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又如何,曾经的东西谁还会在意,白槿邵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又期待尹潇潇能认识出,已经喜欢自我纠结的白槿邵当然不会承认他不正常了。还有为什么在听到她的事成为医院工作人员茶余饭后的谈点,事不关己的他不解释不附和,在医院他出手打了人!“嘴巴放干净点!”是他的警告。被打的对象还是个女人,他感慨形象毁了,那个女护士现在见到他都恐惧发抖。不过也好,毁了形象就少了纠缠,是祸亦是福。
他只承认,在走廊碰巧遇见急求车上的她,白色雪纺T恤被血侵染找不到一处纯洁,外人痛苦叫嚷求救下她平静安详的笑脸。他开始也没认出,只是被那笑容刺激到了,所以他放弃了他享受早餐的习惯,觉得有趣,想看看这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能如此看淡。他看惯生死是职业使然,可他不容许病人比他还通透看彻。所以活过来是他心中的呐喊,直到看到病人资料他才真正确定,这世上不是谁都能有她的笑靥,这次遇上,是放手还是握在掌心?
白槿邵在两人独处时,自我矛盾的发呆。
但在外人看来,他蹙着眉头,眉心越皱越深,沉思也让人有些压抑,刚刚赶夏斌出去也是冷漠的态度,尹潇潇甚至怀疑她哪里得罪他了?但她的性子如此,她抿着唇,还不知道她的命是白槿邵拼命救治,医生不问她也懒得开口。
她坐的不舒服,想动动,一刹那,身子僵住,神色惊恐,苍白的唇微微颤抖。她猛然看向刷刷写检查结果的白槿邵,“医生。”她怕泄露她的恐惧,又侧脸看向窗外以缓解她害怕的认知。
作者有话要说:
☆、得知
白槿邵停下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给她掖了掖被角,轻灵的嗓音飘出,白槿邵愣愣瞧着她侧脸,她白皙皮肤和小扇般睫毛,轻轻拨动幻化光彩,连洒进来的阳光也被拨动的温柔,拨动了他的心弦,可待再观,那光彩变雾朦胧,她哭了?“怎么……”白槿邵自然收住,根本不用问下去,她是察觉到了后才问出来。
几次深深呼吸和深深吞吐,尹潇潇眨眨湿润的眼眸,一吸鼻头却紧抿唇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泪水决堤再也收不住。白槿邵双眼微眯,盯着她的容颜没有言语,要说他无情,可工作服上口袋被撑的很鼓,带着丝丝颤抖,不用说他在握拳来缓解内心的翻涌。
许是注意到白槿邵的不正常,心里沉重,轻转过脸,真正模样撞进白槿邵视线里,他猛然睁开眼,心一紧。因为之前他没真正瞧过她,瞧着的时候也是双眸紧闭,只一遍遍回忆她的笑容,原来她很美,很舒服的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皮肤,现在有些苍白,可那樱桃的唇诱人去一亲芳泽。她有古典的美,不施粉黛的秀气,只一双清澈灵动双眸带着睿智和纯真让她脱离古典美的呆板。但她乌鸦般粗哑的声音沉沉响起,把他拉回神,“我的腿……废了……是不是?”还欲开口,尹潇潇立即捂住嘴巴,根本就消化不了即成的事实。
白槿邵没有开口,只是甩甩头,此时此刻他才得知一个重要的现实,让他们之间离的很远:她是病人,而他是医生。或者说,他们本就很远,一旦撤去这种关系,他们很可能是两条平行线,无法交聚。他掀开被弯腰给她捏腿,再次的事实证明他只能有心无力,却是他最厌恶的一种感情。
尹潇潇完全没弄懂这个医生意欲如何,见他蹙眉就恼怒,忽又紧张问他,“我爸妈是不是知道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了是不是?”白槿邵继续为她按摩,可他的沉默是最痛的刺激。尹潇潇心里也已知晓答案,苦笑一声,交握的手勾在一起,残废……她不想去看毫无知觉的双腿,任由白槿邵按摩也没任何知觉,想到母亲的哭泣和眼角推起的皱纹,尹潇潇只觉挫败无力,她想要的只是恋爱自由以及爸妈的微笑,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残废了双腿,禁锢了自由,一辈子折磨吗?而夏斌的诺言又如针刺般绞着,她要的是爱不是责任。她居然在刚才和夏斌对视中有种幸福的感觉,他的话真,可她残废也是真,真与真碰撞,她怎么就那么容易深陷,又那么容易受伤呢?
