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浦东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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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浦东老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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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福泽谕吉是极有远见的。他明确指出,日本国,根本就应该自我归类于一个食人的禽兽国家。 

  小泽一郎崇拜福泽谕吉。更加欣赏福泽谕吉“脱亚入欧”的国家发展构想。福泽谕吉根据达尔文的天择物类、弱肉强食的观点,诠释自己的禽兽国家观点,所谓,食他人者是文明国,被人吞食者是落后国,日本也是禽兽中的一国。“应加入吞食者行列,与文明人一起寻求良饵”,便于“在亚洲东陲,创立一个新的西洋国(日本)”。“良饵”者,中国首先是也。 

  作为军人,小泽一郎从军事战略角度出发,日本试图称雄亚洲、并肩欧美,西进中国(以朝鲜为跳板)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眼下,欧洲大陆战端重启,各国列强无暇东顾。日本应该抓住天赐良机,用昔日中国导师的旧武功,外加现代西方列强的新文明,完成对中国致命一击。以此控制中国及东南亚广大区域,并成功作为日本前出攻击基地。最终完成日本脱亚入欧,跻身世界强国的整体战略布局…… 

  小泽一郎主动请缨挑起攻占上海的重任,是在上海市区战事进展受挫,北路与中国军队胶着,由他首先提议选择金山卫登陆,从南线攻占浦东。这是他悉心研究被中国人称之为倭寇前辈战法案例以后的果断抉择。

  浦东虽弹丸之地,但背靠大上海,是其庇护和屏障。只有拿下浦东,整个上海随即唾手可得。由此沿江溯流而上,不仅剑指当时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而且还可以直抵中国腹地的武汉、重庆。

  所以,浦东战局是个支点,具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从战略角度,浦东成,则上海成;上海成,则占据中国的大业基本可成。 

  当然,作为军人的小泽一郎特别务实。他得报青龙道观门前发生航空弹未爆,民众积聚而传说四起的消息后,更倾向专家们的观点,是产品品质瑕疵的意外。作为针对,他已经下令把炸弹召回,移送后勤部门做技术分析。至少不能留在青龙道观门前,被居心叵测者作为具有象征意义的精神武器。 

  现在,小泽次郎郑重其事地反复向自己强调所谓“精神武器”概念时,小泽一郎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动。

  毕竟“精神”有时确实不仅可以是种“武器”,而且可能是更重要的。这一点,小泽一郎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以历来尊崇的福泽谕吉及其“脱亚入欧”和“禽兽国”构想为例。 

  于是,小泽一郎心气趋于平缓,转而同小泽次郎探讨青龙道观门前的未爆弹的利用计划构想。

  俩人包括幕僚们倾向性的意见是,只要计划周全、行动慎密,或者可能形成中日亲善的良好示范,展现除了大日本皇军军事行动之外辅助手段的软实力。

  第一步选择从*开始,形成有利的规模声势,再不济至少压过目前民间扰乱人心的流言蜚语。 

  为此,小泽一郎特别强调,要请到当地名流,包括日中及其世界各国的在沪记者。通过追溯历史,演绎中日两国宗教文化的渊源,即便在剑拔弩张的战争状态,只要是和平形式,例如这不抵抗的青龙道观,连日本炸弹都可以心平气和,该爆炸而始终坚持不爆炸。成为现实版铸剑为犁、化干戈为玉帛可供大面积效仿之日中亲善的有力事实证据。

  此次日中和平亲善*要由青龙道观的长者主持,这样更有说服力。具体筹办事务授予小泽次郎全权,小泽一郎强调指出。 

  青龙道观这边很快得到了即将召开日中和平亲善大会的详细信息,也不是通过有效的情报手段。以小泽次郎为首的一伙来到道观,当众正式宣布了日本南线占领军的这一决定。并强调指出,要道观派一名资深的道长主持当天的群众*。

  小泽次郎并不蛮横,相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态度谦恭地说,希望能够得到诸位道长的理解和支持。我首先代表日本皇军,向在座的各位尊敬的道长表示诚挚谢意,如果确有打搅,在下这边一并表示真诚歉意。

  小泽次郎一伙撂下*决定离开后,道观全体一片哗然。大家不只是亲眼目睹日本占领军狂轰滥炸滥杀无辜的残暴,特别是几天前刚刚接报我太爷牺牲的消息,道观上下一致认为,坚决抵制所谓的日中亲善大会,决不作出亲者痛仇者快,为虎作伥认敌为友的汉奸行为。 

