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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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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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夫人就着桂嬷嬷的手,细细一看,果然十分分明。

    桂嬷嬷又叹道:“可惜了我们舅老爷送来的好好碧梗米白玉面了。如今朝廷封海,就只能走车马从暹罗运点碧梗米了。只是走车马到底不及海上的,一时这碧梗米就金贵了,现在就是二两银子也买不到一石的,却被人这么糟蹋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王万喜家的啐了一口,“少在这放屁,没那底气就拿这些个次的来糊弄人,还以为没人知道。就是把我送官去,我也这么说,你们家只是这些糙米霉面。”

    康大奶奶面上气色不动,回头对顾嬷嬷道:“你们都是死的,还等我这做主子的和她一个贱奴才去对嘴不成。”

    顾嬷嬷向康大奶奶一福身,转向王万喜家的道:“先不说那些碧梗米白玉面,就说家里的这些米粮等食材,那可是县太爷和三太太拨发的。你既说我们家原该就是些糙米霉面,可是在说你们太太把我们的东西都贪墨了,只拿这些个糙烂的东西顶替,还是在说县太爷贪赃枉法,昧下了我们大爷应得的月粮?”

    王万喜家的一句话就牵扯上朝廷命官了,不说王万喜家的,就是童夫人和邓三太太也被吓了一哆嗦。

    “作死的东西,这些那里是你吃了几盅酒,就能浑说的。来人,掌嘴。”花如香赶紧抢先在前,虚托个借口惩戒完事了王万喜家的,就怕被康大奶奶借此指出几个罪名来,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的。

    康大奶奶冷笑道:“三妹妹果然只是个小姑娘家的,这可不是一句吃醉酒了浑说的,就能说得过去的,这可事关县太爷的官声。县太爷若是问起,别说我们一家,就是全族都没好果子吃的。”

    童夫人也道:“可不是,一个小姑娘家的知道什么利害的。还有这贱奴才,我看也不用细问了,敢连县太爷都编排了,日后也是个坑家败业的东西,他们一家子都留不得,尽早打发了才是。我这就家去,向你们叔祖回明,趁如今县太爷还没听到什么风声,赶紧说明才是。”

    这事儿转眼就成了族里的大事儿了,花如香再聪敏,也措手不及的。

    当日,族长就找来花晋明,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

    花晋明没想到会祸起自家后院的,气得铺子里的账也不对了,即刻回家关上门就将邓三太太一顿臭骂。

    当夜,邓三太太奶妈王嬷嬷一家就不知被发配到哪里去了。

    而王嬷嬷的家,康大奶奶以这一家子亏空了他们大房的东西,就带人抄查了,说拿抄出的东西折变了赔补亏空。

    这一通抄查折变,不但填补了三房欠下的东西,还有富余的,康大奶奶自然不会声张,暗暗都纳下了。

    因王家奶妈的事儿,闹得邓三太太面上无光,把大房给恨得,巴不得施镇魇法,咒大房一家不得好死的。

    可让邓三太太想不到的是,事儿竟然还不算完。

    花老太刘氏那里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话,说她邓三太太吃里扒外,贪昧下花家的东西贴补娘家去了。

    这花老太平日里最恨就是家里的儿媳,儿媳孙媳等拎不清,拿花家的东西贴补娘家的。

    邓三太太这下是有理也说不清,不但得了一场骂,还被花老太逼着把昧下的银子都吐了出来。

    邓三太太是越想越委屈,再想起王嬷嬷是跟前多少年的老人儿了,情分匪浅,如今一旦分别,便再无见面之日了,邓三太太自然是要伤心的。

    加之在花老太那里又受了这些气,邓三太太一时竟病倒了。

    书中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在邓三太太身上再三应验了。

    邓三太太在床上调养了几日才好些,那头土财主杜老财的老婆带着媒婆,敲锣打鼓地上花家来给儿子死蠢杜提亲,说的正是花如玉。

    听到婆子来报,邓三太太也顾不上满身的病痛,从床上弹起,一迭连声地喊道:“打出去,打出去,什么东西,懒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呸。”