尹潇潇抱着头低下,眼泪早已嘀嗒流下。
“你……”白槿邵缩回手,想说点什么,他不擅长应付哭泣的女孩,他只适合在床上和床伴说点惹火的话,任何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带有目的性。
出去!尹潇潇几乎是吼出声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是做了好事怎么又遭报应,还是说只是报应的回报。残了腿,寸步难行,她的人生不能没有它啊!她其实都是故作潇洒没那么坚强,以后的日子如何过,怎么面对爸妈的忧心?怎么去抚平爸妈的眉头,怎么抹掉妈妈的泪水啊!要怎么放弃心中的梦想!她讨厌医生,讨厌这个医生,治不好就算了,让病人生不如死算什么,装个善心按摩?呵呵,尹潇潇又笑出声来,她不想看到医生,抬头笑问,“医生想我对您感恩戴德?”泪水哗啦而下,她还是装笑脸,水雾的双眸生出股股恨意,白槿邵心惊。
“潇潇!”夏斌慌得打开门,他清晰听到她的哭声,她怎么哭了?
白槿邵压下怒火,扯了扯领带收起本子离开,她的态度提醒了他,一个医生,一个病人,离开医院再无交集!绝不!
“白医生,一起吃饭。”
白槿邵出来后,身后响起甜甜声音,白槿邵还未收起情绪,冷冷转身,心里冷笑,院内美女实习生,是个妩媚勾人魂的女孩,白大褂也遮不住她高耸胸前的春光。换做平时,白槿邵定会上前细瞧一番,无奈门内尹潇潇哭泣传入耳,他已没了精力应付周遭,面无表情,“抱歉,我讨厌蜜蜂嗡嗡。”毫无掩饰的厌恶,美女笑脸僵在脸上,还想哪里惹怒了白槿邵,门内的哭泣声清晰入耳,美女细想刚刚白医生是从这里出来的,这个病房里的是……哦,那个不要脸的女病人!可她不能当面表示厌恶,白槿邵自我要求严苛,没有治愈病人的腿对他始终侮辱,上次还有个护士不自知被揍,虽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人,可她的白槿邵是不一样的,冷酷极了。
白……美女叫不住他,恼怒不已,誉为校花的她何曾被人忽视,来实习的第一天她便想抓住他,社会上多金的帅哥太难找,她决不放弃。
“别灰心,你肯定有希望。”其她女孩围着她,给她鼓励。
“哼,别假好心,谁敢肖想他我不会客气!”甩开她们后便昂头踩着高跟离开。惹来其她女孩咬牙切齿,以后假好心也不会施舍你!“拽个什么啊,比花瓶差不了多少,那个女病人还比她更让白医生上心呢,给脸不要脸的人!”
周仁一个人在食堂打饭,女孩上来搭讪也是询问他头儿白槿邵的事,平时都是两人一起吃饭。周仁忽悠几句混了过去,实际上他比她们更想不通,白槿邵最近变的厉害,性子变本加厉的冷漠,眼神犀利的近乎有杀人的冲动。就拿中午的时候,本是打算叫他一起的,可白槿邵一人在办公室里发呆,回了周仁又开始忙乎,最后还打给了一个在德国的朋友,叫什么‘东方’的,谈论骨骼方面的问题,但他被白槿邵的眼神吓住,不敢多呆立即闪人,可他猜测跟那个女病人脱不了关系。白槿邵是不是对那个病人太过上心了?不仅叫他按时检查,还亲自去吩咐女护士好好对待,可白槿邵自己每次从病房出来都没好心情,这次居然连午饭也懒得吃了。
“头儿?”周仁将饭菜放在办公桌上,看书入神的白槿邵根本没有注意到,要不是周仁出声提醒,“怎么了?检查完了?”