  开始默默无语的爷爷倒是提出不同意见。认为这会议应该主持,而且角色非他莫属。语出惊人,一时让道观全体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或者是老爹牺牲不久,作为儿子尚未从悲痛中彻底还原,才胡言乱语表达错误意思。 

  我爷爷说,没有,我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如此这般地向各位解释了一番,大家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大家只是认为这样过于危险。就是本道观确实要推派代表主持大会,也应该是别的什么人,绝不应该是我爷爷。大家一致的观点,我爷爷还肩负着王家薪火相传持续发展的重要使命,应该受到良好护卫,降低个人生存风险。 

  不,我不会那么傻,就此给日本鬼子陪葬。爷爷信心十足地表示,我不仅要达到尽可能多杀日本侵略者的目的,还要安全脱身,并且让他们找不着我的身影踪迹。但是,为了道观全体的安全计,建议在座各位道长提前撤离道观,外出暂避,至少*前后期间。 

  虽然道观的其他成员异常担心我爷爷的个人安危,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自身包括道观长远计,大家只能接受爷爷的建议,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地同爷爷辞别,外出暂避。

第一章 建功立业的是阿黄(6)
几天后,小泽次郎带领一帮日本战地宣讲的文职成员,在大约一个班荷枪实弹日本士兵的护卫下,前往青龙道观安营扎寨,筹办计划中的日中和平友谊亲善大会。想不到道观只剩下一个自称王道士的留守人员。 

  小泽次郎虽然有点遗憾,道观其他胆小的道士们逃之夭夭,全都不见了踪影。如果道观全体无一缺席,无疑可以锦上添花使整个计划实施加倍完美。只是瑕不掩瑜,看到留守的王道士一付热情高涨忙紧忙出全身心投入的样子,小泽次郎还是相当欣慰。心想,其实无论在哪里,这人群毕竟不是铁板,还是可以被细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关键,重在发现。 

  小泽次郎努力与被他成功新发现的我爷爷王道士保持友善。他担心一不留神弄出点差池,也跑掉了,事情会有些难办。小泽次郎感到需要拉拢与道观唯一留守成员我爷爷之间的私人感情。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送我爷爷许多原产地日本的肉罐头。小泽次郎谦逊地表示,其实战争开始后,日本国内的供应相当紧张,这些罐头就是日本国那些远征士兵也非常稀罕。还是他哥哥小泽一郎利用职务之便给他这弟弟特供的。现在,通过转赠形式,给爷爷透露一个信息,就是他和爷爷,进而拓展到整个日中两个国家的全体民众之间,除了兵戎相见刺刀见红,还存在肉罐头式的友谊信息传递。 

  希望你能够喜欢。小泽次郎开始还有点担心爷爷拒收,这会形成尴尬。见爷爷毫不推却来者不拒悉数收下。小泽次郎高兴成什么似的,例如他自己接受了爷爷的天大恩惠,再三深度鞠躬表示感谢致意。 

  面对一大堆肉罐头,爷爷不失时机地调整了行动策略。

  只要得空坐下来,爷爷就悄悄关起门来,将罐头里的肉拿出来再加工,切削成类似门前竖立的那个航空大弹似的外形,全部送到护道观看院子那名叫阿黄大狗的嘴边。 

  爷爷没有尝试过日产罐头肉,看阿黄贪婪的吃相,好像味道确实不错。只是,爷爷一边给阿黄吃一边拍拍其脑袋,心里还默默念叨,阿黄啊,不能光顾现在吃得痛快,后面的事情还要仰仗你。 

