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我真正相见的话,我可能会明白吧,阳,我需要的不是怜悯,不是可怜,哪怕是一个眼神也不用。)金光只知道一点金家人可以失去一切,但是傲骨和信义几个字却是要永远记在心里。
(光,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你可知你得到的东西。我就算在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啊。)阳轻闭双眼,掩去眼中的黯淡之色,这一切从来都是一种讽刺……
☆、第十五章 七天七夜
看着挂在自家门外的白帆纸缦,就好像一个外人一样的金光,木然的换下了朱雀拿来的丧衣,穿在身上。面容好像与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苍白,洁净,没有血色,不,祥。这样的颜色纯粹却也象征着死亡,走的干净。
在金家的祠堂外面,三拜九叩,将手中的两块牌位,摆在焚着白烛的桌案上。朱红的赤字,俊秀却不失沧傲的字眼,却又有些空灵。出自他手的字眼,书写着自己父母的名字。朱红的颜色却透着几分戾气。
跪在蒲团上,好似没有看见身后前来祭拜的人般。金家祠堂,除了金家子孙只有宗主,玄心四将可以进入。其他人不够资格!倒也难得能让金光这样清净的呆一会,虽然改变不了什么……
受灵峰宗主的命令,在这里好还看护金光,可见对于金光这个玄心正宗弟子来讲还是格外重视的。青龙朱雀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浓重的担忧之意,哪怕是哭,是闹都好,也比现在这幅木然的模样强啊,怎么能让人不担忧。
爹娘,一路走好,金家的职责光儿会一人扛起。总不过是做那一次恶人,心狠手辣罢了,如果说杀一百人,保一个人的性命,如果那个人是阳的的话。我做!如果说杀两个人,保全天下人的话,我依旧会做。或许,金家要背负的比宗主的责任更重。
(光,能听到你这样的心声,我很高兴,但是我同样不想你做出那样违背信念的事情。)所以,我会替你行驶这个职责,哪怕逆天改命,打乱因果也不能够改变。阳,跪在铺着白色绒毯的地上,雪白的颜色垂在地上的衣服依旧如此。连这种时候都要请求师傅才能穿,想到此处阳只觉得心下有些讽刺,不管在怎么对自己好,不管在怎么纵容自己,有些东西是代替不了的。
(阳,我是不是很冷血,我的父母去世,我连泪水都没有。当真是不孝啊!”金光伸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衫,不管心里在怎么难受,眼睛在怎么干涩。那种东西他不觉得是属于他的,从来都不是。
(金家人,可以哭,但是不能在旁人面前。因为软弱的一面只能留给自己相信的人,光的心在流泪,我,听得到。)那样绝望的感觉既陌生,又让他觉得害怕,他发誓要保护的人绝对不允许金光在自己面前流泪。
(阳,如果是你的至亲之人去世的话,你会怎么做?)金光不明白一个人的心在流泪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被那种虚无的东西操控着,想要挣脱却又无能为力。
阳偏着头,思考的金光的问题,然后在心里告诉金光。(若果那样的话,我就一定要弄明白我的至亲之人是怎么死的,如果死与妖魔之手,我就复仇。然后为了我的至亲之人的愿望努力,做到之后就自缢同他去地府相见。如果死于同门之手,我就悔其道而行之,要天下苍生,三界之灵为他陪葬,我依旧会自缢去陪他。所以,光,不要给我毁了天下的借口。变强吧,强到与我共看天下,不会成为我的牵绊。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金光跪在父母的牌位前,没有波澜的眼睛,划过了一抹光亮。爹娘,光儿认识的人很值得我为他付出,哪怕是死。(阳,等这七天七夜过后,我就去找你,既然你愿意把我当做至亲之人,我自然也会把你视作唯一。)至亲之人不是父母?不是兄长?不是师傅?是他一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被人珍惜的感觉很暖,至少能让他忘了伤痛。原因什么的在阳的面前,不是一般的无力呢!