周仁叹口气,以前见面招呼‘早,吃过了’等等,如今只有‘检查完了’要不就是‘给我报告’。周仁实在是替周仁不值,他可是听说那个女病人吼头儿,不理头儿的情,“我说头儿,你别怪我话多,有必要如此吗?饭也不吃了?医院可不是只有她一个病人,如果每个人都以为可以乱发脾气那医院不是乱套了?如今我们尽力……”
“我的字典里没有‘尽力’二字!出去。”
周仁看了眼饭菜,往白槿邵面前推了推,“我先去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关心
午间的时间,走廊处是非常安静,而尹潇潇病房里更加安静。只有尹潇潇偶尔吸鼻子声,她已经不再哭,她告诉自己,情绪发泄完就要学冷静处理,因为矫情的哭于事无补。这漫长的时间里,夏斌不断抚摸她的背给予安慰,很有见识没有言语,即使说了恐怕也会火上浇油。他已经认定她是很坚强的。
尹潇潇狠狠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夏斌的安抚,“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如果没残废,我兴许会窝心,贪恋甜蜜……残废了,这些话变成了最刺耳最痛苦。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别借着责任说照顾我,留我点自尊好不?”绞着手的尹潇潇痛苦闭上眼说着,其实内心在渴望他的爱,她可以自私选择依赖,装柔弱博同情,她想温柔的夏斌会对她好一辈子,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她多想把此刻说出的话变成深深爱恋的表达,他们会牵手在一起吧。看吧,想法多美好,却怎么也做不到,到最后拿自尊说事。有些人是这样,一辈子便是这样,宁愿在人前折断高傲的翅膀,说讨厌飞翔,又宁愿转身后找角落哭泣傍徨舔着伤。是的,害怕,这样的人是怕。
听完尹潇潇话,夏斌眉头皱的更深,他弄不懂,他更搞不懂的是他自己,他明明可以给予朋友间的安慰和帮助,什么时候想要她,想要允诺她一辈子?他人有这么好吗?他不是那种拖泥带水,尤其是感情一事,太多事出乎意料。其实很茫然,不断问自己以前的坚持去哪了?而现在的坚持对吗?尹潇潇的话成了他心头摇摆不定的安定剂。
尹潇潇想,她的话是传达到了吧?所以对于夏斌不言语一直坐在床边陪伴,她只想他是温柔的,对于救命恩人的温柔,哪怕这种温柔会使她混乱心痛还有厌恶,却又那么贱的想时间慢慢走,停留在这一刻可好,她拼命的想要偷走,他属于她的时光。她捂着心口,对于那里的搏动,她很想嘲笑自己,到底是期待什么,哪里来的乐观去期待?
尹爸爸尹妈妈做好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赶来时,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女儿事实,可女儿轻轻一笑,“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的一句对不起,让尹妈妈不知说什么好,骂她不懂事闹离婚毁了名声吗?唉,这几天她跟尹爸爸都没怎么睡,想到的最坏结果,照顾女儿一辈子吧,谁让女儿是他们的心头肉呢?
尹妈妈上前,夏斌自动退开让开位置,见尹妈妈为潇潇探温度,而后一声冗长的叹息,一把抱住女儿,“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尹潇潇轻轻拍着,轻笑不言语,男人是个掩藏情绪的高手,尹爸爸吸了吸鼻头,自豪拿出自己做的饭菜,尹潇潇是吃惯了爸爸做的饭菜,自然觉得香,永远不变的味道。
“油腻的食物切忌,别到时候怪医生!”周仁进来后大声呵斥,将不满发泄出来,发泄完才觉得无聊,白槿邵自己的事他不甘顶个屁用。他们之间就是医生和助手的关系,白槿邵本就生了个欠扁的脸蛋和性子,可偏偏,周仁开始为白槿邵抱不平。不就是离婚的女人,睁开眼是长的不错,但也不能失了理智吧,周仁根本想不通自己那个雷厉风行冷漠腹黑的头儿去哪了。
尹爸爸搓着手点头称是,尹妈妈只顾眼前的女儿,尹潇潇听出了他话中带刺,看向变了脸色的夏斌,而后对周仁笑道,“是。”尹潇潇不知道她早上吼的医生是主治医生,心想早上吼了一个情绪也算发了点,这会收敛点好,何况父母在场。要是白槿邵只懂尹潇潇如此想,他恐怕要揍周仁了。
周仁甩着脸色,边检查边写划,但尹潇潇不知为何,直觉这个医生没有早上那个上心。待周仁走了以后,尹妈妈开始唠叨医生,多次提到‘白医生’,尹潇潇疑惑问,“刚才那个?”
尹妈妈一拍她手,“不是,是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白医生,这个医生是白医生的助手。”
尹潇潇没有多大兴趣,平静‘哦’了一声,心想技术再好,她的腿终究是废了,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完全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通过一次哭泣已经接受了。可异常平静的尹潇潇,似是放弃一切负担的轻松,才是不正常。就连夏斌也没有发现,不提残废的事,每天来只是看看,说说笑,他们几天说的话超过十几年前的累极,好笑亦是罢了。尹潇潇强打着精神和他聊天,心里时时在揪着,希望他早点离开她好脱掉累人的伪装,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