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忍不住看向他身后的那只黑虎,这一看心中更是吃惊,只见那黑虎兽的背部,有着几圈淡淡的白色皮毛,竟像五采的背部图案,只是这图案并不清晰,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
见北渊望向它,凶神恶煞般的大黑虎毛茸茸的虎头轻摇,神情似乎极为着急,若不是黑袍老者将它定在那里,恐怕这一刻就要扑到北渊身上。
黑袍老者将北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问道:“小兄弟不必过谦,我这可不是客气,你看我家大黑,好像十分喜欢你。”
北渊听见他将这只黑虎兽起名为“大黑”,像是只小狗的名字,不禁微觉好笑,继续探问道:“老人家,你的大黑很漂亮啊,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不知是哪里的神兽驯化而成?”
黑袍老者嘿嘿一笑,却不提自己的骑兽,反问北渊道:“小兄弟,你能看出这骑兽与众不同,还称它为神兽,是不是从前曾见过这种骑兽?”
北渊见他不答反问,心中已有计较,轻摇头,矢口否认道:“未曾见过。只是见这头大虎尾巴似乎比其他虎类长些,因此多看了几眼。”
“哦。”黑衣老者看起来有些微失望,忽然压低声音道:“小兄弟,我看你与这兽投缘,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大黑是“驺虞”,那是一种上古的神兽,小兄弟,你有听说过吗?”
“驺虞!”
北渊不由震惊无比,险些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这老者居然直言不讳,这样坦言相告,丝毫不顾忌惠国的禁令,要知道,承认自己的骑兽是驺虞,有可能被人当做臻人抓起来,但看老者的表情,却似乎不觉得有何不妥。
“是啊!我的大黑是只“驺虞”,不过这个话我绝不能当众说,听说容易被人向惠王举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小兄弟你可要替我保密。”黑衣老者收回压低的声音后,又热情地邀请北渊道:“小兄弟,你骑上来试试看!别人怕我这大黑可怕得要命,我看你倒是不怕。”
北渊直听得心惊肉跳,这么多年来,即使在旋月宫,也没有人敢这样直言不讳地提到惠王的大忌,面前这黑袍老者,到底是什么人?
北渊再次看了一眼那漂亮的黑驺虞,心想这老头若不是痴傻呆瓜,恐怕里面必有隐情,自己此时重任在身,怎么能惹麻烦?
心念一转之后,北渊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我功夫差得很,可不敢骑你的神兽。”说完,欲转身离去。
谁知黑袍老者竟然一个闪身,挡住了北渊的去路,道:“小兄弟,不要走得那么快。你与我家大黑那么投缘,看来我们两个能相识也是缘分,我老头也不要别的,只要小子你的血。”
说完,双眼放光,伸手去抓北渊的手腕。
北渊心想这恐怕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到此时才原形毕露,闪念之间,施展月影,已经退后到十人的距离。
黑袍老者一抓之下没有得手,神情大为吃惊,转而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功夫不错,这样最好,快给我你的血!”
此时路上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北渊不想与他直接冲突,便施展起月影,心想逃脱掉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恐怖的是,这黑袍老者不知修炼的是什么功夫,竟能时刻跟随在北渊的后面,甚至有几次这老头竟已经行到他前方,若不是因为有行人阻挡,他立即转路回奔,恐怕老头早已回转到他面前,将他抓住了。
北渊虽知这世上奇人异士颇多,但旋月宫月影术该是世间天下无双,不知这强到变态的老头施展什么追踪术,比月影术还要厉害,让他暗暗心惊。
两人就开始在街中绕来转去,北渊眼见跑不过这老头,思绪刚转到要摆脱他恐怕真的要动手之时,就见身旁黑影一现,老头这一次竟然准确地行到他的身旁现身,北渊大吃一惊,马上就右手凝气,以瞬息的速度,将手掌外推,掌中之气形成一个矩形空间,罩向黑袍老者。
