,反正该知道的人迟早都会知道的。”顾医生说完这句让许糯听得云里雾里的话,便弯腰钻进了驾驶座。
很多年之后许糯重提往事,顾沛然幽幽道:“你知不知道当时听到你问我有多少钱,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句不多,但足够养你了憋回去?”
许糯虽心疼他,却犹自嘴硬着,“谁让你憋回去了?”
顾沛然笑着揉乱她的头发,怀孕之后她便剪短了头发,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头发并没有长长多少,依然细细碎碎地,像营养不良的大人,又像稚气未脱的小孩,“我怕吓着你啊!我那时候比现在胆小得多,如果是现在的话,我肯定直接将我的财产全部拿出来,塞进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