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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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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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泽明面上老成,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三位少年郎一言即合,互视作知己。

    待到寺中法事演罢,花景途带着傅泽明就先往傅家而去。

    傅老爷子那处,果然如花景途所说。

    傅老爷子十分喜爱傅泽明,又听说了傅泽明的出身缘故,当下便同傅泽明连了宗,认下傅泽明做契孙。

    只是傅老爷子还道:“虽说秋试就在眼前,可子允到底荒废了一年多的学业,这一科不去也罢,不如安下心来,勤勤谨谨再苦读三年,那时才有几分把握。”

    傅泽明虽着急,但也知傅老先生说得在理,只得生生按下心愿,埋头苦读。

    至此,傅泽明便留在傅老先生家中。

    花景途带着一家老小回到花家老宅时,三房同杜家定亲的事儿,已在前一日料理妥当了。

    花晋明逢人便说自己得个良婿,清楚花晋明为人的都知道,定是杜家给的聘礼不少。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和大房不相干的,现下全力以赴备战秋闱才是花景途的首务。

    花景途也就不再管庶务,一心只读圣贤书。

    转眼出了六月,康大奶奶为花景途收拾好箱笼行装,又打发省事机灵的小厮长随数人,一同前往以便服侍。

    花羡鱼姊妹和康大奶奶用桂花和米粉做了广寒糕,取广寒高中之意,给花景途带上,以便到了省府相互馈赠。

    这科花渊鱼依旧没去,想梦里花羡鱼就曾问过哥哥。

    花渊鱼皆是说:“火候不到,不易入场。”

    如今花羡鱼才明白哥哥的苦心,若是哥哥同父亲一并入场应试,父亲名落孙山,哥哥却桂榜高中,让父亲情何以堪。

    花景途也算是轻车熟路,别了家人一路顺畅到了广州,住进凭来的院子。

    没想院子住的不止花景途一人,还有一位,竟还是同案。

    这位同案原是廉州人士,姓刘,家中也算是书香门第,进学后头两科未能如愿,后来家中长辈接连去世,便一直耽搁了下来,直到今年方能下场再考。

    这位刘姓同案觉得与花景途谈得投契,便时常与花景途讨论学问文章,花景途也觉得颇有进益。

    到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考了三场,花景途便辞了这位刘同案,要家去。

    刘同案留道,“怎不等放榜再回,那时榜上有名,荣归故里岂不快哉?”

    花景途听了,只笑了一回,还是家去了。

    到了家,康大奶奶也不多问花景途试场把握如何,只小心问寒暖劳乏的。

    让花景途倍感疏松。

    二房的花景怀倒是来探问了几回,可花景途只是云山雾罩绕了一通,让花景怀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

    回到二房,张三奶奶连问丈夫花景怀,“你听大爷所说,这科如何了?”

    这些花景怀如何知道的,也正闹不明白的,便不耐烦道:“大哥年年考完都有如此一说,我如何知道的,我又不是考官。”

    张三奶奶一听这话,“嘶”地一声,道:“我看是又悬了。”

    花景怀斥道:“你一惊一乍的胡说什么?”

    张三奶奶嗫嚅道:“是你说大爷年年有如此不明底细的说法,大爷也年年落第。今年大爷又如此说,可见不就是又悬了?”

    花景怀细想张三奶奶这话,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的,叹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家何时才熬出头?”

    张三奶奶一摔手,道:“我看还是早早分家了,我们家才有好日子过。”

    花景怀一拳捶打在桌上,一手又指着园子的方向,压住嗓音道:“你当我不想?只是谈何容易,只要有那老虔婆在一日,这家就别想能分。”

    “那就这么眼看着三房折腾我们家?要是我们家似大房那样,不靠他们三房亦能过得宽裕,所以不怕三房下绊子的,我也就丢开。可我们家是个什么光景?看了他们老的脸色,还要看他们小的脸色,真真是没法过了。”张三奶奶哭闹道。

    花景怀心中本就苦闷,再听张三奶奶不依不饶的哭闹,越发不耐烦了,摔门就走。

    没人跟前听她闹了,张三奶奶就止住了,忙问花景怀哪去了?

