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连盗奇宝,第五个月便在单月财富贡献榜上超过了最后一名的风侠,“影超风”之名当之无愧。是最有希望短期内晋升风侠的苗子了。如果要挑选徒弟,傻子才不选他,可是一想到影飘飘,我又很想当一回傻子。
等等,一个不好的念头袭上心头,我们三名风侠来挑选总也有个先后顺序,谁能第一个挑呢?也许他们上完擂台就轮到我们了。
领着这批影侠进来的中年男子退到了场边,风眼站了起来,他的身材也如同声望一样雄伟,鹰一样的眼睛扫视全场,几个年轻的影侠垂下眼睛,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
我心里一阵苦笑,如果连跟“相风之眼”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接下来的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果不出所料,风眼迈出了第一步,一股强劲的狂气从他身上奔涌出来,如群狼逐猎般席卷四方,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可能连我都在位子上坐不稳了。
本来笔直排成一列的影侠队伍马上出现了松动,两个毫无准备的人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站住了。好几个人的身形也有些动摇,还能保持纹丝不动的已经不到五个了。
风眼迈出了第二步,狂气如同嘶吼的寒风,变本加厉地冲击着这群可怜的年轻人,又有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场上满是沉重的呼吸声,大多数人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后背。
第三步,空气中仿佛冒出无数只隐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缩,身边的风耳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隔着一个位子的风足好像也用力绷紧了小腿。
而对面的十五人中,几乎全部都在崩溃的边缘,有人全身发抖,有人腿软得几乎要跪下来,也有人已经涕泪横流,能够安然站立的只剩区区两人。
一个当然是影超风,他竟然也能御起纯正的狂气,拼命抵挡着风眼的威压,仿佛狂风巨浪中的一块礁石般纹丝不动。
而另一个人,正是那个号称连真气是什么都搞不明白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影飘飘!
“你肚子疼吗?”影飘飘忽然伸手扶住身旁一个蜷缩着身体的同伴,很关切地问道。在这狂气激荡如炼狱般的校场上,她竟还若无其事地关心起别人来,仿佛副盟主全力的威慑对她来说就像一缕微风一样不值一提。
我想即使是风眼的脸sè也一定不会很好看。
风耳凑过来小声跟我说:“这女侠你认识吗?”
我答道:“今天刚认识。”
“叫什么?”
“影飘飘。”
“一会儿让给我吧!”
“想得美!”
这时风足yīn阳怪气地插话进来:“他若不在第一位,又能让什么给你?”
风耳一愣,马上摆出老好人的面孔,转过头对风足笑道:“足兄说的是,小弟只是随便说说。”
我懒得跟风足再做口舌之争,只是盯着场上的局势,风眼明显也对影飘飘很感兴趣,在她面前停留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与众不同的影侠,然后沉声说道:“恩,果然是件宝甲!”
宝甲?难道影飘飘身上穿了珍贵的软甲?可狂气是能够穿透一切障碍直接作用于**的啊,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够抵御狂气的盔甲吗?我一脸迷茫地转过头看看风耳,他也在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你要是第一个选,也把她让给我吧。”我小声对他说。
“想得美!”
就在我们对话时,风眼忽然就回来了,他从座位走过去的几步走得惊心动魄,但走回来时没有人看清这几步他是如何踏出的。我心里一惊,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我们错过了。
接着,风眼冲角落里中年男子示意了一下,那人就默默地走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正在燃烧的香,插在擂台边的柱子上,然后又默默地退到角落里去。
狂气已散,风眼居高临下,面向这些刚刚恢复气sè的影侠们正sè道:“侠铁是你们身为侠盗最重要的标志,遗失侠铁就一定要取回来,现在你们可以在擂台上zì yóu行动,一炷香之后,带着自己的侠铁下来,这就是今天的考试。”
风眼说完就回身坐下了,十五个影侠本来站成了一列,这时忽然散开来了,每个人都尽量靠着围栏,审视着身边的人,只有一个人还留在原地,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的同伴,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影飘飘!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考试就是让十五名影侠互相偷取对方的侠铁,同时保住自己的侠铁不被盗走,所以他们才会马上贴在擂台的边缘,跟周围的人保持距离,影飘飘这白痴看起来却完全没有提防周围人的念头,还站在擂台zhōng yāng,自己把自己扔在一个腹背受敌的地方,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这时旁边的风足冷笑一声道:“哼,一会儿我一定把她让给两位。”
我们都没理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的动静,气氛很紧张却也很微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谁会第一个出手呢?虽然场上看起来影飘飘是最好的下手目标,但是无论谁过去尝试,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也是别人盗取他侠铁的最好时机,而且副盟主给出的要求只是带着自己的侠铁下来,偷到别人的侠铁对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好处,只能减少竞争对手而已,但是冒的风险太大了,无论谁首先考虑的肯定都是保住自己的侠铁,最好让其他人偷来偷去,乱成一团,所以结论就是没有一个人会率先出手!这样即使大家一动不动地拖到一炷香结束,结果也会是皆大欢喜。
那么这考试规则的设置岂不是很不合理?我疑惑地望了一眼上座的副盟主,他的神情很难捉摸,仿佛有些失望,又仿佛很期待。
不过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样的打算,也绝对想不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本来也许十五个影侠很可能就会这样一直耗下去的,但是有一个人很快就打破了这样的气氛,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都躲开啦?不是要偷这个吗?”然后大大方方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玄青sè的铁牌。
这个人当然是影飘飘,我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场上其他人还是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风耳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看到了怪物,风足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连副盟主风眼的眼睛里都shè出了异样的光彩。
“咦,这个好像不是我的侠铁啊!”影飘飘忽然语出惊人。
我心头一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才是这场考试最难的地方?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印证了我的猜想。
影飘飘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侠铁,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出来:“影……超……风?”
