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立即上前道:“拜见仙师。”并伸手去接扫帚,想帮忙打扫。
但那老者却阻止道:“不必你费劳。你一会儿再上峰顶,一直向南走,前方有一个大红门,门口处取了你要修炼的法篇后,开门进去便是仙天境。”
北渊听这老者说得轻淡,好似仙天境就是自家后院一般,不由得一呆,问道:“仙师,昨天我来这里为什么没看到那红门?”
老者道:“仙天境只在上午辰时开放。昨天你来得那么晚,当然看不到。”
北渊一呆,倒从没想过仙天境的时辰开放问题,又问道:“弟子尚不知仙师如何称呼……还有,不知其他地仙是否也在此?”
老者一边扫地,一边答道:“我是四地仙。这里就我一个人守着,其他几位地仙都出去游玩啦!除了老九和老十四要带弟子教课不得已留在无极天院外,其余的人终年游玩,不到惠王祭拜仙鼎之时,决计不会回来。”
北渊万没料到整个仙天境竟只有一位地仙守候,不禁生出“进去后,也可随时出来”的念头。
四地仙却笑咪咪看着北渊,似乎明白他此时所想,说道:“入仙天境,修不成法诀可是别想出来的。现在境里守护的弟子算上你才有九名,那八人,有七人因修不成法诀而困在里面两年了,还有一人已困三年。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惠王来祭拜仙鼎时才能出来透风。你比较幸运,只来一年就可以赶上惠王明年的祭拜,实在幸运。”
北渊不禁头上冒汗,尴尬道:“多谢仙师指点。仙天境天灵地气,弟子能进去修炼已是极大的福气。”
四地仙道:“去吧!不过到了里面后,三日才有一餐,日子清苦了点。”
北渊也只得回道:“弟子不怕苦。”
告别四地仙,北渊依他所说,再次登上无极峰,一路向南,果然见到一处朱红色的大门。而门旁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之上备有一个木盒,想来是四地仙得到清仙的通传,早已备好的。
北渊从盒中取出法诀,见共有五本,该是无极天院的典藏。他站在红门前,自知一进此门,便要一年后才可出来。
北渊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
境内似乎是个偌大的广场,与无极峰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多些仙雾缭绕。而脚下的地面依旧是青玉石铺就,四处栽种着松、柏等树木,看树龄均已上千年,粗枝厚叶、郁郁葱葱。
北渊信步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忽然心生感应。只见前方似有无形的气道阻隔,使人不能前进半步,他再一看,只见前方一百步的位置豁然出现一段空中阶梯,斜斜地向天际延伸,似过百阶。
北渊抬头仰望,见云阶的尽头高台上赫然是一方巨鼎!
那巨鼎是九足鼎,而算上鼎足,高竟有近十丈。鼎四壁雕花刺纹,镌刻魑魅魍魉的图形;整个鼎身流转着霞光,古朴至极,又庄严至极。
飘泊的云雾掠过它的上空,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催动,在鼎口的上方猛烈蒸腾,彷佛从鼎口的中心连接起天地之气。
北渊心中猛一跳:难道这就是惠王要祭拜的九阙朝天鼎?