    婆子来回说:“瞧着,像是到郭姨娘屋里去了。”

    把张三奶奶憋屈得,胸口直闷疼。

    到了放榜那日,花羡鱼一轮一轮地打发人到前头问信儿。

    梦里花景途这科又不中,她实在是害怕梦境重现至今生的。

    闹得这一整日,花羡鱼都神情恍惚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好消息到底没光顾大房。

    倒是那位刘同案终于得中了,送来帖子,请花景途赴宴。

    以为都不过是梦中的事儿,却到底应验了一件,父亲的再名落孙山,让花羡鱼顿觉胆战心惊的。

    然,花羡鱼有所不知,这还只是个开始。

    父亲再度落第,最为高兴的是邓三太太,几番明里暗里地奚落大房说是报应,一时高兴过头了,被人虚奉承了几句就答应了杜家的婚期,令花如玉在年前便要出嫁了。

    花景途倒是荣辱不惊,逢人有意无意问起,便云淡风轻地自嘲道:“解名尽处是孙山,吾名更在孙山外。”

    只是无人之时,花景途才同康大奶奶道:“也罢了,我亦是有自知之明的,就莫要再去妨碍小辈的前程。”言下之意,不会再考了。

    两日后,花景途带上贺礼,携花渊鱼、韩束和傅泽明,赴刘同案的贺宴去了。

    刘同案中举,来贺之人颇多,一连忙了好些日,今日开宴答谢。

    花景途他们到时,正逢刘同案本学老师来传,令刘同案即日赴省府填写亲供。

    刘同案不敢耽误,略略辞了亲朋,便赶赴省府去了,由其家人代为款待来客。

    韩束和傅泽明是初次赴这样地方上的筵宴,见识了不少地方特色的土物和饮食。

    就见桌上有种十分可爱的糕点,外头也不知用什么篾编的一个小笼子,笼子里头是捏做各种寓意吉祥的小动物,似什么鱼跃龙门,广寒高中,闻鸡起舞等等。

    花渊鱼告诉他们,“这叫猪笼(米乙),用糯米米粉和了,包芝麻花生酱做馅,再捏成形,装在小猪笼里蒸,而得的名。”一面说,花渊鱼一面拆了一个,取出里头的小公鸡掰开,顿时里头的芝麻酱就淌了出来,“只是最好趁热吃了,不然就不太可口了。”

    韩束和傅泽明没吃过,就一人拿了一半咬了一口,果然冷了的不十分可口,外皮看着惹人,实则很硬。

    但这猪笼(米乙)的样子实在可爱,韩束和傅泽明就一人问主家要了一个,准备带回去玩儿。

    傅泽明挑了个鱼跃龙门的。

    韩束挑了许久,嘴里直小声地嘟囔道:“羡鱼妹妹属兔。”最后挑了个小兔子的广寒高中。

    待回到家时,楚氏和康大奶奶在上房里说家常的闲篇。

    花羡鱼姐妹两就在一旁玩耍。

    傅泽明如今也没少来花家,故而也不见外了,同花渊鱼、韩束一道给楚氏和康大奶奶见礼问安。

    楚氏见这三孩子一头汗的,就让人绞了帕子给他们擦擦,又问道:“可见到好玩好看的了?”

    韩束和傅泽明都痛快的一一回了。
第三回花父再名落孙山三房做亲河东狮(六)
    同楚氏和康大奶奶又说了一会子话,见到花羡鱼和花玄鱼在玩猜枚,韩束才要过去,傅泽明竟先了他一步。

    傅泽明拿着他的鱼跃龙门,近花羡鱼她们姐妹跟前问了好。

    花玄鱼略略熏红了脸,往后躲了躲,只花羡鱼不动,巴眨着杏眼望着傅泽明。

    傅泽明将鱼跃龙门递给花羡鱼道:“四妹妹,给,我才得的,你拿去玩儿。”

    登时,随后的韩束生生煞住了脚步。

    在韩束后头的花渊鱼,见韩束将手上的广寒高中悄悄藏身后去了。

    花羡鱼大大方方地接过东西,谢道:“谢谢傅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正是鱼。”

    傅泽明笑道:“你若不喜鱼,又缘何会羡鱼呢?”