“什么?”影超风惊叫了出来,他顾不得周围的威胁,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头一望,只看了一眼,就像看见了鬼一样呆住了。
那的确是他的侠铁,如假包换,可是如果他的侠铁在影飘飘手上,那么他自己怀中藏着的又是什么?影超风赶紧伸手入怀一摸,我相信这一摸应该已经摸出了结果,他自己怀里肯定揣着另一名影侠的侠铁!
有一两个沉不住气的人也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侠铁,结果也都是换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动作好像会传染,本来还担心是陷阱的其他影侠们也纷纷忍不住往自己身上不同的部位去摸,结果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也在全场传染了一遍。影侠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我们这边,眼神里满是敬畏。
大家都明白了这场考试的真实面目,刚才副盟主风眼走到他们面前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偷走了他们所有人的侠铁然后又还了回去,只不过已经打乱了顺序,将侠铁重新分配了主人。这一切恰好发生在我转头和风耳说话时,所以我也看漏了风眼的动作。怪不得之前风眼说过“遗失侠铁就一定要取回来”,原来他是在暗示影侠们侠铁已经遗失了,这场考试就是要让他们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找到自己的侠铁在谁身上并且偷回来!
在场十五名最优秀的影侠,包括那个影超风在内竟然没有一个察觉到自己最珍贵的侠铁已经被人偷梁换柱,风眼的实力是多么可怕已经可想而知,就算我没有走神,也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完全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如果不是影飘飘傻乎乎地掏出侠铁来看,他们可能要过更久才能发现秘密,甚至会全员落败。
我叹了口气,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跟风眼之间的差距。侠盗盟中我以风手为名,是因为我的双手功夫是天下一流,但即使是使出我压箱底的绝技“空痕手”,也不过勉强能跟风眼一样在一刹那偷换十五个人的侠铁,可前提却是必须提前掌握每个人侠铁的位置。而能够在三步里就看出所有侠铁隐藏之处的,天下便只有这独一无二的一双眼睛——传说中能够给一缕微风看相的“相风之眼”!
………【第十一章 摧风之笛】………
() 风足将宝匣绑在腰间,一上来就施展出了“凌风万步**”,他的步法灵动诡异,不仅仅总是踏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变向之快捷,转身之轻灵,都早已超出常人,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想象一个成年人可以像纸片一样飘来荡去,若是直线奔跑,我还自信天下少有敌手,但风足的每次变向都快我三分,而且他的狂气中似乎还带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感觉,无法言状,我能够勉强跟上不被甩远已经非常不易了。
风耳的狂气类型与我们俩的“速派”不同,他选择了侠盗中很少见的“力派”,所以在步法上自然吃亏不少,总是落后更大的一段,但他并不急于贴身作战,而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不时发出一镖打向风足腰间的宝匣,自然是被风足轻松闪过,但我们看到他如此行事,都深知大事不妙,因为靠暗器是几乎不可能毁掉一个木制宝匣的,风耳shè出暗器恐怕是为了敲响宝匣,听出它的音调,这说明他今天定然是随身带着摧风笛的。
一想到摧风笛,我心里不由得蒙上一层yīn影。副盟主给我布置的任务是“偷”,自然是因为我有能够偷到天下所有宝物的“空痕手”;给风足布置的任务是“逃”,则是因为他身怀“凌风万步**”;而给风耳的任务是“毁”,原因也很简单,正因为他是侠盗盟中唯一能使用摧风笛的男人。
摧风笛是侠盗盟代代相传的神兵,但是几百年来能够使用的人却少之又少,而且唯有继承了风耳之名的侠盗才可能掌握使用技巧。因为摧风笛在使用前必须先要听一听目标发出的声音,然后以狂气催动笛子发声,达到以声击物,不仅需要掌握能够与笛身相适应的狂气,更需要jīng确听出目标的音调,差一分一毫都不行,这种耳力当然只有历代的风耳才具备。
目前的局势非常微妙,我和风足已经全力在应战了,但风耳仍在观望,不仅仅是因为他步法更慢,同时也因为他的位置比较矛盾,若是助我围堵风足,抢先得手的恐怕是我,而一旦宝物到了我手中,他再想毁掉就更难了。但若是他不助我,凭我们任何一人都无法单独追上风足并袭击得手,所以他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观,否则拖到最后便是风足的胜利,我们三人在如此状态下的混战,风耳出手时机的选择显得至关重要。
如果不出意外,风耳的计划应该是趁我们两个缠斗时想办法击中宝匣一次,只需一次,听出宝匣的声音,那么摧风笛即可发动,而到那时,我们二人除了联手制住风耳或者毁掉摧风笛外,别无他法。
但想要击中宝匣又谈何容易,所以场面已经胶着,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打破僵局,我紧跟着风足,不敢漏过一丝一毫的机会,风耳干脆停在原地不动了,但手中一直扣着暗器伺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谁都没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
已经过去四分之三柱香的时间了,风耳的耐xìng出乎意料的好,我心里有不详的预感的,他应该隐藏了什么特别的杀招,必须先下手为强,宝匣越早易手对我就越有利,而越拖到后面,对他们两人就越有利。所以我横下心来,决定兵行险招,看准了时机,在追逐中移动到风耳和风足之间的一条线上,忽然加速向前一冲,风足当然避开了,但耳边风声响起,风耳的暗器也如同所料地抓住这个空档打了过来。我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虽然我没有办法像风耳那样jīng确地听声辩位,但既然知道这一镖是打向风足腰间宝匣的,那么我就可以做到另外一件事。
我故意装作变向再次扑向风足,根本不留余力,一副拼命的样子,右手也努力向前探去,这一探手和风耳的暗器当然都无法威胁到风足,他轻灵地一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