  为了形成日中亲善大会的规模气氛,挨着青龙道观门前的未爆弹搭建了一个大舞台,坐南面北,冲着未爆弹及其面前的青龙道观。

  据献计的爷爷对小泽次郎说,这样的安排显得敬重,既合规中华文化习俗,也体现中日亲善诚意。 

  只是这样一来,美中不足的是围观群众只能看见舞台全体的屁股,有点接近追悼会的样子。小泽次郎说。 

  这没关系,例如人们庙堂朝拜,总是只能面对神仙而彼此之间顺着屁股。爷爷辩解道。 

  你的意思我能明白。小泽次郎不仅熟悉中日两国的宗教文化,同爷爷打交道的这些日子里,他自我感觉有关中华文化包括习俗方面获益颇丰,仿佛已经弄成了半个中国通似的。

  学无止境。小泽次郎告诫自己,在宗教和文化习俗的常识问题上还是要表现出足够的谨慎,例如在这个王道士面前的任何卖弄,难保不会暴露出底气不足的马脚。 

  *当天,除了小泽一郎等大日本皇军高级将领,也包括地头上一串串有头有脸、从政经商的社会名流,只是,民间的汉奸称呼有点不雅。 

  爷爷及小泽次郎作为共同司仪,主持*的全部进程。俩人并排站立在舞台一侧,小泽次郎一身军服,爷爷身披道袍,对照明显。据说也可以是日中亲善,两国不同政治军事和文化习俗融合的那点表示。 

  会议第一项议程是揭幕。把这些日子遮盖在未爆弹上的头盖打开,让在场的人们了解,日中亲善虽然近来不幸陷入战争泥潭。但是,只要当事双方共同努力,依然可以铸剑为犁,化干戈为玉帛。如予不信,眼前这不抵抗的青龙道观和不爆炸的日本航空大弹相安无事、友好相处就是事实。 

  就在开场揭幕时,本来被爷爷弄在台底下好好打瞌睡的阿黄,不知被什么东西惊醒睁开了双眼。首先跃入它眼帘的就是那颗巨大的未爆弹。阿黄有点欣喜,这不就是前几天主人天天坚持弄给自己吃的美味佳肴样式吗。

  阿黄有点恍然大悟了,怪不得这几天遮盖成那么严密,还有荷枪实弹者把守,原来其中密藏个既好又大的真家伙。常听人们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可要汲取这教训,眼前机会难得不可稍有错失。 

  前些天,阿黄吃未爆弹造型罐头肉有点上瘾。最近两天爷爷再没给它吃,就有点困惑。现在谜底终于被揭开了,原来是被藏起来,摆放在了今天人多势众的大场合。

  一时,阿黄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扑上前去,对准未爆弹就是狠命一口。 

  这就是阿黄的不对。太馋,还过于心切。这未爆弹真家伙哪能是你阿黄之类轻易上口的。当即,阿黄崩掉两枚虎牙不算,整个还被未爆弹大家伙顶撞出去,一时摔成头昏眼花七荤八素。 

  很多人看到不知何处猛地窜出一条大黄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刚刚揭开头盖的未爆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有人甚至惊呼,不好,要炸。几个胆小的就此趴在地上瘫作一团。 

  意外并没有发生,未爆弹纹丝不动,依然竖立在那边,顶着大太阳熠熠生辉地刺眼。

  看到小泽一郎等日本正规军人始终一本正经地站立在那里,几个首先趴在地上的难免有点不好意思,爬起来掸掸身上泥土,一连讪笑,口中不住地解嘲说,误会了,还是有点误会。

  阿黄出其不意的举动没能动摇未爆弹,仍然有点晃动了*本来的严肃氛围。从初始的庄严肃穆转而有点结构性松散。一时,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倾向性的观点是,这仪式好好地,平白无故窜出条大黄狗扑向未爆弹,实在没能显示出什么好兆头。

  这边人们还没松出一口气,出师不利的阿黄稍作调整,又坚持上前,继续接近未爆弹。 

  这次,汲取教训的阿黄没有前次那么猴急。它先是挨着未爆弹,谨慎地嗅嗅舔舔,没闻出熟悉的传统气息。于是,它瞅着未爆弹中间微凹处,心想,这或者就是薄弱环节,又是一口,只是没有首次那么大力。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一时,阿黄有点恼羞成怒,你这家伙个头大了怎么了,老子今天还真不信了,啃不动你。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本来,规模空前的*是要传递日中亲善友好信息的。结果,一上来就是阿黄式的连续两出独脚戏。 

  台上的小泽一郎气不打一处来,顾不上脸面,冲着台下守卫的士兵吆喝起来,你们,通通大大的饭桶。 

  被长官称为饭桶的士兵们自然不敢怠慢,迅速行动,着急慌忙地上前驱赶阿黄。也许,昔日未爆弹形式的滋味实在太好,阿黄坚持不肯放弃;也许,日本兵碍于未爆弹仍然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行动比较谨慎。

  总之,阵仗不小的日本兵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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