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的上官凛眼球忽然定格,死死地盯住董清秋的头部以下,露出的一截香肩。董清秋忽然意识到什么,从他那个角度看过来,似乎能隐隐约约看到衣裳里头的情形。董清秋慌忙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隔断了上官凛的视线。
但是自己这样做已经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上官凛压根就不理会董清秋,粗暴的把她的手撂开,伸手一拽,直接把董清秋胸口的一片衣襟给扯掉了。
只听见一声十分刺耳的丝绸撕扯的声音,“滋——哧”,还没等董清秋反应过来,自己的胸口已经感觉到一片清凉,再低头一看,整个胸口的外袍,里间套的袄子甚至最里边的肚兜都被上官凛一把扯落,现在空落落的,尽管只有巴掌大的空处,但即使从董清秋这个角度也能看到自己若隐若现的胸部。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上官凛,只见他的双眼早已经犯直,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霜打的颜色,他四肢僵硬。一只手按住自己,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拽住被他撕扯掉地衣襟,一动不动。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怪物,第一次让毫无畏惧的这位铁面君王感受到了震撼。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董清秋就已经挣脱他的手臂,一把护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就往上官凛地脸庞上一掴,“混蛋!”
原本反应敏捷无比的上官凛此时简直已经迟钝到家,非常稳妥地接受了董清秋的这一巴掌,甚至留下了五个指印。董清秋从床上跳起来,窗子忽然砰地一声被撞开。冷风呼呼地往温暖的屋子里头乱灌,也吹乱了屋子里头淡淡的香气,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立定地时候就已经抱住从床上跳下来地董清秋,“公子,你没事吧?”
董清秋无比悲愤地摇摇头。“你干嘛跑出来?”她这句话问得有些明知故问,隔壁的索玉听到衣服撕扯的声音,又听到董清秋那一声“混蛋”以及掌掴的啪啪声,能不跑出来么?
两人都如临大敌地看向床上还呆若木鸡的上官凛,只见他一言不发,还没等索玉排开架势,就已经像一棵大树一样轰然倒下。两条腿软绵绵的落在床外,把索玉吓了一跳。董清秋却明白。是自己那迷药地药效上来了。
董清秋简直是恨得牙痒痒,他怎么早点不晕?也怪自己今日大意。原本都要往自己的身上围二三十圈的裹胸布,可是今日因为帮冯广装女人,忘了带这圈布。
她一边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边挠头,这下子拆穿西洋镜了!她恶狠狠地用脚踢了一下全无反应的上官凛。却还是不能解恨。两只手把上官凛背对着自己倒下的身子又翻转过来。看着上官凛那张俊俏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实在是恨不过。抬起脚就恨不能在他的脸上狠狠踩两脚。
索玉眼见得董清秋要踩他解恨,已经掏出自己随身携带地匕首,银光一闪,就要往上官凛的胸口捅去。
董清秋吓了一跳,慌忙喊住道,“索玉!你……这是干什么?!”
索玉忿然道:“他欺负了公子,索玉杀了他替公子你解恨。公子要是怕见血,就别过脸去吧!”他这样说着,面色森然,眼瞅着就要这样做。
董清秋慌张地双手拉住他地衣袖,紧张道,“不用……不用,虽然我恨他,他非常可恶,但是……也不用杀了他。”在董清秋的心里边上官凛的确是这世上除了孤竹国国王以外,最可恶的人,她虽然千百遍地说要把他五马分尸,拿去喂狗,可真要她这样做的时候,她却也下不去手。说到底,上官凛在对付她地时候,也没有讨去多少便宜。
被董清秋拉住地索玉,忽然脸变得通红,两只眼睛想要往董清秋那瞟却又不敢,拿着匕首的手也变得有些软绵绵地了。
董清秋蓦地反应过来,不再拉住他,而是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俏脸微红,带着些许愠怒,别过脸去。
索玉也知道自己那样不小心地看会惹怒董清秋,心里头不禁存了愧疚,好容易制止住自己扑扑直跳的心脏,才亡羊补牢道:“公子,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你吧!”