我不会逼你许下承诺,但是承诺如果许下,光,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所以也不要让我失望,我会在这里等着,一直都等着你。凡间七天七夜对于神界来说很短,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罢了。
“阳,如今你可是满意了,为师不反对你留金光在这里,不反对你教金光法术,不反对他不承认本座做他的师傅,不反对他在这里做任何决定。只有一点你要答应吾等。”老者站在阳的身后,不放心的叮嘱道。
阳心里自然是很愿意的,同样恭敬地说道:“那么多谢师父的许诺,阳只求,光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能一直有我们两个人。前提是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请师父成全。”
“你说的这些我都答应,但是阳你拿着这个,等金光来这里之后,按着上面的说的,服下去……”老者把一瓶丸药放到阳的手上,然后就消失在了玄天殿中,阳握着药瓶的手却是满满的收紧。直到瓶身表面出现细碎的裂痕,他并不知道药效怎么办?
“光,我若不明白你的心思,还有谁能明白。七天七夜,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陪你一起,只求,这里的时间能同你那里的一样。”阳轻声呢喃着,把心里的痛放到身体上折磨自己,光,你做事情还真是偏激呢。淡笑着,把书架上的医术拿到手中,根据手中丸药的气味辨别了起来。师傅并非阳不相信你,只是事关金光的安危,阳赌不起,也不敢赌。即使知道这药并不是毒!
爹娘,光说的对,我连你们是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又怎么有资格向您许下承诺。被别人珍惜的滋味很好,只是,谁来关心一下他呢?独居在诺大的玄天殿,我竟是都不曾看见他将门打开,一定很孤独吧?虽然我知道他不是轻易就能对人放下戒心的人,但是没有条件对自己好的人还是第一个,那么,原因呢?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还是依恋。
爹娘,光儿只是累了,七天七夜过后,我便再也不会流泪,再不会旁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放弃不等于舍弃。从那时起玄心正宗的职责第一,阳在我心中第二,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所想,第一位的是阳,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陌生人。
☆、第十六章 七年之约
金护舒雅神形俱灭,顾着曾经的身份,灵峰宗主为其立了衣冠墓冢,当日下葬。而后金光就在金家的祠堂跪了七天七夜,期间滴水未进,不哭不闹,为了阻止旁人的骚扰特地设了结界,除了灵峰宗主外,也就只有玄心四将能看见了。
对于这件事情,最有发言权的其实是金光的师傅青龙。当时不放心金光的情况,在结界外守了一整晚,特意命令旁人不要来打扰。没有一个孩子会对父母的去世没有反应,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青龙明白,所以晚上的时候有朱雀陪着,一直守在金家的祠堂外面。一点也不怀疑,金光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支撑了七天的结界,或许关心则乱,说的一点不错。
(七天已过,光,起来行吗?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体谅一下我吧,这样下我的身体也受不住啊,陪你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虽然对于身体不好的样来说七天不算什么,更长的时间也能撑得下去,但是七天七夜的开导也很不容易啊……
金光听见心底的声音后,心中一暖。双手把着案板起身,却又重重的跌了回去,轻轻触碰已经没有感觉的膝盖,却发现疼的钻心,还以为真的没有感觉了呢。强撑的身体,踱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一阵阵晕眩过后,毫无防备的昏倒在了地上。
金光,只觉得身体很累,却是被膝盖上的轻微的疼痛弄醒。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这里不是玄心正宗,也不是金家。“阳。”用微微嘶哑的声音叫了声坐在绒榻一旁的人,白皙的双手轻轻按揉着自己已经青紫发黑的膝盖,很是小心的力道,似乎怕是弄疼了他一般。
听到金光的声音后,阳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案桌上倒了杯百花露小心的抬起金光的颈间,杯沿凑到金光唇边,慢慢的让金光饮下。“这么快就醒了,七天七夜未曾安眠,你也不多睡一会。”语罢,接着揉金光膝盖上面聚着的淤血。
“哪里值得你这样费心,随他去吧,不用再揉了。”金光淡然的说着,心里虽然贪恋那种感觉,但是却并非他所执着的。况且,不受伤,人是不会成长的。
“呵呵,光我这里的药是有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不能用的。所以,如果不揉开的话,你的腿虽然依旧会好,但是总有几天行动不便的时候。”而且用法力修复也会快很多的,至少可以节省很多力量。
金光默然允许了阳的动作,而后才说道:“这次似乎与你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大一样,玄心正宗没有问题吗?”这个问题才是金光真正关心的,虽然上次的见面他并不理解是怎么回事,但是和这次绝对不同。
“其实这次来玄天殿的是你金光这个人,玄心正宗自然也有你的存在,不过是我幻化出的替身在你回去之前,会一直沉睡。会按着你的成长进度成长,你回去了,他就会消失,这样说光明白了吗?”