这一切充满神秘,令他想急于想一探究竟。北渊欲向那接天的云阶踏去,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气道,却将他阻在一旁,任他怎么努力也不能踏入。
北渊这才想起义父风昱曾说过,这具仙鼎,只有人间帝王才能踏上云阶到达仙鼎前祭拜。
北渊微微苦笑,不过,亲眼见到明年他要刺杀帝王之地,心中也是震动莫名。
直至日落,北渊一直留在仙鼎下方。
到这一年过去了,他修炼完清仙交与他的法诀,几乎都是在这具仙鼎下完成的。
第九集 九幽绝杀 第五章 惊夜
还没到掌灯时分,天际的黑云低垂,压迫得黑夜提前来临。
无边的苍穹下,从西边地平线的一端闪过几道白亮弧线,刹那间沿过天际,照亮整个阳溪镇。
隆隆的雷声也如期而至,在蜿蜒的闪电过后,天地咆哮,狂风暴雨瓢泼而下。
阳溪镇的繁华街道此时充满了嘈杂声。小贩们收摊的收摊,行人们躲雨的躲雨,而骑着飞天骑兽的人们此时也被迫降下,街上便又添了那些骑兽的杂鸣之声。
大雨一直到入夜也未停下,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贵祥客栈的周老板,此时正在柜台上算着这几日来的收益。
他真有些难以置信,自四月来,生意好得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每日都顾客盈门,客人前脚刚走,便有人已排着队要房间了。
直至今日四月初九,这短短九天,销售额已经达到以往一个月所赚。
周老板不禁盘算起,是否该扩大客栈的规模。
他盘算着,又不忘向角落里一张桌旁的客人看去。
此刻角落里的这张桌子旁,只坐了一位客人,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她穿着黑衣,头戴着斗笠,而斗笠下黑纱低垂。
室内烛火本不亮,这女子坐在角落里更让人看不见她的面容。
独身行走的女子总是引人注意的。店中其他几桌的男客人不住地向她看去,周老板不禁有些为这姑娘担心。让伙计过去问是否住宿,却被那女子回绝了,周老板以为只剩的一间上房太贵,所以这姑娘才宁肯在店堂守一夜,也不勉强。
外面几声炸雷响过,雨势却仍未有停的意思。
这时,有人急促地敲门。
小伙计开了门,门外的雨声哗然大响。五个男子卷着风雨进店,看样子被雨浇得有些狼狈;其中一人穿着甚是华贵,但看装束不像是本国人。
见五人中像是仆从的人向柜台走来,周老板连忙站起身,有些歉意地道:“客倌,真抱歉,我们这里只剩下一间上房了,你看,已经有不少客人只能在店堂守一夜了。”
那仆从道:“老板,我不为难你,只是烦请你跟有房的客人通融下,我们愿出十倍的房钱给他们,请他们再让出两间房。如若事成,我再分别付你十倍房钱。”
周老板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人,不禁呆了一呆,心忖一定是因为暴雨,这位他国的贵族找不到住处才会这样,这种好机会岂能错过?立即吩咐伙计上去通融。
他又向对方闲聊道:“贵客是哪里人?是去翼之国的吗?”
那仆从道:“我们是齐国人。此番是去翼之国,参加圣翼公主四月二十六的婚宴。”
这句话比外面的惊雷还令人震动。
店堂内的几桌男客人不由将目光都聚集过来,而周老板也是头次听说这等大事,声音都变了:“圣、圣翼公主的婚宴!你是说翼国圣翼公主的婚宴!”
他这样大声说话,角落里那个穿黑衣的女子也不由得向这里瞥过来。
仆从微有得意地道:“对。我家主人是被邀请的贵宾之一,因齐国离翼国近,所以我们可能是第一批到此贺婚的宾客吧!”
周老板道:“听说圣翼公主的圣面,凡人难以得见,但据说看过她的人,都说她美如天仙。不知她大婚嫁的是什么人?令圣女出嫁,那男子可是相当不凡的人物了!”
仆从道:“是翼之国的黑莲公子。”
客人们立即询问起来,问这位黑莲是什么模样,什么出身……但同来的那位华服男子却深咳一声,这仆从便不再说话了。
重金之下,果然有人让出两间上房。华服男子被四人拥着上楼了,但让出房间的人来到楼下的散桌处休息,因此店堂更加热闹起来。
堂内谈论正欢,风雨中忽又有人急促的敲门,伙计到门前喊道:“没房了,散桌也没了,本店已关门了!”
但那敲门声却反而更加激烈,好像有四、五人同时在敲,一边喊道:“快给本大爷开门!我们是惠王军!谁敢不开门,就将你们客栈连窝端!”
周老板被这叫嚣吓得浑身一哆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惠王军找麻烦。他立即起身亲自迎上前,门一开,狂风暴雨夹着泥土气味吹进客栈。
有二十人进来,果然全是惠王军的装束,只是从衣着上看,像是风尘仆仆赶了很远的路。为首一个长满落腮胡的男子利眼如鹰,环视店内一番。
周老板道:“军爷,你看,这客栈里连散桌都坐满了人,真的没有地方了。”
落腮胡男子看了眼角落里独坐的黑衣女子,冷哼道:“老板,你太不老实了。那里明明还有座位,怎么说没地方了?”
周老板刚待解释,落腮胡男子却道:“可见你实在是个狡猾的店家。
兄弟们,给我上房间搜,这老板明明有十间空房,还敢骗我们!”
“是!”
十几个军兵立即上了楼,随即便响起一片砸门、惊叫、混乱的声响。
“军爷!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是小客栈,本小利薄,折腾不起啊——”
周老板眼见此情此景,腿一软跪了下来,几个伙计们也吓得跪下。
散桌上的客人自然也是噤若寒蝉,谁人敢说半句话?
