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采像是疯了一样嘶吼,北渊猛然从震惊中清醒,立目p将五采召唤回自己的体内。
嗒嗒!天上的“岩浆”一滴接一滴。
“雨”点从最初的几滴,开始渐渐密集,所落之处,无论草木岩石,无不是化成轻烟。
北渊立即施展“月影”,开始闪避。
劈劈啪啪!
北渊心想自己万不能命丧此地,想起岛顶上的那面清湖,此时应该是最佳躲避地点,便疾身掠去。
正奔跑中,一个少女熟悉的声音尖叫着在后面响起:“救命--啊--救命--”“这恶丫头还活着。”不知为什么,北渊听到她的声音心中一暖,飞身驰过的身影,立即又折回。
纪烟烟正蹲在地上,颤抖的双手举着一块铁锅大的岩石遮住头顶,一滴岩浆雨滴上,岩石“滋啦--”一声冒出一阵轻烟,将她吓得尖声哭叫。“快跟我走!”北渊一脚踢掉她手上的石头,伸手将她拉起。“大恶人,我好害怕……哇……我们会不会死……”纪烟烟像是看到了大救星一样大哭,紧紧拽住北渊的手,刚跟着跑了两步,左腿一瘸,又扑倒在地上。
一颗火红的雨点擦亮天际,正向她身上袭来,纪烟烟扑在地上,身体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了力气。
北渊眼见雨滴飞落到纪烟烟身上,拉起她已经来不及,立即指尖飞点,旁边的一块岩石噌地应气而起,直冲向上,正对雨滴而去。
滋啦一声,飞石化为轻烟。“我们不会死的。”北渊立即揽起纪烟烟的腰,带着她施展月影,在岩浆雨中穿梭。
雨滴越来越密,可以闪躲的空隙越来越小,四处都是燃烧后的轻烟,迷雾一般弥漫。
红色的仙人掌一株株被岩浆浇得残缺不全,空气中满是焦糊的味道。
空中充斥着生灵的惨叫声,不时有鸟掉到地面上,有的被岩浆浇得只剩脑袋,有的督下了腿。
干涸的海水之地,冒出来的一座座环形小山,从山口中涌出的岩浆却是越喷越浓烈,看起来骇然无比。
整个天际都成了火红色,空气炽热得衣衫似乎都要立即燃烧。
北渊一路上指尖飞点,一旦有岩浆雨滴,北渊便用小块的岩石来遮蔽,就这样处处惊险,又处处化险为夷,在纪烟烟不停的惊叫声中,两人攀上了岛顶的清湖。
幸运的是,这里的岩浆雨虽是一滴滴击到水面上,但整泊湖水还是奇迹般地还在,完全没有被蒸发的迹象。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立即跳进湖水中。
初入水中,水面温度烫得皮肤要脱去一层皮,北渊拉着纪烟烟拼命向湖底潜去。
刚来岛上时,北渊曾经潜入湖下,发现这里像无边的苍穹一样,深不见底,并且越向下温度越凉爽,因此他才会想到这片安全之地,事实也是如此。
但入湖不久,北渊就发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他在水中自然如鱼得水,不但呼吸正常,一切行动都可以随心所欲,可是纪烟烟却不能在水中呼吸!
