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对那少年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那少年有些忐忑,感觉今天的姬毓轩和昨天在醉风楼看到的几乎不同,有些危险,那种压迫让人感觉似乎要窒息一般,连忙站到中央,“骊南王世子姬流离参见皇上,愿吾皇洪福齐天,花间祥瑞万年。”
姬毓轩微微眯起眼睛来,看似在细细的打量姬流离,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那两次看到的时候他都没有仔细看这个少年,现在看看,倒果真发觉这少年很是可爱漂亮。
大大的猫眼长而密的睫毛,如凝脂一半的肌肤,巴掌大的瓜子脸,饱满的粉唇,自身而带一种娇小怜人,细长的脖子,窄小圆润的肩膀,巴掌大小的腰肢,身形虽不算修长,但是配合那容貌,如此身段倒还真恰到好处。
仔细一看,真是个尤物,这骊南王派这么个尤物过来,呵,这居心倒是明显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一直神色淡淡的云潇,手指磨了磨唇,低沉一笑,“小世子倒是一表人才,听闻骊南王年轻时便是花间皇朝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今日见小世子,倒是不疑有他了。”
姬流离唇微微一抿,袖子下的手慢慢收紧,琉璃般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和苦涩。
他并不傻,父王让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何他怎么会不明白,皇上喜色,男女不济这点不少人心照不宣,父王的目的便是希望自己可以借此进入后宫,呆在他身边。
可惜,若没有遇到云潇前,他或许不在意,可是在看到云潇后,他却没有办法,他原本以为,云潇威望比皇上高,若能成为云潇身边的人也一样,可如今云潇还没有接受他,若是皇上先看上了……
他可不认为云潇会和皇上争夺自己,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群臣不动声色,但是许多都暗暗挑眉腹诽,开始在心中打起小九九,皇上这些话可真耐人寻味呢。
而这骊南王突然送这么一个世子来,目的已经昭然若揭的,不过他是随同云相而来,听说还住在相府之中,这骊南王的目的是哪位,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谬赞了,卑下惶恐。”姬流离深吸了口气,垂头轻声说着,但尽管他努力装,却还是能从中听出一丝颤音来。
姬毓轩挑挑眉,本以为是一只小白兔,现在看来倒不是一只简单的小白兔呢,倒是也算有趣。
难怪云潇这家伙会看上,他在心中暗暗冷笑,眸中闪过一丝冷色,随后便被兴趣给掩盖,“呵,流离不用过于拘谨,听闻你还住在云相府中,今日便搬到皇宫来吧,骊南风土人情似乎很有趣,倒要让你好好给朕讲讲。云相,不知意下如何?”
姬流离身子轻微的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云潇,眼中闪烁着紧张和一丝希冀。
云潇淡漠的抬抬眼,“皇上已有定夺,还需问过微臣么。”
“哈哈,云相可还在气恼朕那误判之事,人有错手难免,云相又何须耿耿于怀,好了,有事上奏,无事便退朝吧。流离,你先去收拾准备下,朕派人去接你,云相,随朕来。”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姬毓轩负手先行离开,云潇随其后也离开,百官便相继也离开,倒有几个上来和姬流离搭话,但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便也作罢,而另一些人为了避嫌,也只得事不关己离开,能站这里的都是人精。
第一卷 涉情第十一章 犹豫
姬流离脸色惨白如纸,身子轻轻的颤抖着,袖子下的拳头紧握,一双大眼睛中雾水慢慢凝聚,云潇开口的那瞬间,他只听得心好似碎落一地一般。
虽然知道云潇很可能不会为了他和皇上争取,但是那种淡漠毫不在意的态度却更伤他的心。
漫步在花园小径中,姬毓轩负手走于前,嘴角一直慵懒的勾着,眼眸在阳光下闪烁光芒,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云潇在后面跟着,神情淡漠,看起来却是有些散漫悠然,倒没有因为走在后面而感觉落了下乘,那种高高在上傲然于世的气势完全不输帝王之气的姬毓轩。
又走了一段路,云潇终于是停下来,漠然不语的走上旁边一个园子的凉亭中。
姬毓轩听到声音,立刻回头,见云潇自顾离开上凉亭,嘴角一挑,倒没生气,也走了过去,如此行事的,才是云潇。