    在做针黹的花如玉听了,险些一剪子下去没把自己给绞了。

    可那杜老财的婆娘敢敲锣打鼓地来,就是不怕闹得人尽皆知的,所以当三房的人喊打喊杀地来撵人,她也不怕,让媒婆只管说的。

    媒婆甩着帕子,叉着腰道:“你们太太果然要撵我们?我劝你们还是先看件东西,再做打算。”

    说着,杜老财的婆娘让人捧来一个小漆盒给媒婆,媒婆又道:“可要瞧清楚了,这可是我们杜公子才得的信物,没这东西杜家也不能来。”

    一个三房的婆子不明所以,就上前来看了一眼。

    旁人也不知这婆子瞧见了什么,只见那婆子看了就吓得魂飞魄散的,扭头连滚带爬地往三房的院子跑去。

    没一会儿,邓三太太就被人从里头搀扶了出来,气呼呼道:“想要多少银子才肯了事,你只管说,只我女儿就是不成。”

    杜老财的婆娘一时也横眉竖目道:“当我们是要饭的花子了不成。就你们家里的,那样是我们家没有的。银子?只怕你们不敢比的。如今我就一句话,要么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做亲家;要么一拍两散,只那时,就怨不得我四处去说出‘好听’的来。”

    邓三太太气得只剩下颤抖份儿,“泼……泼妇……无……无赖……”

    杜老财的婆娘一拍大腿,“不要给脸不要脸,多少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儿都瞧不上的,就你们家这样的,哼,要不是为了你们家姑娘的名声,我儿也不会这般委曲求全。”

    最后,邓三太太是被人抬回院里的,但事儿基本也算是定下了,只待花晋明回来点头了。

    得这消息,花如玉哭得死去活来的,“我不嫁,我死也不嫁他。”

    这会子大伙也知道了,花如玉那绣帕到底是怎么被死蠢杜给拾了去的。

    花如香也为姐姐伤心,可也唯有此法方能保住姐姐的名声,保住家里上下女儿的名声了。

    罢了,花如香也不是嗔怪的,道:“这怨得谁?当日我是如何劝的你,可转面你自己就跑前头去了。”

    一时间,花家将姑娘许与杜家的风声,就传得街头巷尾皆是了。

    花晋明是个只当女儿是赔钱货的主,所以女儿的事儿他一概少管少问的,所以一听说有这事儿,对方还是家财万贯,田地千顷的杜家,心里竟然还高兴,但面上却假惺惺道:“若论起杜家的门第,和我们家也算不得是门当户对的。我们家虽未在户部挂名儿,可到底也是先帝钦定的贡珠之家,不比皇商也是皇商。杜家想与我们花家结秦晋之好,也不是不可,只一样,纳征之日可不能马虎了,杜家需拿出可与之我们家门第相匹配的彩礼聘礼,才是礼数。否则一概免谈,我就是把女儿都送寺里当姑子,也不能便宜了死蠢杜的。”

    花老太也深以为然。

    真是好一对自私自利的母子。

    就为一份彩礼而不顾自家女儿的名声,也不管因着你们这房女儿的名声没了,别的几房女儿的名声连带着也是坏了的。

    回头你们把女儿往庙一送,是干净了,花家别的女儿又该怎么办?

    花玄鱼气不过,就碎嘴给花羡鱼听了。

    花羡鱼暗暗惊诧。

    她记得在“那些曾经”里头,花如玉最后嫁的是本省的通判做继室,虽如此到底也是官家太太,有敕封的。

    怎的如今花如玉却要嫁杜老财那个败家儿子?

    难不成“那些曾经”,真的不过是她的一场南柯梦,一场足以乱真的梦?