    花羡鱼笑道:“傅公子说得好。”

    傅泽明又道:“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既然四妹妹得了我的东西,又是能吃的,是不是该改口叫我一声哥哥了。”

    如今的傅泽明一洗当日的破落,出尘得隽逸洒脱,别有一番兰芝玉树的风貌。

    见傅泽明示好,花羡鱼自然也愿意和他亲近的,莞尔一笑唤道:“傅哥哥。”

    花羡鱼和傅泽明那边说得高兴,这厢韩束低头默然了片刻,到底还是过去了。

    只是,韩束将广寒高中给了花玄鱼了,道:“给,玄鱼妹妹,这是我得的,给你玩儿。”罢了,不待花玄鱼答谢,便转身回楚氏跟前坐下,也不和凑花羡鱼姐妹两跟前的傅泽明他们几个一块说话。

    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的花渊鱼,莫名不解得很,暗道:“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大房这些日子虽有些落魄,但都将其置之度外。

    与大房比起,二房头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的。

    只因二房一心依附大房,盼着花景途有高中的一日,他们也好跟着有出头的一天。

    如今花景途再失手,令二房看不到前程,自然比大房还要愁惨的。

    到了年末,三房眼看就有两件大喜事,一是花景贵娶亲,二是花如玉出嫁了。

    因答应杜家婚期时,着实是邓三太太过于得意忘形了,答应完了才记起花景贵还未娶妻。

    按礼法,长幼有序,做妹妹的没有越过哥哥先出嫁的。

    邓三太太想往后延期,杜家却不答应了,还说若非要延后,那就退婚,让邓三太太赶紧把聘礼还来。

    杜家的聘礼早落花老太和花晋明兜里了,那里还能要得回的。

    因此,邓三太太得了花老太刘氏一顿狗血淋头的好骂。

    那该怎么处?

    当然是尽快给花景贵找门亲事的。

    匆忙中,因邓三太太贪图人女方家的家产,二说人女方家孤儿寡母的好拿捏,竟给花景途寻了一门绝户作了亲。

    这女方家姓梅,家中原是乡绅,梅太爷是厚德长者,可惜年近五旬才得一子,这儿子却只留下一女便病故了,儿媳妇也是个不中用的,三年孝未出也跟着去了。

    那时梅太爷年岁不小了,眼看着他们家香火要绝灭了,便想到族中过继一子,可旁支亦是子嗣单薄的,没一家愿意过继。

    梅太爷只得到育婴堂去抱了一个做孙儿,小心培养。

    没想小孙儿也是个福薄不寿的,没出五岁又夭了。

    梅太爷打击不小一时蹬腿就去了,留下梅太夫人和小孙女梅子清相依为命。

    梅家虽非巨富,但田产地亩还是不少的。

    一时间,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梅家的家财。

    幸得梅太夫人是个健朗泼辣了,但凡有人敢谋他们家的东西,都得梅太夫人一顿没皮没脸的撒泼打骂,让那些心怀不轨一心以为梅家没人了,要欺辱她们祖孙的都没得好,反落一身骚。

    日子一久,便没人再敢打梅家的主意了。

    只可惜了梅子清这样好好的女孩儿家,因常年见祖母这副泼辣彪悍的性子,自然也有样学样,把梅太夫人的泼辣厉害学了十成十的。

    本地的都知道这梅家姑娘不好惹,想白占她的好,那就没你的好。

    姑娘家得这样的名声,那里还能有好的。

    所以等到梅子清及笄要说亲了,多少人家都摇头的。

    梅太夫人也知道,为着孙女的名声在当地是不能够的,便说到花家他们镇上来了。

    苏大嫂是官媒,又得了梅太夫人的好处,没少四处为梅子清说道的。

    只是起先人听说梅家是乡绅,都以为是好人家,一打听才知道不得了,便都作罢了。

    这日苏大嫂听说邓三太太正四处相看儿媳妇,便巴巴上门来了。

    苏大嫂才一说梅家的境况,邓三太太眼睛就亮了,其他的一概都不问了,只问梅家能给多少嫁妆。

    苏大嫂一听有门,便越发夸张了起来,倒是正中了邓三太太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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