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萧按了按额头,没辙了,“小乖,你打算和我这样闹到什么时候?”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眼底渐渐被雾气染湿,望着他漆黑深锐的眼眸一字一句道:“靳慕萧,我不想闹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说的挺轻松。
他舔了舔薄唇,脸与她的靠近,鼻梁蹭着她的,很亲昵的样子,他低低的问:“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不想吃粥,那我的乖乖想吃什么,嗯?告诉老公,老公叫人去买。”
他的声音,还带着至尚无比的寵爱。
她克制不住的哽咽,眼睛红通通的,“你别这样,我想过了,恒宇我不想管了,我求你,放过我。”
她的声音像一把刀,插进靳慕萧的心脏,他沉默了半晌,却是坐到chuang边来,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安置着,脸颊不曾离开她的脸,蹭了蹭,贴着紧紧,“你不饿,我倒是饿了,想吃你。”
他真的就亲了下来,披披盖盖的吻,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嘴里是苦涩的,而他口腔里,是清冽的男性气息,灌进她的口腔里,呼吸里。
她哭的很厉害,眼角通红,他终于没再吻,手指摩挲着她的眼角,淡淡的口气,依旧是自以为是的寵爱,“瞧,我把你寵成这样,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宋陆北吗?乖乖,他和韩悦彤结婚了,他不要你了。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他更不会要你。”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嘉意一直瞪着他,他仿佛在自说自话,独自对她亲昵着,带着那份独属于靳慕萧的狂狷和危险。
“靳慕萧,我要离婚!离婚!”
她快受不了了,她快崩溃了,她要解脱。
几乎扯着全身所有的力气叫出了这句话,大病初愈,她的气息和心跳很不稳定,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
靳慕萧将她重新按回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方,手指刮着她面上滚烫的泪,“在我这里撒了野,就想逃?嗯?谁教你这么不负责的?”
嘉意在他怀里,哽咽的说不出话。
他喟叹着,低头过来看她哭花的脸,无奈指责:“哭的像个小猫。”
真像,小猫。
一直挠着他的心,痒。
靳慕萧重新端了一碗粥,用勺子喂她,她不张嘴,他耐下性子来,极其轻声细语的哄:“怎么病了一场,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在哭,哭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一滴一滴的砸进粥碗里,靳慕萧将碗和勺子放到一边,双手随意交叠在一起,声音冷淡:“我娶你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说离婚两个字的。”
嘉意大病了一场,刚刚恢复记忆,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些失控,整个人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她的思维,神经,全部游离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仿佛不能承受住任何刺激。
“你为什么娶我?为什么?”
她木讷的扭头,怔怔望着他的眼眸,他伸手过来揉她的发丝,嘴角勾着一抹温润的笑,只听见他说:“小傻,娶你回来,当然是为了爱你。”
嘉意抬手,将他的手臂打了下去,身子缩成一团,用憎恨的目光瞪着他,“你别碰我!”
他眸子一寒,握着她的脖子就将她整个人又提了过来,不容她离开自己半分,他双手紧紧箍住她颤抖的身子,沉声道:“不许我碰?我的女人我还碰不得了?”
他蓦地就扯了她的病号服,灼烫的掌心,游弋在她薄凉的肌肤上,熨烫着她的每根神经,他的手,甚至摸到了女性最私/密的地带……
嘉意在发抖,一双漆黑澄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她眼底的惧意,颤抖的厉害。
靳慕萧一怔,她在害怕,收了手,将她身上乱糟糟的病号服重新理了理穿好,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低头轻嗅着她的发香,他的声音温柔了些,“别怕,乖乖你乖一点,不要惹老公生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嘉意被他紧紧扣在胸膛里,眼泪流的无知无觉,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两个字,逃离。
靳慕萧将她抱在怀里哄了很久,他看了一眼一边的粥,蹙眉,粥已经凉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柔笑,“想吃什么,我让徐助理去买。”
她的胃里空荡荡,却一点也没有胃口,头一撇,“不想吃。”
他眼底暗涌翻动,叫了徐子行进来。
“徐助理,太太没胃口,有什么法子治治这个毛病?”
徐子行一愣,“这……要不吃点酸甜的东西开胃?”
嘉意最讨厌靳慕萧的这套,逼得她呼吸不过来,她忽地朝他哭着吼去:“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你滚!你滚开!”
枕头,砸在靳慕萧身上,被子散落到地上,嘉意的长发凌乱一片,像个精神失常的人在发脾气。
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了,嘉意双手掩着面,哭的凄惨,她全身都失了力气,跪在chuang上,哽咽着喃喃:“别折磨我了……求你……”
靳慕萧起身,将chuang上跪坐在那里的一团搂进怀里,轻声问:“还是要和我离婚?”
嘉意呆呆的被他闷在怀里,不说话。
离,要离。
靳慕萧轻叹了一声,吩咐徐助理说:“对外宣布,太太精神失常。”
徐助理愣住。
嘉意的脸,唰一下,惨白。
靳慕萧是魔,不疯魔不成活的魔鬼。
嘉意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仰着落了满面眼泪的脸望着他,“你不能这么对我,靳慕萧,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冷哼了一声,低头与她的脸靠的极近,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儿,呼吸喷薄在她微凉的肌肤上,他的唇角分明还是笑意,“不这么对你,你就要离婚,你说我能怎么办?”
他要禁~锢她,囚~禁她的自由和人生,他要对外宣布她疯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一手托着她的后颈,“还离吗?”