屏息片刻后,纪烟烟就已经憋不住气,紧拽着北渊的胳膊,挣扎着向水上游去。
目前的问题令北渊陷入两难之中。
如果拉着纪烟烟浮出水面,看岩浆雨的趋势,很快就会密集到他们躲闪不及。
而这湖水中无疑是最安全的。
但此时的纪烟烟已经憋气憋得脸色紫红,或许她一喘气,就会呛水而死。
没有过多的时间考虑,就在纪烟烟难受到极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北渊封住了她的嘴。
从炽热的唇呼进来温热的气体,纪烟烟终于得以呼吸,但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脑海一片空白,片刻的惊呆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双眼近距离对视,瞬间都涨红了脸。
纪烟烟呼吸着北渊的呼吸,紧张得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两只手死死抓住北渊的胳膊,慌怯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虽是情况迫不得已,北渊亦是尴尬非常,纵然平时两人针锋相对,冷漠也好,嘲讽也罢,再怎么说,蛮丫头也是个女孩子,碰触到少女柔软光润的嘴唇,心中也是难以自抑地一动。
湖面上岩浆雨沸腾得惊涛骇浪,湖水下表面平静的两个人,心中亦是起伏难平。
两人除了嘴对嘴的呼吸,只有静静地等待。
水中不时游来几条不知名的小鱼,小鱼身上发出柔和的光亮。
借着微光,北渊看着纪烟烟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脸上泛着羞怯的潮红,突然涌出“这丫头其实长得也不错”的想法。
尤其是随着湖水的波动,她那娇俏的小鼻尖不时地与他的鼻翼相触,北渊更是刹那间目眩神迷,少年的热血在胸中不由自主地澎湃。
纪烟烟脸红得更是厉害,如果不是在水中,她真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可又觉得这种温柔情怀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一时心中既羞怯又可恨,既想放弃又唯恐松开,既痛苦又有说不出的快乐,彷佛心都要飞出胸膛。
在沉沉浮浮的矛盾中,不由自主地伸出小舌尖,与北渊的轻轻碰触在一起,彼此更是感受到各自触电般的颤栗。
迷迷蒙蒙之中,另一个女孩子恍惚浮现在北渊的脑海里,似乎喷怒地看着他。“月衣!”北渊顿时一个激灵,慌乱地一把推开纪烟烟,“北渊,你这个混蛋……”他暗骂自己,只觉得自己荒唐可笑。“咕噜噜……”
这边的纪烟烟猛地被推到水中,立目p呛了一大口水,双手双脚在水中乱舞。
北渊这才意识到此时是在湖底中,连忙又将纪烟烟嘴唇封上,这次他收摄了心神,只一心一意呼气。
纪烟烟因为刚才呛了水,心中恼怒交加,对他是怒目而视。
北渊无奈,只得将目光撇向别处。
两人正在水中如此这般地折磨,忽然同时感觉到身下的水温暴升。
难道湖底之中也有岩浆?北渊心中一惊,不过一息时间,下面有一股无比滚烫的气浪翻涌上来,北渊暗叫不好,抱住纪烟烟,在水中急速地翻转,避开了这道热流。
伸出手指,对纪烟烟比划了一下要立即向上游走,纪烟烟点头,两人一起冲出湖面。
两人飞身而出,还没来得及落到地面,湖底下那股大热浪随即冲出,一股巨大的岩浆流喷涌向空中。
北渊急忙带着纪烟烟向湖外飞落,站到安全之地,回首望去,刚才湖底那股猛烈的岩浆流,将周围剩余不多的绿色树木全部融灭。
望着“滋滋”冒烟的树根,两人心有余悸,如果躲避稍慢了一点,此时两人便尸骨无存。
外面仍旧一片刺眼的赤红,庆幸的是,岩浆雨像是暴雨突袭,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比刚才小了许多,只有海面上零星落几滴,而他们所站的这座高岛,雨点几乎停了。
干涸的海地中,那些环形的小火山喷涌的岩浆也有所减弱,只是他们身后的大湖却有越喷越涌之势。“这面湖是后知后觉,恐怕下面还会喷出更多的岩浆,我们要赶快走。”北渊用力甩了甩满是水的衣袖,边迈步下山边对纪烟烟说道。
却没有听到她回答。
一回头,见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纪烟烟,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呆呆无语,见他转过头来跟她说话,却又将目光立即收向别处。
北渊见她神情古怪,不免心中奇怪,道:“喂,还不快走,一会儿岩浆喷出来,我可没工夫再救你一次。”
纪烟烟低着头,十指反复顺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却没动地方。
北渊更觉得奇怪,没心思理她,不耐道:“爱走不走,随你便吧!出了事,拜托你千万别再喊救命。”
说完,他只身下山,没走几步,就听纪烟烟在后面喊道:“等我一下!”然后,捂着左腿,一瘸一拐地跟了下来。
北渊见她行走并不方便,知道是腿部被自己抽打的伤口缘故。心想自己是臻人,伤口愈合得极快,身上被她用火龙鞭打过的伤口早已愈合得七七八八,这蛮丫头却和别人一样,是普通人,这点倒是忘了。
北渊皱皱眉,待她走到自己跟前,命令道:“坐下。”
纪烟烟怔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又让她坐下,见他不解释,更不讲第二遍,只等着她照做的一副模样,只好乖乖地找块大石,坐下。
北渊走到她身前蹲下,伸手将她左边的裤腿撩起。“你要干嘛!”纪烟烟低呼一声,两手连忙捂住裤角,正碰上北渊清凉的手指--刚才岩浆雨时怎么不记得也曾握过他的手呢?“把手拿开。”北渊的手没有动,却低喝道。
纪烟烟一抬头,对上大恶人冷冷的双眼,慌忙将双手拿开,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就这么举在空中,心中怦怦乱跳。
北渊将她裤腿撩起,露出膝盖处的伤口,见她左腿处被自己狠狠抽打过的箭痕入肉三分,经过刚才湖水的浸泡,发白肿胀,看起来更有些骇人。
他皱皱眉,摸摸自己怀中--什么都没有,问道:“你有没有匕首、小刀什么的?”