“明白,可是神界一天凡间一年,我想要在这里呆上七天。是该为了你的承诺,我的使命而努力了。”金光淡漠的说着,只有他自己明白其实心里在乎的紧,事情关系到的是阳啊。
阳怔了一会,纱袍下的脸上轻扬起一抹微笑。“光,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我只求你答应我。永远不要为了法力的增强而不顾身体,就当是为了我,也为了你,好不好。”
“阳,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许下绝对的承诺,除非是无可奈何不然我绝不走捷径,绝不为了追寻力量修道。”金光笑着想要安抚阳此刻不安的心情,或许是他低估了阳的执着,或许是他看的太过简单。
“好,我知道。”光,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实在没有办法让我觉得安心,之前不远意是怕你多想。现在,我只能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理由了,所以,不要怪我,无可奈何也好,至少不会再犹豫了。
金光听后沉默了一会,才道:“阳,你心里其实并不放心是吗?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真正的答案。使命太重了,承诺我不想轻易许下,到时候让你失望。”
“光,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这几个字,我也不想从你口中听见。只要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无论你怎么做,哪怕是错的,我也会同你一起。”形影不离的守护着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执念,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放手。
“但是你心里的不安,我感受得到。你怕我会走上不归路,怕我会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一意孤行。其实,我一直明白。做救世之人的下场只有惨和很惨两种结果罢了。”十岁之龄,眼中没有波澜的说着世上最淡漠无情的话。老成的不像是一个孩子……
阳,愣了一下,看向金光眼中满是心疼之意。“我永远都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你并不是一个人,我说过会陪你一起的就一定不会失言。”阳抱住坐起身的金光安慰的说着,目光中满是坚定。
金光被阳的举动弄得不明所以,心里却是极为温暖的。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得到的最后一点温暖了吧,没有欺骗,没有目的。就算你有旁的心思又有何妨,我甘之如饴。“阳,谢谢。不要说,这两个字也可以免了。”用行动表达心意,才是最难得,你我皆是不善言谈之人啊。
“光,我不想骗你,但是除非必须否则我不会用那样的法子,让自己对你放心。”感觉到金光会抱着自己,阳还是开口说出了心里想的话,算是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关心则乱真的可以让人懵了心智。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尽力不会的,只希望玄心正宗宗主不要让我失望就好,不然,抱歉……
“好,既然如此就永远不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当真的光。”阳笑着答道,心里却没有因为金光的话而变得开朗。权宜之计?或者说如果有一天金光会把性命押上只为了换的……光,我不想失去你!
☆、第十七章 论道之谓
“道法始源三清,而三清伏魔法是正统修道之人必修的一种法术。上古丹道修真之士降魔卫道护身之法凡修真炼气之士,当修持到一定阶段,皆有内外魔侵扰相袭,就是“无魔不显道,道高魔也高。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了妖魔,有修道修仙,自然也就有修魔之人或者魔。”阳小心斟酌着用词,因为金光对于妖魔两个字可以说是格外的敏感,阳又如何愿意让金光再次“受伤”。
金光