“嘿嘿,跑不过终于动手啦!”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眼见虚空结界袭来,身体连忙向后避让,顺手从一个商贩的鸡笼中抓出一只鸡来,北渊推出的结界不偏不倚,正好罩在这只突如其来的老母鸡身上。
那老头就在左手抓鸡的空档,右手掌内集气,向前一堆,动作与北渊一模一样,只是他没有推出一个新的结界来,却令空中北渊所结之界悬浮在半空,再前进不了半分。
北渊所结之界是虚空结界,颜色几近透明,除非功力达到一定程度,至少要真气过千脉的修道者才可感觉到。
因此,当街上有人看到一只肥硕的芦花大母鸡,突然之间头也不动,翅也不扇,只是呆呆悬浮在半空之中时,忍不住哎呀几声惊叫。
北渊想立即撤回虚空结界,可是这时结界已经被黑袍老者用同等的力量给吸引住了,要想撤回,需要将老头的力道打回才行,否则,强行撤出,可能会是经脉俱断,吐血身亡的结果。
北渊见虚空结界奈何不了这老者,立即用闲余的左手,施展咒斩,绕上老者的右手臂,欲逼迫他放手。
然而这老头不知是从哪个世界冒出来的顶尖高手,像是可以看见北渊的隐气似的,左手竟然也立即施展法术,同北渊一样,将一种特殊真气流推出,两道气流交接,黑袍老者嘿嘿一笑,北渊只觉左手臂微微发麻,这一道真气流也被封进了虚空结界中。
两道极强气道纠缠在半空之中,若是修道高手此时便可看到,虚空结界内两道真气流如狂风般在旋转,一会儿各自分开旋转,一会儿又顺时针、逆时针交叉旋转,纠缠不堪,在结界空中争斗十分激烈。
黑袍老者道:“小子,我现在倒不着急要你的血了,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这可好玩得很。”
北渊怒视那老者,心中盘算着该怎样脱身。
正在这时,两人身旁却有人高声吆喝起来。
“快来看,快来看,百年不遇的“母鸡悬空术”!眼前这一老一小两位,就是施展“母鸡悬空术”的世外高人。
“大家一定要有秩序地参观,不要挤,不要抢,人人都有分,对了,参观的各位,这些可是“母鸡悬空术”的母鸡曾经下的蛋,您要不要买回家一个?对,一两银子一个,不贵不贵。”
有人一吆喝,一下子就引来众多人旁观,对修道高手来说,会结界的人并不算少,但会使用虚空结界的人却极其有限,对他们来说,能够亲眼看见有人施展虚空结界已是极为难得。
更别提不会武功的普通老百姓了,这样的奇景,真是百年难见,一传十,十传百,来参观母鸡悬空术的人,立即将北渊和黑袍老者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刚才自家的鸡笼就在眨眼间不见一只母鸡,卖鸡小贩头脑一片空白之后,才发现自家的鸡竟成了两人争斗的武器,看架式那两人一定又是高手,小贩悲痛欲绝,心想完了,好好的一只大母鸡算是报废了。
小贩正在哀怨地哭泣之时,富有商业头脑的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不是……天赐商机吗?
于是,他马上开始大声吆喝,短短几分钟,卖蛋的收入就已经是他那芦花大母鸡的几十倍!
北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与黑袍老者的打斗,竟然会为这母鸡主人带来一笔巨大财富。
卖鸡小贩乐开怀,母鸡悬空术更是瞬间传遍阳溪城,赤壁、云阳和诸多旋月宫死士正在客栈久等北渊不回,一听说正街中有这样的奇闻,连忙打听一下施术的情况,在听到两人衣装后大惊,心想该不会那么巧就是少主人吧,赶紧闻讯赶来。
还没到阳溪城正街,就见前方行人众多,从他们议论便可知,都是去看母鸡悬空术的。
赤壁和云阳急得头都大了,已猜到北渊遇到了麻烦,用这样的速度赶到那里可能会来不及,两人商量之下,立即先于旋月宫死士之前,施展法术,从众人头顶上空而过。
被踩的人自然大骂,在一片骂声中,赤壁和云阳已经远远望到前方人群围绕的中心,一只芦花大母鸡悬在半空。
“看来我们的少主人还颇受欢迎的啊……”老树精打趣道。
“树老头,我看这次那个黑袍人可不一般。”赤壁显得有些忧心,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木峰,北渊尚未碰到过这样难缠的人。
老树精晃晃脑袋道:“不一般又怎么样?我给他来个痛快解决,看他就不顺眼。”
赤壁挖苦道:“你是嫉妒人家吧,同样是老头,怎么他能跟北渊平手,你就那么差劲?”