他的皇帝,他是一国之主,见过的人不是对他充满敌意,就是阿谀奉承,或者恐惧忌惮,像云潇这种似乎不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人,便瞬间吸引了他。
“皇上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云潇坐了下来,懒懒的挥挥袖子,靠着雕栏玉杆,见姬毓轩勾着嘴角走上来,不冷不热的问一句。
明明昨晚离开的时候这人还气得半死,今早看寝宫里边一片狼藉也知道他的怒气该有多高,这人也绝对不会是个今日仇隔夜忘的人,怎么这会看着心情好了那么多,而且似乎还不像作假的。
“因为得了一个美人么,心情怎么会不好。”姬毓轩站到他靠着的玉杆边靠着,双手环臂,玩味的垂头看着他。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突然变好,原本是真的很差,但是今早看云潇来,莫名就好起来了,最主要还是他向云潇要姬流离的时候云潇那无所谓的态度。
云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不过也没有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问,“不知皇上让微臣随同而来,是有何吩咐么。”
姬毓轩微微眯起眼睛,伸手弯腰突然勾起云潇尖细的下颚,脸轻轻靠近,眼中的玩味更深,眼底深处却有一抹他都无法察觉的迷惘,“云相这会是要摆这脸色给谁看呢,说起来,朕还真有些怀念云相在朕身下婉转呻 吟的勾人风情呢,这张嘴,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讨喜。”说着,拇指还轻轻的磨砂那薄而软的唇,带着点凉意。
云潇眼眸没有丝毫情绪变动,神态已然慵懒随意,嘴角一挑,“相必皇上也不逞多让。”
姬毓轩轻嗤一声,“这张嘴果然还是这么毒,比刀还利,真改堵住。”
四目相对,发丝扫过脸颊,带着微微的痒意,却好似痒到心里一般,微风吹拂,那酒红色的眼眸就好似葡萄酒被轻轻吹出一圈一圈的涟漪,莫名的让人也似乎多了些醉意。
姬毓轩目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醉人的红色,目光落在那微微勾起的唇,似乎带着一丝挑衅和引诱,不觉的便伸手拿下他那脸上的面具,着魔般吻下。
双唇相贴,都带着一丝凉意,云潇眼眸微微半合,依然慵懒平静如初,醉人的红色中仿佛多了丝笑意和玩味。
姬毓轩微微眯起眼眸,黝黑如墨的眸子中带着丝丝危险,似乎在恼怒他的平静,很想打乱那一弯平静的湖水,不由捏着他的下颚,用力加深这个莫名的吻。
唇舌交缠,没有追逐躲闪,而是一直在进攻,云潇的回应,更激起他的征服欲,那回应的吻,不同他看起来那般悠然安静慵懒,而是带着不属于他的霸道进攻,原本略微暧昧的吻,突然便变了味道,好似成了两人较量的方式。
一吻结束,唇舌即分,牵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在空气中断开,两人眼眸却都明亮如初,没有迷离,而是越发的精神,都带着一股不服输和想征服对方的意味。
云潇抬起食指,轻轻的抹了下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银丝,似笑非笑,那摸样竟然透出一股妖冶魅惑的感觉,“皇上果然是太上火了,看来最近新晋的秀女妃子不合意么。”
姬毓轩看着他那自然而发的动作,墨色的眼眸微沉,不由伸出舌头一副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呵,是云相实在太过美味了,那些凡间粗食怎么能比得过仙肴琼酿。”
“既然是凡夫俗子,还是食用凡间之食的好,便不怕尝多仙肴琼酿,从此对凡间粗食无法下咽么。”云潇淡淡的说着,伸手拿过姬毓轩手中的面具,带上。
姬毓轩却是因为他这句话微微一楞,随后眼中神色晦暗不明,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帝王是不能有弱点的,也不能被牵制,云潇的话提醒了他,对这场游戏,他似乎太过放纵自己。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云潇漠然垂眼,站起来,神色自然得好似刚刚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一般,“既然皇上无事吩咐,微臣还有要事要处理,便先行告退了。”说着便自如的走下阶梯,离开。
姬毓轩目送着他的背影,没有把他留住,神色莫名,眼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微微皱着眉,若有所思。