嘉意拼命的摇着头,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却执意要她说,“说。”
“不要……”
徐子行垂着眼吞了一口唾沫,从头到脚趾都在发凉。
靳慕萧,太狠绝。
他拍了拍她的脸,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对身后的徐子行说:“太太饿了,徐助理,去买些甜粥过来。”
“是。”
嘉意软弱的倒在了他怀里,他捡起地上的被子和枕头,促狭道:“踢被子真不是个好习惯,看来我得每晚陪着你睡。”
嘉意再也不吭声了,只听着他说,眉头也不敢皱一下。
靳慕萧吻了吻她发白的唇角,颇为怜惜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乖乖和老公发脾气不要紧,但是话不能乱说,知道吗?”
他意有所指,嘉意匆忙点头。
他很满意的轻笑了一声,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乖乖昨天说爱老公,再说一遍给老公听,好不好?”
嘉意几乎又要被吓哭了,靳慕萧是个狠决又过于厉害的男人,刚才他对她发了很大的脾气,嘉意不敢忤逆他,可一点也没法子再说出那三个字。
爱上靳慕萧的宋嘉意,不过是失去记忆又被欺骗的宋嘉意。
徐子行买了甜粥回来,靳慕萧喂她吃完,就拥着她一同在病chuang上睡了,嘉意的背,抵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摸索了过来,穿过她纤细的腰肢,熨着那里细腻的肌肤。
嘉意吓得忙说:“我好困,你,你……”
你别乱来。
靳慕萧的呼吸喷薄在她耳后,他亲了亲她的耳廓,又含/住她柔软的耳垂道:“小乖,你再乱动,我真的不能保证会不会对你胡来。”
嘉意一下子就不敢动了,背部僵硬成一条弦一般的紧绷着。
她乖顺的样子,让他心底很痒,扭过她的脸,就狠狠的亲,一个冗长的吻,让她苍白的脸上,氤氲上病态的绯红。
靳慕萧依旧不过瘾,没尝够一般的,握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吻过去,她的腿,被他夹着,动弹不得。
他清冽的男性气息,呼在她唇上,他轻轻咬噬着她的软唇霸道的命令:“乖乖要爱老公,知道吗?”
这一晚,嘉意油走在黑与白的世界里,眼前颠覆着光明与黑暗,她只有抓住面前这个人的手臂,否则,睁眼就是万丈深渊。
这救命稻草,是靳慕萧,这万丈深渊,亦是他赐的。
嘉意住了很久的医院,靳慕萧一直在身边守着,几乎形影不离,医院里的女医生和护士都羡慕死了,都说,靳先生对太太真体贴。
唯独嘉意自己明白,这是被囚~禁了。
几乎封闭的重症病房里,没有任何人探望,只有靳慕萧不离身的在照顾她,嘉意闷着声,对靳慕萧的恐惧到达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眼神微微一动,她的心跳便像是过山车一般。
窒息感,油然而生。
怕。
好几次的夜里,她都被吓醒,整个人的精神到达了一个极致,靳慕萧终是于心不忍,白天再不出现在她眼前,只有夜晚悄悄的来看人。
等靳慕萧从病房出来,徐子行抿唇,盘桓在心底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二少,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一句话,让徐子行闭了嘴。
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靳慕萧蹙了蹙眉头,抬步往前走,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已经说:“好了,说。”
“二少,你对太太,太苛刻了。你这样吓,太太是会怕你,是会忌惮你,也不敢再和你作对,可是二少,你这样会把太太的心吓跑的。”
靳慕萧步子一顿,唇角抿的极深,微微侧头,“那你说怎么办?”
“女孩子嘛,尤其还是太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需要用哄的,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自己的丈夫捧着自己,寵着自己?”
“我还不够寵她吗?”
快翻天了,连离婚两个字都能说的出口。
徐子行擦汗,“不是这么个寵法,二少对太太好,你得让她明白你对她好。”
靳慕萧哼了一声:“你倒是对女孩子的心理研究的深刻,怎么,打算鼓起勇气追苗莹了?”
徐子行汗滴滴,原本在说二少的事情,结果被二少将了一军,拐到自己身上来,被他带进了沟里。
一连好几天,嘉意都没见到靳慕萧的人,陈伯第二天来送鸡汤,嘉意望了望她身后,没人。
陈伯一边倒鸡汤,一边笑道:“太太,这鸡汤是二少亲手煮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嘉意捧着碗的手指一顿,看着碗里卖相不错的鸡汤,心里有些难受。
这真的是靳慕萧亲手煮的?
可他骗了她,还骗她给他生孩子,嘉意伸手摸向小腹,若是在以前,她根本没办法想象这里会有一个和靳慕萧的孩子,微微闭眼,脑海中闪过宋陆北悲痛的眸子,心里蓦地一疼,这段日子里,她将他彻底忘记,对他究竟做了多少令他绝望的事情?
她还劝他和韩悦彤结婚,在他面前为韩悦彤说好话,更甚至,她在他面前,和靳慕萧缠~绵恩爱。
陈伯瞧了眼嘉意,问:“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嘉意哭了,用手指抹着面上的眼泪问:“陈伯,你说要是一个人做错了很多事情,让你伤心难过,该怎样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太太这是在问,怎么弥补二少吗?二少这么爱太太,不会怪你的,他最近白天不来看你,问他为什么,他说那天把你吓坏了,只能晚上趁你睡着偷偷来看,免得你啊,害怕。”
嘉意捂着嘴巴,咬着唇再也不说话了,靳慕萧这又是何苦呢,她根本就不爱他,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如今她想起一切,她至始至终爱的,依旧是宋陆北。哪怕,她已经嫁给靳慕萧,而宋陆北,也已经娶妻。
“太太,我不知道你和二少怎么吵架了,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二少真的爱你,二少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用心过。”
嘉意垂眸,闷闷的咕哝着:“那又能怎样,欺骗就是不对。”
“太太?你说什么?”
“陈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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