老树精怒吼一声,疾速飞去,未到近前,便已经出手,直击向北渊对面的黑袍老者。
云阳用的是“魔藤手”,在万众面前,他还不敢变成老树的模样,只是将手变成枝条隐藏在袖子中,然后,将近百根枝条从半空中齐齐抓向黑袍老者。
赤壁也不甘落后,用的是“千针蚀骨”,几十道银光一齐闪过,根根针尖对准黑袍老者的周身大穴。
“哇哈,又来了两个帮手。”
黑袍老者不但不惧,反而眼睛发光。他突然收回双手,整个人旋转起来,身体好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黑陀螺,只见黑影子,看不清他的面目。
随着他的旋转,他的周身上下被笼罩在一片极光之中,那种光异乎寻常,没有单一的颜色,不过眨眼之间便七彩绚烂,像万颗彩色的星星,布满周身,令人眼花撩乱。
近百根枝条,缠绕上他的周身,只听嗤嗤声作响,所有枝条全被弹出去,不但如此,枝条碰触到七彩光的地方,全部变成灰末。
而赤壁的千针蚀骨亦没好到哪去,所有银针刺入七彩光中,并没被弹出去,而是随着光一起围绕着老头旋转。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功夫!”
“刀枪不入,强得变态!”
赤壁和云阳均失声惊呼,而他们的少主人则在刚才黑袍老者撤回双手时,因对方真气突然断掉,必须让真气回流,这一冲一回之间,胸口闷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那黑袍老者大喊道:“众人快快躲开,周围的这些银针飞出去可不长眼睛——”
“快走……我们不是对手……”北渊勉强站起,赤壁和云阳这才看到他们的少主人,两人立即驾起北渊,逃之夭夭。
只听身后万众惊叫,想必是刚才数十根银针已经被震出老头那七彩光圈之外。
但三人头次遇到如此强敌,哪里还管许多,只顾拼命逃跑。
逃出很远很远,他们还能听到超强老头大声喊着:“小子,站住——
给我你的血——我要你的血——”
三人死命逃回客栈,将房门紧闭,各自仰倒在床上、地上,过了好半天都还在喘着大气。
直到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三人才恢复过来,北渊因为受了一点内伤,于是开始盘坐疗伤。
云阳心有余悸地说道:“那黑脸老头最后喊的,好像是要谁的血,大炮仗,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看来他强得变态是因为有这个恐怖的嗜好所致。奶奶的,多亏跑得快,不然,咱们三个被吸了血,岂不成了血乾?北渊,你到底怎么惹到这变态老头的?”赤壁转问北渊道。
北渊闭目调息,缓了一口气,将与黑袍老者相遇的过程讲了一遍。
云阳听了皱眉道:“北渊,看来惹祸上身的,还是因为那只黑虎兽啊!
如果黑虎真是“驺虞”,他降服时一定费了不少力气,而你顺手便能降服,那黑脸老头当然不能放过你!他要喝你的血,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北渊苦笑道:“正是如此。当时我好奇心一起,太过冲动了,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那老头的七彩护身不知是什么法术,普通的攻击看来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赤壁道:“何止普通的攻击,千针蚀骨是我看家本领,居然连他的汗毛都沾不到……这家伙,真是强得变态。看来以后遇见他,只有逃跑了。”
“逃跑?这可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大强敌。”北渊深深叹气,又把两人追踪的过程详细讲了一遍。
赤壁和云阳听到连北渊的月影术都逃不过那老头,惊骇得下巴都掉了。
“老天爷啊,祈祷我们再别遇上那变态老头吧!不然就要被人吸成尸干了。”赤壁哭丧着脸道。
三人小心翼翼,这天下午根本没有出门,连晚饭都是手下们送来的,店小二来送都不行。
不但如此,又吩咐手下们买了新衣,并想方设法去买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在各国都是被禁止买卖的东西,不过在阳溪城,这种各国人物混杂的市场里,这种违法的秘密东西只要花高价,一样能买得到。
因店老板与北渊有些熟识,因此,在银子面前,老板还是吐了口,告诉他们一个买卖的黑市地点。
北渊吩咐最得力的几个手下去办,这几人不负所望,终于在天黑时出去,半夜时分回来,花了近一万两银子,买了三张人皮面具。
北渊接过面具,选了一张年约四五十岁,帐房先生模样的,沾上特殊的胶水,戴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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