清风吹过,把那薄弱的暧昧也给吹散开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中一闪而逝,最后他摇摇头,还是没有去挖掘那一闪而逝的情绪。
“皇上,小世子求见。”云潇一离开,小路子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第一卷 涉情第十二章 纠缠
姬毓轩挑挑眉,“哦,不是让去收拾东西么。”
“小世子说有话要先对皇上说。”
“不必了,让他去收拾东西,好了进宫来,有什么事进宫之后再说。”姬毓轩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兴致一般,有些慵懒又不耐的挥挥手,说了一句便直接走下阶梯离开。
只是手忍不住微微抚着唇,那温润的感觉似乎还残留不去。
只是回味这个吻的,不止他一个。
花园小道上的云潇,同样勾着唇回味这似乎有些脱离轨道的吻还有刚刚自己那些话。
那些本不是他该说的话,只是那么瞬间,就脱口而出了,他能感觉得到,隐隐约约,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变化。
爱情这种东西,他不想再碰,不是不敢,而是不信,或许,是该在还不太糟糕的时候结束这场因为寂寞而生的游戏了。
云潇不同于姬毓轩,从来都是薄情冷意的,好似天生就是冷心无情,他也曾经爱过,爱得差点豁出去生命,爱得几乎失去所有,只是他痛彻心扉又全心全意的爱情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场欺骗,换来了让他耻辱一生的堕落,抛却光明,沦为黑暗的一员。
报仇,报复,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得到的却没有半点的喜悦,只有永无止境的孤寂,还有失去光明的黑暗日子,染黑的血液。
在他成为暗黑精灵王之后,他的身边不乏男男女女,却是终没有一个能走进他的心,甚至他的眼睛,他并不是天生薄情寡意,只是心给出了,便收不回来,只能随同那个女人的死亡而跟着一起封存。
意外来到这里后,开始他很迷惘,在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种族中,越感觉自己的孤寂,该不该回去,回不回去都同样孤寂,但是后来他却很想回去。
那份执念,是姬毓轩激发出来的,被姬毓轩所感染。
初认识姬毓轩的时候,其实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人类在他眼中,和蝼蚁差不多,甚至比蝼蚁都不如,他们不过都只有短短的百年寿命,而且除了脑袋好使一点外几乎什么能力都没有。
后来在他身边跟了一段时间,看着他东征西讨,看着他嚣张的败退一波波的敌人,有时候甚至还总能把败局扭转过来,平时像一只在阳光下慵懒晒着太阳的豹子,一挎着刀上战场必定如修罗降世。
这个人很冷,但是偏偏总会笑,可大多都是冷笑,嘲讽的笑,嚣张的笑,嘲笑,调笑,促狭的笑,狂妄的笑,怜悯的笑,就如他的人一般,狂妄肆意霸道,让他感觉到一种真实感和活力。
他似乎永远都不疲惫,明明可以安逸着在皇宫中享福,却喜欢四处征战,还要亲自上阵,经历生生死死。
他曾经对他说过,他这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做皇帝,太闹事了。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并不想做皇帝,他只喜欢享受那种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而已,仅此而已。
他又问,“天下何其大,若你一生都要不停的征战,有意义么。”
他说:“为什么要管有没有意义,人生不过短短百年,甚至更少,天下本就混乱,分分合合,哪有哪个国家能永远保留下去,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这国家在朕手中辉煌过便行了,百年之后眼睛一闭,其他的都和朕没关系。”
他记得那时他愣了好一会,才问,“你就不怕成为罪人,被人谩骂么?”
“朕还在当朝的时候,相信不会有人敢说朕是罪人,为什么,因为实力,朕若死了,他们再来骂,那是他们没用,没实力,若国家还能在下一代手中发扬光大,他们何须去理会朕是好是坏,只会乐呵呵的继续经营下去,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实力,不管你是好是坏,别人看重的,都是眼前而已。”
也是那一席话,点醒了他,姬毓轩闲着无聊的一番聊天,却是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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