董清秋点点头,索玉这便放下刀子,开始剥上官凛的外袍,才解开背面的内扣,索玉就发出“咦”的一声。董清秋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稍稍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一眼,只见索玉手里头拿着一只黑色的绸布鞋子。
董清秋直觉得眼熟,正过脸来,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当初留在后湖岛上的那只用来要挟上官凛的鞋子么?
“公子,他怎么把这个随身带着啊?”
见索玉问起,董清秋却也鄙夷地说道,“这男人有病啊?!”她随手把那鞋子扔在一边,对索玉说道,“不用理会他,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哦。”索玉见董清秋并不在意,便继续搜刮着上官凛随身携带的东西,其他能引起董清秋注意的也就三样。
一个是上官凛的印玺。虽然不是用来册封、宣诏以及颁布法令的国玺,却是他国君身份的最好证明,刻着“皇帝之玺”四字。
另一块让董清秋觉得有用的,就是写有“如朕亲临”字样的纯金手牌,董清秋放在嘴里头咬了咬,证实了金牌的纯度,便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怀里头揣,一边对索玉笑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城门去了!”
最后一样东西,董清秋也很是眼熟,正是当初上官凛假扮刘产时用来试探自己的状元锁,一想到这把状元锁董清秋就有一肚子的气,管它是不是什么太后御赐给上官凛未来皇后的东西呢,拿这么一个锁来补偿上官凛对自己的不敬,已经是太便宜他了!
董清秋穿上上官凛的衣裳,把这些东西都统统收好,连带着自己之前被上官凛散落一地的珠宝,全部收拾停当塞到自己这件显得实在有些宽大的袍子里头。
看着床上被自己剥地上身一点布都没有的上官凛,董清秋才觉得消了点气,为防止上官凛这人定力惊人,先一步醒来,董清秋便又让索玉把他给缠了好多圈,快要绕成一只木桶了,这才罢休。
董清秋则领着索玉,拿着那枚“如朕亲临”的令牌,京城里头的皇城、外城无论哪一个城门都拦不住她的去向!
卷七
卷六第二十九章原来是他
索玉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九了!”董清秋不敢再问,只怕要勾起索玉的恶心。但她心中却更是没底了。她刚才还当在酒店里头遇到的男人便是燕国国师夏长清,可是听索玉的描述,酒栈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喜好男色,爱好sm的变态?现在一问,算是彻底清楚了。
那就奇怪了,这世上能够打包票灭妩仙门的人除了夏长清,便只剩下一个人了吧?董清秋倒抽了一口凉气。
难道说偷偷潜入楚国的人并非燕国国师,而是燕国国主本人?!董清秋不禁吓了一跳,但却再找不到比这更贴切的理由了。
来自燕国,出手阔绰,不谙世事,却又能翻手云覆手雨,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认得宛思秋,非但认得,还似乎有一段旧情。或许也正因为这一点,明月松才能成功地让燕主恼火,乱了阵脚,牙痒痒地说要把明月松置于死地。
董清秋只是没想到原来燕国的国主也是这样年轻俊朗,更没想到他早就与宛思秋有过非同寻常的接触。难怪国主指名要宛思秋做皇后,即使宛思秋不见了,他也要孤竹国王掘地三尺把宛思秋找出来,她原先只当是一桩简单的政治联姻,可现在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那个男人恐怕不是别人,正是燕主。
他从国师那听到了传言。便干脆从燕国千里迢迢赶到楚国来以探究竟。可是亲眼见着了董清秋,自己先是压根就没把他认出来,后来听说明月松,立马来了一个大转弯,把这位国主地心怕是伤了一半。董清秋暗暗钦佩,宛思秋给燕主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对她能这样神魂颠倒?连国家都不要了,一个人偷偷潜入楚京为了取悦她又是舞剑又是舞纱,这要是被上官凛发现了,可不知该怎么乐了!更奇怪的是,宛思秋又和燕主是几时认得的?还有那个边关的赵无痕。怎么瞧也不像是燕国国主的下属,董清秋直觉得头疼,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却发现原来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董清秋再回顾妩仙门地这许多事情,明月松心里头喜欢门主,所以眼见得门主有把柄被夏长清所挟。心中忿然却无可奈何,只能把一腔怨怒都发泄到服侍过夏长清的索玉身上,因为也只有他才知道门主的“悲哀”,可是现在呢?他故意让国师的人看到他与未来燕国皇后,燕主心心念念的女人躺在一起,这算是对燕国公然宣战吧?再加上妩仙门在楚国地势力已经被上官凛扫荡得七七八八了,他们不能退也不能进,现在能去哪里呢?