    “有句话怎么说了,梦里不知身是客……”花羡鱼想着,心里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光亮。

    虽说病去如抽丝,可来复诊的朱大夫还是察觉了,花羡鱼竟好转了。

    次日,花羡鱼发了一场热,朱大夫却欣喜道:“郁气发散出来了,这下可好了。”
第三回花父再名落孙山三房做亲河东狮(一)
    风水轮流转,几家欢乐,几家愁。

    花羡鱼的病日渐好了,朱大夫断言,只要再小心养息几日定痊愈了。

    康大奶奶听闻,一家子都欢喜非常,重重给了朱大夫好一份药礼的。

    然相对而言,近来诸事不顺的邓三太太,却整日愁云密布的。

    对于杜家的亲事,花晋明已点头答应,可自古婚嫁少不得都得遵循六礼。

    可这六礼里头,花晋明也只过问纳征一节,只在意那日杜家会送来何种大礼下聘,其余一概都任由邓三太太施为了。

    花如玉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寻死觅活的,就是不肯依这门亲事,今儿要投缳,明儿要铰头发,无一日不出点事端来的。

    有一日更荒唐了,这花如玉竟悄悄跑去找韩束,说无所谓做大做小,只求和韩束相依相守,一走了之。

    一听花如玉要同他私奔,吓得韩束险些就夺门而出,狼狈而逃的。

    可花如玉到底是清白姑娘家,韩束也不好大肆张扬,毁她名声,只得以“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这样的道理劝说花如玉,拖延到三房的人来寻着了,这才没闹出遭人唾弃的丑事儿来。

    从此,就是在厢房里,韩束也不敢再独身一人,时时与花渊鱼为伴,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邓三太太知道了这事儿后,气得头回动手打了花如玉,并将花如玉禁在闺房中,不得外出半步。

    这事儿虽未遂,但到底伤风败俗,若让外人得知那么一星半点,女儿岂能还有性命的,不说宗族,就是花老太那里就容不得了。

    邓三太太立命小女儿花如香寸步不离陪在花如玉身边,就怕花如玉有个好歹,或是又出什么幺蛾子的。

    真真是让邓三太太劳心劳力,操碎了心的。

    这厢家里不得顺心,那厢杜家要迎娶的日子又追得急,可再急也不能越长幼有序这条去不是。

    从纳彩开始,邓三太太拖着一身的病气,独自和杜家周旋开了。

    但也是从纳彩开始,邓三太太就挑剔起杜家的礼来,不是说杜家请的媒婆不懂礼数,就是说来人的嘴脸不讨喜。

    反正就是看杜家打发来的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好在这杜家是一心要求娶花如玉了,不厌其烦地应付着邓三太太。

    杜家好不容易请来的人,让邓三太太都挑不出理儿来了,这纳彩之礼才总算是过去了。

    到了问名纳吉,杜家的媒婆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却都不中用,到底是从邓三太太手里用抢的,这才得了花如玉的庚帖。

    等合过了八字,杜家欢欢喜喜地来告诉邓三太太,说:“杜公子和姑娘的八字极合,十分相配。”

    邓三太太又不高兴了,非说不准,要找人再合一遍,因杜公子的庚帖供奉在花家祖宗神楼时,家里就出了口角锋芒的事端,是家宅不宁之兆。

    二房的张三奶奶听了,忙赶过来笑道:“就两只扁毛畜生斗嘴,算得什么口角锋芒的。”

    可邓三太太就是不依,就这么来回折腾着。

    镇上算命卜卦的早被死蠢杜给胁迫过了,没人敢说出不一样的来,邓三太太这才作罢了。

    总算到了纳征之礼。

    在杜家选的吉日一大早,花晋明和邓三太太就端坐堂上等着。

    吉时一近,就听鼓乐吹奏之声,由远而近。

    媒婆一路引着杜家的家长亲戚进了花家的门,送上红绸系好的庚帖,更有花晋明最是关注的聘礼了。

    杜家不愧是土财主,财大气粗得很。

    花晋明拿过礼单一瞧,杜家送来的聘礼打头的是礼饼,至于是多少,花晋明没细瞧,只一眼便过去了。

    下头接着是干货,发菜打头,接着是鲍鱼、蚝豉、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鱼翅和鱼肚等。

    看这一列海味,花晋明自然是满意非常的。

    然后是三牲,鸡、鹅、羊,各一对。

    这些花晋明又是匆匆一眼。

    余下的什么鱼、椰子、羊酒、四京果、四色糖、茶叶等一类的,花晋明更只当是多余的。

    终于在礼单上瞧见有贵重物品的名目了,金项圈、金珠首饰等三十余件,各色名贵的绸缎五十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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