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忽而回想起送董清秋到焰城的那段日子,宿营在野,董清秋就用这样的话来吓唬自己,当时直让冯广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现在听见,却有种兴奋的感觉。
还有刺激。
冯广口有些干,“不是,说了……说了。我只喜欢女人,我对男人没……没兴趣,我跟皇上……不一样,不一样……”他的声音细弱蚊蝇,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违心的了。
冯广奶奶在旁边听得冯广说些乱七八糟地胡话。忍不住又推了一把,“什么男人女人,乱七八糟的。”
冯广眼见得董清秋又扭捏着推了自己一把,掩口在自己的耳畔笑着说道:“什么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
直让他觉得心痒痒的,口更加地干燥了。“没……没区别吗?真的吗?”
冯广忍不住砸吧砸吧自己的嘴唇,这啧啧的声音还有那笑容让冯广的奶奶看了直觉得心疼。
奶奶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梦,但瞧着太阳已经落山。这时候最容易着凉,也顾不得打扰冯广的美梦就使劲地推搡他道:“醒醒吧,别睡了。”
这一推有些重,冯广诧异地看着董清秋,只听她红着脸对自己说,“试试吧,别睡了。”冯广的心突突地快要从自己地胸口给跳出来了。
“试什么……两个……两个男人么?怎么怎么可能!不行!不行!”冯广挣扎着,却不知道为何又伸手去拉董清秋的手,晶莹雪白的肌肤,让他生出无限的遐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手越来越粗糙,从滑腻变得那么苍老,那么多褶皱。
“喂!广儿啊!阿广!混球!嘿!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奶奶被冯广揪住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乖孙子这是怎么了。这一次再不敢在耽搁,对着冯广的耳朵就大喊起来,“冯广!”
冯广如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却看见奶奶那张苍老的面孔,吓得大叫了一声,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挪了挪,怎么董清秋地面孔变得这么老?
“董……董贤弟呢?”冯广茫然地往奶奶的身后看去,左瞄右瞄。哪里有人。
“什么董贤弟啊!广!”奶奶看着冯广,眼中满是痛惜。
冯广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黄粱一梦,他忽而觉得身子有点冷。
冯广紧了紧,伸了个懒腰,想要装作无事。“奶奶。没什么,没事了。”
奶奶看了冯广一眼。忽而伸出手来揽住冯广的头,语气有些酸酸地说道:“广啊,不管怎样,你都是奶奶的好孙子,奶奶永远是你地奶奶啊。”
“唔。知道。奶奶,我真没事。”冯广只觉得自己还有些心悸,隐隐觉得背上的汗未干。
“广,你要是真想回乡下去,奶奶就陪你去。咱们祖孙两不分开。”奶奶本来想再说些什么曾孙子之类的话,结果话到唇边,忽而说不出口了。
看冯广这样子,估计短期之内恢复不过来。
把京城这边打点了一下,冯广和奶奶坐上了马车,出了京城。家里头的东西有些变卖了,但房子却还是留下来了。或许冯广和奶奶的潜意识里头都觉得也许还会有再回来的一天。
离京城越来越远,坐在前头牵着马的冯广忍不住回头看看自己所熟悉的京城,重新回过头来地时候,叹了一口气。
“冯兄!”迎面传来一声叫唤,这声音好耳熟,直听得冯广身躯一震,他猛地抬起头,只见面前驶来几匹白马,走在最前边的那匹马上,赫然驮着的就是董清秋。
冯广这一惊,非同小可,完了完了,大白天的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非常用力的,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揉掉了。冯广想要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可是好像这招不大管用。
“冯兄,怎么着,假装不认得啊?”董清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天哪,这幻觉怎么这么逼真,完全不像是做梦啊。
“冯广?你这是要去哪里!朕不是让你在朱江县等我吗!”从董清秋地身后还传来了上官凛地声音。
冯广这次是吓坏了,一抬头果然瞧见上官凛紧跟在董清秋身后骑上前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大将军江望寒?