纪烟烟摇摇头。
“算了。”北渊不耐道,对着自己的左手腕,张嘴便是一口。“天呐!”纪烟烟见他手腕猛地冒出鲜血来,尖叫了一声。
北渊紧绷着脸,指尖飞点,将她伤口处穴脉封住,然后,将腕中的血一滴滴挤入纪烟烟伤口。
北渊十岁那年便知道臻人的血很好用,可以催进伤口的愈合,以前还曾用血救过赤壁一命。
纪烟烟虽然不知道进入自己伤口的是臻人的血,但也明白北渊这么做是为自己。
看着他腕中的血一滴滴进入伤口,眉头微蹙认真的样子,想起刚才水中的一幕,她的脸忽然红了。“大恶人……你、你娶我吧!”纪烟烟突然说道,声音极为细小。“什么?”北渊滴血完毕,正将她穴脉点开,全神贯注地施功,没有听清。“我是说让你娶我。”纪烟烟看着面前面容严肃的少年,不明白自己怎么说出了这句话。
北渊这次听清楚了,立即停手,站起身来,责道:“纪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到处是岩浆,现在命都难保,你居然有时间在想这个?”
纪烟烟不敢看着他,嚅嚅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们命保住了,你就娶我了?”
北渊更加不解,打量她半晌,道,“你现在的精神没有错乱吧!”“我正常得很。”纪烟烟扬起头,瞬间鼓足了勇气,看着北渊,大声道,“你刚才亲了我,就要娶我!因为我曾经发过誓,这世间,第一个亲我的人,我就要嫁他!”
北渊对纪烟烟惊世骇俗的誓言有些震惊,不可置信地问道:“纪姑娘,这个时候不适合说笑吧!刚才在水里我是为了救你才那样做,你不会是非清白、好坏不分吧!”“绝不是玩笑,我用我的生命发誓。”纪烟烟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认真道,“你亲了我,就要娶我。”
北渊片刻的失语后,哭笑不得,“纪烟烟,你是不是刚才在水里憋的时间太长,你那笨脑袋坏掉了?如果猪亲了你呢?狗亲了你呢?”“那我就嫁给它咯!”纪烟烟瞥见北渊的反应,面带微笑耸耸肩膀,有些无赖地道,“不只是猪、狗,还有牛、马、羊、兔子,只要第一个亲我我就嫁给它!谁让不是它们,而是你呢!所以你必须娶我。”“纪烟烟!”北渊只觉头在一阵阵发晕,不易出现的怒火开始窜上来,这个女孩子总是挑战他的修养功夫,跟她对话,根本做不到心平气和,“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你不嫌害臊吗?”“为什么害臊?我要为自己誓言负责,我想嫁人,有什么害臊的?难道,你一个大男人亲了我,欺负了人,还不敢负责吗?”纪烟烟翻着眼睛看向天空,反问道。“你……”北渊被气得已经彻底无语,半晌,才恢复冷静头脑,冷冷道:“纪烟烟,你听好,像你这种女人,就算有一百个送上门来,我都会连理都不理。“还有,你说的有人亲了你就要嫁人,那当真抱歉得很,照你这套逻辑,我必须立即去娶另外一个女孩子了。纪姑娘,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就算沾上岩浆也伤害不到的,自己多保重,再见。”
北渊话音未落,人已经飘离到了山下,纪烟烟好像喊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这样的状况并不是鲜见。
北渊今年十九岁,自十四岁起,这位冷傲英俊的少主人在旋月宫就已经成为众侍女争先服侍的对象,周围女人无数。但除了那个被关在禁地的女孩子凌月衣,其它女人,鲜有让他心动。
但像今天纪烟烟这样敢直接向他表白的女人,实属罕见。
北渊边走边想,女人不都是三从四德的吗?怎么会有这种什么都敢说出口的疯丫头?
或许……是楚国的女人与惠国不同?
毕竟他没去过楚国,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国风,不过,照这样看,楚国女人也太可怕了点……
怀着以后楚国的女人绝不能再理睬,以免麻烦上身的想法,北渊已经飘到山下沙滩上。“呱呱--”空中幸免于难的双头鸟在空中哀鸣,悼念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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