“公子。你在想他么?”索玉瘪着一张薄薄的红唇,终于按捺不住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公子,他是利用你的。他原本是想让你出丑,据说这样可以把一个人给引出来。如果这个法子不行,他们会再想别的法子。可是索玉没有按照他这样安排的做,于是他找人告诉门主。说您是永南王地女儿。还说我早已经背叛了妩仙门,擅自做主。破坏计划,这才让门主找出新任的媚使,赐我喝忘情水!”
索玉忿忿地说着,生怕董清秋不知道明月松的心机。董清秋凄然地一笑,“我何尝不知道他是骗我的?我何尝不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非但是骗我、利用我,还骗了我不知多少次呢。只不过,有些事,索玉,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很多事情都控制不住的。就像我明明知道他骗我,我也在利用他,可真到了最后的时候,才发现心也一起被骗了。”
索玉听得董清秋亲口承认“心也一起被骗了”,眉头一皱,整张俏脸都似是被扔进了酱油里头,董清秋回转头来,努力给出一个笑容,“不过,我想明月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归宿吧,而我,也有自己要做地事。我和他,只怕从此不会有交集了。”
索玉从董清秋的话语里头听出一丝哀怨,正要宽慰,董清秋已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现在要做地,是想个法子明天怎么出城才行。”等到明天早上冯广醒来,她再想要走,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董清秋的小算盘似乎盘算地太好了,事实上,还没等她来得及洗洗睡,就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官爷,你们还没有睡吧?有位刘公子是官爷的朋友,想要同官爷说话呢。”店小二的声音忽然响起,还带着几分慵懒和惺忪的睡意,差点没把董清秋吓得半死。
刘公子?还能是哪个刘公子?!董清秋脸色一白,顿时明白是什么出卖了自己。她招摇地穿着侍卫地衣裳到处跑来跑去,那些太监、御前侍卫在街上找不着,自然会找到客栈,一听说有一个侍卫打扮地官差和一个寻常布衣一起投栈,正好两个人,那自然是要把自己当成冯广的!
“真是蠢!”董清秋一拍自己地脑壳,光顾着高兴见着索玉,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这下好了,被上官凛这个家伙摸上门来。
“公子?怎么办?”索玉小声地询问着董清秋,董清秋看了索玉一眼,摸了摸腰间还剩下的一点迷香,这东西要是吃进肚子里见效快些,若是通过鼻子吸入则要缓慢,董清秋一咬牙对索玉说道,“你先从窗子出去吧,我留在这里也好随机应变。”
“那不行,索玉得陪着公子!”索玉拧着一张小脸,执拗地要相陪。
董清秋看着刚刚大病初愈的索玉,真要是发生什么事,就凭他这身子又怎么能够抵挡上官凛?非但救不了自己,也会把他的性命搭上。对付上官凛,或许还没到需要使用武力的时候吧?
董清秋劝道,“上官凛那人老谋深算,狡猾至极。你要是不在这,也算得上我的一个秘密武器,随时可以天降神兵,是不是?”
索玉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他推开窗户,向上望了望,又看了看旁边,对董清秋道,“那我就在旁边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我就爬窗子过来。”
索玉也是一个十分机敏的家伙,见董清秋点点头,他便翻过窗户,进了隔壁的房间。董清秋见他进去了,便把窗户给关上,把冯广身上的这身衣裳给脱了,这才对门外喊门的店小二回话。
卷六第三十章君王追来
一时上官凛上来,屋子里头已经有了一丝淡淡的香气,董清秋就坐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上官凛,只是她的笑里头藏着的是她的紧张和不确定。
上官凛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董清秋一个人,不禁问道:“不是冯广陪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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