这是怎么回事?梦境也不可能这么逼真吧?可要不是梦境,怎么董清秋却穿着一身地女装?
卷十第四章与君同行
此时的焰城,浓妆艳抹,处处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好像在迎接新年一般。
当然,他们迎接的不是新年,而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江望寒。
楚皇上官凛派人传圣旨到朱江县,晋大将军江望寒爵位,封为望侯,再赐千石禄,以作他这些年镇守边关的奖赏。
江望寒在焰城一带威望极高,上官凛在派人送出圣旨的同时,还全城告示,并且默许了焰城的百姓以及军官为江望寒庆贺的主意。
于是全城的百姓自发的张灯结彩,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把焰城弄得热情洋溢,务必要在楚皇上官凛面前展示出焰城最富饶秀美的一面。
上官凛自然是乐意的。
此时燕国的国主燕崇台和国师夏长清都已经长眠于地下,燕国正是内乱时期,燕国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王公贵族都蠢蠢欲动,当然以明月松为首。
不论是谁当皇帝,他都相信燕国在短期内,或者说二十年内,是不会有这个实力这个心思想要跟楚国为敌,做统一天下这样的春秋大梦了。
经过洋蒿谷一事,死而复生的上官凛倒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了,有时候他会一个人站在城楼上,看着各自忙碌着各自生活的百姓,看着他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心中会有一种叫做欣慰的东西在涌动着或许,能让他的子民就这样生活着,平平淡淡,但却一家其乐融融的生活,才是一个国主应该做的。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上官凛的背后忽然响起一阵冷声。尽管这声音冷冷的,带着极重的怨怒,但上官凛听到这声音却是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扭转头。只看见董清秋站在自己的身后。上官凛咦了一声,“你怎么还是一副这样地打扮。”语气里头微微有些失望。
此时的董清秋,还是青色的长衫,头上绾着发,罩着头帻。尽管清丽依旧,但却非常让上官凛不爽。这女人,说过要让自己亲自证明她是女的,可是非但手不让碰,就连为他来换一身的女装都不肯,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天底下除了她意外,还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地。
“不这副打扮,还怎么打扮?”董清秋没好气道。
上官凛眉头一皱,“你说了要把你真实的一面给我看地。为何到现在还没有?”
董清秋嗤嗤笑道:“哦。皇上,清秋现在还是董清秋,性别为男哦。虽然清秋已经辞去了左相之职,但却还是皇上身边的谋士,哪里有谋士董清秋忽然变成女子的事?再说了,皇上现在喜好分桃断袖,已经是天下间公开的秘密。清秋不在皇上身边以男装出现。又如何能让百姓们的饭后谈资更加精彩绝伦呢?”
“你……”上官凛面色一青,每次一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地时候。董清秋就把她那张弹簧舌头给抖落出来,让上官凛根本就招架不住。
董清秋嘻嘻一笑,她喜欢看到上官凛被自己气得面色铁青的模样,明明想要对自己发火,却不得不隐忍着。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道适可而止,她正对着上官凛,重新板下一张脸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上官凛一愣,装傻道:“哦,我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董卿这么关心我,呵呵。怎么,怕我死掉?”
董清秋白了上官凛一眼,这家伙现在实在是可恶,每次自己把他的手环送回去,不到一个时辰,那手环就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论董清秋换哪个位置,怎么个放法,手环就又会回到自己手上。
这个上官凛,看来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绑在他身旁了。于是,和上官凛玩了几次捉迷藏之后,便也懒得再玩,一只手带一只手环,变成了双枪老太婆了。
“你放心吧,董卿关心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地。”上官凛现在已经有变成油嘴滑舌地趋势了。看来人开窍之后,就会变坏,像上官凛这样的男人,学坏尤其快。
董清秋脸一拉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正事,你到底想怎样对大将军?!”