落腮胡男子叼着一根竹签,听到楼上鸡飞狗跳般的喧闹声,竟十分得意。他眼睛一瞥,又看向角落里那独坐的女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黑衣女子却独自饮酒,丝毫不理会渐渐走近的军官首领。
落腮胡男子一脚踏上女子旁的椅子上,望着欺雪赛霜的玉手,嘿嘿一声邪笑,将手压到女子拿茶杯的手上,道:“美人儿,独自一人喝酒多没意思,一会儿回房间,大爷陪你一起喝。”言罢,就要拖这女子起来。
岂知,这女子竟然自己站起身来,身子极其暧昧地微微靠近首领,道:“军爷,你果真给奴家一间房睡觉吗?”
落腮胡男子被这几句声音甜得找不到南北,心花怒放地道:“乖乖,军爷自然要给你一间房……睡觉。”
他故意将两字破开来,惹得同来的军兵们一阵坏笑和口哨。
落腮胡男子又道:“乖乖,你是不是该摘了这破斗笠,让军爷看看?”
说完已迫不及待地摘了她的斗笠,没想到这女子竟也毫不阻止,任由他摘下,露出一张极妩媚清秀的脸来。
众人瞧了这张秀美至极的少女脸庞,不禁被艳光逼射得说不出话来。
少女问道:“军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落腮胡男子被她容貌迷得三魂丢了两魂,像木偶般地道:“惠王四月十八在无极天院祭拜九阙朝天鼎,我们临近驻兵自然都要去。”末了,这首领还过魂来奇%^书*(网!&*收集整理,自知说漏了嘴,又道:“乖乖,你长得如此貌美,真不逊色于惠王妃。”
四周的军兵们立即附和:“是啊,我看这小妞果然也是天姿国色,与惠王妃不相上下。”
女子闻言眉头轻皱,“惠王妃是谁?官爷就拿些我不认识的人来比。”
说到女人,落腮胡子倒不忌讳,“就是去年洛阳花城会上,被惠王亲自选中的王妃。那女子可真是人间少有的无双绝色。王上自从娶了王妃,极是宠爱,去哪里都带着她。
“乖乖,你不要吃醋,若四月十八你也能去无极天院,自会见到那仙女,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惠王妃人间绝色,早在这一年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惠国,而这黑衣美貌女子不知道惠王妃,显然不是惠国人。
这时,有十几人从楼上被赶下来,均是睡意未醒的客人。
周老板悲声呼叫,但那些军官依旧如此。
一片混乱过后,有小兵前来禀报:“长官,楼上房间已空出来了。请长官上楼。”
落腮胡男子这才满意地点头,伸手去拉黑衣少女道:“美人儿,跟我进房去吧!”
他伸手去拉,那少女却翩然一闪。但这首领似乎有了准备,嘴角冷笑,使一眼色,旁边的两个小兵早已会意,欲前去按住那少女。
少女转身避开,因地方太过狭窄,那首领已迅速拽住她的胳膊向自己怀中拉来。这一扯之下,他只觉手中十分黏稠,再一看,女子的手腕竟是流淌出血来。
“这女人有问题!”落腮胡男子大叫道。但瞬间,他便呼喊不出了,因为一把寒气逼人的东西逼住他脖颈,赫然是一把锐利的匕首!
“姑娘饶命、饶命!”首领命悬一线,脸色惨白。
少女的脸色也十分苍白,手腕处的血仍在不停地流,显然是受了重伤。她道:“今天你命好,我不想杀人,带着你的人快点滚!”
“是、是,我一定马上滚!”落腮胡男子颜面尽失,立即招呼手下们撤出客栈。
女子将匕首松开,将首领一脚踢去。她做完一切也已气喘吁吁,脸白得像纸一样,险些站立不稳。
那首领带着手下已退到门口,回头见女子这虚弱模样,他又嘿嘿笑起来,道:“原来你受了重伤,还想在这逞能,拿匕首威胁你大爷!”他一挥手,吩咐手下道:“给我将人捉下!”
二十个惠王军立即冲上前,一番刀光剑影。堂内的客人们见惠王军动了武器,吓得纷纷躲避。
但还没等他们避到桌下,就听几十声闷哼,还有两声尖利的惨呼,竟全发自惠王军之口,然后就毫无声息了。
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周老板伸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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