看着漫天飞舞的红绸横幅,一派喜气洋洋的焰城却让董清秋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江望寒擅自用兵,虽然说人力物力的损失不大,但却也不可能全无死伤,作为一国之君地上官凛,没有治江望寒地罪,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以上官凛的性子,不治罪反而奖赏?他没毛病吧。
再者,上官凛此次到焰城,之所以让江望寒不敢回城,留在朱江县驻守,不就是想对付江望寒吗,怎么往地下死一次,连性格都变好了?不可能吧。
上官凛优雅地一笑,不动声色道:“你也看到了。朕要对他论功行赏,不然你以为呢?”
“喂,你别把我智商想得太低了啊!”董清秋被他这个笑看得发毛,分不清他到底是那个傻乎乎地刘产,还是从前那个冷面君王,“你到底想怎么对大将军,喂,我跟你说清楚啊!你要是敢对他怎么样,我可跟你不客气!”
上官凛淡淡地笑,“你紧张那么多人做什么?放心吧,他是为了你才出兵的,怎么说你也是朕的人,江望寒对你好,就是对朕好。我要谢谢他才对。”
“什么什么你的人啊!”董清秋脸一红,上官凛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可是听他说要感谢江望寒,那更是假话。
董清秋虎着脸道:“喂,你别乱来啊!要不我收拾你。”
上官凛喜上眉梢,“好啊,董卿想怎么收拾朕?朕奉陪到底。”说着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从一群侍卫的身旁走过,那些人听得两人这只言片语的,登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和董大人真是有兴致。大白天的……
第5…8章
卷十第五章诡秘君王
月夜,他紧紧地攥着手中那一串玛瑙手环,玛瑙发着莹莹的光,他知道,月圆之夜,自己身上的毒性最大,所以玛瑙才会发出比平时要强烈许多倍的光亮。
因为这串茜妃玛瑙,他留住了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性命去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事情。
“少主!”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明月松把手环牢牢地抓住,生怕被这一声叫唤给惊得丢失了手环。
“何事。”明月松回转头,看着自己的属下,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
“少主,妩仙门散落各地的门人都已经被召回,大燕当中隐伏的妩仙门人也都已经收到了密信,只等少主一个人的吩咐。”
明月松点了点头,大燕如今已经全部都乱了,燕崇台和国师夏长清失踪之后,不少人蠢蠢欲动,就等着这个时候趁势而起。
呵!天底下,除了他明月松的身份最符合天子之尊,还有谁能够取而代之?更何况母亲这么多年的经营,早已经把党羽打入了燕国的内部,只要他亮出国主与国师都已经身亡的讯息,那么所有人就得听命于己。
或许,不费一兵一卒。
“是时候,把属于我和娘的东西拿回来了。”明月松的眼中闪烁着隐隐的泪光。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激动高兴,还是在摸着玛瑙的时候,感觉到人生是那样的无奈。
“对了,我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明月松有些害怕问。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女子愣了愣,“少主所问,可是董清秋地下落?”
明月松横了她一眼,把女子给瞪得身子一寒,自己真是没有觉悟。怎么能就这样直接提那人的名字。
女子低下头躬身道:“回少主话,她与楚皇上官凛一直待在焰城,说来也蹊跷,楚国的那些官员虽然知道楚皇在焰城,但其实已经纰漏百出,实在不明白,为何楚皇会甘心让国事荒芜,却到现在也不返楚京。”
明月松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一痛,上官凛啊上官凛,你当真是近水楼台想要先得月了。现在我燕国内乱,自然是没人有心思去攻打楚国,你大可以放下心来,专心讨好清秋。
若我是你,只会比你活得更自在,更逍遥。
想到上官凛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董清秋留在了他的身边,明月松便只觉得心里头有点闷闷的,他把那串玛瑙紧紧地贴在胸口那里离心最近。
不知道玛瑙能不能传递我的心声,小清秋,你是否已经忘了我?
天涯的另一端,同样有人看着手中的玛瑙。晶莹剔透,几乎可以从玛瑙当中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你一定也在看玛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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